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三十八章(1 / 1)

0那是發生於春香的選秀會,椎菜留宿我家等有著許多刺激性兼互動性(?)事件的二月十四日經過數日,二月也已經從中旬步人下旬的如月又稱February某日的事情。放學後的一幕。離校後仍然穿著製服的我……基於某個原因來到私立雙葉女子學院中學部的校門口。「……」和上次來時沒什麼兩樣,依舊有一座如某個凡爾賽宮般高聳入雲的巨大門扉。它還是沒什麼兩樣,像是要震懾來者般,雄偉地聳立在我的眼前。不過和上次不同的是——「哇啊,好漂亮的門喔,裕人?」我耳邊溫柔地響起一道興奮的聲音。鼻頭飄逸著有如花兒般的甜美香味。因為我的旁邊站著一位雙手合握胸前,正抬頭仰望著校門的乾金小姐(姊姊)。「它大概有五公尺左右吧?雖然我以前便看過了,不過還是覺得好像中世紀的城堡喔。」「嗯,是啊,沒錯。」我點頭回應眼睛閃閃發光對我那麼說的春香。嗯,在我的眼中這裡與其說是城堡,倒不如說是山寨或是監獄,這大概是上次的小小被捕體驗所導致的想法吧。「話說回來美夏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要裕人和我過來呢……」春香輕輕側著頭如此詢問道。「不曉得,不過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理由吧?」我邊走邊答道。從過去的經驗來看,被那個雙馬尾女孩找出來,從來沒有一次是如同字麵所述的緊急狀況。就像上次嬉春島行之前的召集,或是之前訪問雙葉女子學院那樣。附帶一提,正如春香剛才所說的,我們之所以會兩個人,從白城學園來到這個搭電車要四十五分左右的地方是因為被美夏叫過來。放學後在教室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時,她突然打手機給我,進行了以下的電話對談:「哈羅哈羅~大哥哥,你好嗎~?」「美夏啊?怎麼突然打電話給我啊……」「嗯!有件事想要和大哥哥和姊姊商量一下—不好意思,可以請你們現在到我學校來嗎?」「啊?現在?為什麼又要……」「細節你來了以後我再告訴你~總之沒問題吧?啊,你可以順便幫我在路上買個銀果堂的抹茶嗎?就是裡麵是紅茶的那個。那就這樣,等你羅~?」「啊,喂……」「See~yOU~「……」她一如往常地完全不提重點,就這麼結束了通話。另外,對於我的來電顯示畫麵被擅自改成穿著女仆服的雙馬尾女孩,來電鈴聲被換成「電話來羅,大哥哥?不快點接,可愛女仆小美夏會懲罰你喔~?」這一點……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吐嘈了。「…………」嗯,曆經了這個我隻要一回想起,頭皮就會無比發疼的過程後……我和春香兩個人才會像現在這樣,並立於偽凡爾賽的門口。「總之進去看看吧,直接問美夏才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說得也是,好的。」我們彼此點點頭……兩人肩並肩地朝著校門邁開步伐。——話說回來,想不到我會再度被迫通過這道,像是某間網走監獄般的校門。之前被警衛強製逮捕,綁票監禁了三十分鐘,讓我留下痛苦回憶的地點。我腦中閃過自己不太願意想起的回憶,不過這次有春香在我旁邊,同時也是我第二次造訪這裡,我想應該不會再發生像上次那樣的事情吧,那一點應該可以放心——「等一下,那邊的那個家夥!」「咦?」——我才剛放下心來,旁邊便響起一道低沉宏亮的嗓音。「你乾嘛以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試圖通過這裡?這裡可是女校耶!你是男的吧。」「呃,嗯,我……」「你戴那什麼奇怪的眼鏡啊,很可疑喔!……嗯,不對,我之前有見過你吧。哼,你以為上次運氣好被我放過一馬,所以這次也沒有問題嗎?大錯特錯!給我到辦公室來接受偵訊吧!」「呃,聽我說,我是被這裡的朋友找過來的……」「朋友?哼,那八成是你腦中的朋友吧!一定就是那樣!」「啊?腦……腦中……」我試著向他們解釋,可是有如古羅馬角鬥士般的警衛(X2),絲毫沒有聽我辯解的念頭。事……事到如今隻能——「春……春香,跟他們說明一下!說我一點都不可疑——」想要尋求救助的我將視線轉向一旁……「——呃,春香?」在二十秒前還在我身邊,露出甜甜溫馨微笑的春香早已不見人影。仔細一看,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就被眾多(雙葉女子學院的)國中女生包圍在距校門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露出為難的表情。「哇—好漂亮的衣裳喔,配色非常地好看……」「非常適合你呢!」「啊,呃,嗯……」「那……那個,您可不可以當我的姊姊大人呢……」「可……可以的話,可……可不可以給我,一……一根頭發……唔……?」「這…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可……可以的話希望您今晚能夠約我出去……」「那……那個,聽……聽我說,嗯……」「…………」她幾乎陷入被熱情粉絲團團圍住的偶像狀態。春香被包圍在可怕的女校氣勢,或者說白百合色(注:女同性戀的隱喻)的氛圍中,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不……不行了,看樣子要向她求救是不可能的了……結果……「你剛才在看什麼!——你這混蛋,竟然對清純可愛的小鳥兒們露出猥瑣的視線……!」「啊,呃,不——」「閉嘴!你那眼神百分之百是變態的眼神!有什麼藉口到辦公室再慢慢聽你說,給我過來!」「呃,等———」我的關節被人自左右牢牢架住,手肘也被抓住……就這樣被直接半拖半拉地帶進辦公室裡——最後在好不容易才從熱情女粉絲(?)中獲得釋放的春香,發現我不見了連忙跑來找我之前,我再次遭到四十分鐘的軟禁&偵訊……1「啊哈哈,真是辛苦啊,大哥哥。」二年繡球花班的教室。美夏開心地迎接著精疲力儘,有如被灑鹽的法國田螺般整個虛弱的我。「品行端正,心嗯純潔基本上算是我們學校的賣點,所以對外來的訪問者特彆嚴厲—不過這個經驗還滿寶貴的吧!大哥哥大概是第一個在這麼短的期間內,二度遭到警衛逮捕的人吧。」「……」這種第一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和肌肉異常鼓脹兼運動健將型的警衛們,度過的那段既濃密又悶熱的時間,已經超越心靈創傷進入PTSD(注: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領域。「對……對不起……如果我能再早點發現……」春香一臉很抱歉的表情,戰戰兢兢地向我低頭道歉。「裕……裕人都已經不見了,我竟然還是渾然不覺……」「嗯—不,在那種狀況下難免啦。」「可……可是……」春香還是對我投以歉然的眼神……「不,我還是得好好反省一下……」雖然本人似乎還無法接受這件事,不過,在受到那麼多國中女生包圍的情況下,那樣也是無可奈何的吧?真要說的話,我反而覺得沒辦法給她協助,隻能被逮捕&帶走的我才叫丟臉呢。附帶一提,在來到這問教室的途中,春香所造成的震撼真的很誇張。校園、鞋櫃區、走廊、樓梯……不管到哪裡,周遭的視線都有如百合色的雷射光束般……「好完美……那位漂亮的人到底是誰呢……」「簡直就像某個地方的公主似地……」「好……好正喔……」「她獨自過來這裡是有什麼貴事呢……?」春香掀起了一陣讚賞的旋風。由於春香過於顯眼,走在她身邊的我似乎已經被她們彈出視野,不,應該說是處於辨識範圍之外。嗯,這樣總比上次被無條件地視為變態(或是被當作光是看到,便會得到結膜炎的移動病原體)還要好就是了……「……」即使有如無齒翼龍一般遲鈍的我,也能感覺到即便到了現在,還是有許多混雜著崇拜和讚美的灼熱視線,有如撒水裝置一般從教室各處向春香遠遠地投射而來。真的很厲害耶……正當我再次對於才貌雙全、完美無缺的天然溫馨乾金小姐(姊姊),所醞釀出的影響力感到佩服時……「呀嗬—大哥哥,好久不見—☆」「喔。」突然有人從背後叫了我一聲。我聽見了和千金小姐學校有些不相稱,充滿朝氣的聲音,同時兩手多出了一點點的重量。仔細一看,我見到了……「小光、美羽、繪裡……」「沒—錯,距離你上次過來,我們已經一個月沒見麵了—你過得還好嗎—?」「問你問你喔,見不到我們有沒有很寂寞啊?」「你好……好久不見了。」小光、美羽和繪裡等國中生三人組。和上次見麵時沒什麼兩樣,她們三人依舊紛紛以自己的方式向我打招呼。而且小光和美羽不曉得為什麼,還呈現將全身的重量吊在彆人手臂上的模樣。「喂、喂。」我不自覺地動了動身體。呃,我根本搞不懂你們有什麼必要,非得特地掛在我的手臂上不可。「咦—才這樣有什麼關係—這是一種代替打招呼的方式啊,或者說這就叫作兩手皆花(注:這句話在日文中另有享齊人之福的意思)?」「沒有錯,大哥哥也很開心對吧?男孩子被女孩子吹捧是最棒的不是嗎?」「唔……」她們一邊呈現等身大的抱人娃娃(注:日本在六O年代大為流行的一種娃娃,姿勢像無尾熊一樣,可以套在手臂上)狀態緊緊抓住我,一邊開心地說著。姆,真不愧是雙馬尾女孩的朋友,還是依舊我行我素呢……「對……對不起,綾瀨先生,小光和美羽做出這麼失禮的事情……」隻有繪裡獨自一臉抱歉地不斷向我低頭賠禮。「哎唷,不要那麼死板嘛,彆想太多一起來玩吧—總之站著說話也不太好,坐下來吧—☆」「嗯嗯,坐下來呀?」「啊,喂。」被當成真人版抱人娃娃的我,被拉到一張空椅子坐下來。呃,如果隻是那樣,我沒什麼好吐嘈的,不過,不知為何她們兩個接著表情極為自然,砰地跳上我的膝蓋。「哇—果然還是大哥哥的膝蓋坐起來舒服——」「嘻嘻,這種絕妙的軟綿綿感覺真是讓人無法抗拒。」「……」……呃,站著說話也不太好是在說你們自己嗎。而且彆的不提,會坐在我的膝蓋,你們的這項預設值也讓人覺得有點問題。正當我感受著膝蓋上方的柔軟觸感,但還是覺得有些沒道理時……「啊—小光和美羽你們在做什麼~我不是跟你們說過,大哥哥的膝蓋是我的指定席嗎~!」雙馬尾女孩說著也跟著輕輕跳上我的膝蓋。於是三個人有如比賽似地,搶著膝蓋上的位置。「我說過了~正中央是我個人專用的坐臥兩用椅啦~」「嗯—那麼我坐右邊就沒問題羅—?」「這樣的話美羽坐這邊。」呃,什麼時候我的膝蓋變成這三個人的指定席了?我可不是人類沙發耶,喂……不過這三人完全不理會我的這個感想,搶占地盤的過程似乎已經結束,開始各自分彆在中央和左右兩邊滿足、悠哉地休息起來。正當我感受著膝蓋上的甜美香氣和多了一個十四歲的觸感,但還是覺得很沒道理時……盯……「!」此時我發現春香正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我。那視線有如一個看著新品種動物的植物學者……「呃,不,沒有,這不是的!」我連忙擺動雙手否定道。糟糕,讓她產生奇妙的誤會了!?話說回來,由於客觀上存在著,三名國中女生坐在我膝蓋上小憩,這麼一個十足違反條例般的事實(真的純粹隻是客觀上!),我根本毫無辯解的餘地。我的背部開始流起冷汗,不過春香卻輕輕地傾著頭……「裕人,原來你認識小光她們呀?」帶著甜甜的微笑,如此說道。「咦……」「我都不曉得,因為從來也沒聽你提起過……不過你們感情似乎很好,真是太棒了?」小光……春香她認識小光她們嗎?不過絲毫不理會在心中傾頭表示不解的我……「春香姊姊你也好呀—☆」小光坐在我的膝蓋上,以開朗的語調向她打招呼。「啊,你好,真是好久不見呢。」「上次打擾時姊姊招待我們好多點心,真是謝謝了—有空再和我們多聊聊吧—」「春香姊姊的紅茶真的好好喝喔。」「可以的話,希望能向你請教衝泡的訣竅。」「啊,不,沒那回事……」露出靦腆微笑的春香也和美羽、繪裡相視而笑,彼此間的感情好像不錯。……這麼說來,美夏和這三個人好像從很久以前開始便是朋友了。那麼即使她們過去曾在某個地方,有過近距離交會或者近距離接觸,說不定一點也不奇怪吧。正當我看著春香和小光、美羽、繪裡等三人,開心地聊著這麼一個乍看之下頗為稀有的畫麵,同時不自覺地心想「乾金小姐們之間果然是有話聊……」的時候,「——啊,說到這個,大哥哥,今天請大哥哥你們過來是有理由的~」「喔。」坐在膝蓋正中央的美夏抬頭看著我,緩緩地說出這件事。「嗯,今天之所以請大哥哥你們過來,是因為我有件事想和大哥哥與姊姊商量一下~」「有事想和我們商量?」「嗯,對。」她從我膝蓋上輕巧地跳下來,並且對我說:「說得再仔細一點,應該算是有件事想請你們幫忙吧~」「請我們幫忙……?」唔,這個雙馬尾女孩如此正式地向我請求,這種事倒是滿稀奇的,畢竟依她的個性,她不喜歡向彆人示弱,或者說讓彆人看見她負麵的地方。「啊,不過正確來說,這並不是我個人的問題唷,可以說我也是幫人的那邊吧——」「?」「嗯~接下來還是由本人來說明比較好吧~那樣子也比較快——麻煩你羅,繪裡。」「咦?」「啊,好的。」此時,一道聽起來很舒服的清澈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先前隻是麵帶微笑聽著春香她們閒聊的繪裡,有些戰戰兢兢,不好意思地站到我麵前……「嗯,今天非常抱歉,繼上次之後再次勞煩你們大老遠跑過來……」「呃,不……」那件事情沒差啦。話說回來,到底是什麼事情想請我們幫忙呢?我如此詢問後……「……嗯,老實說這件事與我所屬的長曲棍球社有關……」繪裡有些猶豫地開口說道。「長曲棍球?」她說的是那個,使用像是捕蟲網的東西來運球的運動(?)對吧?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應該是那個沒錯。嗯……繪裡參加的是那種社團啊。嗯,不對,這個先不說,我印象中繪裡應該是那個什麼「現代舞台藝術文化研究社」的社長啊……就在我的脖子,因為這個乍聽之下有些矛盾的事實,呈現微微傾斜時……「啊,繪裡她呀,包括我們的社團在內同時參加兩個社團,她在長曲棍球社也是主將喔~」「在雙葉要參加幾個社團基本上沒有規定,不過同時擔任兩個社團社長的就隻有繪裡唷—」「很厲害吧,真不愧是繪裡呢!」美夏、小光和美羽如此補充說明道。喔喔,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呀……看見我似乎隱約了解後,繪裡繼續說道:「……老實說,這個長曲棍球社,目前正麵臨能否存續下去的危機。在夏天時,三年級的學姊們引退後,社團的氣勢或者說活力就明顯有所衰退……社員人數也隻勉強超過最低的規定人數,比賽方麵目前也不斷地敗北,處於十九連敗的狀況中……再這樣下去必定會被刪減社費。此外校方已經表示,若再輸掉下次的練習賽,我們將被降級為同好會……」「唔……」詳情我不清楚,不過情形似乎不妙耶。每間學校都一樣,社團和同好會問的待遇有時候相差甚遠,以等級來說,彼此間的差異大到像拿魚子醬和明太子來比較一般。正當我為她所說出的困境,感到同情時……「所以啊,我想請大哥哥你們幫忙的正是這件事。」「咦?」美夏立起一根手指說道:「大哥哥或許也知道吧,一旦變成同好會,事情就真的不妙了~社辦也會變成那種像是雜物問的地方,設備道具也變成得使用中古貨,或者是和彆人共用。尤其現在長曲棍球社因為社辦位置很好的關係,被大奧老師盯上了~她想要讓繪裡她們離開那問社辦,將那裡做為她自己在當顧問的熱瑜珈社的第二社辦。長曲棍球社現在真的處於空前的危機狀態——就是這樣!」「喔?」大聲說出那句話後,美夏的食指筆直地指著我們的臉說道:「所以我們選中了大哥哥和姊姊。希望能借助大哥哥和姊姊的力量,設法解救這個社團的存續危機。當然沒問題~吧?」她眨眨眼睛麵帶微笑地對我如此說著。「啊?呃,梢等一下。」談話內容開始朝奇怪的方向發展了。嗯,她找我們幫忙,而我們答應這個請求是沒問題。那件事沒有錯當然事關重大,而且既然是繪裡的請托,我也希望多少能給予她一點協助。可是最重要的是,春香和我兩個人都沒有打長曲棍球的經驗。退一百步來說,運動神經原本就超群的春香或許還能夠帶來一些助益,至於我,則處於連長曲棍球是幾個人一起進行的運動都不曉得的等級。這樣子你要我怎麼幫啊……我如此表示後,美夏輕輕傾頭道:「咦~可是姊姊最近不是常在看嗎?那個長曲棍球什麼的電視節目。」「咦,你說的是《夜想曲女子學院長曲棍球社》嗎?」「啊,對對,就是那個。我不清楚啦,不過那個節目的主題是長曲棍球對吧?這不就代表你很清楚嗎?清楚到能夠來當教練。」她一臉深信不疑地說著。「咦,那個,呃,嗯……」聽見這句話,春香不知所措地看向我這裡。這反應很正常吧?如果隻要看長曲棍球的動畫就能夠當教練,那麼世界上的職業長曲棍球選手(有沒有我不曉得),不就多到連岬灣海岸都沒有立足之地了嗎?就像是世界上九成九的夜間棒球喜好者,並不是職業棒球隊的打擊教練一樣。「呃—美夏,再怎麼說這個要求都……」我替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的春香做出回答,可是話才說到一半……「那個,麻煩你了!可以的話請你務必務必給予我們協助……!我現在已經到了隻要有一點希望,不管什麼人都會想去拜托的地步了!」繪裡一臉認真地如此訴說著。「咦,可……可是……」「我知道自己現在在拜托一件很麻煩的事情,老實說我自己也曉得,拜托春香小姐和綾瀨先生這種事情於理不合……可是在這個前提下還是想拜托你們……如果不是絕對不可能,我希望你們能給予我們協助……!」繪裡拚命地求我們幫忙。唔,人家都已經說到這種地步了,我也不能視而不見,至於無法放著有困難的人不管的春香就更不用說了。而且實際上,她現在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發出「呃,嗯……」的聲音。正當我和有些困惑的春香麵麵相覷時……「嗯~姊姊,那麼這樣吧,我們現在到操場去,就能力所及的範圍試試看如何?」「咦?」「喏,待在這裡像羅丹先生的雕像般一直思考,對事情也沒有幫助,而且要思考的話,等姊姊實際上體驗過長曲棍球後再來思考就行啦。應該說我覺得如果是姊姊,應該是沒問題的~姊姊你的網球和騎馬都表現得非常好,而且基本上又是運動萬能—」「啊,好……好的。那個,如果隻是試試看的話……」春香點頭同意美夏的那個提議。「大哥哥這樣也可以吧?總之現在套句俗話,當爸爸比想的還要簡單(注:作者改編自「生比想還要簡單」,意指真正實行一件事時,會發現事情沒有事前擔心的那麼困難)。」「嗯,好,隻要春香可以,我也無所謂。」而且從她的話裡聽來,似乎沒有什麼我可以做的事情。「就這麼說定了~那麼繪裡,可以麻煩你帶他們到操場那裡嗎~?」「啊,嗯。」繪裡點頭同意美夏的要求。事情就是這樣,總之最後我們要進行體驗版(?)長曲棍球。「……」老實說我事前並不太期待「事情會發展得很順利」,可是結果……「哇啊……好……好厲害……」穿著長曲棍球製服的繪裡大聲歡呼。放學後擠滿運動社團十分熱鬨的操場一隅。我們在那裡看見了……手上拿著乍看之下有如捕蟲網一般的長曲棍球球拍,在場上四處馳騁、來去自如的春香。我們在出了教室以後,便在繪裡的帶領下,來到長曲棍球社的練習場所,校園的某個角落。然後照我們剛才說好的,先讓春香試試看體驗版(?)的長曲棍球。該怎麼說呢——春香太強了。她一開始的確說了一些類似「哇啊,這就是真正的長曲棍球的長柄球拍啊。好……好棒喔,和春琉奈小姐用的是一樣的東西耶……」的話,並且顯得有些戰戰兢兢,可是……「呃,嗯,我記得春琉奈小姐當初是這麼做……」「喔。」「這時候要這樣,像是要往內側扳……」可是當她握住長柄球拍(長曲棍球這種運動,好像將球拍稱為長柄球拍),她的動作——「!」「哇……哇啊……」即使對於長曲棍球完全是個門外漢的我,也能一目了然地得知,她玩得非常得心應手。行雲流水般的身體動作,以及相得益彰的華麗步伐。她立刻就熟悉了長柄球拍的使用方式,現在正舞動著製服的裙擺,有如自己的手腳般揮灑自如地操控著長柄球拍。「太……太厲害了!剛才那個長柄球拍的運用技巧,是相當高等的技術,就連大學生也沒有幾個人會……」「繪……繪裡學姊……那……那位小姐是誰呢……」「她不會是國……國家代表吧?」「好……好棒喔……」其他在現場的長曲棍球社社員,也接二連三地出聲讚歎。不久後體驗版(?)的長曲棍球告了一段落……「我……我真的好驚訝!春香小姐,想不到你竟然厲害到這個地步……!」「咦,是……是這樣嗎?那個,我隻是試著模仿一下春琉奈小姐的動作而已……」春香將長柄球拍握於腰際,有些靦腆地回答。雖然她那麼說,不過基本上那些動作並沒有那麼簡單。必須是基本的運動神經非常出類拔萃的人才辦得到吧……一旁的美夏也跟著說:「嗯嗯,我就覺得如果是姊姊的話,應該會沒問題嘛~她從以前開始,對這種運動方麵的活動就很厲害,而且明明隻是在錄影帶或電視上看過而已,她卻能將裡麵大部分的動作都做到完美無缺的地步。所以我才會認為這次一定也是這樣~?」唔,果然春香的某些超級乾金小姐能力值,凡人無法與之相提並論……當我除了佩服還是佩服的時候……「那……那個,春香小姐,我再次向你拜托!你願意當我們長曲棍球社的教練嗎?」「呃,咦,嗯……」「我現在才知道春香小姐如此精通長曲棍球!你打得比我過去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還要精采、還要華麗……如果是春香小姐一定能夠適任這份工作!請你不吝賜教,讓我們能夠贏得下次練習賽的勝利!」在我一旁的繪裡,猛然低下頭拚命地拜托春香。「那……那個……裕……裕人,怎麼辦啊?」春香一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地抬頭望著我……「嗯嗯,很好不是嗎?當然我覺得還是要看你個人的意願啦,不過隻要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也願意幫忙……」「啊,這……這樣嗎?呃,嗯,既然如此……」「真……真的可以嗎!?」「是……是的。我不曉得自己能幫到什麼地步,不過還是希望能儘可能協助你們……」「真……真的很謝謝你們!真是得救了……唔!」她如此說道,一次又一次地向我們低頭表示感激。「太好了~繪裡。啊,當然我們也會幫忙的~」「畢竟這不是為了彆人,而是為了繪裡呀—」「嗯,美羽我也會加油喔?」「美夏,大家……」繪裡高興到說不出話來。就這樣,最後我和春香決定助她們一臂之力,充當長曲棍球社期間限定的臨時教練。2「——那個裕人,你今天有時間嗎?」在我們開始為了幫助長曲棍球社,勤跑雙葉女子學院過了數日的某天放學。春香一臉認真地詢問我。「嗯,今天嗎?」「是的,不曉得你有沒有什麼事情呢……」「呃,是沒有什麼事啦……」我過去已經說過很多很多很多次了,放學後我的行程,便是笨姊姊及其好友的(以下略)再加上今天長曲棍球社也不用練習,要把時間空出來,可說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真的嗎?那個……既然這樣,可不可以請你一起到我家來?」「到你家?」「是的,老實說我針對繪裡的長曲棍球社,稍微思考了一番……而關於這件事情,我想稍微請你幫忙一下。」她如此說著,同時抬頭觀察我的反應。想請我幫忙……「那是……關於練習的方法嗎?」春香點點頭,肯定我的猜測……「是的,那個,我想要找找看,有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方法……」「……」果然得這麼做嗎?關於這件事我其實或多或少早已預料到了,或者說我也有一點點在意。和春香開始參加練習後,時間過得很快,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不負春香連日來的熱心指導,長曲棍球社的進步幅度雖然不大,不過程度還是有漸漸提升。這一方麵也是因為她們原本的實力,除了主將繪裡以外,其他人幾乎都等同於門外漢。球拍的使用上,也處於讓人擔心的手忙腳亂等級。如果一開始就要我們在短期內,將中級的實力提升至高級確實是頗為困難,不過若是想讓初學者,將實力提升到初級的程度,倒是出乎意料地沒那麼困難。這就像是讓長度一公尺的巨大龍蝦成長至一·二公尺需要花上不少時間,不過讓十公分的短小龍蝦,長成十二公分卻用不上多少時間一樣。不過最重要的原因,我想隻有一個,那便是社員們能夠接受春香的教法。她會自己親自做示範,熱心、仔細地給予溫柔的指導,直到對方完全明白為止。那種教法簡直可以說是指導的典範。嗯,雖說在社員們看著春香的眼神中,常常可見癡迷的百合色光芒(姊姊大人……)若隱若現,即便如此,社員們的技術還是有著確實的進步。不過,仍然有所不足。原因是她們找我們商量的時候,距離決定長曲棍球社存廢的練習賽,隻剩兩個禮拜——換句話說,從今天算起剛好是十天後。換言之,這就表示,在那之前我們得設法再讓她們的實力,提升幾個檔次才行……「的確依目前的表現……情況或許有點嚴峻。」這是我最誠實的感想。據繪裡表示,這次練習賽的對手學校是個頗為棘手的強隊,成績好到年年都是東京都大賽的常客。即便社員們的狀況開始好轉,單靠目前的成長率,還是無法到達贏得比賽的地步……春香或許和我持相同的意見……「……沒錯,繪裡她們非常努力,可是我覺得,還是不能隻進行這種沒有特定目標的練習。那個,得想一些更有效率的作法,以及更能充分提升個人優點的指導方針才行……」「是啊……」春香說得一點都沒錯。那類事情本來屬於顧問或是專門教練的職責,不過正因為不可能獲得他們的指導,我們才會被找來幫忙。「然後啊,那個,我後來有一個想法。」「一個想法?」「是的,為了說明那個想法,我想麻煩你到我家一趟……如何呢?」她抬頭望著我,很含蓄地如此問道。……唔姆。細節上我不了解,不過既然現狀已經陷入瓶頸,不論方法為何,采取正向的行動總沒錯吧。我抬起頭來……「也好,可以請你告訴我嗎?」點頭如此回應將視線筆直投向我這邊的春香。於是我們就一起前往乃木阪府。已經一個多禮拜沒來乃木阪府了,那豪華的規格還是一如往常。「請你坐著小歇一下喔,我去泡個紅茶?」「喔—請彆太費事。」如此回答後,我在房間中央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春香的動作很快,當我還在享受著,我家的便宜沙發(含稅九八OO日圓)所品味不到的柔軟彈性時,她便帶著一個偏大的茶壺和兩個茶杯回來。春香以純熟的手法將紅茶自茶壺注入茶杯後,緩緩地開始說道:「那麼我就開始談那件事了——就我這四天來所感覺到的印象,我覺得繪裡的表現相當好,不論是基礎體力還是技巧都相當足夠……其他人也已經進步很多了。不過,看起來她們彼此間的合作模式似乎尚未成形……」「唔……」我是沒有那麼清楚啦,不過春香的見解應該是不會錯的。根據美夏她們的說法,長曲棍球社目前的二年級學生隻有繪裡一人,其他的社員全部都是一年級。一方麵她們之間還是有學姊、學妹這種輩分上的問題,不過說得更單純一些,問題就出在一年級學生很少有比賽,或者說實戰的經驗,因此雙方想要好好地互相配合似乎很難。「所以我想了一下,若想利用剩下來的十天讓她們贏得練習賽,提升以繪裡為中心的團隊合作技巧,有可能是一條最短的捷徑……」「唔姆……」我覺得這是一個好點子。就時問上沒那麼充裕的現狀來說,如果同時采用很多方法,有可能導致最後每個方法都是半途而廢。我覺得將目標限定在一個主題上,然後專心針對該目標來鍛鏈,這個方法或許不錯。「所以啊……為了思考有什麼練習方法可以達成這個目的,我有個東西,想請裕人你和我一起看看……」「?」春香說著說著就拿出了一個東西。那是……一疊盒子上以手寫方式寫著《夜想曲女子學院長曲棍球社》的DVD。「……」呃,這個不就是那個……「?裕人?」「咦?啊—不,這個是?」雖然我已經大約猜想到了,不過還是試著詢問她確認一下。於是春香笑著對我說:「《夜想曲女子學院長曲棍球社》的DVD呀?我把電視上播出的內容錄了下來……一方麵這部動畫有對長曲棍球做出許多解說,二來我希望能從中獲得一些靈感,所以想請你和我一起重看一遍。」「……」……嗯,我想也就是這麼一回事嘛。呃,不過在這種場合,這樣的選擇是正確的……嗎?雖然某些地方我有點,不,是相當在意,不過既然春香都那麼說了,或許它是一個既稀有而且具有五星級水準的知識寶庫也說不定。而且前陣子在進行那個什麼事後配音扮演澳洲鬥蓬蜥蜴時,印象中周圍的其他角色說了許多有關長曲棍球的台詞……(這個回憶頗為苦澀,所以我記得不太清楚……)「……好吧,那麼,我們來看吧。」「好的?」春香滿臉笑容地點頭回應。就這樣我們開始看起了《夜想曲女子學院長曲棍球社》的DVD……——兩個小時後。「——然後啊,春琉奈小姐此時會這麼說:還有時間呀,要是我們放棄了……比賽就這麼技術了啊!聽她這麼一說,其他的成員們便燃起了鬥誌……」「嗯,喔,這樣啊。」「接下來超級棒的唷!春琉奈小姐的那番話讓大家變得同心協力,在傷停時間演出大逆轉的戲碼,然後獲得前進縣賽的門票……」「這…這樣啊……」「附帶一提,從這邊的第十話開始,便是第一季的最大高潮,縣賽篇。」春香十分努力地為我做出解說。她那表情不曉得該說是無比快樂,還是無比開心,簡直像是眼前被擺了一條魚肉香腸的跳岩冠企鵝般,即將進入半暴走狀態。她真的很喜歡這部《夜想曲女子學院長曲棍球社》的動畫耶。話說回來,情人節的那天晚上,我把附簽名的劇本遞給她時,她也是超高興的……嗯,這件事姑且先擺一邊。出乎我意料的是,裡麵的內容似乎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實用。一方麵動畫主篇的內容,本身意外地著重在長曲棍球這個運動上(從片名來看,要說的話還真是理所當然),另外每集的最後都會出現「由飾演春奈琉小姐的聲優為大家介紹,即使是澳洲鬥蓬蜥蜴也聽得懂的一分鐘長曲棍球講座」則是非常正統以及具有高度可行性到令人吃驚的地步。「那個場景出現的團隊合作技巧,可以用不是嗎?隻要再簡化一下就行了……」「啊,你也這麼認為嗎?」「嗯嗯,我也覺得應該可以用。」「真的嗎?太好了,我也是這麼覺得,才想了好幾個,可以利用繪裡身高優勢的團隊合作技巧,不過自己一個人實在沒有把握……」聽見我的感想,春香高興地頻頻點頭……「當然,我想光這樣還是不夠的。不過除此之外,我還念了其他不少關於長曲棍球的書和資料,把那些知識加進來應用一番,應該就派得上用場了。」她看著我同時微笑著如此補充道。「書和……資料?」「是的,我從圖書館借來的,想說多少能夠參考一下。」仔細一瞧,堆積在春香書桌上寫著《長曲棍球大全》或《運動生理學》等,看起來像是專業書籍的眾多厚重書本,映入我的眼簾。唔唔,她在我不知情的狀況下,已經付出那麼多了啊,好拚喔……正當我不禁對她的熱情感到佩服時……「這是因為……我還是希望繪裡她們可以加油一下。因為失去喜歡的東西,失去可以開心分享喜歡事物的地點,是一件很難過的事情……」「春香……」她將雙手輕輕握在胸前,小聲地對我說。對喔……春香也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能享受她喜歡的事物——享受她的嗜好呢。而且還不能和彆人分享她的秘密,隻能獨自承受著。或許,她把那個時期的自己,和現在的長曲棍球社重疊在一起也說不定。看著那樣的春香,我對她說道:「一起加油吧——春香。」「咦?」「長曲棍球社,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讓它能夠繼續下去。」「啊——好……好的?」春香點了個大大的頭回應我。接著我們兩人繼續摸索練習的方法……「喔,你們好認真喔~姊姊、大哥哥?」「你們兩位都辛苦了~」「……我們帶了點心過來。」「——(點頭、點頭)」「喔,美夏。」「那波小姐、葉月小姐,還有愛莉絲也來了。」中途我們還得到美夏她們帶來的小點心……「嘻嘻~我聽葉月小姐說,大哥哥和姊姊兩個人在房間裡獨處,不曉得在做什麼~想說這裡說不定發生了什麼甜蜜蜜事件,所以就順道送個小點心過來了~」「呃,什……」「夠……夠了,美夏。」「嗯—看樣子好像不是那種氣氛—雖然你們為了繪裡在努力讓我覺得很開心,不過,好像有一點可惜~」「就用茶點來排解這份可惜吧!這邊有各式各樣的京都特產八橋麻糯喔~甚至還有汽水口味這種稀有八橋麻糯,請享用~」「……光是汽水兩個字,聽起來就好像很好吃了。」「——(點頭、點頭)」也進行了一如往常的互動。那一天直到深夜,我們還是持續討論著練習的方法。3第二日。「好……好厲害,春香小姐,綾瀨先生!這上麵寫的練習方式是如此地詳細……」「您……您是為了我們才如此努力的吧,教練……(閃閃發光的眼神)」「真不愧是美麗的春香教練……(迷蒙的眼神)」「我好感動……(恍惚的眼神)—看見寫著練習內容的手製小冊子——「輕鬆愉快的長曲棍球指導手冊」,以繪裡為首的長曲棍球社女生們全都出聲讚歎。經過一番努力後我和春香試著訂立了一個新的練習計劃,看樣子成果大致上頗獲好評。「咦~這就是你們昨天做的那個嘛~大哥哥和姊姊都很厲害喔……雖然封麵角落畫的那隻高舉大鐮刀,像是死神的插畫有點那個。」「嗯,好棒呢—而且還很簡單易懂☆」「大哥哥,你這孩子好好努力還是辦得到嘛。」美夏她們也如此對我們說。「嗯,那麼可以開始練習了嗎?我今天想要以團隊合作技巧為中心來進行練習,細節在輕鬆愉快的長曲棍球指導手冊的第五頁……」春香環顧四周如此宣布著……接著大家開始依這份新的「輕鬆愉快的長曲棍球指導手冊」進行練習。「……」練習方麵,我們幾乎都暫時以比賽的形式來進行。這是因為距離練習賽當天已經沒剩多少時間了,我們判斷與其個彆進行基礎練習,還不如以讓大家可以感受到實戰氣氛的團體練習,會來得比較有效率。繪裡她們組成長曲棍球社隊,和以春香為首,再加上美夏、小光、美羽以及我(為什麼……)所構成的混編隊,進行好幾場迷你比賽。雖然我們的混編隊在長曲棍球方麵幾乎都是門外漢,不過春香就如同上次的表現般,具備了可說是在場所有人中(含繪裡在內)最強的技術。另外,其他的成員,也包括了美夏和小光等運動細胞很好的人,以綜合實力而言兩隊幾乎不分軒輊。「開始羅~可愛小美夏攻~擊?」「好—這裡這裡—我沒人防守喔—☆」「美羽也要,美羽也要,人家也要碰球!」製服裙子翩翩飛舞,正值十四歲的雙馬尾女孩等人,威風凜凜地馳騁於操場上。附帶一提,繪裡她們長曲棍球社的社員穿的是長曲棍球的製服,而美夏她們這隊救援組則是維持一般的製服,理由是她們宣稱的「運動服就是難看呀」。嗯,對於這一點我是沒意見啦……「……」……不過我會設法集中精神……畢竟繼續穿著製服就表示下麵理所當然還是裙子,迷你比賽中就不用說了,即使現在在進行個彆的團隊合作練習,我的眼前那幾塊短布,還是飄呀飄地隨著動作翩然搖曳……「……嗯—美夏,你還是換個衣服比較好吧?」「咦,為什麼?」聽見我這句話,於休息時間跑到我旁邊拿水的美夏,一臉不解地傾著她的頭。「海問我為什麼,你們那樣穿……怎麼說,很多時候還滿那個的吧。從旁邊看過去,那個,該說是讓人有點在意呢……」就是會有很多問題啦。於是這位雙馬尾女孩似乎誤會了什麼……「嗯哼~?原來如此喵~?換句話說,大哥哥見到可愛的我們既性感又嫵媚的魅力,發現沉眠於內心深處,如野獸般的情欲之火,已經被加以點燃了是吧~?」不曉得為什麼,她竟然看似很開心地給我說了這句話。「嗯嗯,原來如此,大哥哥也終於了解到什麼叫作真正的女人魅力了~雖然我覺得好像有~點太晚了,算了,有發現就很棒了,嗯。你看你看,會在意嗎?會在意嗎?」她以手指提著裙子的下擺,翻呀翻地向我挑釁。「呃,不,就跟你說不是那麼一回事了……」不過聽見我們對話的小光她們……「喔—原來是這樣啊—原來大哥哥剛才那麼興奮呀……」「嗯嗯~我能了解你的心情唷,不過沒關係唷,女孩子啊,早就學會了在這種時候,如何不讓春光外泄的技術羅。」也一邊點著頭,帶著一副開心的口吻說出那番話。唉,該說這兩個人還是老樣子,和雙馬尾女孩都屬於紙上談兵經驗豐富的十四歲少女嗎……不過三個人都一副絲毫不理會我內心埋怨的模樣,變本加厲地提著裙子扇呀扇地,同時還發出無比快樂的「呀、呀?」聲。正當我為了她們的喋喋不休,在心中無力地歎口氣,以手指按著太陽穴時……碰!「唔喵!」「啊,呀!」「好痛—」「喔。」微弱的聲音(X三)突然自一旁傳來。轉頭一看,滿臉笑容麵向我往後倒退的美夏、小光、美羽三個人,在操場的正中央彼此撞在一起。「嗯—你們沒事吧?」怎麼說,她們就是這樣,老是對那些紙上談兵的事情過度反應,才會注意力渙散吧。即使我有些覺得她們算是自作自受,但還是打算幫助一屁股坐倒在地的女孩們站起來……「姆……」此時我的手,不自覺地停止動作。不說也知道,三人相撞跌倒後,她們的裙子掀起,底下的大腿等部位若隱若現……「嗯—好……好了,快點站起來。」所以才叫你們先換成運動服啊。正當我微撇開眼鏡的焦點,再次打算伸出右手的時候……「……大哥哥好色哦。」「咦?」美夏迅速地整理好裙子下擺,說了那麼一句話……「……剛才看到了對吧?而且你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撇開視線。」「咦?呃,不。」我確實是撇開了視線,不過剛才因為光線角度的問題,好球帶並沒有看得很清楚啊。不過,聽見這句話,小光和美羽也……「是這樣子的嗎?這樣啊,原來大哥哥是這種人啊……。……不過,既然你都看到了,就請你負責吧。」「嗯,要負責,把我娶回家去~」說著類似的話,表情認真地抬頭望向我這裡。呃,就算你們要我負起責任……不過她們毫不理會我的那句吐嘈……「啜泣啜泣,原來大哥哥是那種,在凝望了可愛女孩們出糗的情況後,還裝作一副沒事模樣的變態啊?我看錯你了……」「大哥哥最差勁了……」「低級、邪惡、真人渣……」美夏她們一邊假哭,同時胡言亂語著。姆……姆唔,我(自認)在這件事情上沒有錯,看見她們那樣,不知為何心中似乎微微地浮現出一種罪惡感般的情緒。而且是我的錯覺嗎?其他長曲棍球社的社員們,看向這裡的視線感覺上似乎很帶刺……「嗯—聽我說,那個剛才啊……」正當我陷於一種,像是如坐針氈的感覺時……「——才~怪,開玩笑的啦?」「……咦?」抬起頭來,笑得很開心的美夏,對我說了這麼一句話。「嗬嗬嗬~你剛才認真了嗎?真的想要負起責任娶我了嗎~?嘻嘻嘻~真是的,大哥哥你啊,真的純真到不行耶~?」「我們當然知道大哥哥沒看羅—話說回來如果是大哥哥,我想就算被看到也沒關係吧—擊」「嗯嗯,如果是大哥哥,美羽我也願意喔,你隻要開口我隨時都0K?」「…………」繼美夏之後,連小光和美羽也都給我追加攻擊。她們的口氣根本就是在逗人,或者說在鬨著玩。唔……我竟然被國中生玩弄到體無完膚的地步……正當我被小我三歲的喋喋不休女孩們,毫不留情的炮轟之下,感到無比悲哀時……「嗯~不過你的反應好像差強人意耶~就像是快要壞掉的日光燈管嗎?難得大哥哥差點有機會可以看到我們的性感姿勢耶~還是說如果不是姊姊,大哥哥就會沒反應嗎~」「咦?」「嗯,對喔~這種時候直接試驗一下,應該很容易就測得出來吧~——姊~姊~」說到這裡,她突然揮著手,大聲呼喚春香。聽到她的呼喚,「什麼事?」春香朝著這裡跑過來……「嗯,美夏,怎麼了嗎?有什麼問題……」她傾著頭來到我們的旁邊之後……掀。「!?」一臉賊笑的美夏,拉住春香的裙子下擺,直接向上一掀。冬裝微厚的布料被掀起,一瞬間白晰健康的美腿,以及其上方的禁忌領域,毫無防備地暴露出來——「美……美美美美美夏!?你……你在乾什麼呀!?」頓時滿臉通紅的春香,連忙用力地以雙手壓住裙子。「嗯~乾什麼呀,就是大哥哥想看姊姊的性感畫麵,所以我幫他達成一下願望而已啊~」「裕……裕人,怎……怎……怎怎怎怎怎麼可能會……」「……」「不過,其實根本不用試耶!因為光看就一目了然了。對吧,大哥哥?」「…………」「喂,大哥哥。」「……。……咦?啊,什……什麼事?」美夏的聲音將我驚醒。由於發生的狀況太過令人震撼,讓我的腦袋好像空氣瞬間全被抽定,有如真空包一樣。看見這反應的美夏,再度露出狡猾的笑容……「嗯~嗯,什麼事也沒~有。我隻是再次確認到,若用姊姊當誘餌,大哥哥便會馬上上鉤這件事而已?」「就是啊,他剛剛眼睛完全釘在那裡了☆」「嗯嗯~那已經是完全變態的眼神羅。」三名喋喋不休的十四歲少女嘰嘰喳喳地說著那些話。姆……姆—竟給我胡言亂語……「呃,嗯,夠了。總之繼續練習吧!我們時間已經不太夠了。」「沒……沒有錯!趕……趕快重新開始練習吧!」我和春香兩人做出如此類似的回應。「好~的?」「知道了———」「了解?」三人一副開心到極點的樣子如此回覆。呃,你們是真的了解嗎……嗯,我們就這樣持續練習著……「好,那麼從現在開始是休息時間,大家都辛苦了?」在春香的宣布下,我們進入休息時問。這是在前半段練習和後半段練習之間,大約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大家各自坐到自己喜歡的地方,輕鬆自在地一邊休息一邊聊天。這本身是相當普通的休息時間畫麵。不過在這之中有一點,像是被擺在沙漠中的暖爐般奇妙的是……「……」呃,這裡明明是操場,為什麼會出現一張桌子啊。而且鋪著豪華桌布的桌上還擺著鮮花之類的東西。包括了茶杯、茶點等千金小姐禦用的整套下午茶組合……「…………」……唔—姆,這畫麵我不管看幾次都不習慣。以乾金小姐們的茶會來說,這或許是一種常識,不過對於連細胞核都是一般老百姓的我來說,這已經到達造成我產生輕微文化衝擊的等級了。正當我看著有說有笑,聊得很開心的春香、美夏、小光和美羽想著那些事情時……「……嗯?」此刻我突然發現到……在長曲棍球社內同樣十分突出,包括美夏在內的「現代舞台藝術文化研究社」四人組。在她們之中——我看不見繪裡。唔,她剛才還夾雜在眾人之中才對啊,到底跑到哪裡去了?我一邊啜著杯中的熱茶,傾頭感到不解。突然間……「嗯,大哥哥怎麼了?乾嘛一臉像是從森林火災中被救出來,正專心暍著水的無尾熊一樣,露出凝重的表情呢?」手上拿著當茶點柳橙鬆糕,朝我走來的美夏,一臉不解地詢問著……「呃,沒有啦,想點事情。」「哼嗯~啊,你該不會是正在回想姊姊剛才那若隱若現的畫麵?真不愧是大哥哥,你還真的有把那畫麵,確實地燒錄進腦內的錄放影機啊~?」「不,不是那樣好嗎……」應該說那件事就彆再提了。我輕輕地清了一下喉嚨,試著詢問繪裡的狀況……「喔~嗯,繪裡她這陣子常常一個人在想事情喔~」我得到了一個聲音稍微低沉的回答。「大哥哥或許也知道吧,繪裡她,真的是一個很認真的人喔~該怎麼說,是那種會將許多事,獨自扛在身上的那種類型。所以我想長曲棍球社的現況,應該讓她感受到很重的責任才對。」「唔……」嗯,畢竟現況實在已經到懸崖邊(而且還非常地斷崖絕壁)了。正當我雙手交叉,傾頭思考時……「啊,對了,大哥哥,可以的話你就鼓勵繪裡一下吧。」此時,美夏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鼓勵……我去嗎?」「嗯,對,繪裡她現在八成也是一個人在沮喪吧。如果大哥哥可以隨便安慰她一句,她應該會很高興吧~」「就算你這麼說……」我和繪裡又沒有熟到那種地步。彼此見麵的次數就隻有上回和這回的數次而已,有好好說過話的,也隻有先前演戲的時候吧。叫我這種人去鼓勵她,實在是……「嗯~我想如果是大哥哥應該沒問題。畢竟你是獲得那波小姐、葉月小姐和愛莉絲認可的天生大情聖,而且才見過幾次麵,就有辦法讓小光和美羽那麼喜歡你呀~」「大情聖……」沒事彆在彆人不知道的地方,隨便擅自亂認可些什麼好不好啊,那群女仆們。另外我覺得,小光和美羽從許多層麵來說算是例外,那是個性使然。不過美夏卻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好了,不管了快點、快點~應該說,那是大哥哥自己還沒發現的大情聖潛力吧~嗯,總之不會有問題的~」「啊,喂、喂!」她擺動著雙馬尾,從背後使勁推著我。嗯,和繪裡說話這件事本身是沒什麼問題啦。「嗯—好啦,我儘量試試看就是了,彆再推了。」「真的?哇~真不愧是情聖大哥哥。這樣你才是大情聖中的大情聖呀~?麻煩你使出必殺的大情聖招式吧~」「……」就說不要一直大情聖、大情聖地叫了。雖然心中感到有如現摘下來的苦艾(注:一種極苦的植物,可製成苦艾酒)般苦澀,我還是邁開步伐前去尋找繪裡。在附近找了一下,結果意外地馬上發現繪裡。「喔……」與操場有段距離的大溫室附近。在那裡我看見了,帶著十分拚命的表情,揮著球拍的……繪裡。「……」原來她跑來這裡獨自練習啊。該說她很認真,還是很努力呢……不過繪裡本身在長曲棍球社中的水準,原本就遙遙領先其他人了,應該用不著拚到這種地步吧……正當我不自覺地停下腳步思考這件事情時……「——咦?是……綾瀨先生嗎?」繪裡好像看到了我,主動向我打招呼。「嗯,是啊。」「怎麼了嗎?你怎麼會來到這裡……」她不解地傾著頭,踩著小碎步朝我這邊走來……「你問我怎麼了,怎麼說,那好像是我的台詞才對……」「咦?」「你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啊?大家不是都在休息嗎……」我如此詢問後,繪裡微微低下她的臉……「是這樣子沒錯……不過我好像放鬆不下來。有時間休息,還不如用來提升自己的實力,即使是一點點也好……」「咦?」「因為社團今天會演變成這種狀況,都要怪我這個主將先前沒有做好自己應儘的義務……」她說得很小聲,並且露出了有些落寞的笑容。果然就像美夏所說的,現狀讓她感受到頗重的責任。雖說我並非不了解她的心情……「即使如此……」也不用連這種休息時間,都要避開其他人獨自進行自主練習吧。繪裡聽見這句話後,輕輕搖搖頭:「而且……不是隻有那樣。我果然……還是很喜歡長曲棍球。這樣子或許有點自私、任性,不過我不希望失去社團這麼一個形式……我不想要失去,大家能一起自由自在開心打我們最喜歡的長曲棍球的地方。」她說話時,加重了一點口氣。她的表情非常地認真,無比地真摯……「我真的很感謝春香小姐和綾瀨先生,如果沒有兩位的拔刀相助,長曲棍球社八成什麼都辦不到,隻能等待被降級成同好會的命運……」「呃,那個……」春香姑且不提,我實在深深地覺得自己一點忙都沒幫上。我對長曲棍球本來就一點也不了解,要說做過什麼的話。頂多也隻有幫忙製作「輕鬆愉快的長曲棍球指導手冊」(釘釘書針)而已。其他就隻有像薔麥麵店的狸貓擺設物一樣,隻是擔任守門員(這個位置就等於足球裡的守門員。絕對不是大猩猩的昵稱(注:大猩猩和曲棍球守門員發音類似)的角色而已。不過聽我這麼說之後,繪裡卻搖搖頭說道:「——沒……沒有那回事!」「喔?」「我……知道綾瀨先生為我們做了很多事情,每天看我們練習幫我們製定計劃就不用說了……不隻是那樣,我還知道你會在大家看不見的地方,為我們準備器材和收拾善後,幫忙進行操場的整地工作以及打掃。美夏和小光還有美羽都是因為這樣,才會如此相信綾瀨先生……」她以比我想像中還要堅定的語氣,如此回答。那股讓人意料不到的氣勢,甚至讓聽她說話的我,不自覺地調整了一下眼鏡的位置……「——啊,對……對不起,我一不小心太過激動了……」「呃,不。」「不過我是真心那麼認為的,我真的打從心底感謝綾瀨先生……」「姆……」我個人是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有那麼偉大啦,但話說回來,參加練習的成員中隻有我一個男生,搶著幫她們做一些要花力氣,或是比較臟的工作,我覺得還滿正常的啊……我如此告訴她後……「……綾瀨先生,你真的很溫柔呢。」「咦?」「不管是上次看我的演技,還是這一次都一樣……我覺得自己已經稍微能夠了解,為什麼美夏她們會那麼仰賴你了。隻要有你陪在身邊,不知為何就能覺得安心……。…………要是能夠更早遇見你,不知道有多好……」她小聲地呢喃道。說到最後,聲音小到我聽得不是很清楚……話說回來,被人當麵這樣稱讚,還真的很難為情呢(而且對方還是個國中女生)。「嗯—總而言之就是那個,我能了解你因為比賽的日子快要到來而有些焦急,不過我覺得不要那麼緊繃,輕鬆一點會比較好喔,太過努力弄到自己受傷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說得也是,好的。既然綾瀨先生那麼說,我就那麼做。」聽了我的話後,繪裡筆直地看著我的眼睛,坦率地如此回答。唔……我不曉得自己這番話起了多少作用,不過隻要她能恢複一些精神就好了。嗯,就在這樣那樣的過程中,日子轉眼問一天天過去……最後……練習賽的日子終於來臨。4那天從一大早便是好天氣。天空是仿佛透明的一片蔚藍,觸目所及不見任何一片雲朵。氣溫不會太低也不會太高,可說是打長曲棍球的絕佳日子(?)。在這種天氣中,於比賽地點的對方學校操場上……聚集著長曲棍球社一行人,以及我們這些救兵組。「大……大家,沒……沒問題的。我……我們冷靜一點,來個深呼吸吧。隻……隻要發揮出至今練習的成果,一定沒問題的……」春香環視著大家,聲音顫抖地如此說道。「姊姊……我覺得應該冷靜一下的人是你才對。」「咦?我……我現在很冷靜呀??….I,m,be……bequiet。」「根本就完全不行嘛……」美夏一副傻眼的表情。嗯,雖然春香一如往常在這類正式上場前,緊張到幾乎要變成石像(即使今天明明就不是她要上場),不過其他的長曲棍球社社員看起來卻意外地冷靜。「為了儘心儘力幫助我們的春香教練,我們會加油的?」「希望能將這場比賽的勝利,獻給春香教練……?」「呼呼……春香教練……春香教練……春香教練……呼呼……?」「……我喜歡你……?」嗯,雖然我隱約地覺得她們那種冷靜方式似乎搞錯了方向,不過,總之沒有像她們的教練本人那樣僵硬、緊繃就好了。所以,嗯,姑且不理會這件事。老實說……現在有件事讓我更加在意。那便是……「嗯~繪裡她好慢喔~」美夏看著手表低聲說道。現在的時刻,剛過下午一點。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五十分鐘左右。可是重要人物繪裡到現在還沒出現。「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繪裡在時間方麵相當一絲不苟耶—」「嗯~該不會是睡過頭了吧?」小光她們也擔心地麵麵相覷。就在這個時候。~~?某處響起電話鈴聲。「啊,是繪裡打來的。」美夏從口袋裡拿出粉紅色的手機貼在耳朵邊……「喂,繪裡?怎麼了?你現在人在哪裡?再不快點比賽就要開始羅——咦,電車停駛?」說到這裡,美夏的口氣驟變。「全線因為停電暫停行駛……?咦,而且你人還在雙葉女子學院站?你怎麼會在那裡?你練習到最後一刻,結果長柄球拍折斷跑到學校去拿備用球拍……總而言之,既然那樣你就搭計程車來……咦,塞車塞得很嚴重,沒有辦法搭計程車過來?咦,可……可是那邊不是雙葉那裡嗎?從那邊過來——」「……」我聽見了那樣的對話。細節上我不是很清楚,不過就所聽到的隻字片語來判斷,似乎是電車出了意外停駛,所以她人被困在那裡的樣子。「喂喂,喂喂繪裡?——啊,斷掉了……」美夏看著手機,不知所措地低聲說道。她似乎重撥了幾次,不過都聯絡不上對方。「——問你,美夏,繪裡現在人在哪裡?」我向視線落在手機畫麵上的雙馬尾女孩詢問。「咦,她剛才說在距離雙葉最近的車站那邊……」「是嗎……」美夏說出了距離這裡搭電車要坐三站的站名。以距離來說大約十公裡,確實是一個令人絕望的地方,即使用跑的過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比賽即將結束前到達。不過——「——既然這樣,我去接她過來。」「咦?」「我今天是騎自行車過來的,全力騎的話應該能在比賽快要開始前趕回來。」狀況雖然嚴峻,不過並非沒有勝算。繪裡應該也正從那裡朝這邊趕來,簡單算一下我們的速度,應該可視為自行車的速度加上繪裡跑步的速度。這便是所謂的兩人相遇數學題。「或……或許真是那樣沒錯……可……可是從雙葉女子學院站那邊搭電車來這裡要十分鐘喔?就算騎自行車也有好一段距離……」「我知道,不過知道做得到的事而不去做的話,隻會留下遺憾而已。」大家好不容易努力練習到這個地步,要是就這樣讓比賽因為繪裡趕不上而輸掉,到時候應該會讓人後悔不已吧。「大……大哥哥……」「大哥哥……」「大哥哥……」包括美夏在內,小光和美羽她們也都叫著我……「裕……裕人……」「放心吧,春香,我一定會把繪裡帶回來的!」在眾人中表情看起來最擔心的春香緊緊地握住我的雙手,當我對她如此說道後……「請大家先做好準備,並且熱身一下吧!」接著我便如此告訴大家,然後以衝刺的方式跑出校門。「呼……呼……」我全身上下的汗水,有如尼加拉瓜大瀑布般不斷噴出。不隻是肩膀劇烈地上下晃動,感覺上就像全身都在呼吸一般,肺部和心臟早已呈現運作率百分之一百八的狀態。「呼……呼呼……呼呼呼……」姆……姆唔,我覺得這陣子使用體力的情況似乎有變多的感覺……不管是上次春香的選秀會我全速狂奔的那次,還是這次都一樣。可是相對地我和乾燥時期的雨蛙沒什麼兩樣的基礎體力,沒有出現任何變化這點,還真是讓我感到無比的遺憾。「呼呼……爬……爬坡好多啊……」而且路線上有些地方還頗累人的。因為是東京都內的關係,整體上斜坡很多,而且還給我出現一堆陡到不行的上坡路。走路的話也就算了,對騎自行車來說,還真是異常地辛苦。嗯,想到回程時這條路就會變成下坡可以兩相抵銷一下,我的心理是有平衡那麼一點啦……總而言之,我就這樣繼續全速前進。就在反覆進行立踩和坐踩的方式下,持續騎了三十分鐘後……「!繪裡!」我終於發現了繪裡。她肩膀上背著一個露出一根長柄球拍的大包包,正拚命地奔跑在路旁的人行道上。「繪裡,這裡!」「咦?綾……綾瀨先生?」繪裡看見我後,驚訝地叫了出來。我將自行車停在她身旁……「我來接你的,上車吧。」「來……來接我,咦……咦?」她一副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表情。嗯,那樣的反應真要說的話是很合理,不過現在已經趕到連加以說明都有些浪費時間了。「詳情我路上再跟你解釋!總之你現在趕快坐上來!」「啊,好……好的!」雖然有點不了解狀況,不過繪裡還是點了個大大的頭,坐在後座上。將包包之類的行李固定在籃子和貨架後,我沿著剛才騎過來的路再次全速衝刺了起來。「請…請問綾瀨先生,為什麼……?」「嗯,喔喔,我向美夏問過事情的原委後,就想過來接你,儘量縮短你到那邊的時間羅。」我腳下踩踏板的速度不減,大略地向她說明我會跑到這邊來的緣由。聽完我的說明後,繪裡說話的口氣變得相當歉然……「是……是這樣嗎……對……對不起,我又造成你的困擾了……」「咦?」「我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很對不起……我雖然努力試著隻靠自己,可是……我真的,還是不行吧……」沮喪的她,低聲地如此說道,不過——「哪有什麼困擾,完全沒有那回事啊。」「咦……?」「嗯嗯,一點困擾都沒有。雖然這樣沒辦法說一點都不辛苦,不過我就是覺得來接你比較好,我是自己想這麼做才采取這樣的行動罷了,並非出於被迫羅。」我這番話並沒有什麼安慰的意思。我壓根兒不覺得幫助繪裡很麻煩,或是造成我的困擾,我隻是發自內心地想要幫助既認真又拚命的繪裡,希望她能加油,這雖然得花點力氣,不過絕對不會麻煩。「而且,快要失去能夠做喜歡事情的地方很痛苦對吧,可以的話我也想給你一些聲援。」我或許能夠了解她的心情吧。嗯,雖然這句話是從春香那裡現學現賣過來的。「所以你根本沒有任何感到抱歉的必要,嗯嗯,當然如果你心存的是單純的感謝之情,而不是什麼罪惡感的話,我也非常歡迎就是了。」「綾……綾瀨先生……」一個帶著顫抖的聲音,輕聲地響起。同時我覺得自我背後,環在我腰上的手的力道加強了一些。感受到背後柔軟的觸感,還有一陣很有女生感覺的花香味,輕輕飄過我的鼻頭。「非常地……謝謝你。光……光是能聽你那麼說我就很開心了……」「……」「我……我好開心……這種感覺怎麼說,好奇妙……覺得胸口被填得滿滿的……」她有點斷斷續續地說出這些話。我聽著聽著不經意地想到。……姆,除了百分百的乾金小姐和才貌雙全這點之外,我覺得這個女孩的個性基本上似乎也很像春香。平常看起來可靠無比,可是對自己卻稍微有點沒自信,像現在這樣發生什麼事情時都先責怪自己的地方也都很像。所以我才會有這種越來越無法放下她不管的感覺嗎……「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要哭成這樣的……」「嗯—沒關係啦,應該說,你可以不用太勉強。」「好……好的……真的非常,謝謝你……」不發一語的繪裡,肩膀顫抖了好一會兒。她將額頭貼在我的背上,傳來小小聲的哭泣聲。呃,由於我麵向前方,正專心地不停擺動腿部的關係,因此無法直接看見,不過透過從背後傳來的觸感,我可以大概了解到。——這孩子的外表看起來雖然堅強,畢竟還是個國中生。本來就是內心還不太穩定,年紀尚幼的十四歲少女。因為一些小事暴露出她脆弱的部分,一點都不奇怪。所以我說:「——繪裡,我覺得你再放鬆一點會比較好喔。」「咦……?」「怎麼說,你應該可以再任性一點,再多倚賴周遭的朋友一點吧?獨自努力也很好,不過繪裡還是個小女生啊……」看她到了這種時候,還是有些拘謹地壓抑住自己聲音的模樣,我真的有這種感想。正如同美夏所說的,或許她天生的個性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努力者吧……正當我感受著自背後傳來的重量,心中隱約想著這件事時……「……大……大哥哥……」「咦……?」我覺得自己好像聽見那麼一句話。我不自覺地稍微放慢踩踏板的速度回頭一望,結果看見繪裡像是驚醒般以手搗住嘴巴……「啊,對……對不起!我……我太失禮了吧,竟…竟然這樣稱呼長輩……」「啊,不,沒關係啦。」被那樣叫本身完全不會怎麼樣就是了……隻是我覺得有些驚訝,或者說和被美夏她們那樣叫時不太一樣,有種麻癢的感覺流竄過我的背而已……「呃,嗯—剛才那個,沒關係啊。」「咦……」「那個,怎麼說,剛才的叫法,你可以像美夏她們那樣,以比較輕鬆的方式稱呼我……」「啊……」聽見這句話,繪裡似乎稍微遲疑了一會兒……「好……好的,我……我了解了,大哥哥……」她馬上輕輕點頭如此回應我。那聲音聽起來雖然有點害羞,不過似乎很開心的樣子。「……」「……」嗯,在我們進行著那樣讓人心中發癢的對話期問,我依舊全力踩著踏板,等到我們回到比賽會場時,比賽真的馬上就要開始了,時問僅剩五分鐘。「好……好了……我們到……了!」我喘著氣,不,應該說我幾乎是在缺氧狀態下,在校門前停下自行車。「綾……綾瀨先生!?」「沒……沒事的……」我半靠在自行車上回答繪裡。從一個人騎變成兩個人騎的回程,比想像中還要辛苦。繪裡本身是輕到可以用麻雀的羽毛來形容,可是一起放上來的長曲棍球具不容小覷。體積龐大到讓我難以保持平衡不說,還意外地頗有份量,即便有著下坡的幫助,仍是一項重勞動。拜此所賜,我的體力量表幾乎亮起了紅色警訊。「可……可是你一臉蒼白……而且還流了好多汗……得……得去保健室才行……」「彆……彆擔心了……你不要管我,趕快和美夏她們會合準備一下……!」「可……可是……」「我……我們好不容易才趕上耶,不要白白浪費掉這個機會……!」距離比賽開始隻剩下五分鐘了。聽見我的話,繪裡露出短暫的迷惘表情。最後她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抬起頭來……「我……我了解了!我……我一定會加油的!也算是為了大哥哥,我絕對要拿下勝利!」她拿起行李,朝校園裡跑了過去。看著她的背影,我整個人癱在立好腳架的自行車上。透過眼鏡看見的視野變得有些蒙朧,腦袋也有些無法思考,不過隻要休息一下,應該就會恢複吧。這種狀態應該是平常運動不足所引發的貧血所致。「加油啊……」意識朦朧中,我呢喃地如此說道。若是繪裡一定能夠成功。她都那麼拚命了,沒有理由得不到回報。想像著數個小時後應當會得到的美妙結果,我情不自禁地綻開笑顏。就在我做出這個表情時,一群國中女生(應該是這問學校的學生吧?)路過我的身邊……「討……討厭,那個人好像看著我們這邊露出笑臉,不停地呼呼呼耶……」「難……難道說他是變態……?」「啊,他戴的眼鏡好詭異……我……我們是不是去叫老師過來比較好……?」悄悄咬耳朵說出那些話,並且逃也似地跑掉了。「……」呃,我的眼鏡款式,真的就那麼像變態專用的嗎……5「——那麼在此慶祝大家保住了,雙葉女子學院長曲棍球社,我們乾杯~?」「乾杯—☆」「乾杯吧~」「啊,乾杯。」在美夏活力四射的聲音帶領下,「現代舞台藝術文化研究社」三女孩和長曲棍球社的社員們也齊聲說道。地點是位於雙葉女子學院校內,長曲棍球社的社辦。為了慶祝今天的勝利,我們在那裡舉行了一個小小的慶祝會。「話說回來你好厲害喔~繪裡。那已經可以說是八麵威風的身手展現了,你的動作簡直有如神助。」「嗯嗯,我還不自覺地看到呆掉喔——☆」「真的很帥呢。」美夏她們紛紛地稱讚道。「啊,沒……沒有那回事……我不過是在春香小姐的指導下,做出那樣的表現罷了……」「啊,咦,我……我沒有啦……」對著在麵前用力擺著手,一臉慌張的春香……「當然有啦!正因為春香教練陪伴在一旁,我們才能那麼努力羅?」「春香教練萬歲?春香教練萬歲?」「春香教練,我好喜歡你……?」「請和我結婚吧……春香教練……?」周遭的長曲棍球社社員,每個人都帶著迷蒙的眼神注視著她。她還真是人氣不減呢……「我也覺得春香很努力啊,這一點你應該可以更自豪點沒關係。」「裕人……」春香一臉開心地抬頭望著我。練習賽最後總算以繪裡她們雙葉女子學院的勝利告終。那是一場逆轉之後又被逆轉的勢均力敵之爭,據說最後大家靠著在練習中鍛鏈出來的團隊合作技巧,漂亮地奪下關鍵分數……之所以說是據說,是因為我並未見到那一幕,而沒有見到的理由是我被國中女生們找來的老師帶到職員室去。對著那樣的我……「不過大哥哥你也真是的,還是一樣在重要的場麵下把收尾搞砸~在把繪裡帶過來之前你表現得很好啊,不過怎麼說,你都不能有始有終~」「就是啊—不過那種差勁的地方,好像也很有大哥哥的風格呢—☆」「越是差勁的孩子越惹人疼愛呀。」美夏、小光和美羽三人,異口同聲地補上最後一擊。唔,這群十四歲女孩們的評論,辛辣程度依然有如泰式酸辣蝦湯呢……正當我陷入有如被逼著去舔生的冰花(一種表麵浮著一層鹽的新蔬菜),帶著死鹹的心情(注:日本口語,意為無地自容)時……「——啊,我覺得大……大哥哥沒有那樣差勁啊。」「——呃,嗯,我覺得裕人並沒有那麼差勁到底……」「喔?」兩道聲音重疊在一起。「大……大哥哥他對我非常好,如果沒有大哥哥我們現在一定隻能無奈地……」「我……我覺得裕人他非常努力,正因為有了他的陪伴,我才能致力於教練的工作……」是繪裡和春香。她們同時說著似乎有些類似的內容為我辯護著。看見兩人如此反應的美夏立刻說道:「夠了~繪裡和姊姊實在都好可愛喔!?竟然這麼一臉認真地為大哥哥進行掩護射擊~你們這麼重視大哥哥啊~?」「啊,呃,那……那個……」「啊,呃,嗯,那個……」聽見這句話,兩名千金小姐一起忸忸怩怩地說不出話來。這兩個人真的很相似耶……「嗯—等等繪裡,話說回來,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叫大哥哥大哥哥的呢?」「咦……?」「直到昨天為止,你還是很普通地叫他綾瀨先生吧?我們先前勸你那麼久,你都不改口。而且,你講話的方式似乎也變得有些生硬~」她變得更說不話來。看著繪裡那樣的反應,美夏露出壞心眼的笑容說道:「喔~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看來大哥哥八成又抓到繪裡什麼弱點了~——吼~大哥哥,你這個大情聖。」「啊……?」「你的毒牙是什麼時候咬上繪裡的~你就是這樣子,我才會不敢將視線自你身上移開呀—」她說著那些話,同時以雙手用力扯著我的臉頰(附帶一提,這其實非常痛……)「哇;大哥哥,你的臉頰相當軟耶——☆」「就像大福(注:一種以麻糯包甜餡的日式糕點)一樣耶。」小光和美羽也跟著搭上了這個動作的便車……「…………」怎麼說……到最後都要這樣玩我是嗎……嗯,差不多就是這樣……為期大約橫跨兩個禮拜的長曲棍球社救兵生活,就這樣伴隨著我的臉頰遭到拉扯的情況下,順利地劃下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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