第14章 第14章(1 / 1)

囚歡 雪落蒹葭 1310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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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慈恩寺回宮後,李琬琰又召了幾名命婦進宮敘話,其中包括禦史中丞夫人劉氏。

閒聊了半個時辰,李琬琰賞賜一些珍玩首飾,便派內侍送命婦們離宮,劉氏獨留了下來,說昨日歸家後,便將李琬琰親筆所寫的調兵詔書夾在家書信件裡,派了可靠之人連夜送往常州,最遲明晚,家兄劉常懷必有回信。

劉氏走後,李琬琰獨自坐在未央宮中,她看著身畔緊閉的窗戶,落日餘暉順著明紙照進來,透著一點微薄的暖意。

李琬琰十分清楚,扳倒蕭愈的機會,就在這短短幾日中。

她也清楚,此事若敗,蕭愈絕對會殺了她。

橫豎不過一條命,於她而言,早死晚死沒什麼分彆,可一旦成功,她便不必終日提心吊膽,陛下和宗親的性命也不會朝不保夕。

李琬琰不知自己在寢宮中孤坐了多久,明琴扣響殿門,說禦極殿中來人,請她儘快前去。

趕到禦極殿時,何筎風也在,正神情凝重的跪在禦榻前診脈,幾個宮人在旁收拾地上狼藉。

李琬琰快步上前,她看到床幔裡,李承仁發紅發燙的小臉:“怎麼回事?”

禦前總管聞言小心解釋,說陛下白日裡服下藥後就不太舒服,晚上喝了藥不久又全部吐出來,轉眼請太醫的功夫,人竟暈了過去。

李琬琰聽罷,揮了揮手,讓宮人全部退下,她坐在床榻旁,靜等診脈結果。

半晌何筎風收回手,自責請罪:“微臣無能。”

李琬琰正用帕子仔細擦李承仁額頭的汗珠,聞言玉手一僵,她轉頭直直看向何筎風。

何筎風在她的目光下垂頭:“微臣原以為按著從前的方子,陛下不久就可以康複如常,但陛下現在脈象突變,微臣一時間也拿不準是何所致。”

“可有性命之憂?”

何筎風沉吟半晌:“臣…臣定竭力保陛下萬全。”

李琬琰聽此回答,心驟然一緊,她直直看著何筎風,語氣略有凝重:“陛下是先帝唯一血脈,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李承仁病情反複的消息被李琬琰瞞了下來,多事之秋,她擔心會因此橫生枝節。

這些年,但凡李承仁生病,李琬琰都是衣不解帶的在床前照顧,此番也不例外,她躺在床上,抱著李承仁入睡,她睡得不安穩,幾番醒來,聽懷中弟弟微沉的呼吸聲,才又慢慢睡去。

早朝上,基本圍繞著前線戰事與京都流民安置幾件大事商討,唯一特彆的,是今日禦史中丞因病告了假。

若常日裡,官員告病假是再正常不過,可是今日該是劉常懷回信的日子。

李琬琰心底隱約有幾分疑影,她特意觀察了一下蕭愈的臉色,沒覺出什麼不對。

下朝後,李琬琰一邊派人去吏部仔細詢問禦史中丞告假之事,一邊在未央宮中等劉氏的消息。

不想日暮西垂,未等來劉氏,卻先一步等來了蕭愈。

明琴跑進來通傳時,李琬琰指尖莫名瑟縮了一下,她未及反應,便見蕭愈的身影出現在月亮拱門外,接著一步一步越走越近。

蕭愈走到李琬琰身前時,見她還一動不動的坐在貴妃榻上,仰頭看著他,眼底神情複雜,像極了強裝鎮定。

李琬琰仔細觀察蕭愈的神色,可他雙眸中好似有一堵牆,將他真實的情緒全部掩藏起來,久彆重逢,她根本看不透他。

“不知王爺前來,有失遠迎,明琴,替王爺上茶。”

蕭愈負手立於李琬琰身前,聽她口中那句有失遠迎,勾了勾唇,笑意不明:“你是想說本王來得不是時候吧,這個時辰,本該是那些命婦進宮才對。”

李琬琰聞言,右眼皮一跳,她避重就輕的回應:“隻是在宮中無聊,叫她們來敘話,打發時光。”

“本王聽說殿下每每還賞賜不少。”他盯著她,語中似有深意。

李琬琰聽罷隻問:“王爺不會連這些小事也不許吧?”

蕭愈聽著李琬琰的回答,見她不見棺材不落淚,他沒耐心與她繼續打啞謎,抬手用力掐住她的下顎:“若賞賜些珍玩倒也無妨,但若混進些旁的,比如……借兵的詔書。”

他的語氣陡然變冷,夾雜著輕蔑:“就劉常懷的那點兵,你覺得你能成事?”

蕭愈話落,終於見李琬琰故作平靜的神情崩不住,他看她逐漸變幻的神色,不禁冷笑:“李琬琰,我當真是小瞧了你。”

‘嘭’一聲響,明琴手中的茶盞碎在地上,她走進來看到殿中此幕,一時嚇得哆嗦。

蕭愈冷眼看向闖進來的明琴:“滾出去。”

明琴卻被嚇住,雙腿一軟,直接摔坐在地上。

李琬琰明顯看到蕭愈眸底,怒氣之下掩藏的滾滾殺意。

茶盞摔碎,驚動了殿外的守軍,霍刀帶了兩個侍衛進來,將摔在地上的明琴拖拽了下去。

“沒本王的吩咐,誰也不準放進來!”蕭愈眼底皆是戾色,他揪住李琬琰的衣領,猶似提了個小雞崽子般,將她從貴妃榻上拽了起來,他拖拽著毫無反抗之力的她,往寢宮深處的床榻上去。

李琬琰摔在床榻上,後腦勺無意磕在玉枕一角,撞得她眼前一黑,她忍著疼睜開眼,慢慢恢複的視線裡,蕭愈的身影逆光立於榻前。

這個時辰,寢殿內還未來得及掌燈,慘淡的光線下,他眼底的神色分外陰鷙。

李琬琰後背生疼一片,她想要起身,費力撐著手臂剛剛坐起,肩上便一重,她再次被蕭愈推倒,摔回榻上。

蕭愈的身子跟著壓下來,他扣住她的手腕,不允她半分掙紮,死死地將她壓製在床榻上。

“李琬琰,我真是小看你了。”他又重複一遍,比上一句更咬牙切齒。

“我原以為你是被你父皇教壞了,今日才知,原來你骨子裡就是個不擇手段,心如蛇蠍的女人。”他見她偏躲著頭,抬手用力掐住她的臉蛋,將她的小臉扳正,冷笑問她:“在你原本的計劃裡,我是個什麼下場?”

“若你借來兵,真能贏了我,是不是還打算像十年前一樣,費儘心機,派無數人來取我性命,不見我的屍骨不罷休?”

他話落見她不應,冷笑愈甚:“劉常懷借了你兵,禮尚往來,你打算如何報答他?是攝政王位,還是寬衣解帶任他消遣?”

擁擠的床榻上,李琬琰麵對蕭愈的連聲質問,沒有一句是她能答出來的。

若她說,她此番不曾想要他的性命,隻望他能折兵損將,大傷實力,退兵北去,他可會信?

他應該更相信這是她窮途末路的求饒之詞。

“我若不借兵,難道坐以待斃,等著王爺將李氏宗親在我眼前殺個一乾二淨嗎?難道要我看著至親一個個慘死眼前嗎?”李琬琰紅著眼盯視蕭愈反問。

蕭愈聽了低笑一聲,他指尖輕撫她的臉頰,這般姿態像是在說著情人間最親昵的密語。

“你不就是這般對待我的嗎?”

可他話說出口,卻讓李琬琰忍不住周身冷戰,她望著蕭愈,眼睛裡似有痛苦和絕望。

“你如今又裝成這副樣子給誰看。”他像是看到了她眼睛裡的悲傷,卻絲毫不領情,他的大手向下,粗魯的扯.斷她腰間的束帶:“拿出你的本事來,讓本王瞧瞧,你在彆的男人身.下曲意逢迎的放.浪姿態,夠不夠換回你這條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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