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尹小滿往旁邊側了側,避開了男人的呼吸,然後騰出一隻手往邊上指了指:“鍋裡有飯。”沈青耘一怔。他壓根沒有想到自己回來這麼晚,還是在留下字條的情況下,媳婦居然還給他留了飯?他往旁邊走了兩步,掀開了灶上大鐵鍋的鍋蓋,然後一陣微微的熱氣迎麵撲來。他知道尹小滿有晚熄火,留一口溫水的習慣,可現在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鍋裡還有熱氣,那究竟是幾點鐘才熄火的呢?這麼晚熄火,如果說不是特意在等他,沈青耘是絕對不相信的。望著鍋裡籠屜上為保溫還特意又加蓋了盤子的幾個碗兒,一時間各種感覺湧上心頭。看他盯著鍋一動不動,尹小滿有點奇怪。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我今天熄火晚,飯菜應該都不太涼。你試試看,要是涼了我再給你熱。”“不用,都熱著呢。”沈青耘連忙回應,說著話將那還帶著溫熱的小碗一個個都端了出來。稍微大的那個碗裡放著三個玉米麵窩窩,單看個頭就是為他準備的,明顯比平日裡他們娘仨吃的要大上很多。另外的兩個碗,一個裡麵是芥菜絲炒小貓魚,一個是海蜇絲拌白菜心。還有一個更大一點的湯碗裡,是貝殼肉和青菜放在一起煮的海鮮湯。看著這麼豐盛的晚餐,沈青耘一時間有點不敢下筷子。不是他想得多,實在是——自從媳婦來了之後,他們吃的太好了點。這讓他的心有點懸著,總也不能踏實。尹小滿瞥了餐桌前的男人一眼,出聲開始解釋。“貓魚是崔嫂子送來的,她說早上出去溜達的時候,看到有人給食堂送,可食堂的人不要,嫌太小了收拾著麻煩,她就都給我弄回來了。海蜇和蟶子是我們今天趕海撿回來的。至於白菜和青菜……”“你們今天去趕海了?”沈青耘有點驚訝。如果他沒有弄錯的話,媳婦是土生土長雙桂村的人,應該連海都沒有見過。想當初她之所以不願意和自己隨軍,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理由就是不想換環境,怕會不習慣。這才來幾天,連趕海都會了?尹小滿顯然也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可這事是瞞不過去的,更何況以後她要去趕海的次數隻會更多,也沒有瞞的必要。她點了點頭:“那天跟嫂子出去,我問了李叔位置,原本是好奇想著去看看什麼樣,結果沒想到大寶這麼厲害!他居然會挖蟶子,還會抓螃蟹。你肯定不知道,連二妞也膽子好大,抓螃蟹是一把好手。”說起了自己感興趣的事兒,尹小滿顯然來了興致,眼睛亮亮的,話語比平時多了好多。沈青耘沒有打斷她,就這麼靜靜的聽著,望向她的目光越來越柔和。他喜歡這種感覺。這是媳婦隨軍以來,沈青耘單獨和她待的時間最久的一次,也是聽她說話最多的一次。聽她絮絮叨叨的說著他們趕海時的情況,聽她講倆孩子多強,甚至聽她隱隱的抱怨,嫌棄自己連孩子都不如……沈青耘隻覺得心裡又甜又暖,熨帖的忍不住想歎氣。盤繞在心裡一天的鬱氣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的淡了下去。望向媳婦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炙熱,越來越執著。他想,這樣才是生活呢!能夠擁有這樣一個家,這樣一個妻子,他這一輩子都知足了。為了讓這樣的日子能夠維持的更久一點,能夠一直這樣下去,讓他做什麼,他都認!立春望著桌子上的字條,渾身僵硬的好久好久都動不了。她麵無表情,內心卻掀起驚濤駭浪!小倉庫丟東西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他們也懷疑過是不是進了賊,或者有內鬼?查了好久,什麼也沒有查出來。畢竟,這裡是禦膳房,在皇宮裡,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出入的。每天進出的人都有限,哪一個也都不是會去偷一袋米,拿一罐油的主兒。所以,在查了很多天,完全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的情況下,大家隻能將這個鍋扣在了貓和黃大仙的頭上。可從本心來講,彆說立春了,其他人也沒有誰真的相信。剛才魏公公來將他們叫出去訓話,雖然明裡是說擺香案不符合規矩,可話裡話外的意思立春又如何聽不出來?魏公公是在提醒她,這事他已經幫忙壓下去了。可是以前的事兒可以不追究,但以後同樣的情況再也不能發生。再有丟東西的話從禦膳房傳出去,他們這一整批人就全彆乾了。回來的時候,立春很有點萬念俱灰,她以為隻能聽天由命了。可再沒有想到,居然會在書案上見到了這麼一張條子!她忍不住伸出手,拿起那張紙湊到燭火邊細瞧,越瞧越覺得充滿了玄機。這紙,立春在宮裡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光滑,上麵還有淺綠色的橫紋。那橫紋也不知道是怎麼印上去的,竟如同書頁上的字跡一般,擦都擦不掉。還有那寫字的筆,居然是天空一樣的藍色。如此纖細的筆跡,可看出所用的毛筆也絕不是宮中常見的那些。立春望著在紙最下端署名的位置畫著的那朵雲,隻覺得這標識一定彆有深意。留書之人想要表述什麼呢?是要說明他並非此界之人,而是來自於雲端之上嗎?想到此節,立春隻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的跳個不停,她下意識的死死的攥住了那張紙,借此努力的穩住心神。不是她想的多,實在是諸多的事兒湊在一起,完全無法解釋。不說小倉庫的東西到底是怎麼丟的,單說這張紙是如何出現在她的桌子上的?她清楚的記得自己離開這個房間的時候,桌子上除了賬本絕對沒有它物。而禦膳房沒有後門,剛才他們全都聚集在前院,彆說一個人,就是一隻鳥,一個蟲飛進來都不會沒有人知道。更何況這房間還鎖了門。越想立春就越激動,立刻決定先按照字條上的要求去將東西準備出來。雖然她也不明白天上的仙子要這些人間的俗物有什麼用,但按仙人說的話去做總不會有錯。“一袋米,半包菜……”她默念著,從案邊拿過一張紙,認真的照著謄寫了一遍。決定明天親自監督著管事去買最好的回來。至於仙子所說的銀子,她放在原位,動都沒敢動一下。雖然頭一天晚上睡得很晚,第二天沈青耘還是如常起床出去跑操。尹小滿也掙紮著起了床。她知道,昨天男人回來晚多少是有些賭氣的成分在裡麵,可他工作忙也是真的。既然答應了要管好一家子的生活,那三餐飯她總是要讓那人吃的好一點。將昨天特意多蒸的窩窩放進屜籠裡熱著,拿出收拾好了的蟶子肉重新煮了一個湯,再配上芥菜絲炒貓魚下飯。沈青耘跑步回來後,一進門熱乎乎的早飯就已經擺上桌了。沒有幾天就要參加比武了,這是他升任營長以來第一次參加全團的軍事大比拚,對他和先鋒營來說都非常的重要。沈青耘也確實沒有時間,吃飯都像打仗,那邊尹小滿還沒有將孩子叫起來,他這邊就已經吃完飯抹嘴站起來了。沈青耘重新回臥室將存折和錢拿出來塞進了尹小滿的手裡,不等她拒絕,就用力的將她拿錢的手給合上。這才看著她說:“你收著。我忙,也不是時時都在家。過幾天我們要去團裡參加比武,一去最少要半個月,你手裡不能沒點錢備用。”其實經過了昨天的事兒,尹小滿已經不太好意思再強硬的拒絕,現在又聽他這麼說,隻得默默的點了點頭。看她答應,沈青耘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他絲毫沒有一點要掩飾的意思,眉飛色舞的又衝尹小滿說道:“你上午彆出門,高崇他們去團裡辦事,我讓他給從供銷社帶兩個暖瓶回來。這樣你就不用每天晚上特意留火溫水了。”尹小滿又點了點頭。她沒有見過暖瓶,但想來應該和宮裡給公主晚上溫水用的銀瓶差不多。一想到能有這麼一個盛水的物件,晚上萬一想喝口水也不用再往廚房跑,她的心裡也挺高興的。於是臉上不由自主的也帶上了笑。看媳婦這麼聽話,帶著一臉乖巧的笑看著他,沈青耘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他這才忽然想起一件大事,連忙又再次交待:“我差點忘了,晚上彆做飯了,昨天祁哥說讓咱們今天晚上都去他家吃包子去。說是給你們接風,提前好幾天就和我打招呼了,還說嫂子要給咱們包豆包。”聽說要去彆人家做客,尹小滿有點猶豫。她長這麼大還沒有去彆人家裡做過客,沒有這個經曆,更加不知道這中間有沒有什麼規矩。“要準備什麼禮物嗎?”她遲疑著問出了聲。“禮物?”沈青耘怔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媳婦的禮數真多。大家住的這麼近,根本就是一邁腳就過去了。如果不是媳婦說,他壓根就想不起來還有要準備禮物這回事。可是再想一想,當初小滿他們來的時候,嫂子可是專門過來送了禮的。“那……送一點?”他琢磨了一下,然後大手一揮:“就把你昨天做的那個螃蟹舀一碗給他們端過去就行。”最好能多舀點酒,他們還能順帶著咂一口。尹小滿手上的動作一頓,然後無比幽怨的看了沈青耘一眼,可難得男人提出來了,她也不好太抹他的麵子。隻得點了點頭。卻氣得一句話也沒有多說。可沈青耘顯然完全沒有意識到媳婦心裡的不爽,隻覺得今天早上真開心,想做的事情全都做到了。覺得天空都比往日裡藍了許多。說是晚上聚會,可崔燕一點都沒跟尹小滿客氣,吃完午飯沒多久,就特特的趕過來把她拉到自己家去幫忙。用崔燕的話說就是:“那天吃了你做的醬爆雜魚,我們一家子都跟得了相思病一樣,念念不忘。現在可算是有機會了,不好好的讓你顯示一下手藝,那全家人還不得念叨死我?”崔燕還說了:“小滿,你掌勺我給你打下手,要什麼你隻管說,我保證全都給你備齊了!”說是這麼說,可尹小滿真跟著她去她家廚房看了一圈之後,還是偷偷歎了口氣。整個廚房除了鹽罐子,醋瓶子,還有幾個不知道反複用了多少次的大料和一小撮花椒之外,什麼都沒有。這樣的調料,又怎麼可能把菜做出好的滋味?隻是她也明白這才是這個年代一般家庭的正常配置,甚至可以說,比起普通家庭,還算是好的。至少為了今天晚上的聚會,崔燕還特意跑到縣城去買了一塊兒肉,一塊豆腐,土豆,蘿卜,青菜這些常備菜自不必提,她甚至還不知道從哪兒換回來了一隻活雞!“今天晚上過來的人不多,除了咱兩家外,就隻有副營長李建軍,參謀袁明,彭紹和衛生院的劉暢。都是和祁峰還有小沈關係很鐵的。東西都交給你了,你看著做,嫂子給你打下手!”聽崔燕這麼說,尹小滿開始掰著手指算人頭,算來算去,大大小小一共十二個。按照現在一般家裡的規矩,小孩兒通常是不上桌的,隨便給口吃的就打發了,不用按一口人來算。可尹小滿肯定不會這樣。她看了看攤在廚房桌子上的東西,菜譜已經在腦海裡形成。“嫂子,你幫我把雞殺了吧,其他的你不用管,我自己做就行。”聽她這麼說,崔燕也沒多問,痛快的答應了。她是從京城裡來的,見過的市麵自然比普通人要多。吃過小滿做的菜之後,她就知道這姑娘出身的家庭肯定不一般。這樣人家通常是有傳承的,手裡也都多少捏著些不能傳人的方子。現在這個世道,這些話她自然是寧可爛在自己肚子裡也不會往外說,但該行的方便她肯定得行。知道小滿不樂意做菜的時候旁邊有人,崔燕自然會第一時間避開。尹小滿可不知道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居然讓嫂子腦補了這麼多。她之所以不想讓崔燕在旁邊,實在是——不方便往外麵拿調料。尹小滿知道在外邊自然不能和在自己家一樣,隨心所欲地想怎麼做飯就怎麼做。可身為一個曾經的廚子,看到有肉有雞,總不能容忍因為調料不夠而將它們給糟蹋了。她在廚房轉了一圈,實在沒忍住還是出門朝兒子招了招手。看到大寶答應了一聲就顛顛的跑回了家,正在院子裡退雞毛的崔燕不願意了。“哎,小滿,缺什麼你跟我說,可不敢從你家往這拿菜啊!”她可是知道這小媳婦兒是個實在的,但誰家的東西會吃不完?哪兒有隨手就送人的道理!“沒事嫂子,就是拿點家裡自己醃的芥菜絲,配個菜而已。”聽說是鹹菜,崔燕才不說話了。這年頭誰家還不醃幾壇子鹹菜啊,拿點這不值什麼。“要用鹹菜呀,嫂子還醃著酸白菜呢,就在灶台下麵,要用你自己拿。”“行嘞!”……將雞子收拾乾淨給尹小滿送進去之後,崔燕就開始帶著幾個小家夥一起張羅著去食堂借來了椅子,碗筷。又怕主食不夠,還專門又去買了二十個二合麵的饅頭。等他們抬著東西熱熱鬨鬨的趕回來的時候,還離得老遠,崔燕的大兒子強子就率先叫了起來!“滿姨又做好吃的了!要香死了!”他弟弟虎子也跟著使勁的吸了口去:“娘,我要去滿姨家吃飯!我要吃燉雜魚!”崔燕手裡還搬著椅子,聽到兒子的話,氣得一腳踹了過去!“你滿姨這會兒在咱家呢!看你們那點出息!以後也彆叫我娘了,都跟著大寶,二妞去給你滿姨叫娘去!看人家要你們不要!”說的大寶在旁邊一個勁的傻樂,心裡美到了不行。二妞年齡小,什麼活也乾不了,嘴皮子卻厲害得不行。聽崔姨這麼說,一點沒客氣的跟著補槍:“我娘才不要你們,嫌你們吃得多!”一句話說到連崔燕都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一行人說說笑笑進了家門,然後發現祁峰和沈青耘他們居然已經回來了。應該是惦記著請客的事,特意回來的早了點兒。許是天天被媳婦好菜好飯喂養著,沈青耘此刻的神情反倒是淡定許多。反之,祁峰年齡大了那麼多,這會兒卻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控製不住的一個勁兒往廚房的方向探腦袋。崔燕剛進門就聽到他在攛掇沈青耘:“你進去給你媳婦幫幫忙,看有什麼菜做好了端出來。放裡麵乾啥,占地方。”氣得崔燕一口氣堵心口,差點沒蹦起來!“端什麼端?端出來待會兒還能有剩?走,走,走!沒事都給我去屋裡待著去,彆在這兒幫倒忙!”她沒好氣的衝著那兩個大男人揮了揮手,一臉嫌棄的說。看自己的“計謀”被識破,祁峰也有點不好意思,他哈哈乾笑了兩聲,伸手招過四個孩子,還在大寶的腦袋上擼了幾下。“走,咱不添亂,都跟伯伯回屋去,我找飛行棋出來給你們玩兒。”攆走了幾個隻等著吃飯的家夥,崔燕進了廚房,這一看,實在是把她也給嚇了一跳!今天的菜是她買了,為了這些菜她天沒亮就出門,特意趕到縣城買回來的。買到的時候,她高興了半天,覺得今天這席麵肯定是拿的出手的,怎麼也能上四大碗了。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小滿能把席麵搞得這麼排場!看著桌子上已經擺盤配好,隻等著下鍋的幾大盤子,還有爐子上正在煨的雞湯,崔燕整個人都傻了。“小滿,你從哪兒弄來的這麼多菜啊?你彆不是把你家的也都給我搬來了吧?”“沒有,都是你準備的。哎呀嫂子,你來的正好。”看到她來尹小滿一臉的高興:“嫂子,你先看著火,我把這雞湯端我家去燉,不然這爐子不夠用。”“你彆動,我去,我去!”看她要去端那還翻著大滾的一大陶罐雞湯,崔燕連忙阻攔:“就你這小胳膊小腿兒的,再燙著!”看她那緊張兮兮的模樣,尹小滿終於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嫂子,你可彆小看我,我力氣大著呢!”說著還舉了舉揮著鍋鏟的手。聽她這麼說,崔燕也不和她犟,隻是跟著她眯著眼笑。可她並不知道尹小滿說的都是實在話。十一歲進禦膳房,從燒火小丫頭開始做,所有的苦活累活尹小滿一樣沒有拉,全都做過。三伏天煮粥,粥桶比她還高。站在凳子上,兩隻手舉著鍋鏟一攪就是幾個兩三個時辰。攪動的稍微慢了點,或者但凡走走神,粥很可能就會粘底,到時候就會挨掌事的罰。脖子,前心後背長滿了痱子這都不說了,膝蓋都不知道跪腫了多少次。小腿更是被打得經常連路都走不了。那樣的日子熬過來,還有什麼苦是吃不下的呢?現在的人家基本上是都不上鎖的,既然崔燕說她去燉,尹小滿也不攔著,隻是給她交待了火候,然後就開始張羅著炒菜了。今天的晚飯可謂豐盛至極。尹小滿準備了七菜一湯,分彆是:酸白菜燉肉,芥菜絲炒油渣,豆腐燉蟶子肉,海蜇拌白菜絲,還有她從家裡拿來的醉螃蟹。另外她將那隻雞用到了極致,雞頭,雞脖子,雞腳,雞架拿去燉了湯,雞脯肉切丁與胡蘿卜,土豆一起做了個爆炒雞丁。而雞腿,雞翅則剁成小塊兒,和雞血,雞雜外加從崔燕家翻出來的一點木耳和乾蘑菇一起做了紅燒雞塊兒。這一隻雞,愣是讓她給鼓搗出來了兩菜一湯。崔燕家和他們家一樣,也都是在廚房吃飯。尹小滿悶頭做菜也沒有注意,待她把菜全部做好,外麵差不多已經黑透了。先用小碗將給孩子們吃的飯菜撥出來放在了一邊,尹小滿洗了洗手準備出去和大家說可以開飯了。結果她剛剛拉開廚房的門就楞在了當地。尹小滿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大冷天的,一拉開門居然會看到烏壓壓的一堆人就站在院子中間,全都心不在焉的說著什麼。看到她開門,這些人幾乎同時噤聲,全都巴巴的看向了她,那眼神兒,寫滿了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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