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慧長帝姬道:“當然,你生父生母情況特殊,你還是要隨你母親姓的,日後便是司晁。”淩晁跟他的小夥伴又懵了。司?這是朝夏國姓啊。秦老見了不忍直視:“殿下,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郡王殿下顯然還不知發生了什麼。”沒瞧見淩晁就跟被娘拋棄的狗崽一樣可憐巴巴麼?人家根本沒在狀態,說得越多誤會越多。柔慧長帝姬一拍額頭笑道:“孤也是太歡喜了,一時忘了。”淩晁這下是欲哭無淚了。母親不認他這個兒子,還發自內心地歡喜……郎昊眼珠子忍不住轉向淩晁。他隻知道淩晁是榮王殿下挑選好的繼承人,未來躺贏的人生贏家,卻不知這小子還有隱藏身世。他居然隨母姓“司”?難道是哪位宗室女子的孩子,陰差陽錯讓長帝姬殿下撫養了?如今快要身世大白?淩晁根本不能接受這個現實,他更願意相信是長帝姬生氣暴怒下的衝動狠話。秦老笑著道:“殿下,待塵埃落定之後,自然有人為您解惑,您現在要做的就是等。”淩晁壓抑著胸腔燃燒的無名怒火。“等什麼?小爺怎麼就不是母親的親生子?”柔慧長帝姬抿了一口茶:“事到如今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孤為何隻有你一個孩子,你可知?”淩晁道:“自然是因為母親不忍兒子受委屈。”自家母親後院養了不少麵首,淩晁起初也有些彆扭,但想想駙馬爹一院子的小妾和沒名沒分的庶出子女那些他名義上的弟弟妹妹,淩晁便覺得能接受母親養麵首了。在如今這個貴女風氣開放,婚前能談戀愛的氛圍下,朝夏長帝姬作為世上最尊貴的女子之一,養個幾個麵首咋了?且母親的麵首極少在他麵前露麵,即使偶爾撞見也畢恭畢敬,沒讓他糟心過。他以為這些都是母親待他的體貼。難道……他想多了?淩晁眨巴著眼睛,盯著長帝姬的嘴,生怕她說出什麼驚世之語。柔慧長帝姬道:“孤天生便沒有孕育子嗣的宮室,自然不會誕育子嗣。不過,晁兒孤待你這些年也是真心的,不是將你待若親子,你在孤眼中就是孤生下來的孩子,唯一的血脈。”淩晁懵了,其他人也懵了。他們都被這個八卦震驚了。秦老很快便反應過來,苦笑著道:“原來如此,難怪殿下如此堅定不移地支持著那位。”且不說柔慧出身如何,光是一項不能生就能斷了她繼續往上的可能。柔慧長帝姬道:“孤支持皇姐可不是因為這個,而是為了打小玩到大的手足情分。”淩晁跪在地上垂著頭不說話。“晁兒”柔慧念了一聲,失笑道,“這名字,孤念了這麼多年,還是不太適應。”裴朝,淩晁。柔慧長帝姬最疼愛後者,但對前者沒什麼好感。“你的名字是你的母親取的,意在跟你生父名諱同音……孤雖不是你生母,但論輩分也是你姨母。你的生母是孤的皇姐,她當年冒死生了你,孤經過她的同意才將你抱養過來撫養。”淩晁輕聲問道:“母親不是一時氣言?”柔慧長帝姬失笑道:“傻兒子呦,為娘再生氣也不會口不擇言,故意用這種話傷害你。”淩晁腦子很混亂,跪在地上手腳也軟得沒有力氣起來。但他知道母親這話是真的。真相就是他不是母親親生的,而是抱養來的。“不知兒子生母是誰?”既然是母親的皇姐,也是皇室出身,為何要隱瞞真相,篡改玉牒?往大了說,這可是混淆皇室血脈的大罪。乾出這事兒,說明生母和生父犯了什麼罪,不被皇室所容,母親才偷偷抱養了自己。但淩晁怎麼想也想不出來符合條件的人。柔慧長帝姬神色溫柔許多。她緩慢卻又堅定地道:“很快、我們很快便能看到她,晁兒為娘與她,都深深愛著你。”淩晁看著與平日一樣慈愛的長帝姬,眼淚刷得滾了下來。此時,管家急忙衝了進來道:“老爺,城外著火了!”城外著火,禦林軍和一些不明人士跟禦林軍自個兒打起來了。著火?淩晁踉蹌著起身跑出去,果然看到城外方向的天空一片橘黃。“那是禦林禁衛軍大營方向!”他第一時間認了出來,“難道是閆火羅那起子小人乾的?”危機當頭,哪有多餘心思關心其他?他隨手搶走某護衛的刀。“娘,秦老,你們待在府上彆亂跑,我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禦林軍跟神秘人士還有禦林軍自己打起來?閆火羅那幫莽夫什麼時候還會搞策反了?禦林禁衛軍駐紮在都城不遠處,這個距離若是對都城發起攻擊,這跟赤身luo體抗敵人戳心窩的刀子有什麼區彆?皇帝什麼的他顧不上,但這一屋子的人可都是他最重要的人。淩晁風風火火要闖出去,結果被小夥伴郎昊眼疾手快拉住手,柔慧長帝姬也抓了他的衣裳。隻聽撕拉一聲,最外層的薄衫被撕裂了。“你們彆攔我!”郎昊道:“你出去送死嗎?”這都要躺贏了,這小子打算這個節骨眼送一波人頭?柔慧長帝姬更直接,一巴掌拍他頭上,聲音上揚道:“待著,哪兒都不許去!”“娘!”淩晁不敢掙紮,生怕將人傷到了,“季蒼,你放開我!”郎昊道:“你傻嗎?有人政變了,你出門送死?”政變?不是閆火羅搞事?淩晁停下掙紮的動作,懵逼看著小夥伴和看傻子一樣恨鐵不成鋼的母親。“什麼政變?誰去政變了?”柔慧長帝姬整了整華裳,輕咳兩聲道:“你娘。”淩晁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家娘親。“娘,你終於忍不下我那腦子不太靈光的皇舅要政變上位了?”要是成功他就成皇儲了?淩晁用敬佩的目光看著自家娘。柔慧長帝姬:“……”傻兒子,此娘非彼娘啊_(:3)∠)_府外殺喊聲漸漸遠去,但天邊的橘紅火光越發耀眼,都城百姓人人自危,縮在屋內不敢動。禦林軍湧入皇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占領各處宮門關口。剛跟妃子纏綿結束的皇帝被這陣動靜驚醒。他剛走出妃嬪寢宮,迎麵而來的是密密麻麻的火把和帶刀亂賊,宮殿被團團包圍。“這麼多年,你怎麼跟當年一樣廢物?”一道沙啞陌生的聲音從人群傳來。亂賊迅速分開,一個渾身裹著黑紗的神秘人走出來。步履雖慢,但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堅定。她對著皇帝淺笑道:“皇弟,久等了。”聲音陌生,但這語氣卻熟悉得刻入骨子。皇帝麵色煞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