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新的一天太陽升起、照亮幽州大地時,天狼關中的戰鬥已經結束。

戰火已經侵襲這座邊城二十多天,守城士卒每一天都在鬼門關的邊緣徘徊,此刻他們終於能享受一下陽光的暖意。

城內城外到處都是死屍,巨大的煙柱在城牆上空緩緩升騰,濃鬱的血腥味衝天而起,但出人意料的是城外多出了大批大批燕軍的屍體,那麵繡著“涼”字的邊軍大旗依舊傲然飄揚在天狼關城頭。

這些燕軍不是死在攻城的路上,看起來更像是在逃命的途中被騎軍從背後一槍戳死。

在拓跋烈以為天狼關誌在必得的時候,董壽率左騎軍一萬精銳突然殺到,毫無防備的攻城大軍幾乎是一觸即潰,麵對騎軍的長矛彎刀他們除了逃跑就隻能等死,所以步軍兵敗如山倒,不顧拓跋烈的軍令就瘋狂地往城外撤,許多士卒甚至是被自己人活生生踩死的。

而一萬藍底銀鹿旗本來是在收拾行囊、準備乾糧,畢竟攻城戰與他們無關,他們隻等著城破之後長驅直入殺奔幽州城。左騎軍哪會給你反應的時間,不等燕軍上馬列陣就掩殺而來,一個衝鋒打垮了這支萬人精騎。

城中死守的慘狀刺激到了左騎軍的將士們,人人奮勇,任何敢於攔路抵抗的燕軍都被上萬鐵騎一踩而過,變成一灘爛泥。

一場一麵倒的屠殺讓燕軍嘗到了什麼叫血債血償,什麼叫報應來得如此之快。

拓跋烈與拉圖罕兩人見回天無力,隻能率殘軍後撤,所幸左騎軍隻是想守住天狼關,並未大舉追擊,不然這兩位燕軍大將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成問題。

天狼關外屍橫遍野,但這次損兵折將、丟盔棄甲的變成了燕軍。

李陌寒與許心遠兩人頹然無力的坐在地上,身上的傷口已經被軍醫給包紮好了,兩個人的眼眶裡滿是血絲,一動都不想動。

彆看在戰場上兩個人生龍活虎,斬將殺敵,但在燕軍退卻的那一刻兩個人渾身的那股勁就鬆了,現在隻想躺著。

董壽與韋風成兩人就站在邊上,身上的甲胄也沾染了不少燕軍士卒的血,相視苦笑。

“兩位將軍我們來晚了,對不住。”

董壽默默地說道:

“倘若我們能早點來,天狼關守軍就不會死這麼多人。”

大戰結束之後他們已經清點了城中的傷亡,八千守軍戰死過半,剩下的也有不少輕重傷員,打到最後還能站著迎敵的不足兩千人。

若不是左騎軍殺到,今日的天狼關注定是一場全軍覆沒的死戰,八千守軍絕無半點存活的可能。

李陌寒掙紮著站了起來:

“褚將軍的軍令是死守天狼關,沒有撤退的軍令,我等哪怕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絕不會讓燕軍越過城牆半步!”

“沒錯。”

許心遠雖然極度虛弱,但也附和道:

“天狼關一失,幽州戰局便會攻守轉換,這個道理我們是懂的。”

兩位渾身鮮血的悍將幾乎是同時怒吼:

“天狼關,城在,人在!”

“好樣的,你們都是好樣的!”

董壽眼眶泛紅,重重地拍了一下兩人的肩膀:

“放心吧,幽州城已破,守城燕軍非死即降,從今以後,幽州的土地上再也不會看見燕賊的身影!

幽州,收複了!”

這一刻淚水從李陌寒的眼裡奪眶而出,順著汙穢不堪的臉頰不斷往下流。

他獨自一人起兵反燕,苦苦堅持這麼多年,總算是等到了這一天。

“好了,歇著吧!”

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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