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三十三章(1 / 1)

太常出現在身邊的事物,出乎意料地人們往往不會察覺其重要性。那可能是某種東西,可能是一種無形的氣氛,有時候也有可能是家人。什麼樣的事物可以代入上述的概念呢?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情況。不過倒是存在著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失去的時候。原本理所當然存在的那個事物即將消失,已經快要離開自己的身邊……這種時候人們才會發現,那些事物對他們而言有多麼地不可取代。這可以說是悔不當初,抑或是沙丁魚咬牙切齒的進化版(似乎有點怪怪的?)。(注:沙丁魚咬牙切齒指弱小者的憤慨與悔恨)“……”嗯……先把這個問題擺一邊。總而言之,那些事情依然屬於若能避開,就還是應該避開的事情。因為如果那樣的事情真的發生,情況將會變得相當麻煩……而且總會讓人深深地感到後悔。不過那種事情有時候——會帶來一些偶然的產物。差一點就失去,換個方式思考,可以讓我們發現一些原本便存在的事物。這或許可以說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吧,不過這個部份就不是我那血糖濃度有些低的腦漿能夠清楚理解的了。“……”呃……我也覺得自己幾乎每次都把話說得無比迂回難解,總之我到底想說些什麼呢?那就是對我而言,早就已經變成比什麼都還要無可取代的治愈人心大小姐……在她即將離開到遙遠的地方,快要從我身邊消失的時候……我才第一次了解到自己的心意…………嗯,就是這樣。0那是在充滿了各式各樣的第一次,像是心臟破壞攻擊(我指的是心臟猛烈衝擊)的我和春香在橫濱港區未來的那個初次約會結束,還有那個出現突襲檢查與“啊~嗯”狀況等,喜歡花枝飯卷的椎菜受傷&探視等事情經過數日後,在二月初的某個禮拜一發生的事情。學園課程都結束的放學後。我和穿著製服的春香一起……來到了距離學園大約兩個車站遠的某大樓之中。“……”這裡是一個會讓人聯想到小型飯店的房間,像是豪華會客室的地方。在大小約有七點五坪的房間中央,我們兩個都帶著有些無法平靜的心情坐在沙發上。“……”我們的麵前坐著兩位女性。其中一位戴著眼鏡,讓人覺得她有些坐立不安。另一位則完全相反,感覺相當地輕浮……她們便是我們在先前的除夕時,於港區未來所遇見的茅原彌生小姐和小早川希美小姐。“……”“……”“……”“……”籠罩著我們的是一陣沉默,或者可說是一股微妙的緊張感。在治愈係的背景音樂中,帶著有些緊繃的氣氛,仿佛就像是刀子已經插到極限的黑胡子海盜桶一樣,呈現出千鈞一發的狀況。好了,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種,像是申請誌願學校,成績吊車尾的考生與家長正在參加三方麵談的狀態呢……事情非常地單純。那一天,一封寫著“選秀會入選合格通知”的通知書輾轉傳到春香的手上。當春香和我還正處於一頭霧水,陷入混亂狀態時,沒多久就有一通電話撥了過來。“啊……呃……嗯……請問是乃木阪小姐嗎?”“呃……是的……”“那……那個……我是茅原。我們曾經見過幾次……”打電話過來的,便是目前坐在這裡的茅原小姐本人。她在電話裡告訴我們的,就是關於這個選秀會入選合格通知的事情,並且表示希望能再見一次麵來詳細說明情況。春香本人當然也想向她詢問詳細情形,或者應該說想要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春香當場就同意了對方的提議……然後現在,為了聽取這件事的詳細說明,我們才會來到這裡——一間名叫“三人行經紀公司”的事務所。“呃……嗯,那麼……那個……我……我可以開始說明各個事項了嗎?”在彷佛彼此互相牽製的氛圍中,茅原小姐畏畏縮縮地起了話頭。“啊……好……好的。”“首……首先我先來說明那一封通知書……”“嗯……好的……”馬上就出現的這個主題字眼,讓春香緊張地吸了一口氣。麵對做出那種反應的春香,坐在對麵的茅原小姐將雙手放在桌上……“——那個……非……非常地抱歉!”突然向春香低頭道歉……“聽……聽我說,那個……其實是弄錯了!”“弄錯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正當我們因為聽不懂她話裡的含意,而麵麵相覷時……“嗯……是的。該怎麼說,這實在是很丟臉的事情……前陣子辦活動時我們不是拍了照片嗎?那……那些照片好像因作業疏失的關係,被混進選秀會甄選的資料堆中,結果被拿去送審了。”“咦……?”“好……好像是打工的孩子弄錯了,把資料混到那一個箱子裡……結果我們也完全沒有發現,到了前些日子寄發入選合格通知書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所……所以真的很對不起,這……這一定嚇到你了吧……”她再次不停地低頭道歉。“……”唔——嗯,我聽得不是很懂,不過似乎就是那個樣子。簡單地說,就是人為疏失造成資料被誤發出去?還真是陰錯陽差,或者說是擾人的事呢。收到入選合格通知書時,我還真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喔——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把那一份合格通知書當作無效囉?”我如此詢問後,茅原小姐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啊……嗯……那個……”“?”“該……該怎麼說呢……關……關於這件事啊,老實說關於這點,我想對乃木阪小姐提出一個小小的請求……”“請說?”春香微微地側頭表示不解。這時茅原小姐筆直地注視著春香的眼睛……“那個,如果可以的話——可不可以請你真的去參加呢!”“咦?”她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請…請問,你的意思是……”“如……如同字麵所述,我希望乃木阪小姐能夠真的去參加十天之後,也就是二月十四日那一天的選秀會正式選拔。”“咦……咦咦咦?”聽到那句話,春香發出了有如被超音波擊中的海豚一般的叫聲。嗯……這個,我覺得她的這個反應,真要說的話是蠻理所當然的。突然被要求去參加一個自己不是很了解的選秀會,沒有人可以若無其事地就說:“好的,我了解了。”然後點頭答應吧。看見春香那樣的反應,茅原小姐也變得慌張起來……“啊……非……非常抱歉,我……我好像讓你誤會了。怎……怎麼說,雖然說是參加,不過不是要你真的出場……”“咦?”“因為作業疏失,乃……乃木阪小姐的資料被拿去送審的這件事,在我們事務所內部是一件眾所皆知的事實,所以對內其實沒有什麼問題……隻不過活動行程之類的規劃已經定案,宣傳用的書麵資料也都印刷下去了,所以對外怎麼說,已經算是無路可退了……所……所以隻要你幫忙對外湊個人數就行了!我們會和其他單位協商不將你列入選拔名單,另外也會設法不讓你的個人資料外流!當……當然也不可能完全不麻煩到乃木阪小姐,我們得請你事前先接受各種訓練,這一點真的非常抱歉,不過到正式選拔的當天為止,頂多也隻要少少的三~五次而已……唔!”“咦……可……可是……”“求……求求你!我們會儘可能地答謝你,也會給予你最大程度的支援!這件事要是搞砸了,我們事務所在信用上也會有大問題,而我們說不定也會被炒魷魚!不……不隻這樣,除了我們之外,像是那個打工的孩子還有和這件事有關的人,全部都有可能……所……所以如果不是真的很不方便,你就當成是在幫我們的忙……好吧,可以嗎?”她不斷咚咚地在桌子上磕頭,向我們哀求著。“呃……可……可是……那個……”“我……我求求你了!快……快點,希美你也趕快低頭拜托!”“咦……我……我也要嗎?”“沒……沒錯啦,快一點!”“喔……好啦。拜……拜托你了。”現在演變成一個可怕的場麵,兩個人咚咚咚地對著我們在桌子上磕頭。看著她們那樣做,春香露出非常不知所措的表情……“呃……那個……你……你們聽我說……”任何人被兩個年紀不小的人,在自己麵前以接近下跪的形式墾求,都會變成這樣吧……嗯,我能理解茅原小姐她們的心情,也能接受她們為什麼會這麼地拚命,不過春香也有自己方便與否的考量吧。而且雖然這樣似乎很無情,不過這件事本來就是茅原小姐她們的疏失所造成。即使我也有些同情她們,但是,春香並沒有任何義務要陪她們一起收拾殘局吧……“……”不過基本上個性溫和、有點迷糊,心地善良的春香似乎沒辦法將事情如此切割。看著朝桌子不斷做出叩頭動作,就客觀上來說會讓人聯想到視覺係樂團狂熱歌迷的茅原小姐她們,春香雖然像隻看著狗父母暫時進入發情期的小狗一般不知所措……可是沒多久,她就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輕輕地點頭,然後抬起臉來說道:“—我……我知道了。”“……咦?”“我……我知道了……如果這件事在我的能力範圍內,請讓我協助你們。”“真…真的?”聽到那句話後,茅原小姐像是開關突然被打開般,猛然地將原先叩在桌子上的臉抬起來。“嗯……是的。由於我另外還有才藝必須修習,所以不曉得能夠幫到什麼樣的地步,不過如果你們不嫌棄……”“怎……怎麼可能……會嫌棄你呢!我們就是要乃木阪小姐啊!不……應該說,我們現在眼中隻有乃木阪小姐了……”“呃……是嗎……”“總……總而言之……很謝謝你!你的大恩大德我不會忘記的……嗚!”“呃……好的。”她緊緊握住春香的手,再次像一隻啄豆子的鴿子般一次又一次地點頭道謝。嗯,我知道從對方的立場來看,這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啦,不過……“……春香,這樣好嗎?”我對著因茅原小姐她們的誇張反應,而笑得有些尷尬的春香問道。就算隻是為了湊人數而參加選秀會,不過這是一件麻煩事的事實還是不變吧,而且在時間方麵,似乎多少會被綁住……不過春香卻輕輕地搖頭說道:“沒有問題的。這個月的才藝修習沒有那麼忙……而且茅原小姐她們在拍照等方麵也給了我們很多照顧。如果隻要我稍微幫個忙,就能避開那個後果……”“是嗎……”嗯,既然春香都那麼說了,我也不方便再說些什麼……“那…那麼希美,你去聯絡宣傳部!跟他們說已經得到乃木阪小姐的首肯了。”“好—的!我找找……分機號碼……”茅原小姐她們此刻正談著那些事……於是,春香參加那個選秀會(不過是湊人數)一事就這麼定了下來。1“那……那麼……乃木阪小姐,那個……很抱歉雖然剛剛才那樣跟你說……如果接下來你還有時間,要……要不要馬上先受個訓再回家呢……?”“咦?”此時,茅原小姐慢慢地提出了這個請求。“啊……這……這當然要看乃木阪小姐現在方不方便!不……不過你想想,現在距離選秀會的日子已經剩不到幾天了,再怎麼說是湊人數,我們也不好讓乃木阪小姐上台出醜,可以的話我還蠻希望你能夠趁早,一點一滴地參加課程訓練……”她窺探著春香的臉色,誠惶誠恐地如此說道。唔,這就是她剛才所說的三到五次的事前訓練嗎?的確,十天後就要正式上場了,如果在那之前最多還要接受五次的訓練,或許真的沒什麼時間了。聽到她的提議後,春香點點頭……“啊……好……好的,我沒有什麼問題,可是……”春香偷偷往我這邊瞄……擺明了一副如果隻有自己一人,她會不安害怕的表情。嗯……我已經說過很多很多很多次了,我的計劃頂多隻有喂食飼料給在家裡,像是廢棄汽油桶般癱躺的笨姐姐和性騷擾音樂老師,以及其他(以下省略)而已,不會特彆不方便。因此……“我也沒問題。如果春香不會不方便,我就陪你吧。”“呃……是……是這樣嗎?太……太好了……”春香一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重新麵對茅原小姐她們:“既然這樣……就拜托你們了。”“真的嗎?謝謝你!那麼我馬上帶你們去排練室。可以請你們兩人……過……過來這邊嗎?”“沒……沒有問題。”“好的。”我們肩並肩地跟著在前頭帶路的茅原小姐邁開步伐。事務所所在的大樓內部,四處都很整齊清潔。室內裝潢設計得很時尚的樓層內部,隨處可以見到像是模特兒,或是歌星、演員之類的人們,很有那種演藝事務所的氣氛。“啊……這……這一棟大樓啊,從一樓到五樓全是我們事務所的樓層。”茅原小姐為我們做出說明。“每……每一層樓各有不同的部門,一樓是櫃台以及處理各項手續的樓層,二樓是聲優等播報相關方麵的樓層,然……然後我們現在要前往的三樓,主要是排練室和攝影、錄音室的樓層。”“咦……聲……聲優?”聽見那個單字的春香,做出了像小狗聽見犬笛般的驚覺反應。“哎……哎呀,你有興趣呀?”“咦?啊……沒……沒有!”可是一被茅原小姐反問,她又急急忙忙地搖頭否認。“這…這樣啊……”看見她的反應,茅原小姐有些失望地如此說道。嗯,容我再度重提,因為春香在那方麵的興趣是秘密,所以不能公然地說她有興趣囉。我們一麵說著這些話一麵前進。穿越了擺放著觀葉植物的寬敞走廊……搭電梯前往三樓。然後……“好……好了,我們到了。這裡就是排練室。”“哇啊……”“喔喔……”我們被帶到了一個……仿佛將電視上經常看見的排練室完整重現般的房間。那裡差不多有一個禮堂的大小,而牆壁上鋪了一整麵的鏡子,或許是為了讓人確認自己的演技吧。然後房間的深處,擺著一台或許是用來伴奏,黑得發亮的超大平台式鋼琴。“哇啊,好棒的鋼琴喔……”春香看著它,眼睛露出閃亮的光芒。“這一台是貝森朵夫的皇家型號吧?應該是從奧地利直接運過來……”“咦?啊……是……是啊,我……我想應該就是那樣吧。”“果然沒錯,好棒喔……”她感動地高聲說著,那眼神就好像一個看見想要的玩具就在麵前的孩童一樣。唔,果然不管怎麼說,春香還真的是很喜歡鋼琴呢……“啊……想……想的話,要不要彈彈看呢?”看見春香那樣的表現,茅原小姐就如此說道。“咦……真的可以嗎?”“當……當然可以。反正講師目前還沒過來,而且又是乃木阪小姐來彈,所以完全沒問題。來……彈吧彈吧儘情地彈吧!”聽見這個提議,春香整個容光煥發了起來……“非……非常地謝謝你。既然如此——”她點頭道謝後,坐上鋼琴前的椅子……靜默了一下子。接著,將手緩緩地放到鍵盤上……“……”做了一次像是深呼吸的動作後,手指緩緩地動了起來。同時一段和緩舒服的旋律也跟著響起。“喔……”是一段仿佛將四周整個籠罩起來的悅耳演奏。“哇—這應該是佛瑞作曲的第四號夜曲吧—這首關於夜晚和星空的曲子還蠻有名的—不過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能夠以如此清澈的聲音彈奏這首曲子—好厲害喔—”小早川小姐雙手合握在胸前讚歎道。她說得沒錯,彈奏出來的樂音非常地清透。雖然聽了曲名之後我還是不甚了解,不過光聽那樂音的音質,即使沒有任何音樂天分的我,也能夠一眼(一聽?)就馬上明白哪裡不同。看來春香的鋼琴技術真的是超級頂尖。“真……真的好厲害喔,乃木阪小姐……不但長得這麼清純可愛,鋼琴竟然也能夠彈得這麼棒……唔……嗯……這代表我皆田初並沒有看錯……”旁邊的茅原小姐如此喃喃自語地說著。後來春香又陸續彈了幾首曲子。我不是很懂,不過按照小早川小姐的說法,那些曲目似乎分彆是《第一號船歌(佛瑞)》、《汪洋扁舟(拉威爾)》和《第一~三號奏鳴曲(拉威爾)》。接著,一輪演奏結束後……“謝……謝謝你們的聆聽。”春香有點不好意思地低頭答謝。在場的所有人,自然而然地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春香似乎被我們的反應嚇到不知所措,正當她環視著我們的麵孔時……“哎~呀,你演奏得還蠻優雅的呢~”背後突然響起這麼一道聲音。一道音調偏高的嘶啞聲音。同時有人對著我的耳朵呼~地吹了一口熱熱的氣。“0ahu—?”我不禁發出一聲像是夏威夷某群島名的聲音。怎……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意思……?我帶著詫異的感覺回頭一看……“哈~囉,彌生。讓·你·久·等·囉~”結果我見到了——“哎……哎呀……典老師……”“你好,彌生。很抱歉,前一堂課延後下課,所以我遲到了。”——出現的是有著一頭隨著冷氣的風飄逸的長發,看似很有業界人士風範的美女……才怪。“……”是一位身材有點壯碩的大叔。他留著兩撮長到鬢角附近,像是鐵砂一般的濃密胡子,有著差不多一米八零的魁梧體格,和一顆能夠反射排練室燈光的閃亮大光頭。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像是一個似乎會出現在橫須賀美軍基地的強健大叔……將他那有些忸怩的動作和口氣去掉的話。我們整個愣住,然後聽到了……“呃……嗯……那個,這一位是岩城典老師,是我們事務所的專任講師,我們的發聲練習和演技指導等課程都是由他一手包辦……”“人家叫岩城典~希望你們能夠叫人家小典~要多多指教喔~”壯碩大叔有如嗯春期少女般,以可愛的動作揮著手。他那矛盾至極,讓人感到些許暈眩的曬——咳嗯……極具特色的樣子,該說是古怪得很高階還是說見過一次就忘不了呢……那個……特色十是的性格(委婉表現),實在很有業界人士風範。“好了,彌生,那個女孩就是那個嗎?選秀會的……”“啊……呃……嗯……”他們兩人看著春香,同時也說著悄悄話彼此點頭。“?”“呃……嗯嗯……什麼事也沒有,我們在討論一些自己的事情……啊,乃木阪小姐。接下來我們想請你上這位典老師的訓練課程……”“啊……是這樣子嗎?呃……嗯……我是乃木阪春香,請多多指教。”春香鞠了一個躬。“春香是吧,嗯,多多指教~~”他以爽朗的笑容回複春香……“——然後,這一位可愛的弟弟是?”並指著我這一邊問道。“呃……你說我嗎?”“是啊,這裡還有其他人嗎~?”呃……這麼說是沒錯啦……“呃……喔—我叫綾瀨裕人,那個……算是陪春香過來這裡的……”“這樣啊,綾瀨裕人,那麼就是小裕囉~~多多指教,小裕。人家最喜歡屁股明顯分成兩邊的男孩子了,嗬嗬”“呃……啥?”“嗯,你的形狀真的不錯呢~剛才看到的那一瞬間,我就這麼覺得了~而且戴眼鏡這一點,得分也蠻高的~你那有點呆呆的鏡框更是帶有一種……怎麼說,挑逗感!”嘶嚕一聲,他朝著我拋了一個,仿佛蟒蛇在家鼠整張臉上舔來舔去一般的視線。呃……我的眼睛因為這無比惡心的感覺而濕潤了起來,背部則突然湧起一陣詭異的寒意……正當我感受到一股說不清的危機感時……“那……那個……典老師,個人嗜好請暫且在這邊打住,我……我們進入正題吧……”一旁的茅原小姐插進這麼一句話。“咦?喔喔,說得也對。哇,難得發現了一個,看起來如此美味的青澀果實……”“……”聽到那句話後,大叔——岩城老師一副打從心底覺得可惜般如此說道,並且歎了一口氣。雖……雖然我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不過總算得救了……“那麼春香,我們馬上開始練習吧?”伴隨著可愛的口氣(決非聲音),他豎起一根食指。“一開始我們先試著做發聲練習。先來個基礎練習吧,可以請你試著發出一個聲音看看嗎?”“啊,好的。”春香按照指示,輕輕地發了一聲“啊~~~”。“呃……嗯……這樣子可以嗎?”“哎呀,你的發聲很棒呢,以前曾經練習過什麼嗎?”“啊……是的。我曾經在鋼琴課練習過音感訓練,另外前一陣子還上過聲樂和能劇的課程。”“喔喔,怪不得。那麼發聲練習呢?”“啊……或許沒有練習過,不過我以前曾經練習過發聲法……”她搖搖頭。看著她的回應,岩城老師點點頭……“這樣啊,那麼我們就一起來練習看看如何?因為聲樂和所謂流行歌曲的發聲,在共鳴之類的地方有點不太一樣。”“真的啊?”“是的。那麼,可以請你發一下喵~的聲音嗎?”“咦?喵……喵?”這句出乎意料的話讓春香眨了眨眼睛。不過岩城老師卻一臉認真地說:“就是喵~這個音很適合用來練習共鳴,就是發聲時讓氣通過鼻頭附近的感覺。”他以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如此說明。看來並非是因為這位大叔個人喜歡貓,或是喜歡在句尾加上特殊語助詞,而是真的有這樣的練習方式(注:這是真的)。“那麼準備好了嗎?來,喵~~~”“喵……喵~”配合著大叔的指示,春香慌慌張張地發出聲音。“嗯,感覺不錯,共鳴得很漂亮。好,那可以請你以這個音發出DOREMIFASOLASIDO嗎?”“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好,接著是DOMIFASORASOFAMI。”“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沒錯沒錯。聽好了,發聲最重要的就是感情,你要帶著一種喜愛聲音、喜愛共鳴,熱愛世上所有一切的心情,做到這點後,細微的技術和技巧之類的東西就會隨之而來!”他語氣堅定地如此斷言。看來那似乎是這位大叔的理念呢……雖然說他在說到熱愛世上所有一切的~的那一段時往我這裡瞄了一眼,這件事讓我相當地在意。“那麼我們就按照剛才那樣,一路練習下去囉~好,一~二~三。”“喵~喵~喵~喵~喵~”“五~六~七~八~”“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春香便在我麵前不斷喵喵喵地唱著。這樣感覺上很超現實……嗯,不過緊緊握著雙手(而且還是握成貓手形狀),一臉認真地發出喵喵聲的春香,看起來像隻正在發育的活潑小貓咪,好可愛呀。課程大概就是以這個樣子進行下去。基本上是以貓模式(喵~)為基礎,所進行的各種發聲練習。隨著一步步的進展,即使是局外人的我們也能清楚地感覺到水準的提升,而春香都能準確無誤地克服每一個練習步驟……“一直以來我就很向往可以上這種課程訓練,所以覺得很開心……”她甚至這麼說。嗯,由於她的平常表現(天生迷糊)之故,我不知不覺忘了一件事。包括剛才的鋼琴在內,就個人能力來說,春香是個無所不能的完美無瑕兼無與倫比的大小姐。看來她的潛力在這一類的發聲練習中也得到了百分之百的發揮。唔姆,春香還真的是很厲害呢……正當我在心中想著這些事情,一邊看著眼前的喵~喵~練習時……“……嗯?”我突然發現到……春香在發出喵~喵~聲時的表情……似乎開始變得比剛才還要痛苦一點……由於變化的幅度很小,岩城老師他們並沒有發現,但每天看著春香的我就是看得出來。確切原因還不曉得,不過大概是她的喉嚨開始乾燥了吧,而且這個房間的濕度,出乎意料也有點低的樣子。唔,既然這樣,我現在還是先——“嗯—不好意思,我稍微出去一下。”“哎……哎呀,怎麼了嗎?”“不,隻是這裡變熱了一些,我想到外麵呼吸個新鮮空氣再回來……”我覺得讓春香過份地在意我的狀況也不太好,因此我決定知會一聲後,靜靜地離開排練室。就在這時……“啊嗯,你要去哪啊,小~裕~”我被大叔低沉的聲音叫住。“你竟然想要丟下人家跑到彆的地方去,真是不乖~人家搞不好會因為寂寞而死掉耶——啊,如果你是要去上廁所的話就沒辦法囉。順帶一提,你知道廁所在哪裡嗎?不知道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起過去,把手把腳把腰地教你很多事情喔~”“……”呃……你這家夥現在正在幫春香上課吧。而且我又不是要去上廁所。應該說,此時我察覺到一個非常可怕的事實。一個我剛剛在內心深處就已經察覺卻故意視而不見,或者應該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根本不想發現的事實。那就是……“……”……這位大叔,講話的方式和由香裡老師好像喔…………毫無意義拉長的語調;隨時隨地都摻雜著性騷擾般的日常對話;莫名其妙地扭來扭去的動作。話說回來,上代和岩城這兩個姓氏的發音(注:在日文中)也很像……“……”我的腦中浮現了,現在正在我家客廳,嘮嘮叨叨地念些沒人聽得懂的醉話的性騷擾音樂老師。如果把那個人的外表換成一位魁梧大叔,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我可以很有把握地這麼說。“……”呃,不過,也不是說就算如此就會怎麼樣啦……2就這樣,撇下這個毫無疑問,應該會和某個性騷擾音樂老師心靈契合的大叔,有如秋波般的視線後,我離開排練室來到另一個不同的樓層。以位置來說,是相當於這棟大樓最上層的五樓。目的是買一些飲料。因為事務所的內部,意外地比從外麵看的時候還要來得寬敞,而我又一直找不到有賣符合春香偏好的紅茶或礦泉水(軟水)的自動販賣機,結果最後跑到了這個地方。“呼……”就買個飲料來說,這樣子還真的有點辛苦。雖然我因此順利地買到檸檬紅茶,不過卻耗費了不少的時間。距離我離開排練室已經過了十五分鐘。“得趕快回去才行……”不然春香應該會擔心吧。正當我以雙手捧著包括自己的份在內的塑料瓶,打算回到目前正處於貓模式(喵~)的春香所在的三樓時……“喂,那邊的經紀人!”“咦?”突然間不曉得從哪裡響起了一聲怒吼。一道特彆宏亮,很有氣勢的聲音。“……”經紀人……是在叫我嗎?我環顧一下四周,也沒看見有什麼長得像經紀人的人。因此我轉頭過去,結果看見在走廊的最深處,一個像是休息室的地方,門似乎被打開了一點,一個戴著眼鏡和帽子的女生從裡麵探出頭來。“你在那邊拖拖拉拉地乾什麼!我不是剛才就叫你去買飲料回來嗎?結果等了老半天都沒回來,還沒好嗎!”“什麼?呃……我並不是……”經紀人。不過她根本沒在聽我說話……“不管了,現在就趕快給我去買!竟然讓我的喉嚨持續在這種乾渴的狀態,你以為你是誰啊!知道的話就給我快去快回。三分鐘之內我要一罐沒氣的可樂!”“呃……聽我說……”“彆在那裡給我囉哩叭唆,馬上去買!”“好……好吧。”不知為何我的身體擅自動了起來。大概是被她那過份習慣命令彆人的聲音所懾吧,不過最根本的問題說不定是自從我在天王寺家有過管家體驗之後,身上就沾染上一股若有似無的跟班氣質。還真糟糕……不管這些,總之我就先去樓層角落的自動販賣機那裡,買了一罐可樂回來。“我……我買回來囉。”接著我將可樂罐搖一搖去掉氣遞給她之後……“哼,太慢了,大概隻有三十分吧。當然,滿分是五百分。”對方不可一世地斜坐在椅子上,竟然還給我回了一句如此囂張的話。“……”呃……沒必要給這種以一百分來算隻有六分的分數吧……正當我因為這句過於尖銳的慰勞,直接越過了憤怒正準備進入愕然的狀態時……“……嗯?”我發現了一件事。怎麼說,這丫頭……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啊?囂張到不行的態度,尖酸刻薄的毒舌,完全不管周遭反應的唯我獨尊態度——喔喔,對了這丫頭,不就是在除夕那天撞了我一下的帽子女嗎?她今天戴著和當時不同的帽子,又戴著眼鏡,所以有些難認,不過這毒舌的程度是錯不了的。呃……為什麼這丫頭會在這裡……正當我傾著頭感到詫異時……“等一下……話說回來你是誰啊?”她竟然現在才給我問這句話。“仔細一看,你應該不是經紀人吧。有點陌生?可疑人士?跟蹤狂?還是你想當我的仆人?”“……”你這些選項是怎麼回事啊。“……全錯。我隻是剛好有事路過這裡而已。”“喔……”聽見我的話之後,她帶著像是盯著停在稻穗尖端的搗米蟋蟀般的眼神說道:“不過,誰管你是誰,反正無所謂。”請不要在自己提問後,再說反正無所謂好嗎?而且還給我一副真的打從心底沒有興趣的樣子。嗯,這個先不管。總而言之,光是這段短短的對話,便讓我有些理解到,這丫頭是那種儘量不要和她有瓜葛會比較好的人種。恐怕她和某個天王寺家的暴風雪大小姐都屬於相同的體係吧。對付這種丫頭的唯一辦法,就是不和她有任何瓜葛,彆去理她,不要反駁她。“嗯—雖說才剛見麵就要說再見有些失禮,不過我差不多得……”因此我決定迅速離開現場。就在這個時候……~~~~~~~~~~~從某處響起像是手機鈴聲的旋律。“——嗯,你好。”看樣子似乎是眼前這個唯我獨尊女的手機,她將手機拿起來貼在耳朵上……“喂,你這家夥到底閒晃到哪裡去啊……什麼?沒有地方有賣不含氣的可樂?等等,那你現在人在哪裡?什麼,淺草?搞什麼啊,我根本搞不懂你在做什麼。”她對著話筒提高了音量。詳情我不是很清楚,不過看樣子似乎是有爭執的樣子。——總之,還是趁這個空檔閃人比較好吧。剛好是個好機會。正當我打算丟下專心講電話的唯我獨尊女,偷偷離開房間的時候……“你給我等一下。”“唔喔!”我突然被人從後麵,用放在一旁的雨傘把手勾住了脖子。“你……你這丫……乾什麼……”想要讓人的喉結真的成佛是嗎?(注:日文中的喉結字麵上寫作“喉佛”)我痛到不禁眼眶泛淚,向她提出抗議……“不準擅自跑掉!你還沒好好地跟我打過招呼不是嗎?”結果她竟然給我說出這句話。從她口中說的不是“我還沒”而是“你還沒”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這丫頭的個性吧……“出入房間時打個招呼是基本禮貌吧,沒有好好做到這一點還想要我放過你嗎?”“你……你聽我說……”“而且——我現在突然有事要給你做。從剛才可樂的事情看來,你好像還蠻好用的。”她合上手機,同時肆無忌憚地上下掃視著我。“事情……?”“沒錯。你——來當我的經紀人。”“呃……什麼?”這丫頭又給我莫名其妙地冒出什麼話啊。“不要誤會,雖然說是經紀人,不過,並不代表你就會獲得正式雇用拿到人事命令。我也不希望、不想要、不願意那種事情發生。感覺就像是隻有現在而已的臨時打工吧。”“呃……問題不在這裡……”問題不在這份工作是暫時性的還是永久性的,而是在於隨便抓一個經過附近,第一次見麵的人要他當經紀人的這種作法吧。可是帽子女唉地歎了一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因為人手不足,差不多就像連招財貓的手都想借一下吧真是受不了,我那個愚蠢的日拋式經紀人目前迷了路,而彌生又不知道在做什麼,隻跟我說她有件絕對推不開的事,然後就跑掉了,真的是到了無人可用的地步,實在令人不敢相信。碎碎念……”(注:‘連貓的手都想借一下’是一句日文諺語,意指忙到不可開交)她一邊抱怨,同時以鞋底叩叩叩地踩踏著地板。“——總而言之沒問題吧?這件事情就這麼決定了。”“呃……你憑什麼自作主張……”“拜托你了。喔喔,對了,我好像還沒跟你打招呼對不對。我是——”彆人講話她完全沒在聽,單方麵地邊說話邊摘下帽子和眼鏡……並露出一頭剪到齊肩的粉紅色滑順秀發,以及一個左眼下方化著星星妝的強勢表情。“咦……?”看見她的長相,我不禁發出這麼一個聲音。不,應該說,不是聲音而是幾乎隻有氣息而已。呃……因為出現在我麵前的是……“——我叫姬宮深藍。嗯,總而言之我就先勉強忍受你一下吧。”“首先等一下會有一個小小的采訪和攝影,其中會涉及很多麻煩的雜事,所以要請你幫忙處理那些事情。”“……”“我現在基本的發型和彩妝都已經完成了,所以接下來要挑一件衣服……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咦?喔……嗯……”應該說雖然有在聽,不過那些話根本就沒進到我的腦子裡。……可是我這樣應該很正常吧?哪有人在被告知這個無法無天的唯我獨尊女就是那個姬宮深藍之後,還可以簡單地接受這個事實?嗯,因為她待在這裡(演藝圈方麵的事務所)的關係,我是有想過她可能是個模特兒或是什麼的,不過,想不到竟然會碰上那麼有名的人……“……喂。”“?乾嘛?”“你,真的是本尊對吧……?”叩!我的小腿突然被她踢了一下。“你問這麼失禮的問題是什麼意思?”“呃……嗯……因為……”怎麼說,我多少會去懷疑……因為我還算喜歡“ChocoteRockers”的歌,所以她在我心中的印象和眼前這位目中無人女的差距過於懸殊。我的心境就像在海邊撿到寶箱,打開後發現裡麵跑出凶猛的錢鰻一樣……“真是的,蠢男人就是這副德性……不過算了無所謂啦,你還是要幫我工作。”“嗯……喔……好啊……”正當還有些發愣的我正要答應她時……“——呃……不……請等一下。”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乾嘛?”“呃……我還有一點事……”我得回到春香那裡才行。離開那裡到現在本來就已經過了很久,再繼續耗下去不管怎樣都不太好吧。現在不是玩這種讓人一頭霧水的經紀人家家酒的時候。我向她說明了這件事情後……“……發聲練習的課程?喔喔,你說岩城大叔的那個啊。那樣子就沒事了,因為那個課程時間再短也不會在兩個小時以內結束。”“咦?”“我說兩個小時以內不會有問題。那位大叔隻要著迷於一件事情,就不會想要進行下一件事。另外你也不用擔心飲料那方麵的問題,因為隻要是和喉嚨相關的事情他都很敏感。我想現在大叔應該已經端出他特製的花草茶了吧?”她如此對我說道。看來似乎就是她說的那樣。既然如此我也覺得,時間上似乎沒有什麼問題……呃,我這樣子就被打發了嗎?正當我感到有些無法釋懷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所以你當一下我的仆——經紀人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那麼我接下來要換衣服,幫我把那邊的衣服拿過來。”她話才剛說完……掀!二話不說便當場開始脫衣服。“!?”拜……拜托,這丫頭現在在給我乾什麼啊!?突如其來的脫衣意外,讓我陷入了混亂狀況。在我不自覺地以雙手遮住眼鏡鏡框向她抗議之後……“什麼?這裡沒有人把你當成男人看待,所以無所謂囉。你介意的話不要看就行了。”“不……不是這個問題啦!”“就是這個問題啊。基本上在現場演唱和戶外攝影時,有時我還得在更誇張的地方換衣服,如果連這種小事都得斤斤計較,根本就沒辦法從事這一行好嗎?好了,你不要給我再說這些有的沒的,趕快把該拿過來的東西拿過來!”看來再說什麼也沒用了……總之,現在比較聰明的作法就是照她所說的,去把衣服拿過來吧。那麼做至少……那個……我可以不用再為了該把眼睛放哪裡而傷腦筋了。針對很多事歎了一口死心的氣之後,我朝著放置服裝的地方走去。那裡感覺上就像是一個小型的置衣間,裡麵擺放著密密麻麻的眾多衣服。“然後呢?我要拿哪一件給你?”“隨便就行了。上半身我要襯衫類的,下半身是裙子類的,其他就隨你個人喜好吧。”“就算你說隨我喜好,我也……”我根本就不懂什麼女生衣服,哪有什麼個人喜好。不過就算跟她抱怨也於事無補。在無可奈何之下,我決定參考椎菜平常穿的便服來挑挑看。畢竟椎菜也喜歡“ChocoteRockers”,所以她們的審美觀一定也很像……吧,我是這麼想的。做出這個結論的我,試著挑了一下後……“喔,這樣搭配出乎意料地不錯。你這家夥長得那副德性,想不到審美觀竟然還不錯。”“長得那副德性那句話是多餘的……”接著她換上我遞給她的衣服。“彩妝和衣服這類的東西,全部都是你自己一個人在打理的嗎?”詳細情形我不是很了解,不過這種人身邊不是都會配一組專屬團隊嗎?“是啊,雖然瑣事我會完全丟給當時的經紀人和彌生去處理,不過基本上都是我自己打理。一開始是有很多人啦,不過大家過了一個月以後就都不來了。”“……”從這丫頭的個性來看,那樣很正常吧……“嗯,管他呢。反正那些派不上用場的張三李四在這邊也是礙手礙腳——喂,接下來我要鞋子類的小東西,馬上給我拿過來。”“嗯……喔……好。”真是的,真會使喚人。正當我一邊歎著氣,同時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啊……話說回來你這家夥。”“?乾嘛?”我突然被她叫住。“那個,我有一件事想問你……”她一臉認真地直盯著我看。正當我在想她到底要問什麼的時候——“話說回來,你叫什麼名字啊?”“……”這個問題一般人都會一開始就先問吧……——————————忙東忙西之後,她開始接受攝影和采訪。在同樣位於五樓,一個像是拍照專用的攝影棚內。十五坪大小的這個空間裡,聚集了很多像是攝影師和雜誌記者的人。而此時深藍她……“嗯,不好意思,可以請你看這邊嗎—?”“可不可以請你簡單哼一下新歌的旋律……”“能不能請你擺個姿勢呢?”正依照眾人的要求,一下擺姿勢,一下回答問題,忙得不可開交。她看起來和剛才的唯我獨尊女根本就判若兩人,怎麼說呢……有一種專業的表情。該說她這樣很厲害,還是說讓人刮目相看呢,她果然是在電視裡唱著歌的“ChocoteRockers”的姬宮深藍呢……到了此時我才第一次打從心底如此認為。不過,她當然不可能隨時維持那種應付采訪的狀態。在稍微休息的時候……“喂,綾瀨裕人我累了,準備椅子。”“呃……好的。”“動作快點。真是的,你的反應跟象龜沒什麼兩樣。”“……”從許多層麵來看仍然和剛才相同。另外隻要一遇到什麼事情,她都會直接命令我,像是去把小包包拿來,或是去買飲料,或者負責打燈的男人發線過高,額頭會反光給我想辦法,或是我累了,你給我模仿老頭袋鼠來緩和一下氣氛……跑腿和一連串的命令。需要進行的攝影等工作,加上休息時間雖然不到一個小時,不過這段期間,我已經不曉得在內心深處,歎了幾次比東京灣海底峽穀(深度大約三百米)還深的歎息。拜此所賜當攝影大功告成時,我已經累到狼狽不堪了。“累……累死了……”我將眼鏡略往上挪,整張臉埋在沙發上。自從在天王寺家的那次打工以後,這或許是我第一次耗費了如此多的體力……正當我幾乎呈現一條被擰乾到極限的破抹布狀態,在休息室中的沙發上像條被擺在魚市裡的大叔魚(彆名海鯉魚,一種賣相差到無法販售的超低價海水魚),處於躺平狀態時……啪答。我的臉頰突然被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住。“唔喔!?”我連忙飛身跳起……結果看見手上拿著Ambasa汽水,俯視著我的深藍。“做……做什麼?怎麼了嗎?”“……喏,把它喝掉。”“咦?”“……我說把它喝掉!這是獎勵,獎賞你差強人意,還算派得上用場。”說話時她的手仍然不停轉動,像是在挖東西一樣,以飲料罐擠著我。看來似乎是她買了一罐飲料給我。她對待我的方式依舊十分粗魯,不過話說回來,她到底從哪裡買到如此沒有名的飲料(Ambasa汽水)實在是一個謎,但她本人應該認為這是一種犒賞吧。嗯……雖然看起來,隻像是她用握住罐子的拳頭對我施以螺旋拳,不過暫且不理會這一點,我決定心懷感激地收下。“喔喔,好好喝喔。”平常喝時這應該會是蠻怪的味道,但對累到不行,乾涸到極點的喉嚨而言,什麼都是甘露。看見我的反應……“對吧?當然的呀,這可是我個人喜愛的好東西呢。”她挺起胸膛很驕傲地如此說著。看來姬官深藍在味覺上,也和常人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話說回來,你這家夥剛才有說,你的同伴正在接受岩城大叔的指導對吧?”深藍如此問我。“嗯,是啊。”“她為什麼要接受指導呢?是想以練習生或是什麼身份進來這裡嗎?”她一邊喝著Ambasa汽水,同時如此問道。“呃……並不是那麼一回事……”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明了一次,包括因為疏失而報名參加了選秀會的那件事。“喔~事前訓練……”“嗯,好像就是那樣。”“竟然有人會願意答應那種事,明明什麼好處都沒有。你這家夥的同伴是那種嗎……人好到已經可稱之為笨蛋的濫好人?或者說是偽善者?”嘴巴還是一樣惡毒呢,這丫頭……“春香不是那種人,不過該怎麼說,她就是那種無法對彆人的困難置之不理的個性。”“……”“而且那位茅原小姐看起來也不像是壞人囉,看見那種人有困擾想幫助她一下,並不是什麼太奇怪的事情吧。”“不是壞人……嗯……”此時深藍像是自嘲似地歎了一口氣。“嗯……她從外表看來或許是那樣沒錯,乍看之下像個人畜無害的雞婆。就像那種以服務他人當作生存價值的感覺吧。不,由於她深信著自己的內在也是那樣,所以反而更加惡劣吧……”“?”“……什麼事也沒有,我嘴巴上說說對事情也沒有幫助,而且也沒有那種義務——好了,我差不多該進行下一項工作了。”話一說完,深藍便“嗯—”地伸個懶腰站了起來。“咦?”“我說接下來要進行下一項工作。這次是六點要到惠比壽的錄音室錄新歌。”“六點……”呃……那不就是說隻剩三十分鐘?才剛完成一項工作還沒休息夠,就要繼續下一個行程嗎?原來她這麼辛苦啊……正當我稍微對她感到有些刮目相看時,深藍在我麵前再次戴上帽子和眼鏡……“托你的福,工作的進行變得順利許多。很感謝你,就臨時的工讀生而言你還算滿機伶的。”“喔……”“還有我剛才說和你一起來的女生是笨蛋、偽善者的那番話,說得有些過份,對不起喔。我收回那一句話——掰囉。”說完後她便迅速地離開了房間。“……”唔姆,搞不好這個唯我獨尊女其實人也沒有那麼壞呢,隻不過她的嘴巴和表麵上的態度太致命了……3“已經晚了許多了……”我一邊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一邊下樓梯。現在的時間是六點二十八分,距離我從排練室出來已經過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春香現在還在接受訓練嗎?還是說訓練已經結束,正苦苦地等著我回去呢……我心裡想著這些事情,而兩手拿著已經完全變溫的檸檬紅茶和Ambasa汽水(深藍給我的禮物),快步趕回三樓的排練室。“對不起,我回來了!”在施加了隔音處理,比普通還要稍微厚一點的門扉另一頭。春香人還待在那裡。和我出去時一樣,她仍然在岩城老師、茅原小姐和小早川小姐的陪伴下,一副很開心的樣子,喵~喵~地進行著發聲練習。唯一一個和我出去時不一樣的地方是——“啊,裕人,歡迎你回來~”“……”春香的頭上……似乎戴著貓耳朵。是一個毛絨絨,毛看起來相當柔順的漂亮貓耳朵。毫無疑問地這是一位十足十的貓耳朵大小姐。……呃……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是我的願望入侵視覺神經後造成的眼睛錯覺?不不……搞不好這也是訓練的一環,戴上去之後,說不定會有音感變好,聲音的共鳴會變得更立體之類的效果。正當我想著這些的時候……“那是人家的嗜好喔~”我得到了一個毫無任何掩飾的回答。“因為認真唱著歌的春香實在是太可愛了,讓人不自覺地想捉弄她一下~這是人家到樓下聲優的那一層,向他們的經紀人借來的。話說回來怎麼樣?搭配得很不錯吧?”結果理由超級地私人。呃……但戴上貓耳朵並以手做出貓手形狀,喵喵地唱著歌的春香,看起來真是可愛極了……就在我有點看呆的時候……“哎呀,你喜歡啊~?既然這樣,小裕要不要一起試著戴戴看這個呢?”“什麼?”岩城大叔突然迸出了這麼一句話。“嗯,我覺得這個一定很適合你~啊……如果你不太喜歡貓耳朵,我另外還準備了狗耳朵和兔子耳—”“恕我敬謝不敏。”“咦~你不要這樣當場拒絕嘛~真可惜,我覺得這個一定很適合你的說~”“……”誰要跟它適合啊……我覺得在戴上去的那一刻,身為一個人類、一個男人,一定會失去什麼致命性的東西。“咦……裕……裕人也要戴嗎?”“……”對於春香也以一種渴望般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我看的這件事……我決定當作沒看到。“好了,既然小裕也回來了,發聲練習就先進行到這邊吧……那麼接下來……要不要試著練一下Etude?”“Etude?”春香(戴著貓耳朵)微微傾著頭……“你說的是……練習曲嗎?”“啊啊,不是的。確實Etude在鋼琴和小提琴的領域中是那個意思沒錯,不過在這種課程訓練中指的是演技練習。嗯,簡單地說就像是依照人家指定的題目,來即興表演那樣吧,了解了嗎?”“嗯……了解。大概吧……”“嗯,那樣就夠了。那麼,總而言之我們先來試試看吧。俗話說生三個小孩比想像中還要簡單嘛~”(注:日本諺語改編版,原意是實際執行時,遠比之前擔心的還要容易)話一說完,岩城老師便拿來一個像是箱子的東西。一個差不多有小型橘子箱大小的平凡無奇箱子。“這裡麵放著很多卡片。然後卡片上寫著各式各樣的場合或者說是狀況。抽一張卡片,然後按照卡片上頭的提示,以即興表演的方式將該狀況演出來~可以嗎?”“啊……好的。”“那麼請抽一張卡片。”春香(戴著貓耳朵)依指示“唔……嘿!”從箱子裡取出一張卡片。抽到的卡片上麵寫著……“我看看……嗯,‘怕寂寞的女孩在夕陽照耀的河邊,揮淚告彆因為變得太大隻,而無法繼續飼養下去的心愛寵物,科摩多巨蜥之幼蜥的場景’。哎呀,很棒不是嗎~”“……”……呃……等一下。什麼很棒啊!那張卡真的原先就放在裡麵嗎?雖然故事好像寫得很感人,不過做的事情本身不就是爬蟲類的非法棄養嗎?話說回來“心愛寵物科摩多巨蜥”這段台詞本身早就已經散發著一種,讓人覺得非常無力的感覺……春香似乎對於我心中吐嘈的那些點不甚在意……“科摩多巨蜥……是嗎……”“沒錯~具體的場景你可以視情況自行設定,總之,能請你先試試看嗎?”“好……好的。”輕輕地點了一個頭之後……春香開始進行即興表演,可是——“——今……今天……我們就要……分彆了,派澤西(沒有抑揚頓挫)。”(注:派澤西為動畫“龍龍與忠狗”的老狗“阿忠”的原名)“……”“我……我很……不……不想要……和你分彆。想……想再……和你共度……更多的時光(更加沒有抑揚頓挫)。”“…………”春香一臉十分認真的模樣進行表演。嗯……暫且先不討論心愛科摩多巨蜥的名字,為什麼會自然而然地變成派澤西這件事。她應該不是故意要演成這樣,而是現在相當地緊張吧。那一次的鋼琴比賽以及上次拍照的時候也是這樣,總之春香似乎很不擅長當著彆人的麵做事。“如……如果我的身邊……少……少了裡(好像是吃螺絲)……我實……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她的動作有如燃料耗儘的機器人般僵硬。表情與剛才明顯地不同,十分呆板。唔姆,和先前隻要被拍就可以的攝影,或是與之前曾經學過的發聲法類似,比較熟悉的發聲練習相比,這次是第一次接觸的東西,而且必須自己主動做些什麼的這一點,影響說不定也很大,再加上還必須加入即興表演的要素……至於在一旁的茅原小姐她們……“這……這種狀況和那個時候一樣……乃……乃木阪小姐果然不擅長,當著彆人的麵進行表演之類的嗎……”“唔……嗯~從剛才的發聲練習看來,她的天分基本上應該不差啊,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嗯……嗯……”也一副很傷腦筋的樣子,一起側頭表示不解。大概是看見那樣的目光,再加上春香也覺得自己的演技非常生硬的關係,她的表情開始變得更加地焦急&消沉。“呃……嗯……春香?你要不要試著輕鬆一點,或者說放鬆一下你的肩膀?”“啊……好……好的!”“你可以不用那麼緊張啦~隻要當成像是平常在講話的樣子來演就行了。”“我……我了解了。”春香點頭回複後,再度開始表演。可是越想要表現得自然一點,她似乎就越陷入緊張的漩渦之中——“派……派澤……西……一想到……我再也無法……見到你……你那可愛的……臉孔……”“……”“我……我對你……你是……”“…………”已經徹底不行了。再繼續下去,春香頂多也隻會變得更失落,或者說覺得更無地自容吧。或許現在應該暫時告一個段落,讓她冷靜一下會比較好。所以……“呃……嗯—……不好意思。”“什……什麼事,綾瀨同學?”“那個……春香看起來似乎很累的樣子,這時候是不是稍微讓她休息——”正當我想要如此建議時……“——啊……對……對喔!”“?”茅原小姐看著我的臉啪地一聲拍了一下手……“我……我完全忘了那件事。拜……拜托一下,綾瀨同學。可以的話——綾瀨同學可不可以一起下去演演看呢?”“咦?”我突然被指名要求上場。“你……你看,乃木阪小姐現在似乎很緊張,所以我想說如果綾瀨同學可以上場陪她表演的話,她應該多少能夠冷靜一點吧。你……你覺得如何呢?”“這個……”如果能夠幫上春香的忙,不用求我我也願意。我瞄了春香一眼。站在排練室中央低著頭的春香,帶著一副像是與鳥群走失的幼麻雀一樣害怕的神情,輕輕將雙手撫在胸前。“……”說得……也對。這樣至少比讓春香一個人繼續演下去,遠遠要來得好吧(我無意玩文字遊戲)。(注:“春香”和“遠”在日文中發音相同)“——好吧,我下去演。”“真的?”“是的……不,應該說請讓我參與演出。”“呃……嗯……我當然十分歡迎!”茅原小姐大大地點了一個頭如此說道。就這樣,事情演變成我也一起參加那個即興表演。不過話說回來,我最近好像和表演、話劇之類的東西很有緣耶……4“嗯……你還好吧,春香?”“裕人……”我走向春香一邊對她如此說,於是她緩緩地將頭抬起來。“我知道你現在很緊張,但就算失敗也不會怎麼樣。我們就儘量以平常心去演吧。”“好的……”她垂頭喪氣地小聲回答我。唔,看來她非常沮喪的樣子,既然這樣這個時候就要——我儘可能地露出自然的笑容說:“——對了春香,這個禮拜的迷糊姑娘小秋你看過了嗎?”“咦?”“我說這個禮拜的迷糊姑娘小秋啊,好像是前天晚上播的吧?”“呃……嘿……那……那個我是看過了……”春香一副“可是為什麼要提到那個……”的表情,眼睛一眨一眨的。“我也看了。那一段啊,你不覺得這次的那一段很有趣嗎?就是那個,小秋和小惠兩個人一起感到沮喪的地方……”“你說的……是她們遇到養蝦欺詐的那一段嗎?”“是啊,那蝦子是明蝦嗎?”“啊……嗯……那個啊,應該是龍蝦。有人跟她們說投資龍蝦養殖場的利潤將來行情看漲,結果她們兩人便很有那個意願……”“嗯嗯……”“壞人讓她們誤以為他在菲律賓等地開了養殖場,還說生意非常好。不過那其實是假的養殖場,實際上不過是個小港口而已……”春香上下揮舞著雙手,比手劃腳地向我說明。隨著談話的進展,她的表情也漸漸恢複成平常那種舒緩溫和的模樣——“——看來你已經沒有問題了。”“咦?”“你的肩膀已經放鬆了很多不是嗎?看起來感覺還不錯喔。”“啊……”我這句話說完後,春香再度開始不斷地眨眼睛……“是……是的,感覺上心情好像變得輕鬆一些,或者說我似乎已經放鬆了……”說到這裡時,春香像是突然發現什麼般,以手捂住嘴巴……“非……非常謝謝你。你早就猜到我會變成這樣,所以才和我聊小秋的故事對不對……”“呃……沒有啦。”嗯,確實是那樣沒錯,但被那麼明白地說出來,還讓她親口道謝,感覺上有點難為情。總之就結果來說,春香的精神能夠恢複過來就好。“好~了,你們兩位,差不多都準備好了嗎?”此時岩城老師將雙手合握在胸前,可愛地(我說過很多次了,是口吻不是聲音)對我們說。“啊……好了。”“沒有問題。”“嗯……好~那麼接下來我們改變一下氣氛,換個題目試試看吧~”說完後岩城老師將手伸進箱子裡。結果他抽到了——“好,就是這張~我看看……‘一對稚嫩的情侶剛剛結束了在遊樂園的初次約會。剛從摩天輪下來的女孩子,由於在分彆時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從長板凳站起來的那瞬間,情不自禁地拉住男生衣角的場景’嗬嗬,這張不錯啊,很有青春的感覺~”“咦?”“啊……”我和春香同時叫出聲來。“?怎麼了嗎?”“呃……不……沒事。”“什……什麼事也沒有。”看見岩城老師露出一臉狐疑的表情,我們連忙搖頭否認。“……”呃……這張卡片該不會有什麼特彆的意圖吧……這個場景和我們之前在遊樂園的約會,有著很強烈的似曾相識感覺。不管是剛才的科摩多巨蜥也好,這張也好,從很多層麵來說,都是有太多地方可以吐嘈的卡片嘛……“那麼我們就開始吧~想要怎麼開始都隨你們的便,可以任意選一個時間點開始表演~”岩城老師高興地說著。於是我們兩人的即興表演,就這麼開始了,不過——“……”不曉得為什麼……我們陷入一片沉默。呃……我們最近因為選秀會等事情忙得不可開交,而有些忘記這件事,或者說暫時把它擱置一旁,那就是我們不久前才剛結束的那個……第一次約會。當時的餘韻還留在某些地方的感覺,而這個仿佛就是意有所指的題目,讓我回想起那件事……關於這點春香大概也和我相同……“呃……嗯……那個……”她紅著臉不知所措地把臉彆開。“呃……嗯……”“那……那個……”我們呈現出一個雖然發出了聲音,不過,接下來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的狀態。正當我們站在用來代替長板凳的折疊椅旁,兩人彼此麵麵相覷時……“喂喂,你們兩個在乾什麼呀?雖然我剛才說開始的時機任由你們決定,不過要是在男女關係方麵動作太慢,在這個社會上可是會非常吃虧的喔~”實在是等不太下去了,岩城老師就如此催促道(以一種帶有淡淡性騷擾的方式)。唔……唔嗯……雖然我也有一點抗拒的感覺,但事到如今,可能非上不可了……“呃……嗯……春香——”在無可奈何之下,我試著開始演起來……“那個——裕……裕人。”“喔……”結果是春香先抬起頭對我這麼說。“我……今天還不想向你道彆,還……還想要再……繼續觸摸著裕人一會兒……”“香……香……?”“是……是不是不行呢……?我……我很清楚這是很任性的要求。可是……”她輕輕地握住製服的衣擺,抬頭筆直地注視著我。——這……我可以將之解釋為,我們已經開始那個即興表演了吧?這樣想應該沒有錯。雖然名字維持原樣(裕人)感覺上有點那個,不過春香八成是覺得那樣會比較好演吧。我作出這個判斷後……“呃……不……並沒有不行啊,應該說儘管放馬過來吧……”“是……是真的……嗎?”“嗯……是啊。”“嘻……嘻嘻……我覺得……好開心……”春香說著這些話並抬頭仰望我的表情,實在是可愛到一種無以複加的境界。讓我像是保護欲光炮大爆炸?她的臉上帶著一種,會讓人不禁想要緊緊抱住,和她摩擦臉頰的清純無邪微笑……“……”——呃……不行不行!這再怎麼說都是演戲!是那個什麼即興表演的一環,並非是真的遇到那樣的場景。如果我在這裡有了什麼奇怪的誤會,將導致許多不必要的狀況。雖然我想要那樣說服自己,可是……“每次裕人陪伴在我身邊的時候,光是那樣我就可以很放心……怎麼說……就彷佛在寒冷的冬夜裡裹著一條剛曬過的棉被似地……”“……”“所……所以總會有種,情不自禁地想要向你撒嬌的感覺……”“……”“啊……對……對不起。我……我好像在說些什麼奇怪的話……可……可是,那是我發自內心,最真實的心情……”好一句感人肺腑的台詞。演技逼真……應該說,彷佛就像平常的春香,對我采取不加任何矯飾的行動一般,抬頭仰望我的麵孔(好難理解)。“裕……裕人的胸膛……非常地溫暖……”“……”——呃……這……這真的是在演戲,對吧?春香身上飄來讓我鼻子感覺很舒服,一如往常的清淡香味。稍微發燙的臉龐。看起來微微濕潤的渾圓大眼。這一切全帶著強烈到可怕地步的攻擊力向我襲來……糟……糟了……再這樣下去我的理性……遲早會如同一台刹車壞掉的砂石車,進入放任本能奔馳的失控狀態。可是仿佛對我那已經到達,青春百分之一百七十五的內心糾葛,視若無睹一般……“好厲害……和剛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充滿愛意的台詞,極其自然的撒嬌動作,連短暫片刻的分離都舍不得的女孩微妙神情……一切都那麼地絕妙。另外那個徹底放鬆的笑容是怎麼回事呢?發聲練習時……不……就連在彈鋼琴的時候,她都沒露出那麼棒的表情……”“說……說得對,果然隻要有綾瀨同學陪在身邊,春香就能夠無所不能……這件事本身應該是件好事,不過讓我有點五味雜陳……”旁邊的岩城老師他們說著上述的那些話,不過那些對我而言,已經什麼都不重要了。因為我的意識,早就已經全心全意,從早起到就寢沒有任何一絲遺漏地灌注在我的麵前,微微抬頭抑望我的春香身上……“裕……裕人……”“呃……嗯……”“我……我……我……對……對裕人……”低聲地說出這句話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春香緊緊靠向我的身邊……然後二話不說地將身體壓在我的膝蓋上,全身靠了過來。“!?’我的身體不自覺地微微顫抖了起來。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嗯……嗯,我了解這是即興表演的一環,可是我說的不是那個,而是在表演中這樣的行為所代表的究竟是……正當我因為春香靠過來的身體,而呈現不完全的半蹲姿勢,陷入混亂時……“啊……對……對不起!一……一直看著裕人的臉,讓我突然想要這麼做……請……請問……這樣子……不行嗎?”“!怎麼可能!”就算整個天地顛倒過來,也不可能有那種想法。於是春香籲地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是……是這樣嗎?太……太好了……老……老實說,我很久以前就想這麼做了……”“咦?”“我……我從以前就覺得……有……有一點羨慕。能在你的膝蓋上滾來滾去,讓你摸摸頭,高興地向你撒嬌……”“……”她說的……是我讓美夏做的那些吧?在聖誕節、溫泉以及之前在乃木阪府,我在半被迫的狀態下,被要求做的那些事情。呃……好像還有做過其他的?唉……該怎麼說,那個雙馬尾女孩一年到頭,儘在說那種事情,所以我實在無法確定是哪一件事……呃……嗯,這個先擺一邊。問題在於現在的狀況。我不是很清楚,從以前就覺得羨慕的意思是說,春香也從以前就想要積極地這麼做嗎……?“而……而今天……我終於如願以償了。所……所以我很開心。嘻……嘻嘻……”在我想著那些事情的時候,春香的撒嬌更上一層樓,將臉埋在我身上。她的表情就像隻完全放鬆下來的小狗。——唔……糟……糟糕……這樣太可愛了……如果可愛也有所謂的一日最高攝取量,這差不多已經到達致死標準了。呃……從很多層麵來說,我或許已經算是半升天狀態了……正當我以全身感受著春香的柔軟,一邊朦朧地想著這些時……“啊……”“喔……”我和抬頭看著我的春香兩人四目交接。有如交叉反擊拳般的精采交錯。唔喔……春香的眼睛依舊有如澄澈的寶石一般漂亮……正當我模糊地想著這件事的時候……下一個瞬間……春香的那雙眼睛……輕輕地閉了起來。“!”這……這是!?我瞬間陷入錯亂,不過馬上再次想到……不……這應該是老樣子的那個吧。她這樣是在重新實踐美夏上次灌輸給她的“和大哥哥兩人獨處的時候,把眼睛閉起來就會有好事發生喔!”呢……還是又被灌輸了其他不同的主題……又或者這是一種即興表演,這麼做其實是有什麼目的……總而言之,過度的期待是不被允許的。“呃……嗯……春香。”所以我決定儘可能乎靜地淡然以對……這時候……我突然發現春香的樣子和平常有一點不同。好像有一點躁動,或者說感覺上像是在緊張……嗯……雖然這其中包含了我們正在進行即興表演,狀況和乎常不同,不過我指的不是這個,而是覺得氣氛本身似乎不太一樣。這有點難以說明,該說是空氣的性質不太相同嗎……唔……唔唔……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再加上眼前春香她那淡淡櫻紅色的嘴唇,仿佛就像誘惑著蜂鳥的花蜜一般,完全徹底地吸引住我的視線和意識……“…………”——這……這時候應該發動特攻嗎?我慌張地捫心自問。我並非不覺得自己好像每次都說著相同的話,可是我覺得這次和平常似乎不太一樣。怎麼說……我心中那和下雨前的海蛞蝓差不多的第六感正如此對著我說……總……總而言之!此時還不行動,就不配當地球男兒!在心中發出那樣的呐喊後……我——以雙手用力地抓住閉上眼睛的春香的肩膀。“!”顫抖,她那纖細的身體出現微微地顫動,不過卻沒有出現撥開的動作或是任何的不悅。“春……春香……”“…………”這……這樣是沒有問題的意思對吧……?如果這樣還不是的話,說真的我已經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繼續下去了。接著正當我終於下定決心,打算移動我的臉部時——“對……對不起!我遲到了!”“!”“!?”排練室突然回響起那麼一道聲音。我和春香慌慌張張地,像是電磁鐵互相排斥般“唰!”地分開。“對……對不起!我遲到……”“哎呀,這不是野乃妹妹嗎?”仔細一看,門的那邊出現了一位和我們年紀差不多,或者比我們小的女孩子。她穿著某高中的製服,一副傷腦筋的模樣,驚慌失措地環顧四周。“你怎麼了,為什麼那麼慌張?該不會是忘了什麼東西吧~?”“咦……那……那個……我忘掉的不是東西……而是課程……”“課程?今天不是你的上課日呀~?”“咦?”聽到那句話,女孩露出一臉吃驚的表情。“你的課程是明天對吧?我前天不是說了嗎,今天因為可能會臨時排進特彆訓練課程,所以我們的課就先延期。”“啊……”唔……看樣子她好像是這間事務所的練習生。而且記錯了上課時間,今天才會跑來這裡。女孩驚魂未定,不知所措地環視了我們一下後……“啊……對……對不起!我……我……完……完全搞錯了時間……先……先告辭了!”說完後用力一鞠躬,逃跑似地離開了。“……”“……”“啊……很對不起你們兩位~在精采的地方被迫中斷。你們可以繼續演下去~”“……”“……”呃……就算你這麼說……而且一旁的春香也已變得滿臉通紅、忸忸怩怩了。於是岩城老師微微地傾著頭表示不解……“哎呀,已經演完了嗎?我還想再看一下,你們兩人帶點酸甜的甜蜜時光的說~嗯,不過沒關係~光是剛才的表演就已經讓我看見很·棒·的畫麵了。嗬嗬~~”意有所指地如此取笑我們。“……”“……(依舊滿臉通紅的春香)”發生了這種事,我們當然不得不結束好嗎……嗯……就這樣……我們兩人的即興表演順利地(?)結束了。——————————“…………”“哎呀,怎麼了彌生?你好像有點悶悶不樂喔~”即興表演結束後……在沒有任何人的排練室裡,茅原小姐和岩城老師兩個人正在交談著。“訓練課程不是都順利地結束了嗎—啊……難道說你在擔心春香的演技?”“……。……呃……嗯……”聽見岩城老師的話,茅原小姐無力地點點頭。“嗯~也是啦。雖然後半段她表現得非常好,但前半段一個人表演時就有點那個了~”“對……就是那樣。要是不想辦法克服這一點,乃木阪小姐她……”“嗯……這麼說是沒錯啦……嗯~不過說穿了,隻要讓春香覺得小裕在她身邊的話,她就算一個人表演也沒問題對吧?既然如此——或許還有辦法~”“咦……真…真的嗎?”“嗯,雖說隻是有可能而已~”“你……你打算怎麼做了,典老師?”“嗯~你聽我說,緊張啊怯場這種東西是心理問題。鋼琴也好,剛才的發聲練習也好,說到底也算是要在彆人麵前表演,可是那些部份卻沒有任何問題,她一個人就做得很好。換句話說,春香本身擁有著能夠獨自去做任何事的潛在素質。既然這樣——”說著,岩城老師露出了若有深意的微笑。5“呼……總算結束了……”“是啊……”我們彼此看著對方的臉交談著。走出事務所時,外麵已經是一片漆黑。就時間而言,是晚上八點多。四周已經是完全入夜的氣氛了。在那之後——兩個人的即興表演結束之後,我們先簡單地聽茅原小姐針對今後的訓練時程和內容等說明後,才離開事務所。出來時才發現,時間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得這麼晚了。“因為剛才的說明事項很多……對了,你的門禁沒問題嗎?”“啊,沒問題,因為我有事先提過,今天可能會稍微晚一點回去……”“這樣啊。”那就好。我們如此說著,肩並肩地走在人行道上。談話內容和平常差不多,沒有特彆在聊什麼。不過雖然我一臉若無其事地走在路上……可是我的腦中卻還殘存著一些,剛才和春香即興表演的畫麵。春香閉起眼睛時的氣氛,感覺上和過去不太一樣。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我不清楚。我不清楚……不過放著這件事不管,我今晚應該就不用睡了。所以……“——喂,春香。”“是的?”“關於剛才的即興表演……”我下定決心——決定試著問看看。問她剛才即興表演時,將眼睛閉上的理由。嗯……恐怕我還是會得到和平常一樣,又是美夏她們跟她說了什麼,有的沒的之類的答案吧……結果想不到……“啊……那……那個……”“?”“……那……那個……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咦?”從春香口中得到的……卻是這麼一句話。“我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在那時會那麼做……怎麼說,等我回過神來,眼睛就已閉上了……”“咦……?”“又或者我當時覺得,好像非那麼做不可……”“……”那樣代表說……對著不自覺陷入沉默的我,春香繼續說道:“可……可是不曉得為什麼我很確定,那個時候,那……那樣子……把眼睛閉起來一定是比較正確的作法……”“春香……”“一……一回想起那件事……我……我的胸口又開始小鹿亂撞了起來。這種小鹿亂撞雖然有點不舒服,但卻絕不討厭……是那種胸口深處很溫暖,讓人覺得很溫馨的小鹿亂撞……”她的手撫在胸前,以非常安詳的表情看著我。“……”那麼也就是說……雖說當時是在即興表演,但春香還是首次自主性地閉上眼睛,想要做一些什麼嗎……?如果那是真的,那麼我們的關係也就又前進了一步,雖然很小,但卻是很確實的一步。那感覺怎麼說……就像小鯽魚變成中鯽魚一般……“春香……”“裕……人……”正當我感到一絲淡淡的喜悅,不自覺地在路上注視著彼此時……“——啊~總算來了!姐姐,大哥哥!”“!”“!?”這麼一道聲音響起。轉頭一看,我們見到了……雙馬尾女孩、笑盈盈女仆和沉默寡言女仆長。“美……美夏、那波小姐……連葉月小姐也來了……”她們三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於是美夏雙手插腰地說道:“還問我為什麼咧~當然是姐姐你們一直都不回來,讓我們很在意你們事情究竟談得怎麼樣,結果變得坐立不安,所以就過來了呀~”“咦……”“我原本還在想,要是你們再不回來,我就要和葉月小姐兩人直接衝進現場了~”“……發動特攻。”她們各自揮舞著雙馬尾、木槌以及電鋸對我們如此說道。看樣子她們是因為擔心而特地趕過來。“啊……對……對不起,這說來話長……”“嗯—抱歉。不過沒事的,說不上有發生什麼狀況。”我和春香兩人如此說明。“咦,這樣啊?”“是啊,嗯……等一下我會再仔細說明經過……”聽到這句話,美夏才看似接受地點點頭……“喔~好吧。沒有發生什麼糾紛就好——咦,奇怪……姐姐,你的臉好像有點紅?”“咦?”“嗯,應該說滿臉通紅。話說回來大哥哥的臉也像剛燙好的旭蟹(在三宅島一帶常能捕獲的一種高級甲殼類)一樣地紅。發生了什麼事嗎?”她從下方窺視著我們的表情,如此問道。“啊……呃……不……那個……”“呃……嗯……什麼都沒有啊。隻不過是因為……大樓裡麵很熱而已……”我們兩人同時做出以上的否定。看見這畫麵,美夏賊賊一笑:“嗯~?好像很可疑喔~~我想應該不太可能啦,不過該不會你們事情早就談完,然後兩個人開心地跑去做一些恩恩愛愛的事情吧~”“怎……怎麼可能!”“沒……沒那回事……”“哎呀呀~你們的臉變得更加鮮紅了唷~”“……像愛宕山的大天狗麵具一樣。”就連那波小姐和葉月小姐也跟著起哄說道。唔唔……就說不是那麼一回事了……不過……唯一有一件事我很肯定……那就是這一天是春香首次自己主動……那個……采取某種行動的日子,我會將這件事歸檔到我的記憶中,最重要的資料夾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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