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喜的微信把陶醉都淹沒了,一開始她還有心情回複她們,後來就假裝沒看到那些信息,進入遊戲頁麵。玩了一下午的吃雞,陶醉有些暈乎乎地從房裡出來,走下樓梯,“劉姨,晚上吃什麼呀..”剛說完,便看到李易坐在沙發,長腿交疊,翻雜誌。她立即精神起來,有點兒氣嘟嘟地拐過樓梯角,看都不看李易,直奔廚房。李易掀起眼眸看一眼嘴巴撅著跟一陣風似從他麵前過的女生。倒是換了一套家居服了。杏色的棉裙。李易收回視線,往後靠著沙發椅背,繼續看雜誌。廚房裡傳來女生嬌俏的聲音。“哇,好好吃啊,我再吃一塊好嗎。”“劉姨,你這手藝那麼好,可以去當大廚啦。”“我也要跟你學廚藝好不好。”好不好。可撒嬌了。旁邊手機響起,李易拿起來,看一眼。李忠弦:【明晚回主家吃頓飯?】李易:【好。】*飯菜做好上桌,陶醉看一眼沙發那邊,男人正在接電話,指尖有意無意地撥弄著一旁的盒子,她嘟一下嘴,坐下。劉姨從廚房出來,看陶醉一眼,低聲問:“去喊他嗎?”陶醉捏起筷子,搖頭。劉姨看她一眼,笑了笑,解下圍裙,走去喊李易。陶醉低頭塞飯,對麵的椅子拉開,李易坐下來,陶醉抬眼,悄悄地看他一眼。李易拿起勺子舀湯,語氣淡淡,“還生氣?”陶醉沒應。李易放下碗,看過來。陶醉被他視線抓住,沉默兩秒,說:“生。”說完,悶悶地低下頭,繼續塞飯。李易握著筷子,沒動,好一會兒,他才開始吃飯。餐桌上一時隻剩下嚼嚼的聲音。陶醉夾了蝦,剝著,突地有點委屈,她盯著蝦殼,說:“你跟煙姐,是不是在一起?”不然那個煙盒怎麼會在家裡,還在書桌上。她指尖纖細,剝得很慢,有時殼都沒扯下來。跟前伸來一隻手,拿走那蝦,陶醉跟著抬頭,李易在給她剝蝦,袖子挽起來,手臂線條分明,他剝好一顆,放醬油碟裡,說:“不在一起。”陶醉抿唇,“哦。”心裡湧上狂喜。李易又看她一眼,“但是,這些不是你該問的。”陶醉嘴一扁。低頭扒飯。頭上的丸子頭搖搖晃晃,零碎發絲遮住了她漂亮的額頭跟小巧的耳朵。李易又拿起一顆蝦,三兩下剝完,放在碟子裡。眼前碟子裡越來越多,陶醉盯著那碟子,他指尖沾了醬,這醬可以舔掉...她遲疑地往前蹭,下一秒,她清醒些,抬起頭。隻見他拿著紙巾擦拭手指,眯著眼看她。“乾什麼?”陶醉維持尷尬的姿勢,幾秒後,憤恨地道:“沒事。”說完,她猛地把頭紮在飯裡,努力吃飯。李易淡淡地看她。也看了一會兒,他才拿起筷子,準備吃之前,視線輕描淡寫地掃過剛剛沾醬的手指。吃過晚飯。劉姨過來收拾桌子。陶醉靠在櫃子上看著客廳,李易洗好手,理了理襯衫領口,拿起一旁的煙叼著,又拿車鑰匙,說:“我出門一趟。”跟陶醉說的。陶醉站直身子,問:“我能跟你一塊去嗎?”李易咬著煙,看她。陶醉本來背在後麵的手慢慢地掐著腰,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在家有點無聊,你去哪兒?不能帶我?”那彆扭的樣子。李易看笑了,他坐在沙發扶手上,點點頭,“去換衣服,給你十分鐘。”陶醉本以為他會拒絕,沒想到他居然答應了,陶醉唇角悄悄地扯出一抹笑,“嗯,好。”說著,蹬蹬蹬地踩上樓梯,可快了,還提著裙子,恨不得飛奔上去。男人低沉的聲音在下頭再傳來。“彆穿太露的。”陶醉回頭掃他一眼,撇了下嘴,推開門進了房間。不穿太露可以。但一定要漂亮,不能太幼稚,但也不能太成熟,太成熟了不符合她,太幼稚了他那些朋友尤其是女性朋友不把她當一回事。最後陶醉選了一件露一邊肩膀的黑色上衣跟黑色緊身長褲,她今天打了底妝,用散粉再弄一下,打點口紅就行,頭發紮到一邊垂著。弄好後,她背個手機包出門。彆墅沒有開大燈,樓梯開了照明燈而已,有些昏暗。李易一抬頭就看到女生往下走,身材比例簡直完美,腰細得一手能掐斷。他俯身,掐了煙,率先走向門口,陶醉趕緊跟上,他頭發剪那麼短,看起來很野。車子停門口。李易拉開後座車門,手插口袋讓她上車。陶醉腳頓了頓,視線看向副駕駛。那是女朋友的專位。她張了張嘴。男人的聲音淡淡響起,“後座安全。”陶醉刷地看向他,後哼了一聲,鑽了進去。擦身而過,淡淡的清香飄散在空氣中,也進了李易的鼻息。他看一眼陶醉,關上車門,走去開車。*suv底盤高,視線也足,車裡有淡淡的檀香味,跟陶醉身上的清香味融合在一起竟然十分合適。他上車後,還接了一個電話。聲音帶著笑。陶醉不由自主地往前靠,想聽一聽對方是誰。可惜什麼都聽不到,換來他一個視線,陶醉撇嘴,往後靠,拿起手機低頭把玩,林琳幾個在群裡已經在聊開學怎麼幫她慶祝了。陶醉卻不想開學,開會有什麼好的,又得回宿舍了。蕭牧估計忙完了,發了語音過來。蕭牧:“哇,恭喜恭喜,是不是得給你準備點兒什麼禮物?”男生的聲音溫和清澈,帶著笑,如沐春風。在安靜的車裡,很突兀,也很清晰。陶醉眉眼一彎,拿起手機按著語音:“你說,你看直播沒?”男生的聲音再次傳來。“看了,你猜我貢獻了多少。”陶醉:“哇,你幫我作弊。”作弊二字,讓李易稍抬眼,看向內視鏡,她窩在椅背裡,笑得像隻狐狸,歪著脖頸,白皙纖細。坐沒坐相。懶懶的樣。李易輕笑了聲,挪回視線,看著車況。身後,男生的聲音還在繼續,逗得她笑,兩個人聽起來十分熟悉,是個年輕的男人。李易指尖在方向盤,點了幾下,他搖下少許車窗,拿起煙,點燃,慢條斯理地抽著,車子疾馳而過紅綠燈。*這次是去郊區的耙場,今晚有比賽。車子停下,搖晃的鐵網裡麵人聲鼎沸,熱鬨非凡,陶醉下了車,有點看呆了,她看一眼整個訓練場。全是車子,雖然都規矩地停著。但是這也太多了。李易抽完一根煙,掐滅了按在垃圾桶上,帶著陶醉過去。門一推開。哇地一聲,裡麵不少男人女人看過來。男的吊兒郎當,或者酷酷的,要麼就斯文的。女的一個個長相不俗,穿著也是各種風格都有,好些在李易的身上停留好幾秒還交頭接耳地笑。那雙眼睛跟粘李易身上一樣。陶醉:“......”隨後,大家看到了陶醉,並看到她長相,有些吹起口哨。李易回身看她一眼,笑著點了下那邊的座位,“過去那邊,我這邊得忙。”那邊,正是周揚,還有一個戴著銀邊眼鏡的男人,兩個人靠著牆壁坐,手裡拿著射擊槍,周揚往後靠,招手,跟招貓一樣。陶醉隻得往他們那兒走去。“周揚哥。”她乖巧地喊一聲,坐在椅子上。周揚哎呀一聲,點著一旁的男人,問陶醉,“這個呢?”陶醉掃過去。銀邊眼鏡的男人勾唇笑,懶懶地搭著膝蓋,“小醉醉。”陶醉瞬間想起來。“許殿哥哥!”周揚震驚,“不是,你叫他許殿哥哥,叫我周揚哥???”陶醉瞪他一眼。後她一個勁地看著許殿,許殿眯眼,笑著問:“看什麼?想問什麼?”“你...渣男啊。”陶醉嘀咕。許殿:“......”周揚一愣,一秒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一個渣男。”許殿似笑非笑地看陶醉幾眼。陶醉急忙拿起手機,裝傻。她看過休閒時光。孟瑩姐姐的故事,對應就是許殿啊。孟瑩很受歡迎的,她戲演得太好了。很多人喜歡她,包括她。黎城少爺們,比較出名的,就是許殿了。隨意滑動手機,陶醉突然想起來,問道:“江鬱哥哥呢?”周揚端了一杯果汁給她,說:“他今晚忙。”“哦。”陶醉不再問,她回身,看向李易。他穿著淺藍色襯衫跟黑色長褲,站在比賽的賽員旁邊,抽著煙,沉默地看對方打。那是他這隊的。那人沒打好,李易狠踹了一下,不留情。那人膝蓋一彎,差點跪下去,陶醉都替那人覺得疼。他一貫沉默。站在那裡像考官一樣,眉眼低冷,特彆有壓迫感。陶醉嘴裡咬著吸管,趴在椅背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周揚看著陶醉的背影,偏頭跟許殿對視,彼此一笑。果汁喝了不少,但是看到不少女的盯著李易,周揚,許殿看,陶醉這個身在他們三個中心點的女生,也成了焦點。那些女的敢過來跟周揚搭訕,但是不敢過去跟李易搭訕,裝模作樣地在他旁邊圍繞。偶爾李易抬起頭,掃一眼,還跟其中一個女的視線對上。陶醉差點咬斷吸管,那女的衝李易笑,李易咬著煙收回視線,可是陶醉像是看到他唇角扯了下。媽的。她又狠狠咬了吸管。那個女的長得很斯文溫柔樣,一頭長發披著,握著一瓶水。像是讀書時期送水的女生,陶醉喝光杯子裡的果汁,放好杯子,喊道,“哥哥——”這一聲嬌俏的哥哥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李易看過來,腳踩著桌椅,“什麼事?”陶醉抱著椅背,笑眯眯,“你教教我唄。”李易將煙掐滅,看了眼這邊比賽的一群人,說:“現在?”陶醉:“就現在。”李易挑眉。一秒後,他走過一旁,把霸占射擊台的少爺扯了下來,喊道:“過來。”陶醉眉眼一喜,刷地站起來,走過去。射擊台是灰色的,斑駁,還有些像子/彈留下印子的痕跡。陶醉站在那兒,去看李易。李易從一旁拿了一盤子/彈放在台上,拿起射擊/槍,裝彈,挽著袖子的手臂肌肉流暢。陶醉看得入神。隨後他把槍遞給她,陶醉接過來。有點重。有點涼。她舉都舉不太起來,但是周圍很多人看著,可能還包括那個溫柔的女生。她就不服輸了,握緊,看著很遠的靶心。白皙纖細的手指按在通體黑得發亮的射擊/槍上,有種柔弱的美感。李易沉默看她一會兒,可看出她手腕在抖。他輕笑了下,繞過去,從身後托住她的手腕,男人修長的手指纏上纖細的指尖,李易眼眸淡淡地看著,說:“這樣,手腕用點力。”在他的手纏上來那一刻,陶醉有一瞬間失神,後聽到他聲音,她急忙指尖一勾,勾住了卡口。勾是勾住的,就是還是弱。李易掰開她的手指,說:“不是這樣,是這樣。”他壓住她的手指,再次按住。他身上的香味跟車裡的檀香味一致,還有淡淡的煙草味。陶醉抿緊唇,專心學著。旁邊太多人看著了,都是想看她行不行。她沒心思去想彆的了。隻想在那個女人的麵前表示自己也可以。“然後呢?哥哥。”她舉好動作,嗓音在黑夜裡顯得更軟,問道。李易托著她的手,一隻手按著射擊台的桌麵,說:“看準靶心,中間的那個點,然後按下去,手記得用力托著。”陶醉點頭。她發絲很多垂在腦後,卷的,翹起來,輕輕地劃到李易的下巴,領口。李易微挪開一些,發絲卻跟著來,戳到他肌膚。他猛地握緊她的手腕,說:“開槍。”陶醉也正找準感覺,一個用力,按住,砰——啥都沒有,無聲無息。陶醉啊了一聲,趴在桌麵上,“不是吧,這都沒打中。”李易低頭看她一眼,鼻息間全是那股清香味,他笑了聲,“你要是能打中,那就有鬼了。”陶醉轉頭瞪他。李易目光掃到她的發絲,它們隱隱約約搭在細白的肩膀上。他後退一步,接過周揚遞來的水,問她:“還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