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棒糖給了兩個少年新奇體驗。秦紹叼著口中的糖,將魔爪伸向拿兩包香瓜子。不甚熟練又小心翼翼撕開外層,裡邊倒出來一堆黑白或黑灰相間的東西,看著像是拉長的甜瓜子。不同於以前吃過的甜瓜子,這玩意兒散發著陣陣香氣,也不知道怎麼炒出來的。申桑好奇道:“這又是何物?”聽裴葉的意思應該也是零嘴,能吃的。秦紹不確定地道:“應該類似甜瓜子吧,長得不是很像,味道也不同。”“應該?”秦紹道:“以前沒見過。”這個時代的瓜子就是甜瓜子,還有少部分貴胄才吃得起的西瓜子,葵瓜子是沒見過的。秦紹家境好,家中長輩又曾是朝廷重臣,逢年過節都能收到不少珍貴打賞。這些賞賜大半都送到秦紹手中。如果有東西連他都不認識,那玩意兒就真是稀罕貨了。申桑暗暗咋舌,對待裴葉身份這件事情上又謹慎了三分。秦紹道:“嗅著挺香的,不知道味道如何。”他剝開一枚瓜子,瓜肉飽滿,味道的確比他吃過的瓜子要好,但卻沒有想象中驚豔。→_→殊不知用嘴咬開瓜子皮才是吃瓜子的正確方式。用手剝的瓜子是沒有靈魂的。兩個半大少年坐在布莊招待客人的席位上等了一陣,口中的糖吃光了,瓜子也剝完了一包,裴葉這才千呼萬喚始出來。原主“筱綠”不知道多久沒洗澡了,裴葉用著磨砂搓澡巾來來回回搓了三四遍,將一桶水洗得發灰,又用了玫瑰香波沐浴露才將自己洗得乾乾淨淨、香噴噴。油膩打結的頭發也仔細梳洗,再用乾毛巾擦拭一遍又一遍。最後才將今天買的新衣裳換上。頓時有種神清氣爽,重獲新生的暢快感。感謝前兩個副本的古裝言情電視劇,裴葉來來回回摸索數遍才學會怎麼穿。“沒點兒智商、動手能力以及心理素質就穿越到古代世界,那可真是一場災難。”沒有熱水器、沒有自來水、沒有蓬頭淋浴、沒有洗發露沐浴露、沒有廁紙、沒有馬桶……基礎生活設施落後得不忍直視。普通百姓上廁所不是找個角落隨地處理就是去蹲臭氣熏天的茅坑,也就富貴人家好點兒,恭桶有下人幫著處理,還會用香料去除恭桶裡邊兒的異味……裴葉才在副本待了一天,她的暴躁指數和對副本的嫌棄指數已經爆表。原主“筱綠”營養不良,頭發有些稀少,發根枯黃分叉。本以為是隻醜小鴨,但裴葉掏出小鏡子一照卻發現是個美人坯子。話說回來裴葉三個遊戲副本的馬甲,似乎沒有一個醜的。待在小間外的婦人看著裴葉出來,眼底閃過一絲驚豔,雙手靈巧地幫裴葉紮了個清爽發髻。“您生得可真俊俏。”美人在骨不在皮,這位貴客是標準的三庭五眼,不論是臉型還是五官都非常精致。隻是肌膚差,膚色偏暗黃,眼袋也厚重,身形瘦得像是竹竿,風一吹就能飛。裴葉出來的時候,秦紹和申桑已經嗑了一堆瓜子皮。“讓你們久等了。”秦紹聽到熟悉的聲音,抬頭一瞧險些被晃了眼睛。“裴、裴義士?”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可置信。裴葉笑道:“這麼驚訝?莫非以為我是男兒身?”這可是古裝言情劇的模板橋段。女主女扮男裝跟男主同遊,恢複女兒身被男主撞破,男主的表情跟秦紹如出一轍。說起來兩個半大少年這麼隨便就讓她跟著同行,不會真以為她是男性吧?聽聞古代封建社會風氣保守,對女性的要求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知識缺乏的裴葉有些不確定了。秦紹啞然道:“裴義士的模樣、聲音,再怎麼眼花也不至於錯認成男兒。”雖說這個年紀的女性和男性五官還未張開,乍一看去容易混淆,但仔細分辨不難。裴葉的長相也不是雌雄莫辨那一款。秦紹二人當然不會認錯。他道:“我隻是有些詫異裴義士天生麗質,做乞兒裝扮未免太糟蹋自己。”明明長得很好看,為什麼要裝醜扮乞兒?果然,能人異士的腦回路跟正常人是不一樣的。裴葉:“……”她將解釋默默咽了回去。申桑沒說話,但眼神透露出來的情緒是一樣的。“以後不會了……”當裴葉走近,秦紹又敏銳嗅到她身上散發的陣陣香味,不知想到了什麼,臉頰有些發紅。“我們今晚住在哪裡?”看著秦紹付了錢,裴葉問了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原先是準備找個民宿落腳的,不過掌櫃的話讓我改了主意。”“掌櫃說了什麼?”秦紹道:“荔城名士顧央曾在天門書院任教,他也是我爺爺的門生。”兩個半大少年跑出來遊學,自然是為了到處遊曆見識,拜訪各地名士。顧央是他們來荔城的第一目標。來之前聽說顧央出門拜訪友人了,動輒三五月才回來。剛才掌櫃說送了一批成衣到顧央府上,這說明顧央有六成幾率已經回家。因此上門拜訪,借宿住上幾晚。裴葉挖了挖自己淺薄的古代知識這些知識大多來源於並不靠譜的古裝言情劇。“我們這個點登門拜訪……似乎不太好吧?”按照禮節,也許該遞上拜帖?秦紹道:“我跟他交情不太一樣,他又喜歡到處交友,即使三更半夜上門也不會被當惡客。”裴葉:“……”作為荔城的門麵,名士大佬之一,顧央的住所是每個土著百姓都知道的。問了幾個夜市遊人,一行三人終於摸到了顧央府前。秦紹上前敲門,門房困乏地打了個哈欠,卻沒有電視劇中的傲慢無禮,也沒發生狗眼看人低的劇情。當門房聽到秦紹自報家門,瞌睡蟲一下子飛了個精光,連連哈腰要去稟告主人家。秦紹笑道:“真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家就有什麼樣的下人。”三人被帶到顧府花廳。裴葉也是第一次看到古代上等人家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