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們也想困住小爺?”裴葉一眾小夥伴,要說這段時間誰過得最慘,無異於是淩晁。誰讓這小子脾氣最爆還能打,通過裴葉放了個星海的考核,大家最防備他。柔慧長帝姬擔心這小子會壞事,令府上百餘家丁以及借來的數百男兵將淩晁耗得沒了力氣,再將他五花大綁捆起來,結結實實綁床上。一綁就是好幾日,吃喝拉撒全靠侍從丫鬟照料,柔慧長帝姬還擔心這小子吃多了有力氣,每日隻給喂素菜不喂葷食,淩晁是度日如年啊。最後還是他丟棄節操,出賣男色,不著痕跡地勾引侍女幫他鬆綁。侍女起初還能堅定不動搖,但淩晁那張嘴就跟抹了蜜一樣,說得侍女芳心亂跳。淩晁還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侍女嫁給府上得用的管事,最後也隻是給他娘當個管事娘子,但如果被他收做小妾,再不濟也是個郡王良妾,若能生個一兒半女,讓他和他娘柔慧長帝姬開心了,側夫人指日可待。淩晁句句戳中侍女的癢癢肉,她本身也有這份心思,奈何淩晁少年時候不懂風情,遛狗逛街更勝女色,如今身材抽長、五官長開,英氣俊朗還出身顯赫,府上哪個小丫頭不動春心?她們都伸長了脖子探聽消息。生怕錯過柔慧長帝姬給自家兒子挑個教導人事的通房丫鬟的機會。伺候淩晁的機會還是她過五關斬六將搶來的,期望給淩晁留個好印象,沒想到他直接來撩撥自己,侍女心花怒放也暗暗告訴自己要矜持當然,這份矜持堅持幾日就土崩瓦解了。她含羞帶怯給淩晁鬆綁。誰料後者剛一起身就抬手將自己打昏了。“得罪得罪!”淩晁將昏迷的侍女報到塌上,雙手合十咕噥兩句。他沒有第一時間逃出去,而是打開手機進入群看這幾日的消息。聯係上秦紹、申桑和郎昊,簡單說了自己的境況,四人約好地點碰頭見麵。鬆了綁,逃出長帝姬府邸就容易得多。淩晁踩著梁柱借力上躍,靈巧翻身踩上屋梁,小心翼翼推開梁上的瓦片,再掏出刀子將房子上的椽子慢慢切開,露出能容納一人爬出的小洞。如貓兒一般踩著瓦片,小心翼翼避開院中巡邏的護衛,逃出長帝姬府邸。待秦紹三人瞧見跟餓死鬼一般抓著雞鴨魚肉往嘴裡塞的淩晁,忍不住無語。“長帝姬這幾日是餓著你嗎?”這架勢跟幾百年沒嘗過肉一樣。淩晁一邊嚼著一邊含糊道:“她還真就餓著我,真是親娘嘞。”申桑溫和道:“長帝姬殿下也是為了你好,擔心你做出魯莽的事情。”淩晁喝了一口湯將嘴裡的肉送下去,一副重獲新生的舒爽表情。“小爺是那種不懂分寸的人?小爺有章法,預備李代桃僵或者讓閆火羅境內土匪襲擊送嫁迎親隊伍,再做出殺了和親帝姬的假象,將裴先生趁亂換出去。”淩晁怒道,“可時間不多了。”算算腳程,迎親隊伍都快進入閆火羅境內。郎昊雙手環胸,抑製想要翻白眼的衝動。他不能氣,也不能發火。淩晁這傻子興許過兩日就是下一任皇帝……“你覺得裴先生是會束手就擒的人?”秦紹也道:“興許先生已經用了金蟬脫殼之法逃走了。”正因為知道裴葉能力特殊,他們才能這麼淡定,隻是每天看手機的頻率暴增。淩晁咕噥道:“小爺還是不放心,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奇怪?哪裡?”淩晁道:“長帝姬府邸的護衛什麼貨色我清楚得很,都是多年的熟麵孔,混日子的,但此番回府卻發現換了一水兒的青壯,各個都是有底子的練家子。府上守衛森嚴,但長帝姬府邸安生了這麼多年,母親也憐憫先前的老人,一直沒將他們替換,這回卻……小爺覺得不對勁。”最讓他覺得不安的還是柔慧長帝姬的態度。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能讓她拉響警報,如驚弓之鳥。恨不得將他滴水不漏地保護起來。難道有人要對他不利?淩晁托腮,百思不得其解。四個青年正各自沉默,屋外一陣騷動,淩晁聽到熟悉的聲音忍不住頭皮發麻。“這才多久?滿打滿算兩個時辰……我娘就找來了?”秦紹無奈道:“你在都城有幾個玩得來的?長帝姬發現你不見,頭一個找我。”此時天色漸黑,秦府門外亮起了一排排的火把。雍容華貴的柔慧長帝姬瞧也不瞧秦府管家和門房,發號施令道:“讓淩郡王出來。”管家壓力山大。額頭冒著點點冷汗,支吾著道:“長帝姬殿下,郡王不在府上啊。”柔慧長帝姬道:“不在?哼!孤要見一見你們府上的老太爺。”當淩晁被揪出來的時候,自家娘親正跟秦老品茶,談笑風生。“……娘……”淩晁小心翼翼挪到柔慧長帝姬身邊。後者放下茶,用帕子沾掉嘴角的茶漬。“孤並非你的生母。”淩晁一聽,腦子轟了一下。撲通一聲跪下來,兩肩縮成一團。“娘,兒子錯了,是兒子不懂娘的良苦用心……您若氣,要打要罵都行,千萬彆說這話……”秦紹三個聽了這話也紛紛求情。淩晁就逃了一下,長帝姬就怒極說了這樣誅心的話?三個人有些懵。淩晁更懵。知母莫若子,母親什麼語氣是開玩笑,什麼語氣是生氣,什麼語氣是佯裝生氣……他都知道。他敢用性命發誓,母親剛才這話是發自內心的。這也意味著她做下決定,堅決不會再改。“多大人了,還哭哭啼啼呢?”柔慧長帝姬一扭頭,便宜兒子眼眶紅了,眼淚還打著轉。她便知道這小子是誤會了。“孤的確不是你的生母,你的生母另有其人。”淩晁咬著下唇、雙拳緊握得指節發白。柔慧長帝姬道:“記住,你本該姓裴。”裴?淩晁更委屈了。他逃個家,娘不認他,還奪了他用了快二十年的姓……這絕對是個噩夢!他要醒來,醒來絕對還被捆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