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章(1 / 1)

在熙來攘往的人群當中,我們遠遠看見了一位身穿黑衣白圍裙女仆服的人.「啊,她剛才好像拐過那個轉角了!」美夏指著前麵第三個轉角大嚷。沒錯,先前我們所看到的那位穿女仆服的人,現在已經從視野裡消失了。「快啦快啦!我們得快點追上去啦!」正當美夏準備衝過去時,就被那波小姐製止了。「不行,我們現在過去的話會被發現的!至少得等個十秒再追上去.」「唉喲!要這麼久啊,?」美夏顯得有點不滿。「應該不會跟丟吧?」在一旁伸著脖子張望的春香有點顧忌地說著。「恩的確有這種可能性呀!」我們和跟蹤目標之間的距離大約是五十公尺,再加上這個地方是有如繁殖期蟻窩般人山人海的假日行人徒步區(而且還是東京市中心).所以即使跟丟了也不奇怪.[我們是不是該靠近一點?」然而,針對我所說的話,那波小姐隻是搖搖頭。「不行哦!如果再靠近的話,葉月小姐一定會立刻發現的,目前的距離已經是極限咯!」「可是]不管怎麼說,這個距離還是太遠了吧!要不是葉月小姐穿著女仆服,根本分不清楚誰是誰。「裕人少爺,你太天真了。正因為是在人群當中,這種距離才勉強不會被發現。如果是在視野開闊的地方,就算距離有一百公尺,葉月小姐還是可以感應到。」天啊,那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這種技能已經很明顯跟女仆無關了。「總之,請再稍等一會兒。我看這樣好了,我先過去,然後你們三位再跟上來.」那波小姐說完之後,就一邊閃避人潮,一邊無聲地往前走。她的身手也是非比尋常。「不過葉月小姐到底要去什麼地方啊?」「不知道。但是,如果能夠掌握到一些線索的話」春香回答了美夏的疑問。「線索嗎?」我們就是為了掌握線索才這麼做的。先走的那波小姐朝我們的方向揮手了。「啊,好像已經安全了。姊姊、大哥哥,我們走吧,」「好的。」「恩.」在美夏的催促下,春香和我便朝那波小姐的方向追了上去。至於我們(我、春香、美夏、那波小姐)究竟在做什麼,其實是——「葉月小姐最近好像有點怪怪的.」一切都是起因於春香的這句話。那是我們從倫敦返國的五天後。一個星期後,我先前答應要陪春香去參觀的「夏季同人誌展售會」就要登場了,為了商量碰麵事宜,我再度造訪了乃木阪家,而春香則在此時找我談這件事(至於碰麵那件事本身,我們已先是確認碰麵的地點與時間,接著春香把她畫的「夏季同人誌展售會地圖」交給我之後,就立刻結束了)。「大概是從三天前開始吧,她就開始常常陷入沉思,做什麼事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春香坐在床上(有絲綢頂篷的),一臉擔心地嘟嚷著。「葉月小姐無精打采?」[是的。」順便說明一下,這裡是春香的房間,而我們所提到的那位女仆長正到廚房去拿紅茶和點心,所以現在不在這裡。她離去前曾說「請梢等二十分鐘左右」,所以我想她應該真的會剛好在二十分鐘後才回來,畢竟她就是那種一板一眼的人。「我不太會形容.總覺得她好像有什麼煩惱,可是問她的時候,她都說沒什麼」春香的表情很憂鬱。「我很擔心如果她真的有什麼事,我希望她能跟我們說。」「嗯]隻從剛才葉月小姐的樣子來看,我實在無法判斷。其實就算到現在,我也無法分辨她的細微表情差異。不過,大致上的喜怒哀樂還是可以感覺得出來。那位葉月小姐會有煩惱嗎?[春香,會不會是你想太多了?]「我想太多?」「是啊,會不會隻是剛好葉月小姐有點倦怠。」我能體會春香擔心的心情,但老實說,我實在很難想象葉月小姐會為什麼事情而煩惱。因為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她好像都能夠冷靜處理,就算有洲際彈道飛彈飛進乃木阪家也一樣。「恩我覺得不是耶。」突然有人從我的背後插話。「我不覺得姊姊想太多,因為連我也這麼想。」「咦?]我回頭一看,把淡栗色頭發紮成兩束的女孩,也就是春香的妹妹——乃木阪美夏笑盈盈地站在房門口:「嘻嘻,大哥哥,五天不見了。」「美夏」「還有我那波喲!裕人少爺,你好!」滿麵笑容地站在美夏身邊的,是那位幾天前才認識的友善女仆小姐。「大哥哥你好見外喔!明明到了我家,也不跟我們打招呼.啊?莫非你隻想和姊姊單獨在一起?你這個人啊~]這兩個人才剛露臉,就開始你;口我一語地奚落我。「你們啊」「啊,該不會姊姊也覺得這樣比較好吧?嗯原來如此,那還真是打擾了,」「我們還是趕快閃人吧,?」她們兩個彆有意味地看著春香。「沒沒這回事我們剛才隻是在商量碰麵的事——當當然隻有我和裕人兩個人,我會非常高興,不過即使你們在,也絕對不會打擾到我們]春香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解釋。看到這一幕,兩個小惡魔露出了更詭異的奸笑。「姊姊真是不擅長說謊,我看你還是坦然一點吧!」「沒錯,做人坦率最重要.」「都都跟你們說了」「看吧看吧~」「嘻嘻嘻~」(滿臉通紅,完全沉默)唉呀這些捉弄的話就像一陣驟雨(雖說是一陣.可是卻下了很久)打得我們狼狽不堪。當這個話題結束後「——總之,那件事就彆管了。」美夏的表情突然變得很認真。「姊姊說得沒錯葉月小姐最近的確有點怪怪的。」[是嗎?」美夏用力點點頭。「思,葉月小姐完全不像平日的她,光從外表或許看不出個所以然,不過」「她最近發呆的時間比以前多了三倍耶!剛才和她在走廊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的臉色還有點陰沉呢!」那波小姐也做了補充說明。看來葉月小姐好像真的怪怪的。「葉月小姐到底是怎麼了」看到春香的表情變得更憂鬱,美夏就對春香開口了:「恩姊姊,其實你也很擔心葉月小姐為什麼會變得怪怪的,沒錯吧?」[是的.]「——那麼,你不想知道原因嗎?」「原因?」春香露出微微驚訝的表情。「是啊。如果能夠知道葉月小姐為什麼會煩惱,我們就可以對症下藥大家也這麼想吧?」美夏的視線在大家身上轉了一圈,征詢大家的意見。「是啊,我很關心這件事,」「如果能知道原因,應該就會很好處理。」「說得也是,說得也是.」美夏思嗯兩聲,滿意地點點頭。「所以,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好主意?」到底是什麼好主意啊?大家都將視線集中在美夏身上,一副得意表情的美夏總算開口了:「嗬嗬,事實上啊,葉月小姐今天——」[我怎麼了嗎?」突然間,不知從哪兒冒出了一個聲音。「哇」「呀啊!」「哇啊!」「嗚!」我們四個人同時發出了尖叫聲。[你們四個人同時做出這樣的反應,讓我心裡有點受打擊。」不知何時,葉月小姐已經悄悄地出現在我們四個人同時都看不到的死角位置,與平常一樣,我們完全沒聽到任何腳步聲或開門聲::這個人真的不是故意的嗎?「葉葉月小姐,怎麼了嗎?」春香慌慌張張應聲詢問.「你問我怎麼了我把準備好的紅茶和蛋糕拿來了。」「啊,對對喔。」說到這個,因為美夏她們的登場,使我們完全忘了這個人是為了這件事暫時離席而已。「對對不起,是我自己麻煩你還」「彆這麼說」葉月小姐對道歉的春香靜靜地搖頭,然後把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托盤上麵有冒著熱氣的茶壺,以及類似蛋糕的甜點(三人份).[我準備了儀式紅茶和紅蘿卜蛋糕,這樣可以嗎?][啊,好的.][美夏小姐也可以嗎?][唔恩,麻煩你了.]或許是因為還不習慣葉月小姐的無聲移動術,美夏的聲音竟然會顫抖,表情也十分僵硬.[——我來倒茶.]葉月小姐在每個茶杯裡倒入紅茶,再動手分蛋糕。這段時間,整個房間都籠罩在一股微妙的沉默中。隻聽到葉月小姐動手服務時所發出的輕微聲響。不一會兒,三人份的紅茶及切好的蛋糕,就呈現在我們的麵前。「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必須先回廚房了,如果有什麼事請叫我那波,接下來的事就有勞你了.]葉月小姐深深地一鞠躬之後,就離開了房間。喀嚓一聲,房間的門關上了。「呼!嚇死人了。」葉月小姐離開之後,美夏長籲一口氣的同時,整個人還癱在桌子上:「真是太突然了啦!」「對呀,完全沒有感覺到她的靠近。葉月小姐真是了不起呢,」看來好像連那波小姐也完全沒辦法發現葉月小姐的悄然接近。不過這時候該誇獎她嗎?感覺還真是有點微妙.[恩總之,趁紅茶還沒冷趕快喝吧!難得葉月小姐替我們泡了好喝的茶。」[說得也是。」在春香的勸說下,大家(除了站在春香後麵的那波小姐之外)都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片刻的談笑時間。大家都各抒己見,暢所欲言。「——對了,姊姊,我剛才就注意到了,那是什麼呀?」「咦?」眼尖的美夏看到了放在桌子一角的小冊子,就開口問了:「這好像是旅遊指南?你們是不是又要去什麼地方啦?給我看看嘛!」「啊!這是那個」春香的臉蛋因為緊張而僵住了.那是我們之前在協商時,春香親手繪製並拿給我看的「夏季同人誌展售會地圖」(好像是春香的自信之作)春香啊。你又忘記收起來了。無論如何,現在我得立刻幫春香打圓場。「啊,咳咳!」我故意咳嗽,對美夏使了個眼色.「那是我們暑假倫理科作業《世界偉人傳》的筆記,沒什麼好看的。」「咦?大哥哥,怎麼突然」「咳咳!咳咳!」「你該不會是感冒了吧?會不會是黴漿菌肺炎?」美夏愣了好一會兒,不過馬上就小聲地嘟嚷著:「——啊,原來如此.」「什麼嘛,原來隻是一本普通的筆記,那就算了,我不想看。」「這這樣啊?」春香明顯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是啊,如果是作業的話,還是收起來比較好吧?放在桌子上的話,一不小心就會弄臟哦。」「啊,是是啊。」春香一邊遮住封麵,一邊把這個大有問題的筆記本塞進抽屜裡,而美夏則帶著一抹苦笑看著這些動作。總之,看來暫時沒事了.「對了,美夏,你剛才講的好主意,到底是什麼?」春香一回來,我就若無其事地改變話題。「啊,對喔。這個嘛」似乎是因為剛才的驚魂事件所留下的陰影,美夏開始東張西望,仔細環視了四周.「好了,這次確定她不在這裡了——恩其實啊,葉月小姐今天下午請假。」[請假?」「是啊,那波小姐,你知道這件事嗎?」「啊?是呀,我知道.今天是星期天。我記得她的確說過她要去一個地方」那波小姐一邊回答,一邊露出不解的神情:「但是,這和好主意有什麼關係呢?」我也有同感。春香坐在我旁邊,手裡拿著杯子,斜著的腦袋瓜上麵則有個很大的問號。美夏(她是這裡年紀最小的)則是一副「你們連這個也不懂」的表情。「恩她煩惱的原因,八成和個人隱私有關。如果我們試著調查她的隱私,就可以知道她的煩惱是什麼了,這樣懂了吧?」「是是這樣嗎?」「對呀,就是這樣。女人的秘密就在個人隱私.姊姊,沒錯吧?」「咦?啊,是是的,沒錯。」對於妹妹的唐突一問,這位在個人隱私方麵有極大秘密的姊姊,自然目光遊移地回答。「而且,葉月小姐今天下午請假。一般來說,請假不上班就是要辦私事,對吧?」[你該不會是要」我已經猜出了美夏接下來要說的話了.經過這兩個月的認識,我說不定已經稍微能夠了解春香的妹妹這個就各方麵來說都非常古靈精怪的思考模式了。這就是所謂的近朱者赤不過這好像並不值得高興。美夏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對呀,我們就去跟蹤葉月小姐吧.」——就因為這樣,我們開始跟蹤葉月小姐。但是沒多久,我們就發現這項行動比想象中還要困難.因為葉月小姐擁有如春風一般,可以在人群中迅速穿梭的靈活身手。如雷達一般,隻要進入一定距離,就能夠馬上發現的偵測能力。如軍犬一般,對四周人事物所發出的聲響,有絕佳的敏銳聽力。總之,光是想跟蹤在葉月小姐後麵又不被她發現,就已經很辛苦了.雖然葉月小姐穿著女仆服所以非常醒目,然而隻要稍不留神,(瞬間)就有可能跟丟。事實上,如果隻有我們的話,或許早就已經跟丟,或是被葉月小姐發現了。我們之所以能夠平安地跟蹤到現在,全都仰賴能力和葉月小姐幾近相同的那波小姐(順帶一提,現在的她穿著粉紅色細肩帶背心及黑色迷你裙,也就是一般女孩的打扮)。「哈羅,已經安全了哦!請過來這邊。」那波小姐先走,確認狀況安全之後,我們再從後麵跟上去.我們就是用這種方法,一直順利地跟蹤到現在.「咦,葉月小姐在哪裡?」「沒看到人啊」應該拐過前麵第三個轉角的葉月小姐,突然失去了蹤影.[這個嘛,好像進去那間店裡了,」「店?」「是的~」那波小姐指著遠處一個色彩繽紛的原色調廣告牌。「那是絨毛娃娃專賣店哦,店名是艾麗斯夢遊仙境」「絨絨毛娃娃?」「嗯,是的~」[]葉月小姐怎麼會對這種充滿想象又夢幻的店有興趣「因為葉月小姐非常喜歡絨毛娃娃」春香悄悄低語:「她的房間有很多可愛的絨毛娃娃,有小汪汪,小貓咪、小企鵝」[」啊!雖然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不過之前春香好像曾經跟我提過。或許是因為這對我來說是一個不得了的意外,所以我的理性在頑固地排斥這方麵的記憶吧。「恩我們可以稍微靠近一點,等葉月小姐出來。不過不能靠得太近,否則她有可能會從店裡發現我們。」[從店裡?」「是的~」「這種事怎麼」我不敢斷言「怎麼可能」。從以往的一些實例來看,那位女仆長的確有這種本事。她好像真的能夠在黑暗中,聽到一百公尺外有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所以我決定乖乖聽從那波小姐所說的話。我們在距離店門口梢遠的隱蔽處等了十分鐘。「啊,她出來了,」葉月小姐手上拎著一個紙袋走出店門。有一截白白的長耳朵稍微露出紙袋。看來紙袋裡麵裝的應該是「應該是一隻兔子吧?從耳朵的大小來判斷,想必是一隻很大的兔子.」大概吧!隻不過如果那是兔女郎服裝的一部分,就非常不可愛了。「是兔寶寶啊葉月小姐應該會摟著它一起睡覺吧。」春香嘀咕了一句。[」不會吧?依照我個人的想象,總覺得葉月小姐和兔子的組合,應該是她麵無表情地抓著兔脖子,然後將兔子高高舉起(狩獵或烹煮).我的腦子裡就隻有這個畫麵,嗯才剛沉浸在這個畫麵的想象裡,美夏就在旁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哥哥,你怎麼一邊露出好像不爽的貓頭鷹表情一邊呻吟啊?走了啦!」「啊,好.]在美夏的催促下,我趕緊跟了上去.接著,葉月小姐到了一間寵物店.「她好像在店頭和吉娃娃玩耶,」我們看不清楚,但是既然那波小姐這麼說,應該就沒錯了.不過,葉月小姐逗弄吉娃娃「好棒喔!吉娃娃耶,我也想跟吉娃娃玩,」[吉娃娃圓圓的大眼睛好可愛哦.」乃木阪姊妹花帶著羨慕的眼神望著寵物店。那波小姐則站在一旁,繼續報告葉月小姐的一舉一動。「葉月小姐把吉娃娃抱起來,撫摸牠的頭吉娃娃在舔葉月小姐的臉,而且葉月小姐的表情不但沒有不耐煩,還顯得非常愉悅喔!」[]「啊,她好像要走了。她依依不舍地看著吉娃娃。唉呀,還向吉娃娃揮手呢!」看來,我似乎要重新評估葉月小姐這個人了。「她好像非常舍不得離開耶,揮了揮手又停下了腳步。啊,終於走了。大概是想甩開依戀,所以她用小跑步的方式離開了。」[]「來來來,我們也追上去吧!」然後,我們又進入了跟蹤模式.「你猜接下來葉月小姐會去哪裡?」[我完全猜不到。」繼絨毛娃娃專賣店之後,還走進了寵物店.葉月小姐接連走進兩家和她形象相差十萬八千裡的店麵,雖然這麼形容很不好意思,但是我完全無法想象她接下來會去哪裡。「不知道她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是否可以提供我們一些線索。照目前為止的行程來看,恩我猜她接下來應該會去角色周邊商品店」美夏把指頭擱在嘴邊喃喃自語。從剛才到現在,這裡一直都是人山人海,該不會有什麼活動吧?恩,我應該是想太多了,星期假日的行人徒步區,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我看了一下四周,左邊右邊全部都是人,隻要梢不留神,彆說是跟丟葉月小姐了,搞不好還會和春香她們走散。而且我們這群人有不少長得一副迷路樣,如果稍不注意的話我一邊這樣想,一邊走過某家蛋糕店。就在此時「現在開始進行每個月例行的限時大特價活動!」蛋糕店裡突然傳來了一陣這樣的吆喝聲.「接下來的三十分鐘內,銀果堂裡所有的甜點一律打二折到五折。要買要快,動作慢了就買不到了!預備!!開始!」隨著這一聲號令,人潮行進方向丕變。本來和我們行進方向相同的人潮,突然換檔開始逆向行駛。「嗚哇!」人潮像海浪般湧上來。我和春香及那波小姐連忙閃到旁邊,成功地擺脫了人潮。但是有個人隻顧著想事情,完全沒有發現情況不對勁。「恩有可能是去服飾店,也有可能去飾品店啊,如果要大膽推測的話,或許她正要去珠寶店唔?呀啊!」美夏被人潮瘋狗浪卷走,就這樣不見了蹤影。「哇啊!姊姊!」傳來一陣喊叫聲。我看到陷在人潮漩渦正中央的美夏,一瞬間就被人群衝到後方去了。「哇啊啊啊啊!姊姊!大哥哥!那波小姐!」美夏個子相當嬌小(身高147公分,順帶一提,她個人號稱自己有150公分),要是被人群衝走,似乎很難安全上岸。我看到她手腳並用拚命掙紮,但是卻完全無效。我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美夏彷佛坐在木碗上的一寸法師《注:日本民間故事裡身高隻有一寸的男子》,離我們愈來愈遠等等,現在不是冷靜思考這種事的時候啊!「美夏!」我趕緊追上去。但是人多得像剛出生的螳螂幼蟲,偏偏我又是朝著人潮的反方向走「啊,真是受不了!」完全無法前進!我陷入了苦戰,就像是在產卵期逆流而上,努力想要遊回自己故鄉的鮭魚那樣。「春香小姐,裕人少爺,這裡請交給我吧!」「咦?」那波小姐就像一架恊和式超音速噴射機,從一旁火速飛出來.隻見她一邊晃動著裙擺,一邊像跳舞那般閃過人群,朝傳出美夏聲音的方向前進(事實上,美夏已經完全從視野裡消失了)。[麻煩你們兩位繼續跟蹤葉月小姐.我救了美夏小姐之後,就去跟你們會合!]那波小姐說完這些話之後,便立刻消失在人潮之中。我們隻能呆呆地目送那波小姐離去。說實在的,要以那波小姐那種速度逆向穿過人群,一般人根本就做不到.[現現在怎麼辦?]現場隻剩我們兩個人,春香嘟嚷了一聲。[總之,我們繼續跟蹤葉月小姐吧?既然那波小姐過去了,美夏應該不會有問題的」無論狀況如何,那位女仆小姐一定會保護美夏,然後趕來和我們會合.我不知道她會用什麼方法,但是對於這一點,我相信自己絕不會判斷錯誤。「對對呀,如果我們在這裡放棄的話,美夏不就白白犧牲了嗎!為了美夏,我們一定要繼續努力!」春香一本正經地握緊雙拳說著.曦牲?美夏又沒死。於是,跟蹤要員就隻剩下我和春香兩個人。由於擔任主力的那波小姐暫時退出戰局,所以跟蹤的困難度增加了不少(偏差值大概在五十五至七十左右).幸好四周的人很多,所以我們還是可以在不被葉月小姐發現的情況下繼續跟蹤.此時.葉月小姐剛走進百貨公司一樓的咖啡廳,雖然這是一家室內咖啡廳,不過由於麵對馬路的那一麵牆是一大片玻璃,所以即使位於店外稍遠的位置,也可以掌握店內的狀況。於是,我們就躲在大馬路另一側麵向那家店的二口自動販賣機後頭,偷偷觀察葉月小姐的行動。「怎麼樣?」「她好像在點東西.」就如春香所說,葉月小姐手上拿著菜單在跟女服務生說話女仆小姐向女服務生點餐的畫麵還真讓人想吐嘈,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她看起來不像是在等人」到目前為止,葉月小姐的行動並沒有任何可疑之處。不,其實在我看來,去絨毛娃娃專賣店買兔子(還是大型的),或是到寵物店裡和吉娃娃玩,都是很可疑的行為,不過我指的是在這些事情當中,都無法找到與我們跟蹤葉月小姐的原因——也就是探究葉月小姐的煩惱原因何在——相關的任何蛛絲馬跡.老實說就算是現在,我也不認為這位和平常一樣麵無表情、舉杯啜飲的葉月小姐,有什麼特彆不對勁的地方。「唔]是因為我太鈍了?或者單純隻是葉月小姐沒有行動?其實我也覺得前者極有可能。畢竟信長這個家夥從這家夥就常說:「裕人,你真的很那個耶!你真的很像美少女遊戲中的主角,超級鈍!」不過,光是他舉的例子我就搞不懂了。不管怎樣看葉月小姐那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似乎暫時(至少在喝完茶之前)不會離開咖啡廳。為了舒緩一下緊張的情緒,我將視線轉移到來來往往的過路人潮,這些人急急忙忙的模樣真的很像工蜂。話說回來,日本就這麼小,他們到底是急著要去哪裡啊不過,剛才我們跟蹤葉月小姐的時候,比這些人還猴急,隻不過我暫時把這件事束之高閣——咚咚咦?突然有人從背後拍我的肩膀。咚咚!又拍了一次。是春香吧?「嗯,有什麼——」但是當我一回頭,進入我視野內的,並不是乃木阪家長女那張可愛的笑臉。「——夷?]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張與其說是看慣,不如說是幾乎已經看膩的臉。再追加一點補充說明的話,這是現在我最不想看見的三張臉之一.「你怎麼會」我真想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直接悶聲不響地離開現場。「喔,果然是裕人。我走著走著,看到一個人很像你,還在想會不會是你呢。」為什麼姊姊會穿著套裝出現在這裡啊?她現在正雙手抱著胳臂、有如大爺一般神氣地低頭打量我不,問題是瑠子為什麼會在這裡?我離開家的時候,她還拿著一升(注:約舊公升1.8升)酒瓶在客廳裡呼呼大睡啊(無可救藥的人)「你躲在這種地方偷偷摸摸地做什麼?該不會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兩道銳利的視線朝我射來。「啊,這一言難儘」我含糊其詞地回答。我可不能說我是因為毫無根據的理由,而正在跟蹤乃木阪家的女仆長。「先彆說這個,倒是你怎麼會穿成這個樣子」「嗯,這個啊」瑠子皺起眉頭。[這就是所謂的假日加班啦!之前我還睡得好好的,卻突然被社長叫出來,好像是公司新產品侵犯到彆家公司的商標登記,所以社長要我在公司被告之前想個對策什麼的真是的,天氣這麼熱還得跑這一趟!」對策?找姊姊想對策?這個社長有沒有搞錯啊?這樣做的確是比找差勁的流氓顧問公司來得可靠(隻限於將重點放在用武力解決時),但是這麼做很明顯有太多的負麵因素了。「算了,總之就是這麼一回事,所以咦?」直到現在,瑠子才發現我身邊還有一位像小動物般不時往這邊窺視狀況的春香(反應真慢)。「對了,你是誰啊?」「啊,咦?」瑠子突然一問,讓春香有點不知所措。「裕人,她是你的朋友嗎?不過我沒見過她」「啊,我我是」春香看著我,彷佛向我求救。「啊,她是」「——喔,原來如此。」我還沒開口,瑠子就像頓悟般用力猛點頭:「莫非她就是那個人?之前由香裡曾經提到過,你在開班會時突然發情,然後把她推倒——」[不是!]這家夥竟然到現在還相信這個八卦。[唔,原來你們的關係是從情欲及獸欲開始的不過啊,像你們這種年紀,我還是不讚成。即使短時間內會充滿激情,但不可能持久。雖說這種情形總比你去當個跟蹤狂來得好]「聽我說話啦!」瑠子再次皺起眉頭。[——不要這麼大聲啦!吵死人了!在人來人往的地方,這樣很丟臉耶!]「也不想想這是誰造成的!」你還真敢講,你在正常狀況下的聲音之大,和信長有得拚![你真受不了你!]我實在很懶得理這個無厘頭的姊姊。我真的打從心底覺得很累,不由得帶著黯淡的心情歎了一口氣。[這這位是」春香無所適從地在一旁看著我們,臉上露出完全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畢竟眼前突然出現這種無法理解的唇槍舌戰,她當然會不知道該怎麼辦.「啊,春香,這家夥是]「對喔,抱歉,我還沒自我介紹。」瑠子一邊點頭,一邊又打斷了我的話。這個笨姊姊根本就沒有意思要聽我說話。「你好,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麵吧?我是綾瀨瑠子,是這家夥的姊姊.」「她她是你的姊姊?」春香一臉訝異地看著我。[姑且算是啦!」如果有辦法的話,我倒是希望能夠否定和這個家夥有血緣關係的事實。[這樣啊你好,初次見麵,我叫乃木阪春香。我和裕人從二年級開始就同班」「她是我的同班同學。」在笨姊姊講廢話之前,我決定先下手為強。「哦?同班同學啊」瑠子突然用婆婆看媳婦般的眼神,開始上下打量春香。「咦?咦?」「唔」「請請問」因為這種眼神實在太不禮貌了,所以我站到春香和瑠子之間,擋住了瑠於的視線。[啊.裕裕人]春香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剛才她一定嚇壞了吧!我在她的眼眶裡看到了淡淡的淚光.瑠子看著我們,同時露出好詐的笑容。「~~~原來如此。」[什麼原來如此?」「沒什麼,我想我大概明白了,古人說行動能說明一切——由香裡或許會追根究柢,但是我不會不識相到要打破沙鍋問到底。」說到由香裡老師,那個人活著的意義,大概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吧!瑠子把及肩的長發(工作中她會把頭發放下來)往上撥了撥。「恩,你說你叫乃木阪?」「是是的怎麼了嗎?」大概是因為被點到名字的關係,春香的身體突然開始顫抖,就像一具沒電的機器人被電擊槍射中之後硬要它啟動時那樣。「這家夥就麻煩你了。」「咦?]瑠子突然行禮致意,讓春香驚訝地微張著嘴。[他雖然是個優柔寡斷而且不可靠的笨蛋,不過仍然是我的寶貝弟弟。如果沒有他我大概就活不下去了.]這幾句話聽起來相當感人,但這並非比喻,而是不折不扣的事實,同時也是那位無論打掃洗衣下廚等做家事能力——尤其是攸關生命的下廚能力——根本是零,或者該說幾乎已達到絕對零度(攝氏零下273.15度)的瑠子發自內心的真情呐喊。然而不了解實情的春香,卻露出剛出生的小鳥看母鳥般的眼神,看著我家那個沒救的姊姊。「真是個愛護弟弟的姊姊」才不是這麼回事!雖然我想徹底推翻她的說法,不過還是算了,因為沒有必要讓家醜外揚。而且不難想象,要是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還可能會當場被瑠子賞一記鐵拳(或者是鐵腳)。琉子繼續說著「而且在我看來,這家夥也不是沒有優點,例如——」[]「例如][]「例如」[][算了。舉實際的例子也沒有什麼意義.]喂!「——總之,這家夥就拜托你了。有像乃木阪小姐這樣的好女孩陪著他,我也放心了。」「啊,是」「恩。」瑠子露出溫柔的笑容,把兩手放在春香的肩上。這種舉動對於姊姊這種像野狼一樣好惡鮮明,而且不斷攻擊自己不喜歡對象的人來說,還真是罕見。看來她好像還滿喜歡春香的。「那我走咯——對了,今天不必做晚飯,我會拗社長請吃河豚大餐。你們就好好玩吧!」話一說完,姊姊便轉身離開。她雖然穿著窄裙,但走起路來卻像剛洗好澡的大叔那般大剌刺.僅管這種事情一年碰不到一次,但是卻有一股奇妙的感覺,不停地在我心頭回蕩。「嘻嘻,她拜托我耶。」春香露出喜悅的笑容,似乎完全沒有發現這一句「拜托」裡,其實夾雜著各種含意。不僅如此,她還說了這樣的話:「不過她好出色哦,」「啊?」一瞬間,我還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出色那個沒用的姊姊出色?「是啊,她長得好漂亮,而且看她那一身精心打扮的套裝,一臉聰慧的模樣,卻又那麼為你著想好仰慕她哦!我覺得她真的是個很出色的女人.」身為弟弟的我說這種話實在不太好意思,但那家夥隻看外表的確是不錯。然而反過來說,偏偏她就是那種最不能用外表來判斷的人。「我也希望能夠像她那樣裕人,你覺得我可以嗎?」春香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是認真的。不管可能或不可能,拜托你千萬彆這麼想瑠子走後沒多久,葉月小姐又有動作了.她走出咖啡廳,然後就在有如大清早魚市場那般擁擠的行人徒步區輕快地前進。我們則保持適當的距離,繼續尾隨在後。葉月小姐穿過人群,拐過四個彎角,再穿過長廊商場.然後,她站在一家店門口前不動了。「那是什麼店啊?」「不知道。」那家店有個好大的櫥窗,但不巧由於光線反射的關係,從我們的位置看不清楚店裡的情形.葉月小姐就像古希臘雕像那樣佇立在櫥窗前。她似乎認真地看著櫥窗內,還不時像在歎息。「她好像在看什麼啊.」「怎麼了?」「你你看那裡.」「咦?」我隨著春香的視線看過去——有個男人朝著葉月小姐的方向跑過來.這個男人剪了一頭清爽的短發,感覺像是個運動員。親切的笑容讓人印象深刻,就像是那種一開口牙齒就會閃閃發亮的好青年.那男人好像在跟葉月小姐說些什麼。「他是誰啊?」春香不安地問著,但是我當然不可能知道答案。隻見葉月小姐小聲地開口跟那個男人交談了一會兒,然後輕輕點頭,接著就這樣跟他一起走進店裡了。「裕人,這」「——嗯。」剛才的情形相當可疑.葉月小姐看櫥窗時的反應,還有那名前來會合的神秘爽朗男子。雖然還不清楚詳細的情形,但是至少可以肯定,葉月小姐之所以煩惱,和這家店一定有某種程度的關聯。總之,我們先等葉月小姐從店裡出來。我們忍著酷熱,在萬頭攬動的行人徒步區一角(路邊),盯著這家店的狀況——就這樣過了二十分鐘葉月小姐沒出來。我們一直盯著店門口看,可是葉月小姐他們好像暫時不會出來的樣子。太陽公公有如未係狗煉的狗那般充滿活力,在這樣的驕陽曝曬之下,我已經滿身大汗了。固定守在一個地方,似乎比四下走動更容易被太陽曬到.可惡,熱死了「裕人,你還好吧?」[啊,謝謝.]春香拿出手帕替我擦額頭上的汗,但是她仍舊一副很涼快的表情。這就是傳說中的「名嬡千金不流汗」這個世界通用法則吧?——然後又過了二十分鐘,葉月小姐他們還是沒有出來。[我們乾脆靠近一點看看吧?」我終於按捺不住,提出了這項建議。「咦?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以葉月小姐的基本規格來說,愈靠近當然愈有被發現的危險,這點我非常清楚,但是如果不冒點險,就無法突破現狀。而且,我很想知道能夠讓葉月小姐看得那麼專注的櫥窗裡,到底陳列了什麼東西。[說得也是。」春香起初有點猶豫,但不一會兒就點頭表示同意.於是我們兩人試著挨近那家店。「啊」那是一家婚紗店,店門口掛的廣告牌招牌寫著「FORTUALES婚紗攝影」。而葉月小姐一直認真在看的商品櫥窗裡——[這是]——櫥窗內陳列著一套在棗光燈投射下散發出白色光輝的純白新娘禮服。莫非這就是葉月小姐看到之後使她歎氣的東西?「葉月小姐」春香的表情有點複雜.「葉月小姐應該也很憧憬婚姻吧?」「嗯」究竟是不是呢?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但葉月小姐畢竟是個妙齡女子,所以會憧憬自己當新娘子,應該是很正常的吧(感覺有點微妙)?一般女孩子到了這種年齡,應該都會意識到這種事。當然這也因人而異啦,像瑠子和由香裡老師雖然已經到了適婚年齡,可是她們卻好像一點都不在意。我個人是希望那兩人能夠早日步上紅毯穩定下來[當我和美夏還很小的時候,葉月小姐就已經開始照顧我們了。」春香喃喃地說著:「詳細時間我下記得,下過從我有記憶以來,葉月小姐就已經在我家工作了她的年齡和我們姐妹比較接近,所以常玩在一起.]「從那時候就開始了啊」也就是說,葉月小姐大概從十幾歲起,就已經在乃木阪家當女仆了。以那種歲數卻有十年以上的女仆資曆,稱得上是黃金級不,是鑽石級的女仆了。春香繼續往下說:「我就讀小學的時候,我們姊妹的生活起居,全都是由葉月小姐一個人照顧,儘管她還有其它工作在忙。從那時起,媽媽就為了事業而經常忙得不見人影所以對我們來說,葉月小姐就像是我們的另一個媽媽。」這麼說,春香的父母也是幾乎都沒回家咯?「我們很喜歡葉月小姐,不論我們走到哪裡,她都陪著我們。葉月小姐替我們講睡前故事,還在觀摩教學日來學校參觀。以前我們總是給她添麻煩,即使到了現在,我們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還是得麻煩她。葉月小姐的脾氣非常好,從來沒有露出不悅的臉色」說到這裡,春香稍微低下了頭。[該不會我們妨礙了她?」「咦?」好令人意外的一句話。「葉月小姐是不是想結婚了?但是因為我們的關係,讓她無法實現這個心願?」「春香」「我們什麼事都還是依賴葉月小姐。雖然那波小姐與其它的女仆們也都做得很好,可是對我來說。葉月小姐永遠是第一個選擇。我覺得她是最可靠,也是最值得信賴的人,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想要先告訴她可是,說不定這反而變成了葉月小姐的負擔」春香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反而希望葉月小姐不要在意我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追求幸福。即使她因此必須辭掉工作,也是沒辦法的事。雖然我會因此覺得有點寂寞」春香的每一句話,都說得那麼真摯、那麼誠實。看來,春香真的很重視葉月小姐說實話,我並不清楚葉月小姐真正的想法。或許她真的想結婚了,但我真的完全不知道她是否覺得照顧春香姊妹是一種負擔。不過,至少我知道一件事。那位沉默寡言的女仆長,絕對不會把春香姊妹視為麻煩。從平日葉月小姐對待春香姊妹的方式來看,不要說是其它人了,就連遲鈍的我,也都能了解這一點。「春香。」不管葉月小姐的行動代表了什麼,我覺得這件事都應該先告訴春香,可是,就在我準備開口的那一瞬間嗡嗡嗡——隨著一陣滑稽的聲音,那家店的自動門在我們眼前打開了。「——唉呀?」一位年齡和瑠子、由香裡老師相仿的年輕女子從裡麵走了出來。「兩位好,需要本店替兩位做什麼服務嗎?」她帶著業務員慣有的笑容詢問我們,看起來好像是這家店的店員。「啊,沒有。」「呃這」「唉呀,兩位的表情好像很凝重耶嘻嘻!姊姊我知道了喲!」一時之間我們還不知如何回答,隻見店員小姐看了看我們,再看看櫥窗,然後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糟糕,我有不好的預感。「美眉你想不想試穿看看?」「咦?]店員指著櫥窗內那件閃閃發光的純白新娘禮服。「你長得這麼可愛,應該會很適合哦!」「咦咦?這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提議,讓春香眼睛直眨,不知如何是好。「可可是,那是展示品呀」「沒關係,沒關係。就當作是特彆服務吧!反正外麵那麼熱,沒有人會特地停下腳步在櫥窗外麵看新娘婚紗的啦!」她一副很肯定的口吻。身為婚紗店的店員居然說這種話,不太好吧?「總之,先進去再說吧!」「咦咦?」「這位帥哥也進來吧!」「不,我們」葉月小姐或許就在裡麵,如果就這樣貿然進去,情況可能會變得很糟,所以我試著拒絕「年輕人乾脆一點嘛!姊姊說可以就可以,乖乖聽話就好啦!」於是,我和春香就像醉漢被強行拉入詐欺酒吧那樣,糊裡胡塗地踏進了婚紗攝影店。店裡的氣氛既穩重又典雅。那是一棟三層樓的建築物,其中一樓的空間全部都屬於這家店,非常寬敞。除了有品味的裝潢之外,內部照明既不會太亮,也不會太暗,整體而言非常柔和.此外,裡麵還傳來似曾相識且音量適中的古典音樂,總覺得這是個頗能抒解壓力的空間。「啊,這是結婚進行曲是門德爾頌所作的曲子.」「唉呀,你知道得真詳細,對現在的年輕人來說很難得哦!」受到店員小姐的讚美,春香露出微微喜悅的神情。我看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葉月小姐及那個男人的身影。暫時應該是安全的。看來一樓是純粹的展示空間,二樓是介紹結婚會場與典禮內容的會議室——好像就是所謂的婚禮規劃谘詢處。葉月小姐他們如果不在這裡(一樓),就有可能在二樓。總之,我們一定要設法不被發現「美眉,試衣間在那裡。至於換婚紗及一些細節上那個田中小姐!」「啊,來咯!」裡麵另一位正在擦商品陳列櫥窗的女店員(短發、戴眼鏡)聽到這聲叫喚之後,便停下了手邊的工作,往這裡跑過來.[請問有什麼事?]「對不起,麻煩你幫這位女孩換衣服好嗎?就交給你替她盛裝打扮咯!」「好的,店長,」原來,這位不拘小節的店員其實是店長啊!「哇!好可愛的女孩!這樣我的服務才值得!(吸口水)」「麻麻煩你了」在那位露出反常笑容的戴眼鏡女店員帶領下,春香帶著些許不安的神情走進了試衣間。「既然如此,這位帥哥也應該要試穿燕尾服吧?嗯裡麵應該還有現貨」「呃?我也要穿?」「是呀!隻有女朋友穿白紗成何體統?少了新郎是不行的!」「新新郎是」「嗯?新郎就是新郎啊,就是新郎倌啦。那個郎可不是野狼的狼哦!」「我不是指這個啦」我想說的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跑出這個莫名其妙的流程(試穿婚紗與燕尾服)。看到我陷入慌亂,店員小姐——不,店長小姐在我耳邊低聲耳語。(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不過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恩一定是這樣,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看你們談話的表情那麼凝重,就知道你們一定是吵架了,所以我才想替你們製造和好的機會。)(上個月我才跟男朋友分手,所以我覺得不能不管你們不過我可能有點雞婆就是了。)店長小姐露出了一抹苦笑。她的確完全弄錯了,但她看來並不是個壞人,或許應該說是個大好人,儘管相當我行我素。「好了,來這邊吧!對不起,我們的試衣問隻能容納一個人,所以你就在這裡換衣服好嗎?你一個人換衣服沒問題吧?」店長帶我到店裡一個堆置東西的角落。為什麼我所受的待遇和春香有如天壤之彆?是我多心了嗎我反對男女差彆待遇。這個角落堆了一些會令人毛骨悚然的雜物,有雙腳脫落的人體模特兒、褪色成像是新娘在流淚的照片樣本等,而我就在這裡換上她們遞給我的燕尾服。這套筆挺的燕尾服質料看起來相當高級,而且還很慎重地搭配了一個白色的蝴蝶領結。老實說,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穿這種東西。「哇,帥哥,這件衣眼很適合你耶~]店長小姐一看到我回來,就對我拍手叫好。春香和那位戴眼鏡的店員還沒有回來,現場隻有店長小姐一個人。奇怪,我記得她們比我早進試衣間的[這個啊,為女孩子做造型需要比較久的時間。你的女朋友長得那麼漂亮,所以我們的化妝師當然也得大展身手了!」或許店長小姐已經察覺到我心中的疑問,所以還特地為我說明。原來是這樣子啊。「就是這麼回事啦!那麼,我們就一邊喝茶,一邊耐心等候吧!」接著,我和店長小姐就開始一邊閒話家常(「嘿,你和女朋友進展到什麼程度了?」[我拒絕回答。」「牽手了?」[我拒絕回答。」「接吻了?還是更進一步了?嗬嗬嗬!」[]奇怪,她問的全都是些之前不知在哪兒曾經聽過的性騷擾問題),一邊等待了約莫十分鐘。「店長,大功告成咯!」先是戴眼鏡的女店員走了出來,她一臉滿足地說:這真是寶貴的經驗呢!她的皮膚細嫩光滑,發質柔順,睫毛又長又密,身材更是魔鬼連模特兒裡都找不到幾個這麼出色的呢!」「我沒說錯吧?她果真是超S級的料!」「或許可以給她五顆星評價呢!因為她會讓人有想把她當成洋娃娃放在自己房裡的衝動。」店員小姐竟然脫口而出這麼可怕的話.「預告詞就到此為止。田中小姐,該請公主登場了吧?」「說得也是,就請大家注意這裡咯!」在店長小姐的催促下,店員小姐站在試衣間前提高了嗓門.雖然她說「大家」,可是現場也隻有三個人從剛才到現在,好像沒有任何客人上門或許是我多管閒事,不過這家店的生意撐得下去嗎?「準備咯~~3、2、1」隨著「喝」的一聲,店員小姐一口氣拉開了試衣間的簾子,從裡麵走出來的是——「啊,裕裕人」我不禁啞然。從試衣間裡走出來的,是身穿純白婚紗、頭戴純白頭紗,兩頰一片紼紅的春香。天啊——真的是美得一蹋胡塗。一襲白如新雪般的婚紗,嫩白通透程度完全不輸給婚紗的肌膚,以及裝飾在柔順頭發上的輕飄飄頭紗,將春香點綴得美麗動人——前幾天穿著一般禮服及晚宴禮服的春香也很迷人,但現在的她,卻彆有一番風情.這根本是犯規,幾乎等於使用飛行道具一樣.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我自己也不知道。總之現在的春香魅力萬千,誘惑力十足。「唉呀,彆像羅蜜歐與朱麗葉那樣你看我、我看你啊!站在一起,站在一起。」「唔?」「啊?」在店長小姐的拉扯之下,我們被帶往店裡一角的攝影區排排站.「咻~~這兩個人真的是天生一對。」[」[」我和春香都沒有出聲。或許太在意反而覺得有點怪,不過一想到穿著婚紗的春香就站在我身邊,我的脈搏就像遭受電擊的青蛙腳般,不由自主地拚命跳。而且春香似乎也和我一樣,這是今天她第三次臉紅,而且紅到了最高點。春香一邊偷瞄我,一邊用就像剛出生的小鹿般的聲音跟我說話。「裕裕人,這套燕尾服很適合你,你好帥。」「謝謝謝你,你你也好美!」「謝謝謝。」「不不客氣。」[」[」談話中止.「思年輕真好,兩人都進入思春期了,」「是啊,好令人羨慕。」店長小姐和店員小姐(兩人大約都是二十幾歲)看到我們這樣子,都露出了仿佛看到令人欣慰得發出微笑的事物的表情。與其在那邊感歎,還不如快點來化解我和春香之間的尷尬啊!「好了,兩位站到這邊來,我們要拍照。」「拍照?」為什麼突然要拍照?「對啊,你們兩個難得打扮成這個樣子,不留下記錄太可惜了吧?這叫紀念照不,應該是兩位的未來預測圖吧?」店長小姐對一臉納悶的我們笑嘻嘻地說了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話。「未未未未來預測圖?」春香的聲音突然高出了兩個八度:「未未來預測圖?我我們的未來預測圖?」春香慌張地揮動雙手.那是當然的了。如果說我們穿成這個樣子(燕尾服&婚紗)是一幅未來預測圖的話,也就是說將來我們會穿成這個樣子(燕尾服婚紗)排排站。一男一女穿成這個樣子(燕尾服&婚紗),如果沒有特殊狀況,應該就是——[][]我和春香互相凝視,雙方都保持沉默。「哇!你們兩個真的好可愛哦!沒錯,我感覺到了青春,就是青春啊!乾得好!」使我們陷入沉默的店長小姐,高興地對著沉默的我們豎起大姆指啊!我突然發現,之前覺得這位說起話來性騷擾味十足的店長小姐有點似曾相識,原來是因為她很像由香裡老師。像的不是長相,而是個性。「開始咯,朝這邊笑!不行,該像還是有點太僵硬了對了,帥哥,摟住她的肩膀吧!」[呃?」她們又出奇招了。「這樣才像新婚夫妻嘛!要不然美眉摟男朋友也好。不必顧慮我們啦!摟上去就是了!」店長小姐所說的話還真是既不負責任又沒有道德觀。而且我和春香又不是新婚夫妻。「嘿,快呀!我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店長小姐在催促。嗚::怎麼辦?我應該乖乖聽命,就這樣趁亂摟住春香的肩膀嗎?先彆提在突發狀況下了,要我在有自覺的狀況下做這種事,總覺得很遲疑到底該怎麼辦?我的心情就像眼前有根香蕉吊在繩子上的黑猩猩一樣焦急。春香的臉紅的像紅蘋果,她瞥了我一眼之後,就用十分猶豫的口吻提出建議:「呃摟抱有點太那個了但但是」「咦]「但是,如如果隻是這樣,我我想應該還好」然後,春香伸手輕輕地勾住我的手臂.隨著一股柔和馨香,我的手臂上也多了一股重量。這這難道是我的臉就像大熱天吃鍋燒烏龍麵一樣開始發燙披嚓!突然,我的眼前閃過一陣強光。「嗯,這個角度不錯!這種微妙的距離感,可以營造出未經世故、天真爛漫的感覺!」啪嚓!啪嚓!現場響起店長小姐所發出的滿意聲,以及照相機的快門聲。「效果真的很不錯耶!我看拿其中一張替店裡做宣傳好了.」「不錯啊,一定會非常受歡迎的。」「乾脆拿去賣吧,一張大概五百日幣。」「八百日幣應該都賣得出去吧,?」這件事足足讓店長小姐和店員小姐鬨了十五分鐘——結果在我們還一頭霧水的情況下,攝影會(?)終於落幕.「好了,這是你們的份兒,」我和春香換回自己的衣服之後,店長小姐送給我們一人一張照得最好的照片。「唔,不過這畢竟隻是拍立得的相片。由於之後會好好衝洗出比較漂亮的照片,所以請改天再來取件吧!」店長小姐一邊將新娘禮服穿回模特兒身上,一邊笑著補述。「對不起,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春香深深一鞠躬。「思,這件事不必放在心上,反正我們也玩得很高興。」「這段時間過得真充實!」的確如此,總覺得店長小姐她們都容光煥發不少。「那麼,我們就告辭了,真的非常謝謝你們。」[謝謝!]我們向店長小姐與店員小姐表達完謝意,正準備踏出店門的時候「啊!對了!美眉!」店長小姐叫住了春香。「咦?什麼事?」「這個給你。」「咦?啊?」店長小姐拋過來的,是春香到剛才為止都一直拿在手上的白色新娘捧花.春香驚訝地睜大眼睛。「這這個我真的可以收下嗎?這麼貴重的東西」「沒關係,拿去吧!就當做是送給你的紀念品好了。倒是」店長小姐看著我們,頑皮地眨了眨眼睛。「來日如果兩位修成正果,一定要來光顧我們FORTUALES哦!我們一定會獻上最完整的服務~~」我們在店長小姐她們的笑容歡送下踏出了FORTUALES,此時立刻就聽到馬路對麵傳來一陣既熟悉又有活力的聲音.「啊,真的在那裡耶。喂!姊姊!大哥哥!這邊這邊!」「美夏、那波小姐。」「啊!終於追上了,累死咯」美夏就像某隻慵懶地趴著的熊貓,一屁股坐在地上。「美夏,你沒事吧?」「是啊,沒事。在那之後,我被人潮衝了大約一百公尺,好不容易平安脫困在路邊休息的時候,碰到了好幾個怪人來搭訕。他們死纏著我不放,我就順勢給了他們一個飛踢。結果其中一個人不甘心,叫來了大約十個人,對著我大吼我們來教你什麼叫做對長者的禮貌!這種蠢話。不過就在這時候,那波小姐趕來了,她才花了八秒鐘,就幫我把他們全部擊倒了了]「啊,其實大概隻花了六秒左右吧。」「]不是時間長短的問題.這根本不叫沒事吧?在一般人的認知裡,這種狀況應該叫千鈞一發。真是的,這個女孩還真會惹麻煩「嗯?大哥哥,你怎麼了?怎麼一副累垮的表情?」美夏就像小鳥一樣歪著腦袋瓜,露出一副納悶的表情。雖然她們姊妹的個性完全相反,但光看這部分(局部性迷糊的這部分)還真的和她姊姊一模一樣。「唉」算了,過去的事不提也罷.話說回來「我們距離明明還滿遠的,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恩我是完全不知道啊,不過因為那波小姐說你們會在這裡,所以我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們還真的在這裡。」[那波小姐?」「是啊,不過她並沒有告訴我她是怎麼知道的。」[」[」「嘻嘻嘻,」我看著那波小姐,那波小姐瞇著眼不作聲,我相信即使我追問理由,她一定也會說這是商業機密,一而不肯正麵回答莫非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我們身上已經被裝設了追蹤器(而且搞不好還是全球衛星定位係統)?這個人的確有可能裝做不知情地進行這種舉動.「啊,那是什麼?」美夏看到春香手上拿的照片(燕尾服婚紗)及捧花時叫了出來。「啊,這這是」「莫非你們有線索了?這是掌握葉月小姐行蹤與煩惱的決定性照片嗎?給我看!給我看!」「啊」美夏幾乎是用硬搶的,一把將春香手中的照片奪走.「到底是什麼照片呢::」可是,當美夏將視線落在照片上的那一剎那,就露出了質疑的眼神.[姊姊你們到底做了什麼啊?你們不是去跟蹤葉月小姐嗎?」「不,這是」「那是因為」這下子該怎麼說明?因為雖然這張照片和跟蹤葉月小姐這件事不是完全無關,但客觀來說,看起來實在不像。[不過,看來大哥哥又順利地朝姊夫之路邁進一大步了,這也不錯哦!」美夏誇張地聳聳肩,同時露出詭異的笑容。從說話的語氣,就知道她是話中有話。我雖然想提出反駁,但是她手上握有證物(照片),讓我有口難言。嗚嗚「看來我不久之後也要侍候裕人少爺了,」就因為這樣,嬉皮笑臉的美夏(with那波小姐)調侃了我們好一陣子。「——結果,關於葉月小姐的事,你們還是沒有任何發現嗎?」「這個」「那件事」被美夏這麼一問,我和春香麵麵相覷。說完全知道或不知道都有點怪,不過至少我們還是有掌握到可能的線索。春香輕輕地點頭.[不,其實大致的情形我們都知道。」「咦?真的嗎?」美夏杏眼圓睜,露出一副很意外的表情。看來她好像一點都不看好我和春香的辦事能力算了,看到那種照片(燕尾服&婚紗)之後會這麼想,也是理所當然的.「是的,其實」「啊,大家趕快躲起來;」此刻,那波小姐突然指著我們後方小聲叫喊:[葉月小姐在那邊~]「咦?]我們回頭一看,隻見那位女仆長從婚紗攝影店FORTUALES的自動門裡走出來,而且葉月小姐是獨自出來的,身邊並沒有那位爽朗的男士。我們趕緊躲到隱蔽處。幸好葉月小姐並沒有發現我們,她就這樣走人人群中了.「不錯嘛,大哥哥,你們也跟蹤到葉月小姐了嘛!」「是是啊。」隻是途中殺出了有點莫名其妙的流程(被硬拉入店+燕尾服婚紗+攝影會)其實,這應該不隻是有點莫名其妙吧。.「嗯葉月小姐現在是不是要回家了?」「應該是吧?那是往車站的方向。」照這個情形來看,到FORTUALES去應該是葉月小姐今天的最終目的,既然目的達成了,接下來就是要回家了。換句話說,我們一行人的模擬跟蹤行動應該是就此結束。「那春香,我們也——」[我們也回家吧!」我話還沒說完,春香就這麼嘟嚷著.看春香的表情,似乎是下定了什麼前所未有的決心。春香到底是怎麼了?「春香?」「姊姊?」「春香小姐?」在我、美夏及那波小姐的注視下,春香緩緩地說:「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訴葉月小姐,這件事必須由我們直接開口」[大家都聚集在這裡想跟我說什麼?」葉月小姐不解地看著我們。這裡是春香的房間。我們回到乃木阪家之後,春香就把先回到家裡,並且在廚房準備膳食的葉月小姐叫過來。這位工作認真的女仆長,雖然非常關心才剛開始烹煮的俄式燴牛肉及羅宋湯(今天的晚餐),但還是乖乖接受了春香的召見.於是,我們(我,春香、美夏、那波小姐)就在春香的房間裡,把葉月小姐團團圍住。「恩」春香打破沉默,直截了當地開口了:「葉月小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煩惱?」葉月小姐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就顯現出些微驚訝的反應。[春香小姐為何這麼問?」「你果然很煩惱,沒錯吧?」[」葉月小姐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她的表情肯定了春香的推斷。「葉月小姐,你太見外了。如果你有什麼煩惱,明明可以跟我們說啊!」美夏的語氣夾雜著不滿.[不,那是因為」葉月小姐邊搖頭邊說:「因為我覺得這隻是一樁小事,所以才沒有告訴兩位小姐」「才沒有這種事呢!」春香抬高了音量,這種狀況非常罕見。「這一定不是一樁小事。這件事情對葉月小姐來說一定非常重要,所以我不希望你這麼說.」春香猛然挺出上身.雖然被春香有如充滿氣勢的倉鼠模樣嚇到,但葉月小姐仍如此表示:「對我個人來說,這件事的確非常重要,然而從客觀的角度來看」「不必管客觀不客觀。隻要對你來說是重要的,對我們來說也就是重要的。」「春香小姐」葉月小姐眨了眨眼睛。「所以隻要是你所希望的,我們都會支持你,就算你會因此遠離我們我也希望你能照自己的意思行動,不要留下任何遺憾」或許是激動至極的關係,春香的說話聲開始哽咽.「——我的想法也和姊姊一樣.」美夏站在眼眶濕潤的春香身旁,一臉認真地說著。「我也希望葉月小姐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從你的角度來看,或許我們還是個孩子,但是生活上的一些瑣事,我們還是會自己處理的。我們我們不想成為葉月小姐的絆腳石.」「美夏小姐」在回來的路上,我已經把事情的大致經過告訴美夏她們了。當我說明婚紗,婚紗攝影店,以及有關爽朗男子陪同葉月小姐一起進入這家店的事情時。美夏顯得非常訝異,但是好像很快就理解了。「原來是這樣葉月小姐想結婚了.但是卻為了我們而」美夏聽完我的說明之後,似乎導出了和春香同樣的結論。接著她低下頭,露出非常罕見的落寞表情。「葉月小姐,請你不要在意我們,你想要做什麼就去做什麼。隻要是葉月小姐的決定,我們都會支持你。」「嗚這也是我的請求.」「兩位小姐」在這對姊妹花(而且有一個人已經處於半哭泣狀態)的溫情攻勢之下,葉月小姐顯得有點不知所措。[我明白了。」不久,葉月小姐輕輕地點頭。「我先前的確一直猶豫不決,但是聽到兩位小姐所說的話,我就下定決心了。我決定做出我認為對自己最好的選擇,相信這應該是正確答案吧?」「葉葉月小姐」淚水盈眶的春香向前踏出一步。「嗚我我想給你一樣東西。」「給我?請問是什麼東西?」「就是這個。請你一定要收下,雖然不值錢,但是請你收下。嗚」春香邊說邊遞出去的東西,就是我們離開婚紗攝影店時,店長小姐所送的純白捧花。「這是」葉月小姐眨眨眼。唔?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麼驚訝的表情。「這是捧花。如果你不嫌棄的話,請在典禮上拿著它,我會很高興的」「典禮?」「是的,在典禮上。」春香用力點點頭。但是葉月小姐盯著半空中沉默了五秒鐘之後.緩緩轉過頭來說:「請問::是什麼典禮?」她說了一句出乎意料之外的話。「近期內,我並沒有準備要參加什麼典禮」「參加典禮?不是啦,我是說婚禮」[婚禮?請問有誰要結婚嗎?]「誰?就是葉月小姐你啊」「咦?我?」葉月小姐的回答裡,出現了一連串的問號.我覺得這件事好像雞同鴨講,溝通出現障礙了。「因為葉月小姐,你今天不是去了婚紗攝影店」「婚紗攝影店?」「是是啊,而且還是和一個男人一起進去的::」[]葉月小姐露出了更納悶的表情:[對不起,我完全不記得——」「咦唉呀?但是」春香用困擾的眼神看著我。不記得?可是我和春香的確看到葉月小姐走進那家店「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這麼說我今天隻有去絨毛娃——不,是縫製玩偶專賣店、玩賞動物展示店,還有另外幾家店,以及五金行而已」葉月小姐話中用的詞彙有點微妙。「五金行?」她今天有去過這種店嗎?我看著春香,春香搖搖頭。「是的,就是五金行,因為我有點私事不過除此之外的地方——包括婚紗攝影店——我並沒有去,這一點我很確定。」葉月小姐說得斬釘截鐵,從她說話的神情來看,我不認為她在說謊。[但但是你怎麼會從FORTUALES走出來?」[FORTUALES?]「是是的。」[」葉月小姐抬起頭,這個店名好像讓她想起了什麼。了:.那是不是一棟三層樓的建築,那家店是在一樓和二樓?」「呃是的」[原來是這麼回事。」葉月小姐對還一頭霧水的我們點點頭,好像已經弄懂了。「春香小姐,是你們弄錯了。我今天去的五金行,就FORTUALES那家店所在建築物的三樓受限於建築物的構造,所以這兩家店使用的是同一個出入口。」[][]經她這麼一說,我才想到樓層導覽上好像真的有標垂二樓是「HEAVENSSOOR五金行]「但但是,你看著櫥窗內的婚紗歎氣」[這大概是指我在看櫥窗最裡麵的展示照片這件事吧!因為新娘腳邊那隻吉娃娃太可愛了,所以我才」「那那麼,那位跟著你一起走進去的男人呢?記得你們一起走進店裡」「他是五金行的店長,我們偶然在店門口遇到,所以就一起上樓了。」葉月小姐很乾脆地回答了我們一連串的問題。[][][也就是說」[一切都是我們誤會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姊姊,大哥哥~」「唉呀呀呀~」美夏和那波小姐難以形容的視線,一起朝我們這兒直射過來.「真真是對不起!是我誤會葉月小姐了」「不,是我太魯莽了」我和春香都低頭道歉。哇,這真是丟臉丟到家了吧?而且我們對葉月小姐做了失禮到極點的猜測。總之,我們隻能賠罪道歉。然而正當我們拚命低頭道歉時[我在此向兩位致上最深的謝意。」不知道為什麼,葉月小姐反而帶著微笑向我們致謝。「請兩位抬起頭。你們有那份心意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葉葉月小姐」「春香小姐應該是替我著想,所以才會說那些話吧?對我來說,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美夏小姐、裕人少爺也一樣,真的是非常感謝你們。」「可可是」葉月小姐伸出手指輕輕按住春香的嘴唇,不讓春香繼續說下去。「沒關係,彆說了。倒是請你不要哭,因為看到春香小姐哭,我其實更難過。因為兩位小姐的笑容,就是我最大的車福。」[葉葉月小姐葉月小姐~~!]淚腺已經完全決堤的春香,就像西班牙奔牛節的鬥牛,直撲葉月小姐的懷抱。葉月小姐看著春香的眼神非常溫柔。那種眼神既像母親看女兒,又像姊姊看妹妹。如果春香有看到這個眼神,相信也會明白吧。葉月小姐絕對不會把她們視為負擔——更不會認為她們阻礙了自己。「嗚嗚多麼動人的故事啊」站在一旁的那波小姐,也頻頻用手帕拭淚。於是,這場與葉月小姐相關的一連串騷動,就這樣悄悄地落幕了。題外話,幾天後,我問葉月小姐到底是在煩惱什麼事.[因為我愛用的電鋸有點鈍了,沒有像以前那麼鋒利。」葉月小姐用有點靦腆的表情這麼回答電鋸?該不會是那把先前曾經看過,有如德州殺人狂所拿的電鋸?「好像有部分的刀刀缺角了,所以我那天才會想要去五金行找新的刀刃替換,可是有兩種新的刀刃可以選擇一種是價錢比較便宜,但是沒有那麼鋒利的泛用不鏽鋼製刀刃:另外一種則是價格比較昂貴,但是卻非常鋒利,而且非常美觀的特製大馬士革綱製刀刃,我一直猶豫不決,不知道該選擇哪一種,不過兩位小姐的話已經讓我下定決心了,為了不讓自己後悔,我決定選擇比較昂貴,但是品質也比較好的大馬士革鋼製刀刃.][]為什麼要把大馬士革鋼(據說是傳說中的金屬)用在電鋸上啊?而且我覺得上麵有木紋的電鋸(注釋,大馬士革鋼製刀刃的特征在於刀刃上有木紋)一點都不好看啊我還是搞不懂葉月小姐的思考模式.在夏季的這一天,我打從心底的深處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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