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說來,陸嘉澤是有他家鑰匙的麼?並且陸嘉澤應該對他們小區很熟悉,走的都是攝像頭的死角,完全沒有被錄下來。小情人們在屋子裡已經翻過了,彙報說沒丟什麼重要的東西,隻是家裡東西都被砸了,並且一條狗也不見了。後勤部最後是被陸嘉澤抱走的,它還蠻聽話的,一聲都沒叫,倒是讓沈意想起來後勤部還是陸嘉澤送給他的。他跟陸嘉澤勢不兩立,也不喜歡狗,養後勤部真是個意外。他記得那天是個大雨天,他和陸嘉澤狹路相逢在一個聚會上,儘管他一聲不吭,最終還是被陸嘉澤撩撥的對罵了起來,兩人罵了一半都覺得不過癮,照例去廁所打了一架,那天他早上剛跟雲默做過,渾身都酸,被陸嘉澤按在地上打,連一點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還見了紅。那次鬨的實在是難堪,他有半年都竭力不再跟陸嘉澤講話,後來有一天陸嘉澤碰到他就送了一條狗給他,說是當道歉。他那會兒忙著做生意,陸少爺路子也寬,想多樹敵總是不好的,並且他那會兒其實沒太記仇,於是就收下了,丟給雲默養著。就這個狗他還問過陸嘉澤,陸嘉澤當時端著酒杯輕蔑地看他,問他不送狗難道送玫瑰麼?就這麼一眨眼,其實都有好些年了吧,他想,一點都沒意料到後勤部能活這麼久。“估計是開了門跑了吧?”雲默說,秀氣的鼻子皺成一團,“不是說,小動物要死之前,會找一個地方安靜死去麼?”原來你也知道它要死了麼?沈意默默地聽著,後勤部剛被抱回來的時候就很聽話,像是遭過特殊訓練似的,他在書房裡扔紙條,無論扔多遠後勤部都會把紙條叼回來,於是他就決定叫它後勤部。雲默挺喜歡後勤部的,養的比他耐心,常給狗洗澡,他那會兒也忙,基本都是雲默照顧的。冒牌貨倒是跟他一個脾性,不喜歡狗,前者也不上班,每天在家就上上網看看電視,但也不太理後勤部,但是後勤部倒是常常黏著冒牌貨,親熱地蹭來蹭去,然後又被冒牌貨趕回陽台。幾個警察與小情人們都覺得一條狗跑了算不上大事,備了案又問了些東西就走了,說是有情況再通知他們。“我們怎麼辦,住賓館?”雲默踢踢地上的碎物,客廳還沒有清理,照舊亂七八糟的,甚至還有雜碎的碗盤,都無處下腳。“明天買個新的吧。”冒牌貨漫不經心地說,“我上次看環球那裡的房子就不錯。”然後又微微笑起來,“你不是愛遊泳麼?這次帶個室內遊泳池。”“行啊。”雲默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倒大方,那這個房子賣了吧,我也覺得這裡住膩了。”沈意在一邊聽的很悲憤,冒牌貨當然大方了,這錢都是他賺的啊!他家條件非常不錯,他是標準的富二代,他父母也算寵他,畢業就讓他回公司了,後來哪怕他出櫃了,跟他翻了臉,經濟來源什麼的也一概沒有乾涉,那會兒他春風得意人又勤奮,卯足了勁跟陸嘉澤搶資源,一年三百六十日,連個懶覺都沒有,有時候還被雲默疑惑,問他在下麵的,怎麼早上還能起的那麼早。“那我們去賓館吧。”冒牌貨笑了笑,沈意也就這種時候,覺得自己長得還挺帥的,“那你明天請個假唄,家都被偷了,總有個理由請假吧?”冒牌貨不上班,也竭力慫恿雲默不上班,說是反正他們也不缺錢,但雲默倒是堅持,說不在乎錢不錢,總要乾個事,不然在家待著沒精神。關於雲默上班不上班這件事,狗男男們爭論過好幾次,有時候冒牌貨還會生氣,生氣了就不讓雲默碰,彆彆扭扭的,然後再和好的時候又在床上各種百無禁忌,求著操求著快,哭哭啼啼的,每每都看的他要出血但是雲默卻好像挺喜歡這種感覺的,會細聲細氣地哄冒牌貨。估計其實雲默就喜歡冒牌貨這種性格吧,軟軟糯糯的,還會撒嬌,雖然每次他看到他那種臉撒嬌的表情都要打顫。有時候……其實真的挺恨的,這個人占著他的身體,用著他的錢,享受他的情人與父母,卻過的比他好。他不想再聽了,慢慢地踱步回書房,那裡還是一團混亂,地上零零碎碎的書本鎮紙與裝飾品,而他之前看了又看背了又背的書已經被陸嘉澤帶走了。於是我與那輛車漸離漸遠,我回家做飯。他輕輕地背著結尾,聽到外麵安靜了下來,然後是關門的聲音,小情人們離家了。他們可能是去吃飯,去看電影也可能隻是去賓館開房了,沈意想,站在窗口往外望,他隻能看到樓下的一小片景色,從很久之前,他的領地也就隻有這麼一小塊了。不能見人,不能講話,不能吃飯,這麼小小的一塊,可能就要埋葬他一生。或者哪天瘋了才是最好的,他飄到門口看了看,那袋食物還留在那裡,果然是被遺棄了。那對小情人在賓館裡不知道是不是得了趣了,到第八天才回來,沈意之所以記這麼清楚,實在是因為他發現,他情願看那對狗男男瞎狗眼的相親相愛,也受不了一個人了。以前周末兩天他覺得清靜一點,但是等這個屋子真正完全空下來的時候,他才知道到底有多寂寞,隔著窗戶可以看見對麵樓的一盞盞燈光,但是他這裡卻一絲聲音都沒有,安靜的讓人毛骨悚然。並且以前他無聊了還能看看書圍著後勤部繞兩圈,但是現在書被帶走了後勤部也被哄跑了,於是他隻能在半空中晃啊晃啊。所以說,陸嘉澤還是個瘟神,他想,趴在窗子口,把手伸出去玩,他出不了這個房子,隻要身體越過一部分就會痛不可當,而明明其實他在屋子裡根本就是一個魂魄,不需要吃飯不需要喝水與睡覺的。這屋子外麵好像有什麼似的,他不知道是不是傳說中的結界,或者他成了地縛靈什麼的,但是他確實出不去。他感覺手臂上一陣劇痛,於是把手收回來,然後再伸出去,他沒事的時候,很喜歡玩這個遊戲,因為很疼很疼,疼的時候他會很高興,覺得自己好像又活著了,雖然那種疼痛隻會持續幾秒,但是他還是樂此不疲地玩著這個遊戲。他一邊玩一邊聽那對小情人談話,在他們走了的八天裡,其實有一個白天來過家政公司的人,把屋子都打掃過了,但是陸嘉澤是個破壞狂,能砸的基本都砸了,所以打掃完了之後,整棟房子其實已經都空了。雲默說這房子住了好久了,真還有點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