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有什麼特殊的?裴葉好奇問道:“那邊是理發店嗎?”根據她前麵幾個世界的經驗,理發店門口都會有這樣的轉燈。顧韶搖頭道:“不是,是一家診所。”連牌子都沒掛的診所?包裹嚴實臃腫的女人?裴葉目光一頓,將這些標簽跟某個人對上號。傅淼注意到她的異常,偏頭看著她。裴葉神情認真道:“剛才的女人,我大概認識……難怪背影看著如此眼熟……”兩位男性沉默立在原地看著她,眼神寫著“你不要騙我”。剛才那個女人最少穿了六件衣服。身形臃腫得變形,爹媽都認不出,她居然覺得眼熟?不管這倆信還是不信,反正裴葉是信了。她準備上前確認那人的身份,看看是不是女主花輕輕。倒不是裴葉愛管閒事兒,僅僅是因為這個世界上,唯有花輕輕才懂得如何安撫她的味蕾。(□′)┻━┻她受夠那些味道古怪,渾濁粘稠得跟鼻涕一樣的營養液了。如果在她那個世界,哪個廠家生產這種營養液,裴葉絕對會以消費者身份將它告到破產。“你認識她?”一直淡定的顧韶露出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微妙反應。裴葉道:“如果沒認錯的話,應該是輕輕了。”“輕輕?”裴葉解釋道:“那是她的名字,她叫花輕輕,一個手藝很好的妹子。”“手藝?”這次是傅淼說話。不知道這人腦補了什麼東西,表情變得很微妙,老司機那種微妙。“……那她去診所是……那個什麼???”顧韶另外半邊臉的眉毛皺起,裴葉不客氣地反駁傅淼。“你腦子裡的想法可真臟。”傅淼委屈,想反駁卻不能。這能怪他向歪?分明是裴葉說得不清楚。“我說的手藝是指她做飯做菜的手藝很好,食物能讓人愉悅。”其他人不知道花輕輕進診所乾嘛,但她卻清楚。多半是劇情中發現懷孕想打掉那一段。“飯菜?”傅淼念著這個陌生的詞彙,回過神裴葉已經邁開長腿朝著有轉燈的黑診所走去。他下意識跟著過去,並未注意到戰友的異樣反應。當顧韶走去,正好瞧見裴葉掀開黑診所門上掛著的臟布。狹窄陰暗的屋內傳來小孩兒啼哭、大人不耐煩的咒罵和催促,還有一個男人與女人的對話。男人是這間黑診所的醫生,女人則是前不久剛進去的“花輕輕”。醫生戴著口罩,將測量肛溫的溫度計從小孩兒身體取出,小孩兒哭得麵皮發紅,額頭冒汗。抱著孩子的大人一邊將孩子褲子拉上,一邊罵罵咧咧,嫌棄醫生動作慢。也不看孩子哭了多久了。醫生沒跟大人頂嘴,隻是一邊瞄著溫度計一邊跟女人對話。“……約好是九點手術,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女人歉然道:“對不起,我是路上碰到一些事情才耽誤了……”她也是真的倒黴。莫名其妙穿越到同名少女身上,莫名其妙跟不知道是誰的男人發生關係,周遭環境還惡劣得極難生存。雞飛狗跳一番,終於能穩定下來,勉強靠著直播糊口飯吃,又發現少女這具身體一個多月沒來大姨媽。揣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測量,果然是讓她頭暈目眩的兩條紅杠。猶豫掙紮幾天,鼓起勇氣約了醫生做手術,結果下車準備轉站的功夫碰到意外。要不是有個奇怪男人出現拉了她一把,她的腦子大概率要被炸成腦花。說起那個男人……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花輕輕記得男人受了傷,當時流了好多的血。這也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直麵死亡。那個男人在她眼前殺掉了其他幾個人,打鬥動靜那麼響,但就是沒有警察趕過來。屍體拋在原地也沒人上來收拾,仿佛垃圾一般隨意丟棄原地。這讓花輕輕受到極大衝擊。遠比她醒來瞧見混亂的貧民窟更大。貧民窟亂,但她停留時間短,也沒瞧見槍戰殺人場景,那些隻存在於原主“花輕輕”的腦海。因為男人是帶著花輕輕且退且戰,不知繞到了什麼鬼地方,她找了好久才找到站點。顛簸許久趕過來,早過了跟醫生的約定時間。醫生可不管她有多委屈。“不準時就是不準時,解釋沒用。”花輕輕小聲道:“那……還能手術嗎?”醫生道:“能,得加錢,有錢什麼手術都能做。”花輕輕攥緊手心,算算存款,點頭答應。但當她聽從醫生的話去後門簡陋“手術室”等待,沒一會兒又臉色煞白地走出來,還未關上的門飄來陣陣說不出的惡臭。“手術台”旁邊的垃圾桶積滿或腐爛、或新鮮的血塊,有些血塊還能看出人體器官組織,分明是剛剛成型的“嬰兒”。手術床上也是臟兮兮的,上麵沾著紅色、黑色或類似豆腐渣一般的黃褐色東西。昏暗的“手術室”隻有一盞橘黃的老式電燈……花輕輕看到這副場景便走了出來,決定不做了。醫生冷笑一聲。“看怕了?”花輕輕不說話。醫生又道:“這樣的手術一天幾十台,你放心,做得很乾淨,不會要你命的。”雖說這裡是普通居民住的區域,但也不太平,繁華霓虹燈下依舊藏著無數的汙穢。不管是有姿色的女人亦或者是男人,用身體做生意的太多了。彆看他這間診所門麵小,光是給這些人看病,每日生意都好得很。看病做手術要提前很久排隊。花輕輕慘白著臉搖頭。“不、不了我再想想”醫生聽了露出詫異神色。這還是他從業這麼多年,少有幾個預約做手術還反悔要考慮的。“行吧,但下次手術得愉悅,還得加錢。”花輕輕含糊應了一聲,心裡卻想著再也不來了。她緊了緊衣服,轉身準備離開,卻撞上個眼熟的女人。“抱歉。”花輕輕下意識垂頭道歉,準備繞過去。“輕輕。”花輕輕聽到有人喊她名字,猛地抬頭望去,發現喊自己的人就是那個眼熟女人。眼熟???如此想,腦海浮現屬於原主“花輕輕”的記憶。她張了張嘴,許久才吐出一個稱呼。“筱、筱青姐?”“你、你還……活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