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1 / 1)

時間一晃到了周六。

這兩天,西園寺玉音過得一如既往地輕鬆愜意,仿佛加入弓道部這件事,沒給她生活造成任何變化。

全國弓道大賽在四月下旬開幕,一開始舉行的是地區預選賽,以冰帝強如種子隊的實力,縱使沒有神田麗,想要通過還是輕而易舉。

這期間完全不需要勞動西園寺玉音出手,換句話說,她能名正言順翹掉部活。所以至今為止,除了弓道部成員和那天恰巧撞到她的跡部,學校裡尚沒有其他人知曉她加入了弓道社,而神田麗和新任部長都以保密為由,要求成員不要對外聲張,故而這個消息完全沒有向外擴散。

於是在其他運動社團在周六熱火朝天地進行集合訓練的時候,西園寺玉音一大早出門了。

彆誤會,她不是去學校參加集訓的,而是去采購周末兩天的口糧。

西園寺這個姓氏在島國曆史悠久,曾顯赫一時,但西園寺玉音家是實實在在的普通家庭,家裡除了京都地界一間祖傳的神社外,什麼都沒有。她雙親年輕時到東京打拚,定居了下來,如今因工作常年出差不在家,平時上學的三餐西園寺玉音都在學校食堂解決,到了周末,溫飽問題隻能由她自己自力更生了。

幸好她不是真正十五歲少女,在其他幾個世界,當孤兒都不止一兩次了,照料自身生活的手法熟練到不能再熟練。

靠著多年訓練出來的靈活身手,西園寺玉音成功從超市一眾家庭主婦手裡搶奪到了大特價食材,隨後提著大包小包,心滿意足地踏上了回家之旅。

“不要,快給我放手!”

途經一座街頭網球場附近,西園寺玉音忽然聽到一陣爭執聲響,尤為引起她注意的,有女孩子的聲音,擔心是在上演街頭霸淩,特彆是小混混欺辱女子的她腳步一轉,立即調轉了方向。

還沒等她快步走到現場,又聽到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喂喂,明明是你自己答應和我約會的~”

西園寺玉音腳下一頓:不會吧……這個聲音怎麼聽怎麼像她那位好鄰桌啊?

她甩了甩頭,又自我說服否定:不一定是跡部吧,像的場師兄不就和跡部的聲線音質很相似?隻是聲音的話……

啊——完全不能說服自己啊,跡部說話的語調習慣那麼特殊,彆人完全模仿不來吧?

內心糾結的西園寺玉音走到街頭網球場邊上,就看到跡部景吾抓住一名小姑娘的手腕,一臉惡霸笑容的調戲道:“你生氣的時候挺可愛的嘛。”

震驚

西園寺玉音隻有一個感覺。

跡部景吾你居然是這種人?!

由於過度的震驚,她手中袋子都全部失手掉到地上,裡麵原本裝了滿滿的食材,這一掉落,食物罐頭和飲料就撒了一地,其中幾個順著網球場周圍的階梯一路騰騰騰地滾落下去。

而這一動靜終於驚動了在網球場中心發生衝突的幾人。

跡部轉頭時還以為對方又來了新的援手,無所謂,無論對方來多少人,他都有把握擊潰他們,甚至不用他親自出手,隻需要出動樺地……

然後他就直直對上了西園寺玉音震驚到失語的目光,緊接著,他看著西園寺玉音的目光從震驚到糾結,又從糾結到了然,最後用一種憐憫又理解的目光看向他。

跡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到底理解了什麼啊?

總覺得他不能深究鄰桌的思維,否則一定會比讓同班同學看到這一幕還要尷尬。

場上一時靜默,就連跡部都忘了自己還抓著人家的手不放這件事。

“你給我放手!”橘杏終於找到機會,趁著跡部分心掙紮開來,氣呼呼地站在一邊。

西園寺玉音清咳了兩聲緩解氣氛,先是迅速將散落在周邊的東西收撿好,最後為難地看向已經滾到四人中間的幾個罐子。

跡部不用多想就明白她在為難什麼,在學校裡,她向來就不喜歡在人多的地方引起注意。

“樺地。”一個響指,樺地應聲上前,將幾個罐頭和飲料依次撿起,抱在懷裡,上前送還給原主人。

西園寺玉音提著袋子迎上,她生性不喜歡麻煩彆人,接過東西並道謝後,她轉而從袋中拿出一瓶果汁遞給對方,“謝謝這位……樺地同學了。”

平時對跡部和網球部毫無關注的她,並不清楚樺地是二年級學生,是她的後輩,還當他是同齡人。

樺地下意識看向跡部。

跡部很快將剛才的尷尬拋擲腦後,笑道:“既然是西園寺的謝禮,你就接下來吧。

樺地微微一點頭:“是。”

其實跡部一直希望樺地能多多與人交流,但大多數人看見樺地高大的身形就畏懼不已,更不用說與他交談說話了。加上有小時候被人欺負的事跡在前,除了他的命令,樺地很少會主動理睬外人。

跡部心想,如果是西園寺的話,應該不是彆有心機故意接近自己的,作為自己今後一年的鄰桌,樺地和她熟悉一下,也便於行事。

他正想著樺地的事,冷不防一瓶礦泉水遞到他眼前。

“給~”

他循著水瓶往上看去,是西園寺玉音的笑臉。

“那個、跡部同學,也謝謝你。”西園寺玉音很清楚那位高大的同學幫她是跡部的意思,看來大少爺內心也很溫柔嘛。想小小表達下感謝,但她不知道跡部喜歡什麼飲料,早知道平時班裡女生討論的時候她就多聽一聽了,最後就折中挑了礦泉水。

跡部盯了她的笑臉一秒,“嗯啊”一聲,聳肩接過水瓶:“雖然不是本大爺平時愛喝的進口牌子,就勉為其難接受你的……”

“那個、跡部同學……”

不想西園寺玉音踟躕看了他幾眼,一副終於下定決心的模樣道:“雖然你喜歡玩這種play也不是太過可恥的事情,但也不要隨便對外校的女生出手啊,還穿著冰帝網球部隊服……實在忍不住的話,你可以找後援團的女生,或者話劇社的同學,我相信她們都會很願意配合你——”

跡部景吾深吸一口氣,終於忍耐不住了:“你腦袋你到底在想什麼不華麗的鬼東西?!什麼play?你以為本大爺是什麼人?”

“哎哎~不是麼?”西園寺玉音眨了眨眼,“可是剛剛你……”

“你給本大爺忘了,不許再提!”

一旁的桃城武忍不住對神尾明道:“他們是不是忘記我們還在這裡了?”

神尾明握緊手:“可惡,我一定要他為藐視我們和欺負杏小姐付出代價!”

一場比賽由此而生。

西園寺玉音從旁觀對話中了解到前因後果,原來跡部大少爺路過時開嘲諷街頭網球場都是弱旅,橘杏小姑娘氣憤不過,拿與他約會當賭.注激跡部下場比試,卻被跡部屠了全場。

現在小姑娘的朋友到了,決心為她出一口氣並讓跡部收回約會的約定。

這是一場雙打。

她沒記錯的話,跡部他是萬年單打一?

坐在場邊,對網球部從未主動了解,但仍因各種議論被動了解跡部不少信息的西園寺玉音想。

而現實也證明她的記憶沒出錯,跡部大少爺一上場就往地上一坐(玉音OS:他居然沒嫌棄坐地上不華麗?),完全讓高個子樺地同學一人對付對麵二人。

“可惡!這是瞧不起誰啊。”

玉音注意到剛才被跡部“調戲”的小姑娘,正站在場邊大喊:“神尾,桃城,加油!”

她摸著下巴想了想,怎麼著她都是冰帝學生,維護母校形象義不容辭。

橘杏正在給神尾、桃城加油鼓勵,就看見一隻手握著果汁伸到她麵前晃蕩,她轉頭看去:“你是剛剛的……”

玉音笑了笑,把果汁往前一遞:“鮮榨的,無添加,桃子果汁。”她低頭看了眼手提袋,“還有草莓和橘子的,或者你想換一種口味?”

“唔,謝謝,不用麻煩了。”橘杏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果汁,“你是為他來道歉的嗎?難道你們是男女朋友?”

玉音聞言一呆,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和跡部就是普通的同班同學。”

“這樣啊……”猜測錯誤橘杏也有點不好意思,她掩飾般擰開瓶子喝了一口,“對不起啊,我看那個目中無人的大少爺,對你態度還可以,還以為……”

“不是這樣的,”西園寺玉音也開了一瓶飲料,視線轉向網球場上,“你覺得他隨意評價彆人,藐視彆人的努力?認為他雙打坐在地上不動,是對對手的不尊重?”

“難道不是嗎?”提到這兩件事,橘杏情緒就有點激動。

西園寺玉音緩緩搖了搖頭:“那是你不知道,在看不見的地方,他付出多少努力,才獲得現在的成就。沒有人生來就是天才。”

這句話她不僅在說跡部,也是在說自己,弓道部的人以為她是弓道的天才,其實除了幼時受過的嚴格訓練為她打下良好基礎,是因為在好幾個世界裡,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修煉得更強大,所以天才之名,從來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而跡部和她又不一樣,她是天生鹹魚被迫變強,而跡部是自己選擇的,他明明可以過優渥悠閒的生活,卻自己選擇了更艱難的路。

“跡部他啊,是有些肆意妄為,我行我素,但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會為了方便她收作業特地提前將作業本放置在桌麵,會注意到她東西掉了不方便撿讓人來幫忙,“他是對彆人要求高,可對自己要求標準更高一百倍的人,網球是他所熱愛的事物,對於打網球的人,他會對其產生更高的期待,看到不如期望的結果自然就……”

“那也不能那樣說大家啊,”橘杏氣憤地道,“明明大家已經很努力了。”

西園寺玉音笑眯眯地轉頭:“可是網球是體育競技吧,菜就是原罪啊。”

橘杏啞口無言。

她嘴上雖然不服氣,但心裡明白,無論說付出多少汗水,最終驗證結果的還是比賽成績,輸了就是無話可說的那一邊。

“而且我沒猜錯的話,約會的事是你先提出來的吧?”她不經意地問起。

“啊,是,”橘杏這才反應過來她在問什麼,“是這樣沒錯。”

西園寺玉音又喝了兩口果汁,看場內正由樺地一人擊打所有的球,慢悠悠道:“跡部是大少爺沒錯,但不是那種尋常意義上遊手好閒的大少爺,這個年紀他已有接觸家中產業,對於商人來說,合同契約最講究的就是誠信,既然提出了輸球後約會,那麼就要有輸球後履行約會的心理準備,你說是吧,杏桑?”

她轉向橘杏,笑了。

橘杏聽得窘迫極了,當時聽到跡部侮辱街頭網球的大家,她一時沒想到太多,為激對方下場比試,脫口而出將約會作為條件,確實沒考慮過輸球後應該怎樣。

還是個小姑娘啊,我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看到橘杏羞愧到通紅的臉,西園寺玉音思考到。

了解前因後果之後,她很快明白了跡部為什麼堅持要對方履行約會的原因,明明在學校裡有一堆女生想和他約會而不得,因為那是對方提出來的,他這是故意教育對方,既然有提出的膽量,那麼就要有奉行到底的勇氣。

啊,還真是完全不肯吃虧,小心眼的男人呢。

“喂,西園寺,你還待在那裡乾什麼?”

西園寺玉音回過神,看到跡部插兜向她走來,她左右張望了一眼:“你們就比完了?”

“不打了,”跡部勾了勾嘴角,像找到什麼感興趣玩具的孩子,“等到地區賽正式比賽,再打個儘信。”

“這樣啊。”西園寺玉音將喝了一半的飲料瓶擰緊,塞回袋子裡,“那我也該回家了。”

跡部輕咳一聲:“樺地。”

“是。”樺地應聲而上,接過她手中的食品袋。

西園寺玉音懵圈了:“欸?”

跡部彆扭扭過頭:“你家在哪裡,提這麼多東西,我讓司機開車送你。”

“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走十分鐘就到。”

“囉嗦,樺地,走了。”

“等等,跡部。”

東西都被拿走了,西園寺玉音隻好跟上,“你不會是為了不讓我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想收買我吧?”

“本大爺是這種不華麗的人嗎,啊嗯?”

……

莫名其妙因對手認輸而贏了的桃城武一臉莫名地走到場邊,他摸著腦袋將球拍遞給橘杏,說:“那兩個人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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