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0啾啾啾從庭院的某處傳來鳥雀的啼鳴聲,拉開了星期天早晨的序幕。【早上好、裕人少爺】剛一睜開眼,沉默寡言女仆長的臉就突然映入眼簾。【嗚哇!?】這是距離僅有十厘米的超接近。我不由自主地發出仿佛是某處洪水之後的方舟的聲音。【我的長相有那麼嚇人嗎】葉月小姐的反應顯得有一點垂頭喪氣。雖然我希望這隻是夢境,但是從這樣的反應來看毫無疑問就是沉默寡言女仆長本人。不僅如此【哎呀哎呀~剛起床就發出那麼大的聲音對血壓可不好哦~總之先試著做個深呼吸冷靜一下如何~?】【那、那波小姐?】【——(點頭點頭)】【愛、愛麗絲也?】在其身邊還站著一副樂在其中的表情,向我揮著手的笑盈盈女仆,以及一如既往麵無表情的點頭小不點女仆。【】為什麼這三位會在我家我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女仆恐慌而陷入混亂狀態。姑且先環視四周確認了一下,毫無疑問是在自己房間的床上。並沒有發生類似在睡迷糊的時候像夢遊症患者一樣四下徘徊,無意識中闖入乃木阪家女仆們的房間這種不幸的事。既然如此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女仆的人口比率高達百分之七十五的狀況呢正在我感到疑惑不解,隻有呆然地張著嘴的時候【事實上今天收到了給裕人少爺的邀請函,我們是專程前來送信的】【邀請函?】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我可完全不記得誰會給我寄邀請函。【總而言之呢~詳細情況都寫在上麵了,請看~】【?】那波小姐遞給我一封信,我的目光落在信上,那裡用極為流麗的字體寫著:【新春女仆×管家聯合聯歡會邀請函世界女仆管家聯合協會東日本支部】【】這個像是奇怪的可疑NPO團體的究竟是?(注:NPO:“non-profitanization”的縮寫,“非營利組織”)這個名稱散發著一種可疑的味道,如果不是確有必要,我可不想主動與其扯上關係。我正這樣想【這就是世界女仆管家聯合協會發出的邀請函~~世界女仆管家聯合協會——簡稱WMBO(注:M:maid,女仆,B:bat,管家)。全國的女仆和管家們所屬的互助組織。】【所謂聯歡會,就是一年一度全國的女仆和管家們齊聚一堂舉辦的聚會。我們也都收到了邀請,這個就是邀請函】【——(點頭)】三位女仆一起向我說明。【】雖然還是不太明白,但貌似這種可疑的團體確實存在。而且還有在舉辦新年聚會。總之關於這一點我算是了解了。不、這並不是說我心裡已經接受,隻不過如果抓住這個不放,話題就根本進行不下去了,所以我決定暫且不去在意。但我還有一個疑問【——情況我大致是明白了。但是】【?】【為什麼會有給我的邀請函?】就是關於這一點葉月小姐、那波小姐以及愛麗絲收到邀請函還可以理解。但我既不是女仆又不是管家,既然如此為什麼會收到這種信函——【你在說什麼啊~裕人少爺不是有過做管家的經曆嗎~】【誒?】【就是去年聖誕節前的那次啊~。為了給春香小姐買禮物而去打工~從那時候起裕人少爺的名字就已經成功登記在協會的名單裡了哦~】【】啊、是那件事啊浮現在腦海裡的記憶與其說是在做管家,不如說是被當成了祭品的綿羊(注:日語中“管家”和“綿羊”發音類似,經常被拿來開玩笑)確實,那個在名義上姑且也可以算是管家,然而實際上那隻是為期約一周的雜務兼奴仆的工作。那個世界女仆管家什麼什麼的組織那麼簡單就把我的名字登記下來真的沒問題嗎?【請無需感到驚訝,裕人少爺作為管家侍奉的是那個有名的天王寺家,在那裡工作一周就完全可以算是了不起的管家了】【可以說是專業管家的初段吧~】【——(點頭點頭)】貌似就是這麼回事看起來在天王寺家的管家體驗(模仿澳洲鬥篷蜥蜴、或是與暴馬的親密接觸、以及為買牛奶而四處奔走),是超出我原本的想象,非常被重視履曆。雖然我自己覺得除了完全從屬這一點之外和管家完全扯不上關係。【事情就是這樣——好了,那麼我們就一同前往如何~?】那波小姐從容地開口說道。【啊?】【聚會是從今天十二點開始~所以如果再把路上所需時間算上,再不出發就來不及了~】【今、今天?而且我還穿著睡衣——】【衣服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請在車上更換】【——(點頭)】【啊、等等,不、我自己會換】就這樣我一邊被脫去睡衣,一邊被架住左右手臂,像宇宙人@roswell一樣被帶往玄關。(注:這裡指美劇【ROSWELL】)好像以前去倫敦的時候也發生過類似的事,但從不像上次那樣不由分說地把我綁架上車這一點來看,也可以說是有了一點進步吧。Part1隨後,我就被塞進停在家門前道路正中間的車裡(limousine[豪華轎車],長約二十米)。車廂內,在葉月小姐與那波小姐的幫助下換上了不知為何大小長度都十分合身的管家服。[這裡有個もと是什麼意思?]就這樣我被帶往的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巨大宅邸。從我家出發,經過一個小時左右的行駛就到了城中某處,與乃木阪家不同,這是個頗有地中海風情的公館。這裡就是目的地了吧。“……這裡是鹿王院家的白鷺彆館。”“鹿王院?”我向從後車廂開門過來說明的葉月小姐反問道。“……是的,鹿王院。從古早前就延續下來的名門望族,和乃木阪家,天王寺家,塔崎?家並稱四大家族。”“晚會是每年由各家輪流做東。今年是這鹿王院家的女仆們負責招待,活動會場自然是在鹿王院的公館裡。因此我們今天也是以來賓的身份來的喲。”“——(點頭點頭)”笑盈盈女仆小姐與小不點女仆繼續這樣補充道。嗯,因為是這三個人來迎接,便以為一定又是在乃木阪邸,看來搞錯了呢。“……那麼請往這邊走,裕人少爺。”一邊說著話,我在女仆小姐們的帶領下走如這座宅邸。向著入口的大門處,是一個就算十個人同時進入也有餘裕的玄關。其後的是個通風良好卻過分誇張的樓梯井,不過這種豪宅景觀在乃木阪家、天王寺家也算司空見慣了的,倒也不足為奇。進入玄關之後,有幾位女仆小姐待命在一個象是服務台的場所。“歡迎光臨。請在這裡簽名並出示您的請柬。”“啊,是。”好象是在這裡登記入場。按著她們說的我們各自簽了名,出示了請柬。女仆小姐馬上宛然一笑:“非常感謝。乃木阪家女仆隊的櫻阪小姐,七城小姐,愛莉絲小姐,還有天王寺家的管家綾瀨先生。這是你們的賓果回函卡。在後麵的抽簽之前請妥善保管好。我們還準備了各位的名牌,請將它彆在胸前。”各人分到了寫有自己名字與所屬家族的名牌以及一般party上都會有的賓果回函卡。作為全國的女仆、管家齊聚一堂的節日盛會,這方案還真是意外的普通,就如平常的新年會一般。“那麼,會場在這邊的白鷺之間。請進。”隨著女仆小姐深深地一鞠躬,招待處旁一扇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這門後將通向的是——“噢——”大廳之中,是個非同尋常的世界——應該說已經是異次元世界了。乍看之下這裡隻是常見的[?]氣派非凡的party會場。寬闊的大廳裡各處都是搭著純白布套的桌椅,其上擺放的是無數珍肴佳饌。但是,這時候無論你往哪裡看,滿大廳之中儘是女仆與管家,而且——女仆居多。因為來賓與主人都是女仆、管家。有種就如同字麵上意義的“女仆天國(執事の沙羅雙樹付き)”的感覺。“……”太厲害了……我不禁咋舌。粗略地估計一下,這裡聚集的人數應該有五百人以上。日本にこれだけのメイドや執事がいたってだけも驚きだが[單是日本有如此眾多?/少?的女仆、管家這點就夠讓人驚歎的了],而且大家還都集中到了一處,人們儘情暢談的場麵著實壯觀。ミヤコタナゴ(天然紀念物)が魚群を作ってオラオラ営業をしているのを見る気分というか……看到一時失語的我,那波小姐說道:“很吃驚吧?每年大概都會聚集這麼多人哦。”“是麼?”“對啊。其實今年和往年比還是少一些的。今年開的時間有些晚了,我想多少有這原因的影響吧。”“誒……”居然是如此大規模的晚會。眼前這個已經是夠讓人歎為觀止的景象了。[這裡十七分是什麼意思?]“哦,還有,今天乃木阪家的女仆隊其他成員們也都來了喲。確切地說應該是有排名號的女仆隊成員們都被邀請了。快看,那邊!”“噢?”我順著那波小姐的手指的方向望去。的確,在那個角落的女仆和管家之中有不少熟悉的麵孔。裡麵的餐桌邊,正在喝著飲料的是平安夜的時候受她照顧的醫療女仆雪野原鞠愛小姐(排名第五),而那邊正愉快聊天的是人稱“駕駛三姐妹”的六條菖蒲小姐、沙羅小姐、樹裡小姐(排名第七)。在她們身後有一位劉海長得幾乎將臉藏起來的身材嬌小的女仆小姐,她正小塊地切分著烤牛肉。這位恐怕就是傳聞中負責料理的凪川小鮎吧(排名第六)。……嗯,真的是有排名的女仆小姐們都到齊了呢。と、“……嗯?”在那之中有個陌生的身影。那位女仆小姐站在六條小姐們的一旁和鞠愛小姐說著話,雙眼細長而清澈。她穿的像是乃木阪家的官方女仆服(有排名者才有),可是到現在連一次麵也未曾見過。她也是乃木阪家的人麼……?我一邊看著一邊側頭猜想,“哎呀,那不是水麵嗎?”“水麵?”“啊,裕人少爺還沒見過她吧?楠本水麵,女仆隊排名第四,財務,法律,外交方麵的事務都是她負責的。是個非常優秀的人,基本的工作一個人都能完全搞定呢。”“……特殊情況下擁有對排名5位以下的所有女仆的指揮權,行使類似女仆隊侍從長的職責。”“——(點頭點頭)”“……”女仆隊侍從長的職責其實並不清楚,總之是個了不起的人吧。確實單從這裡看過去就感覺她給人一種是個辦事爽利經驗豐富的女仆(?)的印象。[?]有點像沒有腹黑屬性的葉月小姐。“再補充一下,她們旁邊的兩人一位是宗像理緒,另一位是雛咲祝!排名分彆是第九和第十,負責化學部門[?]和祭祀相關的工作。”那波小姐繼續說道。這是有著理性之美與神秘感的兩位女仆。總之這似乎也是兩個第一次登場的擁有排名的女仆小姐吧。“以上就是全體成員了呢。恭喜你啦,裕人少爺也‘集齊全套’的排名靠前的女仆隊成員了喲!”那波小姐一邊說著一邊開心地拍起手來。當真是有各種各樣的女仆呢。從排名第一到第十,真是類型眾多,陣容強大啊……“……嗯?”有個問題。現在才認識的新女仆是位列第四,第九,第十這三個人。此前就認識的葉月她們分彆排在第一,第三,第五,第六,第七,第八,共六個人。全部是9人(組?)。說是有排名的女仆全到齊的話,那麼排在第二位的人應該還沒見到呀……總覺得一直擔任副女仆長職責的那波小姐該是第二位的人,卻始終是第三位。做為女仆長的左右臂卻不是副女仆長。這是怎麼一回事……“嗯,那個……”“……什麼?”正要詢問的時候。“……第二位是?”“……”“——”靜——突然轉成了一種微妙的氣氛。就象自稱美食家的人自信滿滿地將真鯛刺身與羅非魚刺身搞混時的沉默。那波小姐與愛莉絲麵有難色地互看著,葉月小姐則像陷入思考一般,冷麵的樣子更甚以往。嗯,看來好像提了不該提的問題,觸到逆鱗了……我正尷尬地想著,“……。……排名第二的位置,現在空著。”“誒?”“……五年前她還在職,不過現在已經不乃木阪家的人了。從那時候開始第二的位置就一直空缺下來。因此很抱歉,她不在這裡。”“……”葉月小姐如此嚴肅地告訴我。大概就是這樣一回事吧。為什麼位置要一直空著,那個人如今又在做什麼,很多諸如此類的疑問都冒出來了,但現在的氣氛卻讓人覺得與此相關的話題不要追問比較好,因此暫且先將它放一旁吧。“……您了解了嗎?”“啊,啊,是的,對不起,問了奇怪的問題……”“……不會,沒關係的。”“……”回到平時狀態(寒いギャグ付き)的葉月輕輕搖了搖頭。看到這樣的那波小姐和愛莉絲將雙手置於胸前,仿佛心中放下大石一般。哎,她們之間似乎是有著許多複雜的隱情……それは少なくとも今回の一件で明らかになることではなかった。[歹勢,我會努力控製丟原文的數量的……]Part2“現在我宣布,新春女仆×管家同樂親睦會正式開始!”設置在大堂前方的舞台上,女仆司儀一聲宣布,台下數百人響起了足以匹敵當時聲優活動的掌聲。“非常感謝在場各位百忙之中抽空駕臨敝宅。鄙人是出任本次大會司儀的鹿王院家頭號女仆,高天原小夜。請各位多多關照。”台上的女仆——高天原小姐文質彬彬地向眾人低頭致禮。這個自我介紹也同時標誌著派對的正式開始。“那麼按慣例,為了今年舉辦的第三十五界新春親睦會有個好彩頭……就讓幸運的35號來發表祝酒辭吧。有請乃木阪家的女仆長——櫻阪葉月小姐。請問您準備好了嗎?櫻阪小姐。”“哦”好久沒聽過這種叫法了。(謎之聲:連我都差點打錯成葉月小姐了)身邊一陣風聲,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頭戴米老鼠耳朵,身穿兔女郎裝的葉月(鼠女郎……?)已經站到台上了,那條尾巴好像還在晃動。葉月清了清嗓子,又拍了拍麥克風,然後張口便說,“……啊,啊,喂喂,今天還是道格拉斯最帥氣……”“……”“……吃道格拉斯不吐道格拉斯皮(謎之聲:“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葉月版),ohreefour,嗚~嗚~,嗙嗙,軲嚓軲嚓軲嚓……”“那,那個,櫻阪小姐……?”終於憋不住的高天原提醒葉月。打扮成米老鼠的葉月恍然抬頭,隨即四下張望一番,“…………。呃,莫非我已經在上台了?”“是,是的。”“…………。……讓各位見笑了。那麼——”接下來葉月若無其事地向眾人打招呼,嗡~麥克風從她那附有肉球的手上重重地砸到地板上。看來她隻不過是強裝冷靜,實際上已經心亂如麻了。……話說她在之前信州旅行中的“野澤菜君”事件中也表現過她的迷糊屬性啊。不愧是專屬女仆,就連春香的屬性也絲絲入扣……“…………。再三讓各位見笑了。咳咳,那麼現在就讓我們舉杯同賀吧——”這個號令三百女仆的資深乃木阪家女仆長好像也太不濟了吧。手忙腳亂地撿起麥克風後,葉月用恬靜無波的表情向眾人再度發出問候。“以上是乃木阪家的櫻阪小姐的祝酒辭。非常感謝櫻阪小姐。接下來是自由活動時間,之後是賓果遊戲和隱藏才藝表演,請各位拋棄常日的上下級關係,儘情享受同業者之間的愉快交談吧。”隨著司儀的提示,活動進入了自由活動時間。先前有點壓抑的燈光也通通點亮了,同時周圍縈繞起優雅的古典音樂。場內的女仆和管家都紛紛隨意行動起來。喧囂的感覺再度出現。這才有派對的氣氛嘛。至於身在其中的我,“…………”“——(狐疑的點頭?)”莫名其妙地和小不點女仆一同被人遺棄在大堂的角落裡。在充滿女仆和管家的熱鬨大堂中,在大小不遜色於東京巨蛋的大堂中,我們兩個就像將要拆遷的神社裡兩頭孤零零地等待解體丟棄的石獅子。順帶一提,那波也不在我們身邊。名副其實的我和愛麗絲兩人世界啊。……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兩頭被遺棄的石獅子)的理由也很簡單,給我介紹完有排名的女仆後那波就說,“好啦,我們也差不多要動身了~”“哈?”“對啊,類似巡遊那樣~。今天要跟那些一年沒見的老朋友挨個問好呢~。很遺憾,我們不能陪裕人少爺你了。不好意思,裕人少爺你就解放管家之魂來享受這個派對吧。以防萬一我就安排愛麗絲來做你保鏢吧。拜拜~”“……請恕我們無禮。照顧好自己吧。”留下這樣一句話後,葉月也急急忙忙地跟著離開了。一大早就不由分說地把我拉到這裡,就是為了讓我自生自滅嗎……。唉,又不是被人扔到孤島上做魯賓遜,叫我乾些什麼好嘛……看來再怎麼發牢騷也不能改變現狀的了。其他我認識的女仆都很忙碌似的,我除了原地立正外沒彆的能乾了。我看了看身邊擺設一樣的小不點女仆,“啊,好不容易才來一趟,吃點東西吧?”“——?”“反正無所事事,時間有的是,彆浪費了。”我提議到。“——(點點頭)”愛麗絲像是接受了我的說法,點點頭後向擺滿令人眼花繚亂的美食的餐桌走去。“?”哢嚓哢嚓。開始埋頭往托盤上分盛料理。不過手法有點驚世駭俗。看來她是想幫我也盛一份,不過她平常的主要任務是破壞根據地和保護要人吧。這位有些傭兵性質的女仆明顯不習慣乾這種日常家務活——撲通。“——唔”切好的熊肉還沒來得及移到盤子裡就先掉進法式牛奶濃湯裡了。滴答。“——!?”倒意式果汁進杯子結果滿得一桌子都是。唰。“——唔!?”要取出一些醉茄(亞洲產的新蔬菜)來配沙拉,結果因為用叉子插出好幾個洞而支離破碎。到頭來,我的托盤上是塗滿法式牛奶濃湯的熊肉,滿出杯子邊緣的意式果汁,慘絕人寰地被肢解得有如雜草的醉茄。“——(慚愧)”“啊,沒關係,不要放在心上。”結局是有點差強人意,但她好歹也算是為我努力過了。我為了表示感謝,溫柔地摸了摸愛麗絲的頭。“——(點頭)”小個子女仆臉上泛起兩朵紅雲。“真的就隻有女仆和管家啊……”我一邊吃著愛麗絲給我的塗滿牛奶濃湯的熊肉一邊重新打量周圍的環境,到處都是大方得體的女仆,任君選擇(?)。除了乃木阪家的女仆(除了有排名的女仆外還有其他人),還有其他家族的女仆和管家濟濟一堂。下至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謎之聲:年齡不詳的愛麗絲怎麼看也沒有二十歲吧……)上至仙風道骨的老人家,各種各樣的男女老幼都有,左右傳來的談話是“聽說過嗎?這次最新推出的那款飾帽據說設計得很不錯呢。”“啊,是很好,我肯定要去買的……”以及“啊,看看那個花瓶,真是美輪美奐。”“唉,我也想在我們的茶室裡添置一個……”之類十分專業(?)的談話。想必這個派對是女仆(管家)通過女仆(管家),為了女仆(管家)而舉行的派對,除了女仆(管家)以外就連她們的主人——例如春香和美夏,都不能受邀參加。這就是所謂的把“同業者樂園”的理念貫徹到底吧。我怎麼說得像林肯總統發表演說似的……我靠在牆上沒頭沒腦地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抱歉,請問你是天王寺的管家嗎?”“哎?”一個年輕的管家走過來和我搭話。“啊,果然,我看到這個胸牌的時候就在懷疑了……。你身邊的,莫非是乃木阪家的女仆?這還真是明星薈萃呢!”“啊,你過獎了。”“——(歪頭?)”受到謬讚而受寵若驚的我連忙還禮。“看你們年紀輕輕就已經如此出色了……。啊,失禮,我是在吉野家裡家擔任管家的濱鬆。請問高姓大名。”“啊,不、不敢當,我是綾瀨裕人。這位是愛麗絲,愛麗絲緹婭=莉恩……”“——(連點頭)”我慌慌張張地做自我介紹。“哦,天王寺家的管家和乃木阪家的女仆在這裡啊?”“在哪呢?請務必讓我問個好。”“難不成是排名內的?太好了,我是葉月小姐的擁躉哦。”“啊呀,好可愛的金童玉女喲。”附近的人(女仆和管家)不斷聚攏過來。天王寺和乃木阪的名頭似乎在她們之間挺響亮的。須臾間我們就被團團圍住了。“這位就是綾瀨閣下了嗎?果然管家的領帶不僅僅限於寬領帶呢……”“啊,啊—”“請問你為主人預備的紅茶是用什麼牌子的呢?如果方便的話請不吝賜教,好讓我作為參考。”“最近大街小巷裡好像冒出了管家咖啡廳呢。其中女扮男裝的那種特彆有人氣喲……”“不,那個,我……”“請問在乃木阪家做家務活有些什麼秘訣?”“聽說在打掃的時候會用到裝有鏈鋸的雞毛撣子……”(謎之聲:應該說是裝有雞毛撣子的鏈鋸)“做飯的時候用的是哪裡出產的蔬菜?”“——(忙點頭)”管家和女仆的怪圈越來越大。百年難遇的詭異事態把我們壓得喘不過氣來。尤其是愛麗絲,“哇哦,好可愛的絲帶。是在哪買的?”“乃木阪家指定服飾嗎?襯絕了!對了,乾脆把頭發配著絲帶打理吧,這樣一定很棒。”“啊,試試這個假發,嗯嗯,感覺還不錯。”“好可愛~”被女仆們眾星捧月。外表和本職(戰鬥女仆)相去甚遠的小不點女仆好比金發碧眼洋娃娃,也許因此引爆了女仆們心中那團灼熱的換裝之魂吧,所有人都把她當成真人大小的芭比娃娃。“——(退後,退後)”排山倒海般的盛裝攻勢差點沒把愛麗絲弄得靈魂出竅。在女仆們紛紛出謀劃策之下她是漸漸可愛起來了,問題是她沒有多少高興的樣子,反倒是讓人一看就覺得愁眉苦臉。她如今也是一籌莫展吧。誰叫她長得這麼人見人愛呢……我正準備出手相助的時候,“呃,綾瀨閣下。早上你用什麼技巧來叫醒大小姐的呢……”“能否賞麵指點一下我最喜歡用的手套呢?它的設計確實很秀逸……”“果然管家的生活離不開私家手套呢,世界大管家宣言第六章第二節也有‘為管家者必須把私家手套戴到墓地裡麵去’的說法……”“啊,不敢當……”我也被驚濤駭浪般推擠過來的管家潮逼得動彈不得。話說什麼世界大管家宣言我一個字都沒看過啊……當我們被風力達十六級的女仆管家旋風所掀起的完全可以肆虐日本南西諸島的巨浪吞沒而差點窒息時,“發生什麼事了,愛麗絲。”一把聲音脫穎而出。一把玲瓏剔透的聲音。回頭一看……是之前看到的冰山美人女仆——楠本水麵。水麵不緊不慢地走過來,用她那嵌有鑽石星塵的眼睛往周圍一瞥。“各位,愛麗絲是否給你們添麻煩了?如果是的話我代表乃木阪家的女仆隊向各位謝罪。請你們網開一麵。”“哎?不,不是,沒有這回事……”“我們隻不過是聊下天……”“沒,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女仆們頓時潰不成軍。“是嗎。那就好。”…………“……。那麼,我們就……”“先失陪了。”“啊,綾瀨閣下,再會。”水麵小姐如同來自阿拉斯加的冷空氣,把現場的氣氛完全扭轉,女仆管家潮一下子煙消雲散。之後就隻剩下我和愛麗絲(洋娃娃化)和水麵小姐。尷尬的沉默。還是說點話來緩和氣氛吧,“你還好吧,愛麗絲。”水麵小姐搶先回答了,“你的日語還沒熟練,在這種場合下就不要單獨行動。我不是說過要隨身攜帶發聲電子辭典的嗎。”“——(委屈地點頭)”說不定水麵小姐是怒氣衝衝地跑來給我們解圍的吧……“你也沒什麼大礙吧……。難道說,你就是綾瀨裕人少爺……嗎?”看到我的胸牌後她有點驚訝地說道。“沒、沒錯,怎麼了……?”“不……”水麵冷冷地搖了搖頭,“失禮了,因為你以管家的姿態出現,我一時沒有察覺到。初次見麵,綾瀨裕人少爺。我是女仆隊排名第四的楠木水麵。久仰大名。”“啊,不,你客氣了。”我趕緊低頭回禮。“原本應該更隆重地向你問安的,不過今天因為沒有公務在身,所以多有失禮了。改天我再正式跟你打招呼。愛麗絲,好好照顧綾瀨少爺哦。”“——(堅定地點頭)”“那我就告退了。”深深地行完一個大禮,水麵小姐就離去了。……怎麼說呢。感覺上是個無懈可擊的完美女仆啊……Part3與水麵小姐進行第三類接觸後沒過多久,“——通知一下在場的各位。很抱歉打擾了你們的歡談,接下來將舉行賓果遊戲以及隱藏才藝表演。麻煩各位帶著入場時領到的賓果卡集中到舞台這裡。”“哦”舞台上傳來電台主播一樣的聲音。大概馬上就要開始作為重頭戲的賓果遊戲和隱藏才藝表演了。“賓果快開始了,去看看嗎?”“——(猛點頭)”我和點頭同意的愛麗絲一同走向舞台。舞台前麵已經人山人海了。“今年全國三千名女仆、管家翹首以待的賓果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今年也同樣準備了豪華的獎品,祝各位旗開得勝,滿載而歸。”隨著發言人抑揚頓挫的聲音響起,被彩帶圍繞的獎品出現在眾人麵前。這些還真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啊。隻有在電器店裡見過的一百英寸高清電視(和主人一同享受高畫質!);梅森(謎之聲:歐洲瓷器之母)和哥本哈根出產的高級餐具(和主人一起品嘗下午茶!)狗狗翻譯機DX(和主人一起轉三圈汪汪汪叫!)。……太……什麼了不愧是為女仆和管家準備的賓果遊戲,基本上全部都是以侍奉主人為首位而設置的獎品,而且還極儘奢華。其中牢牢地吸引住我眼鏡後麵的眼球的是,“那個是……”舞台右方擺放的是最新型號的電飯煲。“炊事革命nicerice!”(用這個和主人一起吃遍五穀!)煮出來的飯比通常鬆軟1.2倍,還有遠紅外線功能,這個新產品已經成為這個冬天的話題了。那個白癡老姐和性騷擾音樂老師在這玩意的性能下,食欲鐵定會增至霸王鱷(棲息在澳洲的巨型食肉鱷魚)的等級吧,我今天最想要的就是這件商品了。嗯,這個該不會是展品吧……。我不禁攥緊了手上的賓果卡。“那麼現在開始讀數字了!請留意手上的卡片!”賓果遊戲開始了。(謎之聲:介紹一下賓果的玩法:玩家手上的賓果卡是個九宮格,上麵寫著9個數字,主持人抽號碼球,然後玩家手上的賓果卡上如果有這個數字就在相應位置打孔。一旦有3個孔按橫、豎、斜連成一直線,玩家就喊“賓果”,主持人確認後就可以領獎)“好,讓大家望眼欲穿的第一個號碼是……32,是32。請卡上有32的朋友開個孔。”從箱子裡抽出號碼球的女仆朗聲說道。“32啊……哦,有”卡片右上方赫然印著32這個數字。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大家都好了嗎?那麼公布下一個數字。下一個是73,十位數是七,個位數是三,七十三。”“73啊……沒有。”好事不來雙啊。“兩個數字後各位情況如何呢?有人歡喜有人愁吧。不過遊戲才剛剛開始,好戲還在後頭。好,下一個是——”在這種氣氛下一個個數字被公布出來。73後麵是依次是11,20,66……數字一個接一個地被公布,我手上的賓果卡也有一點點談不上很理想的進展,這段時間內,“——……(咕咕咕咕咕咕!)”驚!?怎麼感覺鄰座傳來一股殺氣。是至今未曾感受過的切膚之氣。我納悶著扭頭一看……背上仿佛升起一道火焰的小不點女仆顫抖著嬌軀,把目光全部投到手中的賓果卡上。怎、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有、有什麼事嗎?愛麗絲?”“——……”我忍不住向她提出疑問,可她連頭也不抬,完全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平常她就算不發聲也會用點頭來回應的啊,現在怎麼毫無反應的呢。我疑惑地往她的手上看去……一張隻有數字的空空如也的賓果卡。…………啊原來是這麼回事,看來她是相中了某個獎品,但畢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她再怎麼釋放殺氣也無法讓手中的賓果卡增添一個中獎號碼……儘管我對當前的狀態心中有數……“啊,愛麗絲,莫非你想要得到什麼東西?”但還是有點忐忑不安地問道,“——(點頭點頭點頭!)”回應我的是一連幾個氣勢洶洶的點頭。那雙熾熱的眼睛發出前所未有的奪目光輝。唔嗯,她是動真格的了……“好,我知道了。那,你想要的是哪一個呢?”“——(猛一點)”在強力點頭的同時,愛麗絲往獎品堆一指。所指之處,是寫著“和主人一起在洗澡中嬉戲!呱呱先生X”的綠色物體。“……”恐怕那是小時候用來浮在浴缸裡玩的青蛙玩具的變種吧。隻不過現在舞台上的那隻……也太唯妙唯俏了吧。飽含水份表皮部分完美地體現出濕漉漉的觸感,脹鼓鼓的白肚皮仿佛吹彈可破,有力的後腿還帶著一簇水花。簡直就是把金線蛙按比例放大7.5倍的視覺係作品,隻不過可愛度也按比例地降低7.5倍就是了。“……。啊,你想要的是那個嗎……?”“——(不停點頭)”小不點女仆把頭點得如同彈簧振子。唉,青菜蘿卜各有所愛,我也不便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她身上……但是話說回來,這種東西萬一真有那麼一天浮現在浴室中,春香會不會被雷倒呢……心中隱約湧起一絲的不安,不過眼下連怎樣把它弄到手我都無計可施,這點不安還是先束之高閣吧。言歸正傳,賓果還在繼續著——“好,下一個號碼是13。是13哦,13”“——……”“再下來是51,50後麵的51。有人賓果了嗎?”“下一個號碼是8。是個既吉祥又生財的數字呢——啊,賓果了嗎?恭喜恭喜!那麼請挑你喜歡的獎品!”“——……”愛麗絲的卡上還是一片空白。台上已經有好幾個中獎者報上自己的名號,獎品數也隨之漸漸減少,愛麗絲的卡上仍舊一個數字都沒中。事到如今應該不大可能上演0命中下扭轉乾坤的戲碼吧……順帶一提,我的卡上已經蓄了兩條準中獎線(還差38或者44),“炊事革命nicerice”離我越來越近啦。“——……”“沒、沒關係的。船到橋頭自然直,上天自有安排……”“——……(動搖)”眼看愛麗絲背後拉起一條濁霾的暗影,我毅然上前鼓勵道,然而,“賓果!”,又有一個人在接下來的報數中(這個數字在愛麗絲的卡上也沒有)歡天喜地地跑上了領獎台。“啊、啊——……”“——…………”她是不是被衰神附體了。“——…………”小不點女仆全身散發著黑化的氣息,失魂落魄地倒退著,倒退著……一直去到大堂的一個陰暗的角落裡獨自蜷縮起來。“愛、愛麗絲……?”“——(奄奄一息的深海魚的眼神)”再怎麼喊都隻是麵壁打坐,連頭都懶得抬一抬。唔嗯,無論平時顯得有多挺精明乾練,終究還是個小孩啊。此時此刻的行為才和她的實際年齡相符……先說些好聽的話來開導開導她吧,就在這時。“好~,各位,接下來要公布下一個號碼囉。第二十三個號碼是——就是,44!是44,要是有人賓果就請報上名來!”“啊”台上的司儀女仆讀出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數字。恰恰是能讓我賓果的數字!“我……好像賓果了”我用生怕彆人聽見的聲音囈語道。這是可望不可及的“炊事革命nicerice”變為可能在現實中入手的一瞬間。可是…………我掂量了一下手上的賓果卡,又看了看一旁的愛麗絲,……算了,這就是命啊。老實說放棄“炊事革命nicerice”是挺可惜的,但比起麵前這個對著牆壁活像得了抑鬱症的座敷童子(謎之聲:日本神話裡守護房子的妖怪)一樣的小不點女仆,我實在無法狠下心來棄她不顧。她可不是掏錢就能賣到的商品啊。我噗地一下把手放在愛麗絲的頭上,“……你稍等一下,愛麗絲。”“——…………?”我攜帶著開了一斜列孔的賓果卡,往舞台走去。“——(哼歌)”手裡攬著無比毛骨悚然的呱呱先生X,愛麗絲的臉上現出無比愉快的表情。咋看之下會覺得那東西長了一張彆有風味的怪臉,但看久了居然會慢慢產生一種愛不釋手的感覺……全因那身半點都不像青蛙的花紋。它是怎樣到愛麗絲的手上不用我說了吧。當我剛剛把它抱下舞台的時候,愛麗絲還大吃一驚,拚命地搖頭,可惜她那恨不得從喉嚨裡伸出小手來抓的心思早就表露無遺了。最後總算靦腆地笑著收下了這個禮物。愛麗絲疼愛地用雙手緊抱著PVC做的呱呱先生X,嘴裡說著我即使聽不懂也能感受到她那份喜悅的語言。原本像洋娃娃的小不點女仆現在看起來宛如被巨大的兩棲類動物“呱呱先生X”反抱過來一樣,嘴裡還發出“嘌嘌”的聲音,不管怎麼說,這種景象也太超現實了,再加上這種不明所以的台詞……先不管這個“嘌”是解釋為兔子還是青蛙還是春香,總之小不點女仆看上去很高興就是了。滿足感油然而生的我把目光移回舞台上。賓果遊戲已經結束了,現在進行的是隱藏才藝表演。隱藏才藝表演,用英語說就是secrettalenttest。作為派對的第二個主要節目,也可以叫做壓軸戲,各家的均有派出幾名女仆(管家)代表出場,分彆在大家麵前露上一手。“——好的,感謝你的傾力演出!以上是由藤林家的女仆舞濱小姐表演的節目!下麵有請塔崎家的首席管家神樂阪先生上台表演!請各位細心觀賞。”舞台上的節目層出不窮。而且每一個都是那麼的出神入化,讓人目不暇接。舉些例子:一次高速洗完30個盤子的女仆,用同樣的時間泡出絕妙口感的10人份紅茶的管家,表演千真萬確的神速拔刀技的女仆,空手劈開石製仁王像的管家。不愧是壓軸戲。也隻有在各地的名流望族裡任職的女仆和管家才有這樣的超一流身手吧。竟然連娛樂領域也沒有馬虎……我快要被這些彪悍的實力壓倒時,“那麼,接下來就是乃木阪家的女仆長輔佐,七城那波小姐的節目。有請七城小姐。”“哦,是那波小姐!”有人喊出了我耳熟能詳的笑臉女仆的芳名。大概乃木阪家是派那波做代表了。她會表演什麼呢。是用她最拿手的鐵錘打達摩嗎(謎之聲:就疊起幾個圓木塊,然後用錘子不斷地敲掉最底下那塊),還是用鐵錘打肉餅來做巨型漢堡包呢……我不斷地聯想出各式各樣與鐵錘有關的動作場麵。可是我的這些聯想,自打一看到那波的樣子後就被一股腦門地清理乾淨了。“哦……”被屏風區分的舞台上,那波先以羅袖示人。接著看到她身上穿著一襲……不是之前的乃木阪家指定女仆裝,而是色彩鮮豔的和服。淡淡的粉紅底色上的白梅花雪和碧藍的腰帶,營造出春意綿綿的意境。而她手裡,則是攜帶著一把小型琴。對,是琴!不是什麼偽裝成琴型的巨型鐵錘。來到舞台中央的那波向觀眾席盈盈施了一禮,然後屏聲靜氣地把手中的琴放到地板上(不是在說笑)。輕輕吐了一口氣後……她戴著演奏用指套的玉指開始翩翩起舞。——叮咚。清澈的音色緩緩流出。這個是,好像什麼時候聽過的充滿回憶的旋律。……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春之海”吧……?讀小學時上音樂課肯定要聽一遍的公式曲。不過現在聽到的這個音色,是和那時大相徑庭的溫柔音質。琴聲帶來的愜意也是前所未有的……事先聲明,我對音樂的領悟能力充其量也就是米陶諾斯(謎之聲:希臘神話裡的牛頭怪)那種水平。“那波小姐,還有這種才藝啊……”完全顛覆了平日裡整天嘻嘻哈哈的樂天派女仆形象,沒有比這個更讓我感到意外了。(再婆媽一次,我不是在說笑)。我驚訝得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心中的想法。“……撫琴才是那波小姐的拿手好戲。”“嗚噢噢!?”突然耳朵傳來輕輕的耳語和幽幽的呼氣。猛一回頭,正好和鼠女郎打扮的無口女仆長打了個照麵。——她是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來到我背後的!?這個人還真是……唉我的內心抗議多半是無效的了。“……手法基本上屬於專業級的,在她數項技能中是最拿手的一項。從她懂事的時候起就開始練習了,讀中學的時候還創下了最年輕的奪冠記錄。一直被人奉為神童……”“有這種事?”“……對。是由她本人親口說出的。”“……”唔嗯。事實總是令人意外啊……老是率性而為的笑臉女仆這個陽光型角色,和身穿和服撫琴這種典型的日本風情,給人的印象根本就是地球的南北極嘛……我還沒把這兩者融合起來,葉月又扔出一枚重磅炸彈。“……其實那波小姐,原本是京都某間旅館的繼承人。”“哎?”“……去到那裡隨便找人一問都會知道的老字號。聽說為了成為老板娘而接受了各種各樣的英才教育訓練。琴藝以及和服的穿著也是其中一環……”“老板娘……”……就是那個嗎?旅館之中一手遮天的,整天穿著和服,落落大方,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那種人……這種職業和女仆相隔很遙遠啊,對笑臉女仆來說這種距離簡直就更是次元之間的差距了。不,仔細考慮一下,按西洋風格服侍彆人的女仆和按日本風格服侍彆人的老板娘在服侍這點上會不會有共通點呢?啊,頭大……匪夷所思的事實連續不斷地擾亂我的思維。忽然台上的那波把眼睛合上。旋即那波把演奏的事擱到一邊,完全變回往常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向我這邊大咧咧地揮起手來,騰出來的手還往額頭一拍,大聲喊道:“呀謔~裕人少爺!”……這是老板娘,才怪……不管怎麼看都覺得有什麼地方搞錯了。不過那波也好,剛才的冰山美人水麵小姐也好,第二位的事情也好,女仆隊還真是謎霧重重啊……Part4隱藏才藝表演總算告了一段落。場麵相當熱鬨,不過沒發生什麼意外,活動進行得還算順利。隨後我還莫名其妙地被微笑女仆叫上舞台致詞,而且還讓我作為特彆嘉賓表演一項才藝。無奈之下,隻能把我在天王寺家學到的唯一管家才藝——“模仿傘蜥蜴叫”亮出來了。沒想到我的表演居然大受歡迎,連續返演三次觀眾們才心滿意足地放我下台。搞不懂這些人的審美觀……更加沒想到的是,因緣際會之下,我又和某個人意外再會了。“……綾瀨閣下,是綾瀨閣下嗎?”“模仿傘蜥蜴叫”節目表演完,我走下舞台時,忽然被人叫住了。眼前站著的是天王寺家的小犬川無道先生。“無道先生。”“沒想到你也大駕光臨了!剛才你的表演讓在下大飽眼福啊。很有羅德裡格斯的怪誕風格……很精彩!很久沒見你了,你還挺精神的嘛。”“啊,托您的福。”“啊,那就好,怎麼說呢,我們當時沒法給你支付足夠的薪水,所以一直都為此愧疚萬分啊。”“薪水的事就算了,我又不是衝著它來的……對了,冬華怎麼樣了?又給你們亂添麻煩了吧。”“哈哈,這個嘛……”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都是毫無實際內容的客套話。不過我也從談話中得知,冬華似乎現在不在天王寺本家,而是躲在某個地方實行什麼古怪的計劃……如果我表現得很有興趣的話,說不定又會被牽連進入,所以我趕緊把話題轉移。又客套了幾句,我就跟無道先生告彆了。此刻我正靠在大廳一角的沙發上休息。周圍一個人也沒有。葉月小姐和那波小姐又去跟熟人打招呼了,愛麗絲也自顧自地去了餐桌那邊取飲料和甜點。貌似她為了還呱呱先生X的人情,同時也為了修複失地(塗滿法國牛奶濃湯的熊肉什麼的),打算再一次向食物發起挑戰。“哎……”仔細端詳著來來往往的陌生女仆們,我歎了一口氣。越看越覺得這裡女仆(管家)的數量還真可觀。這麼多人裡邊,還有一兩個我認識的人在裡邊也不稀奇吧。我剛那麼一想,“——哼,還是那麼寒酸嘛。”忽然從某處傳來了這麼一句話。“簡直就像定價三千五百元的大陸貨一樣寒酸。嗯,受不了受不了。由此可見這個派對的檔次了。”語氣囂張,簡直把人貶得不名一錢。聲音的主人,是一個離沙發稍微有點距離的金發男子。他身上穿的,是一套品味極差的西服。他身邊還跟著幾個管家,傲慢無禮地看著我。“……”……這人是誰?我不禁在腦子裡打起了問號。我應該不會認識這種有人品問題的金毛二世祖(推定)吧。正想著,那個金毛用手裝腔作勢地把頭發往上一梳,朝我走了過來。“很久不見啊,窮人。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哈。”乾嘛找我說話?而且還說什麼很久不見,我好像一次也沒見過他啊……“啊——不好意思,你是哪位?”聽到我的反問,那金毛的太陽穴倏然一抽,“你,你難道忘了我是誰了嗎?你,你這個窮人,低等市民,傘蜥蜴,居然把我的名字給忘了……我是修特,修特沙劄蘭多!”我終於想起來了。這家夥,我在春香生日會上與他有過一麵之緣。因為當時他的行為太令人不快,所以對他的印象格外反感,連大腦記憶空間的角落都沒留下關於他的信息,所以基本上把他忘記得一乾二淨了。本來我就不太願意記住這種爛人。現在總算知道眼前這個金毛是誰了。不過還是有一個疑問。“……你怎麼會在這裡?”今天這個派對隻有女仆和管家才能參加。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好歹也是沙劄蘭多家的太子爺,應該不符合參加的條件吧。為什麼這個金毛沙劄蘭多會在這裡表演太陽穴上顯示十字路口的才藝呢。“你,你還好意思問我這個問題!是誰,是誰害得本少爺來這參加這個女仆和管家主持的低俗派對的……全,全都是因為你!”他在說什麼?人品差就不說了,腦袋裡想的東西也是不知所謂……我被他的話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這時一旁的馬屁精管家說道,“修、修特少爺,冷靜點,太過激動的話,你穿著的神秘增高鞋(特彆定製能增高25厘米)的鞋底就會斷掉了……”“對,對,本來沒必要告訴你的,上次生日會那件事後,父親大人對我大發雷霆:“你這個笨蛋也給我取學學怎麼當管家!好好反省,改過自新後再來見我!”,然後就強製安排我進行半年的管家修行,詳細情況我不想再說了……”“你,你當管家還挺像樣的!”“……”原來如此。如果是這樣,怪不得他會見了我就火冒三丈。不過這也是那家夥自作自受,沒理由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吧。見我默不做聲,沙劄蘭多呼呼呼地聳著肩膀喘大氣說道,“哼,算了,反正這種潦倒的生活很快也要結束了。至少今天還讓我看到你那慘不忍睹的窮酸相,我心情馬上好多了,哈。”“啊,修、修特少爺。”“等,等等!”說完他們就揚長而去。“嗯?”我看見愛麗絲從餐桌那邊,嗒嗒嗒地朝我這邊跑了過來。她好像是剛盛完食物。跟剛才地慘狀相比,這次可好多了,手裡拿著一個盛滿了菠蘿甜點和飲料的托盤。這次拿食物行動看來是圓滿完成了,愛麗絲開心得雙眼熠熠生輝。但是在她移動的軌道上,偏偏有個眼睛不看路的沙劄蘭多——“愛麗絲!”“!?”咣當!已經晚了。在大廳的中央,兩個人撞了個正著。“——啊啊啊!你在乾什麼啊,小鬼!”“——!?”沙劄蘭多氣得滿臉通紅,大聲嚷道。原來由於衝撞,托盤裡的飲料(順便說一聲,是火龍果果汁)全灑倒了,沙劄蘭多的西服上多了一大片濕漬。“你,你走路不長眼睛啊!啊,都濕透了!你知道我這套特彆定製的西服價值多少錢嘛!”他那銅鑼嗓子一喊,周圍的女仆啊管家們都把目光集中過來。“——(行禮,行禮)”愛麗絲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隻能一個勁兒地不停道歉。她低著頭笨拙地從口袋裡掏出手絹,奮力擦拭沙劄蘭多西服濕掉的地方,可是果汁漬哪有那麼容易擦拭掉……“喂,喂,你乾什麼哪!你以為這樣就能擦掉這種汙跡?真是的,沒用的小鬼!算了,給我滾開!”咚!沙劄蘭多一手把愛麗絲推開,很生氣地站了起來。愛麗絲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口袋裡的東西也掉了出來。“——”是翻著白肚子的呱呱先生。沙劄蘭多皺了皺眉,“嗯?這是什麼動物?真惡心。簡直跟我的高級審美觀完全相背……還有人居然像寶物一樣帶在身上,撞到了高貴的本少爺!”緊跟著他抬起了他那穿著特彆定製25厘米厚的神秘增高鞋……大模大樣地往呱呱先生身上踩過去。“——!?”吧唧一響!這個軟樹脂做成的兩棲動物似乎內置有發聲零件,生命垂危似的“呱嗚”一聲慘叫,倒在了地板上。愛麗絲嚇得捂住了臉。呱呱先生的肚子上多了一個明顯的腳印,整體看過去已經扁成一塊,慘不忍睹。“……”愛麗絲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受到如此大的打擊,她眼裡大顆大顆的淚珠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沙劄蘭多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分了,圍觀的女仆和管家們紛紛指責,不過——“哼,看什麼看!你們不過是管家和女仆而已,敢對我有意見嗎?”沙劄蘭多嗜虐的心火一下子被點燃了。“我和你們可是不一樣的。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沙劄蘭多集團的繼承人!也就是說,跟你們是主人和仆人的關係,是至高無上的主人。本來我就不屬於這裡——或者說我原本生活的世界就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有什麼權利對我不滿?”“……”“……”沉默。雖然明知他是強詞奪理,女仆和管家們也無法對他提出有力的反駁。這樣一來沙劄蘭多自以為他獲勝了,“——哼,沒話說了吧。總之我會叫爸爸炒你魷魚的。”“——!?”那句話他是很粗魯地指著愛麗絲說的。“這是理所當然的,誰叫你對我這麼無禮!光把你炒掉算便宜你了。”他自以為是地下了辭退令。“……”“嗯?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嗎?就憑你這樣普通的女仆身份?可以代替你的人要多少有多少。難道你想說你比我的特製西服還有價值?啊?”“……”——這麼說可有點過分了。在他唾沫星子亂飛的喝罵聲中,愛麗絲隻是一言不發地抱著呱呱先生X蜷縮在地板上。……這已經到達我的忍耐極限了。兩個人相撞,當然不能說愛麗絲一點責任也沒有。而且作為女仆,就算對方是人格缺失者,有時候也隻能忍氣吞聲。貿然出手相助可能給乃木阪家添麻煩,所以剛才我也隻好袖手旁觀……可是再這麼下去,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挺身而出,“……你適可而止吧。”“啊?你是哪根蔥?”“……我說你最好適可而止,她是女孩子,再怎麼說你也太過分了。”愛麗絲手裡還握著呱呱先生,我走過去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彆怕,愛麗絲,已經沒事了。”“……”她眼裡含著淚花,感激地抬頭看著我。“喂,等等。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我還沒說完呢。對了,我剛才說了,我要炒這個人的魷魚。”“你這樣做欺人太甚了。應該還有其他更好的解決辦法……”我跟他爭論道。“啊?你說的倒好聽。”沙劄蘭多立馬把我的話打斷。“那小鬼可是把我的特製西服給弄得一塌糊塗哦!這套西服價值二百五十萬元,按我的身材量身定做,世界上隻有這麼一套!炒了她當賠償是理所當然的,我還覺得這個處罰太輕了呢——喂,等等!”沙劄蘭多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現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那好吧,你代替她下跪,磕頭道歉的話,我就饒了她。”“什麼……”這種話也說得出口!“你說得自己很偉大一樣,這種事情應該做得到吧?就在這裡,跪下來,頭貼著地就行了,很簡單不是嗎?快點,你照我說的做我就撤回辭退她的決定。那個時候我所品嘗到的恥辱……我要原封不動地還給你!”沙劄蘭多一臉奸笑,腳還咚咚咚地敲著地板。看來他是來真的。“……”眼前的愛麗絲不停地搖頭,手用力地揪著衣袖。圍觀地女仆和管家都不安地關注著事態的發展。——看來沒有其他辦法了……對著這個白癡金毛下跪確實是種恥辱,不過如果我的恥辱能夠幫助愛麗絲脫離困境,那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好吧。我給你下跪的話,你就滿足了是吧。”“啊,不單是下跪,還要磕頭。”“……”我蔑了沙劄蘭多一眼,默默地屈膝跪到了地上。然後,我戴著眼睛的腦袋往地板貼過去。“哈哈哈!這小樣兒還真照做了。我沒想到他來真的。嘿,大家看啊,這家夥現在就像是死癩蛤蟆一樣!哈,太開心了!總算出了口氣。不過呢——”“?”“以為這樣就能結束那你就太天真了。你一個賤民的下跪和我這個貴族的下跪,能一筆勾銷嗎?所以啊……”說完,他皮笑肉不笑地拿起身旁桌子上的紅酒……咕咚咕咚就往我頭上倒。“哈哈,用這個來洗個乾淨吧。這種名牌酒不是你這種窮鬼是喝得起的。用它來清潔身體絕對可以一洗你的窮酸味吧?哈哈哈哈!”“切……”鮮紅的液體順著頭發慢慢流淌到眼鏡片上。這個金毛還有完沒完……儘管很窩火,但為了愛麗絲我還是得忍下去。看著這一幕的沙紮蘭多冷笑道,“態度還不錯!看你那死樣夠滑稽的。我真搞不懂,你乾嘛死乞白賴地護著這種黃毛小丫頭的女仆呢?”……“女仆不就是供人使喚的工具嗎。工具就是可以隨意更換的消耗品。她怎麼就例外了。女仆和管家都是這種貨色吧。就像是能聽懂人話的傻瓜型打掃機器一樣。”不可一世的目光掃視全場,“且不說受到這種消耗品保護會有什麼後果,搞不好她連自己保護自己都辦不到呢。打從娘胎起就做主人的本少爺從未見過這種垃圾。你是不是燒壞腦袋了?啊哈哈哈哈!”把我當傻瓜似的大笑了起來。“……你可能不知道,對我來說,愛麗絲不僅僅隻是一個工具而已。”“啊?”……基本上我是不想跟他吵的。如果隻是針對我,不管對我做什麼,能忍我就忍了。不過……這家夥說的話裡有部分內容我實在無法裝作沒聽見。我甩乾頭上的紅酒,站了起來。“愛麗絲不是工具,也不是什麼道具和消耗品……不隻是愛麗絲,其他的女仆——葉月小姐、那波小姐、沙羅小姐也一樣。”那是一直以來在我身邊為我操心的葉月小姐和其他女仆們。她們驟眼一看會給人吊兒郎當的感覺,其實照顧起彆人來永遠都那麼心細如塵。我知道,她們把彆人的笑容和幸福看得比自己還重要。“她們總是那麼溫柔體貼,總是替彆人著想!毫無疑問那是因為她們本性如此,所以讓人喜歡……對我來說,她們是我不可或缺最重要的知己。”把她們的溫柔和關心貶得不名一文……這我無論如何不能原諒!所以——“所以我覺得自己做的事情並不傻。……不,就算是傻,我也不願意像你那樣看待她們,那樣的話我情願做傻瓜。以無可替代的人列為優先考慮對象而行動,這有什麼錯?倒是你……你連這一點都不明白,還好意思做她們的主人嗎?”我用儘全身的力氣大聲斥責道。雖然話說的有點老土,不過確實說出了我的心聲。“什麼……”沙劄蘭多沒想到我會反抗,結果一時語塞。不過很快他回過神來,接著把手一揮。“閉,閉嘴!都說些什麼不知所謂的話!你想對我說教嗎?就憑你這種窮人……算了,你像剛才那樣跪著舔乾淨地板,我就饒了你!喂,你們,乾活!”“啊,是,是!”“呃,就算你不樂意也好,這是命令……”“請不要對我們懷恨在心!”馬屁精們得到命令後又要逼我下跪。兩肋和後背被一股蠻力推得差點再次卑躬屈膝的瞬間,“好~,到此為止~”一聲嬌叱,馬屁精們全部停止了行動。正確來說……是被強行製止了。鏈鋸和巨型鐵錘挾著與現場格格不入的風雷之聲直取馬屁精們的咽喉。“葉月小姐,那波小姐……”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是……換回女仆裝的無口女仆長和笑臉女仆的英姿。“裕人少爺,讓你久等了。”“……救援人員參上。”女仆二人組笑容可掬地看著我說道,“救駕來遲多有得罪。小愛麗絲也很勞累了呢~”“……之後就交給我們吧。”話音一落,兩女仆把鏈鋸和鐵錘一振。馬屁精們齊齊“噝”的倒抽一口涼氣,紛紛聞風喪膽地離開我的身體。“你,你們!想乾什麼!”沙劄蘭多漲紅著臉嘶聲叫道。“不用問也知道,我們是在執行身為女仆的任務啊~”“……這是理所當然的義務。”“任務?我聽不懂你的意思!你們聽著,彆管她們,繼續乾活!”“但,但是……”“她們是乃木阪家的女仆長和輔佐女仆啊……”“對,對手太凶了……”馬屁精們像同時撞上野生獅子和老虎的斑馬一樣灰溜溜地夾起了尾巴。“切……,一坨上不了台麵的管渣……。隻是被兩個女仆小丫頭耍點花拳繡腿就嚇得屁滾尿流!滾開,彆礙手礙腳!”沙劄蘭多就像被人提醒不要在禁煙區抽煙,然而卻反過來對人家發火的四十歲大嬸(通常會有更年期綜合症)一樣老羞成怒地欲扇女仆兩人的耳光,“呀啊~,對女性動輒訴諸暴力可不是件好事哦~”“……違反禮儀”“!?”下一瞬間,那個靠著神秘增高鞋偽造身高的軀體做起了難度係數極高的空翻。那歎為觀止的回旋簡直像是被卷入了龍卷風裡的章魚一樣。可惜章魚兄的落地姿勢有點失態,死氣沉沉的,要扣不少分。“這就是受到你侮辱的女仆管家的一腔怒火……”“……還有小愛麗絲,以及把我們視為知己的裕人少爺,這是你對他們無禮的報應。”哢嚓!“啵啪!?”乃木阪家女仆一號和三號的左右旋風腿同時在沙劄蘭多的臉上開花。“嗷,哦嗚嗚嗚嗚!?”發出怪叫的沙劄蘭多如被秋風掃走的落葉般飄然而去。他的移動軌道上偏偏沒有眼睛不看路的女仆或者桌椅這類障礙物,航程無比通暢,估計這全都仰仗女仆二人組的實力吧。“啊呀~,都是你先出手的嘛,就算痛點也不要對我們懷恨在心哦~”“……根據世界女仆安全保障條例第二十九條,我們是正當防衛。”兩人用手壓住獵獵飄揚的裙擺,滿麵堆笑地說道。哐當。沙紮蘭多這次和牆壁撞了個正著。“你,你們……乃木阪家的女仆值多少個錢,敢對我做出這種事,彆以為我會善罷甘休……”……“等,等著瞧……我叫父親大人把你們全部都炒魷魚——”“——沙紮蘭多少爺”樣子比一團破布好不了多少的沙紮蘭多這才注意到,他說話的時候,一直有部手機遞在他麵前。“啊啊嗯?”遞手機的,是最早出場向大家打招呼的鹿王院家頭號女仆——高天原小姐。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請用這個,沙紮蘭多少爺。”“哈?這是什麼破玩意,又不是我的手機……”“聽我的沒錯。這是令尊打來的電話……”“哎,爸爸?”沙紮蘭多臉色一變。“乾、乾嘛不早說。來得正是時候,給,給我!”一把搶過手機,貼在耳朵上劈頭就說道:“啊,爸爸,那個那個——”可是他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煞白。“……修特,你這個大白癡!”“哎,爸,爸爸!?”“事情經過我都聽過了。你真是夠混賬的……居然敢在曆史悠久的新春女仆×管家同樂親睦會上給我惹是生非……還好我英明地事先拜托鹿王院家,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馬上和我聯絡。上次你在乃木阪家給我丟臉後都過半年了,我還打算如果你能夠痛改前非的話,就在這次親睦會後結束你的管家修行的,可惜我見不到你有一丁點的長進。”“哎,可、可是,這是……”“住嘴,借口留到以後再說。——麻煩鹿王院家的高天原閣下幫我對乃木阪家的女仆們說幾句。”聽筒發出的聲音傳向著我們。“我家的白癡給你們添麻煩了。真是非常抱歉。改天我再正式親自登門謝罪。修特這家夥隨便你們怎麼處置,不用給我麵子。不必把他當成沙紮蘭多家的人,煎炒煮炸任君選擇。——那麼,我先失陪了。”放完這段話,電話無情地掛了。“爸,爸爸,怎麼會……”沙紮蘭多茫然若失地發出可憐巴巴的聲音。不管怎麼說……最後能讓他自食其果也不賴。【不要緊嗎、愛麗絲】目送著成為一副空殼的沙劄蘭多被跟班們帶出會場後,大家向著仍然倒在地上的愛麗絲發出關切的詢問聲。【真是一場災難呢,好不容易得到的呱呱先生X也成了這個樣子】【——】目光落在變得破破爛爛的塑膠製的綠色兩棲類生物上,被愛麗絲牢牢地抱在手中的呱呱先生X仍然保持著被踩扁的形狀。【真是的,做得太過分了。再怎麼說也不用做到這這種地步吧。——對了,既然如此,跟主辦者說明情況,請他們換一個如何?因為這是獎品,應該至少還會有一個備用的吧?】我試著這樣對愛麗絲提議。【——(咕嚕咕嚕)】愛麗絲馬上搖了搖頭。【?為什麼啊,至少先問問看嘛】愛麗絲仍然繼續搖頭。是不是有什麼理由啊,我正覺得疑惑不解的時候【這個就可以了】【誒?】突然這樣不甚清晰的聲音傳入耳朵。【這個就可以了,裕人少爺送給我的這個】【愛麗絲、居然說日語了】愛麗絲會說日語嗎?而且我還是除了“pyon“以外第一次聽見小個子女仆的聲音正當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旁邊的那波小姐露出有點驚訝的表情用手捂著嘴。【哎呀哎呀~能讓愛麗絲開口說話,裕人少爺,真了不起呢~~】【?究竟怎麼回事啊?】【正如我剛才所說的啊~~愛麗絲自己主動和彆人說話是非常少見的。當然日語還不熟練也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愛麗絲怕生的性格的影響~】【就連我們讓愛麗絲開口說話也用了整整半年時間呢】是這樣嗎?確實從愛麗絲害怕生人的樣子來看,那波小姐的話確實不難理解我正歪著頭思考這個的時候【bruder(法語:大哥哥)】【誒?】愛麗絲偷偷地瞄了我一眼,喃喃地說了一句什麼。好像是鮮有耳聞的像是咒語一樣的單詞。?剛才愛麗絲說的究竟是什麼?因為聲音太小了沒聽清楚,我剛打算詢問,不知為何小個子女仆害羞地躲到了那波小姐的身後。【哎呀~和愛麗絲真親近呢~裕人少爺。嗬嗬嗬、真是太好了~】【?】【請不用在意、是我的自言自語~——裕人少爺、我有一句重要的話要說】【裕人少爺】【嗯?】說到這裡那波小姐和葉月小姐突然露出了一本正經的表情。兩個人一邊用前所未見的認真的目光筆直地注視著我,一邊站直了身體。【裕人少爺——剛才的事非常感謝】【真的非常感謝】【誒?】兩人一起深深地向我低頭致謝。【從剛才裕人少爺說的話,我們得以了解裕人少爺對於我們的真實想法。聽了裕人少爺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實在覺得非常感動】【真的覺得非常高興。裕人少爺為我們著想而說的那些話,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慰勞】兩人一起從兩邊溫柔地挽起了我的手臂。唔、被聽見了嗎、那些話。剛才情緒有一點興奮,好像熱血直衝腦門,所以並沒有太在意。現在重新被提到才感覺有一點不好意思。而且我隻是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覺得並沒有做過什麼值得感謝那麼誇張的事。兩人對心情羞愧難當的我繼續說道【因為這件事我們再次確認了對裕人少爺的感情。以此為激勵,今後我們也會一如既往地全心全意服侍裕人少爺。我們在心裡真的很重視裕人少爺,——不、應該說非常喜歡才對~~】【相親相愛(噗)】那波小姐和葉月小姐一邊說一邊將身子靠得更加緊密。【——(點頭點頭點頭!)】抱著呱呱先生的愛麗絲也表示讚同,從我的正麵緊緊地抱過來。於是形成了被三位女仆從左右以及前方夾擊的女仆滿載的光景。就在這時啪啪啪啪啪啪站在周圍注視著我們的女仆or管家中不知是誰開始輕輕地鼓掌。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最初稀落的掌聲互相影響,數量逐漸在增加。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最後演變成了掌聲的大合唱與此同時【做得好!】【這才是女仆和主人應該有的樣子!】【管家女仆萬歲!】【葉月小姐、喜歡你~~!】之類的歡呼聲也響徹了會場。【啊、啊——】麵對這出乎預料的熱烈反響,我變得目瞪口呆。【嗬嗬嗬~裕人少爺、真受歡迎呢~】【可喜可賀】【——(點頭點頭)】三人一邊說一邊露出愉快的笑容。我被震耳欲聾的鼓掌聲和女仆×3的溫柔鄉所包圍,不知如何是好,隻是呆呆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