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惹眼的生意(1 / 1)

太陽初升的時候, 越洋商行的門口排了長長的隊伍,一直到了路口。趙翊林看著這個架勢,微微怔住了, 幾個月時間沒有見, 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帶著少年人特有的低沉和沙啞, “小舅舅,怎麼這麼多人?”在製作成功玻璃之後, 沈譽去了一趟達英縣,光是達英縣的礦石與礦砂就可以足夠整個京都的人用,而且玻璃器皿碎了之後, 還可以進行折價回收, 再次造出玻璃來。而且看了英砂之後, 沈譽還請教了孫崢, 按照孫崢的說法, “這種礦砂的質地,我在其他地方也見過。”孫崢主要記載的是藥草,並沒有記錄過礦石, 但是他確定不止在一個地方見過,而且礦產量都不亞於達英縣。沈譽綜合考慮了之後,玻璃製品的定價並不算高, 隻是比普通的瓷碗價格高上一倍, 普通百姓咬咬牙也可以買上一套使用, 所以才有現在排隊的熱鬨情形。“走,我帶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沈譽拉著外甥從旁邊的角門進入。裡麵不少人在買玻璃器皿,為了方便購買,直接用的是匣子分裝好, 一匣子規格不同的玻璃盤、玻璃碗、玻璃碟、玻璃杯等。定下了之後付了定金,讓人給送出去。這樣的分裝方式還是昭昭給提議的,分為大中小三種型號,小型號的玻璃器皿足夠兩人使用,中型號的足夠三四人使用,大型號的足夠五六人使用。器皿數差不多是九件、十八件到三十六件。第一次購買的人,下人會推薦直接用這樣的方式買上一套,之後缺了哪種大小的盤子或者是碗直接單獨過來買就好了。這樣一來,就可以讓外麵的隊伍雖然排得長,但是隊伍購買東西的速度也足夠快。“還要點彆的嗎?”早晨的時候下人的聲音清亮,到了下午的時候通常會沙啞下來,這個時候就會換一批下人,在買了日常器皿之後,會引著人進入前麵屋子,“前麵的屋子還有一些玻璃擺件,可以進去看看,若是沒有喜歡的,可以晚些人少了再過來買。”“那就去看看吧。”絕大部分的人不會拒絕這個建議。玻璃擺件的價格自然是要高於目前的器皿,所以引人進去看了之後,可以讓過來購買的人心中無負擔地去看。原本後院是住人的,現在越洋商鋪的位置不夠,就改成了一間間銷售的屋子。有三個屋子是放玻璃擺件的,還有屋子是售賣香露的。沈譽帶著外甥見過了玻璃器皿,又帶著他去看裡麵的擺件,透明的玻璃瓶裡裝著五色玻璃珠、玻璃製作的通透透明的樹、玻璃製成的盆景……價格直接用炭筆清楚地寫出價格,黏在擺件的置物架上,這些要比玻璃器皿貴上不少,不過遠不如寶石等物,咬咬牙買上幾件放在多寶閣上,都會讓多寶閣透亮起來。房屋是特地選的光線透亮的,甚至青瓦片都給揭下,換成了通透的玻璃,今天的陽光好,金色的光落在玻璃擺件上,連帶青石地麵上都泛著細碎的金色斑點。加上價格也算是友好,絕大部分人都會選擇一兩件擺件,實在囊中羞澀的,就會選擇一個小瓶子,裡麵裝著五顏六色的珠子,這種玻璃珠適合哄孩子。若是有人看上了,下人直接彎腰從對應的裝好的匣子裡拿出來,交錢之後讓人檢查無破損就交給賣家。大部分的賣家止步於此,要是過來購買東西的是丫鬟,小廝通常會請人去另外的屋子,再挑上香露,放置香露的方向,一東一西兩邊分立,隻要打開一扇門,裡麵花卉特有的香氣就迎麵而來。站在院子裡,就可以嗅到淡淡的香氣,讓趙翊林的鼻尖都有些的發癢。“小舅舅,所以你耽擱了這麼久的時間,就是在折騰這些?”沈譽點點頭,“要是這礦砂在鄖安縣,我早就回來了,在達英縣,我折騰了一段時間。”玻璃製做成了,需要開玻璃窯,購買礦砂。如果要是在鄖安縣,林鶴所有的賬目都會公開,用到哪裡都是一清二楚,但是在達英縣,達英縣的縣令在知道了沈譽的身份,就恨不得雙手把英砂給奉上,這讓沈譽乾脆找到了布政使羅璣,還有建安府的知府潘曾毅,由他們定下價格,既然達英縣不想要這部分的收入,直接分成了三份,從縣、府再到整個承宣布政使司,采礦的錢直接一分為三入了三地的賬戶之中。這樣一來,達英縣收入的這部分錢,等於也在布政使還有本地知府大人的眼皮子底下,也不必擔心亂用了。敲定了礦砂的來源,接著就是建正式的玻璃窯。因為林鶴的處事公允,直接建立玻璃窯在鄖安縣。鄖安縣因為建了玻璃窯,玻璃窯也招人,現在不光是整個承宣布政使司都過來這邊,還有其他地方的流民過來。在鄖安縣,隻要是有把力氣就可以賣力氣過活。在沈譽離開之前,他注意到整個鄖安縣新增的戶籍數足有原本人數的一半。玻璃窯建立在鄖安縣,本身也很方便。達英縣在鄖安縣的上遊,直接用貨船把礦砂運到鄖安縣的玻璃窯。製作好了的玻璃製品,從這裡運送到京都,先走水路,然後最後一段走陸路。這樣運送玻璃製品的路程之中,沈譽還去了路上大一些的府州,現在手裡沒錢去購買店鋪,晚點貨物從鄖安運出,可以直接在路途中間就卸貨販賣玻璃製品。這樣一耽擱,沈譽回到京都的時間就很晚,明明是五月底就出發,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了,再晚一點,北方的運河都要上凍,商船難以行進。趙翊林看著沈譽說起做生意,整個人神采飛揚,能夠在大齊裡走動也好,其實母後嘴上不說,對沈譽做出海的生意一直是放心不下的,現在光是玻璃還有花露,就足夠沈譽忙碌了。尤其是玻璃,質地與琉璃相差無幾,很快就可以實現,在京都裡所有的房間都安裝上玻璃窗,事實上,這一次沈譽就帶了整塊的玻璃回來,打算在放假期間,把書院所有的紙窗都給換成這樣的玻璃窗。說過了玻璃,沈譽再說花露,花露彆看就丁點大的玻璃瓶裝著,就手心大小,足足要賣二兩銀子。“看看這次賣的如何,要是賣得好,明年鄖安縣會種更多的花卉。”“糧食會不會不夠?”種花卉可以賺銀子,但是在趙翊林看來,定然是需要種糧食的,所謂是民以食為天,做什麼都不能少了糧食的供給。“也不會。”沈譽說道,“鄖安縣準備開山,用山上的土地種花木。糧食的話,應該會再試試看海外一種叫做的玉麥的植株(玉米),這種玉麥我在海外見過,產量看上去是要比水稻大,之前在鄖安試著種過一些,味道還算是不錯,可以作為主糧。”趙翊林放下心來,倘若是一味為了賺錢,而繳納公糧不足,是他不願意見到的,趙翊林雖然沒有去過鄖安縣,通過小舅舅捎帶過來的政令,對鄖安縣十分上心,不願意林鶴為了賺錢走了偏路。【注】沈譽想著,若是能夠再找到高產的主糧就好了,兩人在庭院裡說著話,忽然有冰涼的雪花落在麵頰上,仰頭一看,是下雪了。“好了,替我同娘娘問好,已經下雪了,我就不留你了。”趙翊林離開越洋商行的時候,生意還紅紅火火,隊伍蜿蜒延伸到遠方。在祁家,祁明萱一隻手拿著著玻璃瓶,無色的細長瓶子裡有粉色的液體流動,擰開了之後,上麵帶著一個玻璃小棍,直接用和瓶蓋黏著的小棍在手腕上點上一點,馥鬱的芬芳就撲鼻而來。祁贇之眉頭皺著,“這就是越洋商行賣得東西?也太香了一些。”“彆看隻一小瓶,可以用很久,一次一滴就夠了。”祁明萱捏了捏眉心,“這個明顯是花做得香料,應該是鄖安縣過來的。”祁贇之更在意的是玻璃,家裡也用上了玻璃盤,剔透的玻璃盤很是漂亮,沈家靠著玻璃賺的是盆滿缽滿,讓祁贇之看到了越洋商行的狀況,鼻尖都冒出了紅色的痘症。因為越洋商行的生意好,讓汪德全十分氣不順,覺得錯失了商機,這些天祁贇之的日子也不好過,汪德全的火氣都發在他們這些人身上。祁贇之本來日子就不好過,宋氏這一胎補得太過,導致生出的孩子太胖,按照大夫的說法,宋氏不能再生育,實在是讓祁贇之難受,他本來就氣不順,看到了越洋商行的玻璃,更是急得冒火。“女兒確定,不應該有玻璃的。”祁明萱的眉頭皺起,“還有之前的花醬,薔薇餅,現在的兩種花露,這些都不應當有。這些都和鄖安縣有乾係。”祁贇之說道:“鄖安縣的縣令是林鶴”“林鶴是個什麼來曆?”祁明萱聽聞是林晟彥得罪了汪德全,連帶林家二房都被貶謫,她記得前世也有這件事,這位林鶴似乎並無什麼官名,隻能夠揉了揉眉心。“爹爹有沒有辦法讓他去個差一些的縣?”祁贇之扯了扯嘴角,“這縣已經很差了。你有所不知,一開始這縣是叫做鄖河縣,因為周家漫天撒銀子,把縣裡的河堤全部都修一遍,林鶴本身又像是福星拂照一樣,得到了翔安縣的一戶人家資助修路,還有做了幾件事,具體我不清楚了,似乎是工部、戶部還有兵部的尚書都對鄖安做的事情有些讚歎,所以才把兩縣合並,成了鄖安縣。以前是下縣,現在也不過是中縣。”祁明萱的眉心皺著,“豈不是這小小的林縣令,還入了幾位大人的眼?”“可不是。一時動不得,動了禮部的歐大人就要……”想到了禮部尚書的行事,祁贇之扯了扯嘴角,這位還是太子太傅的身份,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個禮部的尚書這般關注小小的林縣令,動了的話,這位要吹胡子瞪眼,而且最糟糕的是,這位的擁躉不少,而且都是動筆杆子的文人,歐大人移動,隻怕那些文人都要鬨騰,寫文章諷刺汪貴妃。祁贇之算是嘗夠了被人諷刺的滋味,不知道是哪個文人把他的事情寫成了話本,讓祁贇之氣得牙癢,隻能夠當做不知,隻有等到三皇子繼位之後,再讓那些話本稱為禁本。“兩年半後秋闈下手。送他一場青雲路,讓他去做雲州知府。”祁贇之冷笑著,最妙的是的,女兒還知道當年的題目,沒有舞弊案,也讓這一場舞弊成為定局,最好再讓太子也在這舞弊案裡汙了名聲。或許是這個鄖安縣總是破壞了她的好事,讓祁明萱也十分討厭,想到了就生厭,聽到了父親的安排,點了點頭。這個冬天,整個京都注定因為兩種花露,還有各種玻璃器皿而喧鬨。富貴人家都訂購上了大塊的玻璃用在書房裡,不少人發現用了這個,寒冷的天氣房屋緊閉的情況下,屋子裡也亮堂堂的,原本隻是用在書房,後來就有人把家裡的每一處都安裝上了玻璃。要是嫌棄太亮了,直接做上布簾,把簾子拉上就好。原本有些陰鬱的冬天,因為玻璃窗而明亮了起來,女人們做繡活都不用擔心傷了眼睛,可以既享受屋子裡的暖,又能夠清楚地看清楚細細的針;讀書人覺得方便,可以讀更長時間的書,而不用擔心看不到;就連老太太們也喜歡,屋子裡亮堂堂的,少了陰暗的感覺。價格不算昂貴的玻璃銷售量一直很大,而看起來不起眼的花露,也是讓沈家賺得盆滿缽滿。有人發現這種花露本身也可以調味,可用上其他例如丁香等味道,萃取後調出複雜的香氣。原本的薔薇花露或者是桂花香露,隻是簡單的濃鬱花香,和其他香料調香之後,會形成繁複的香氣,所以包括現在女院的調香課,都用上了這種香。這讓祁明萱最為反感,打算開了春,就再也不選調香課了。甘露玟在手腕上撒了一些自製的香露,對著旁邊的黎小姐說道,“你嗅嗅看。”黎芷蔓用手扇了扇,“這個味道,不適合在這裡,要在外麵。”正好是下學的時間,甘露玟就被黎芷蔓拉著手到了外麵。“是了,這樣味道才對。”黎芷蔓輕聲說道,“你這香調得真好,是雪後的寺廟香火,花田爛漫,偏偏又帶著暮鼓晨鐘的肅穆,帶著一點冰涼的冷意,很獨特的香氣。你想家了?”甘露玟點點頭,“我收到了友人的信。”黎芷蔓說道,“你就安心在這裡待著,對了,你信中寫了什麼?”“寫了女院之中的一些事。”“那你彆寫了。”黎芷蔓直接說道,“你也說了,你的那位手帕交,也沒辦法來京都。”“可是……”甘露玟表情為難,“她似乎很想知道。”黎芷蔓乾淨利落地說道:“那也不寫,難道你有辦法讓她過來讀書?多寫一寫彆的事,一直繞著女院算是什麼。這事情我有經驗,我家祖母養過旁支的族裡人,當年也是反複詢問我,其實說白了還是想要來女院,在暗地裡使勁兒呢。”甘露玟聽著黎芷蔓一說,也覺得對方的書信太過於迫切,就說道,“那就說說看花露好了,可以告訴她這邊是怎麼調香的。雲州應該也可以買得到玻璃和花露。”黎芷蔓是被祁明萱搶走了詩詞那個,她一開始總覺得自己的東西被人拿走了,見著了祁明萱就心中難受,還是甘露玟開解了她,“古人都曾言,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你若是難受,應當多想想,如何寫出更多的詩詞。”黎芷蔓也就放下了這一節,打算多看多想,古人也常說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多思多想早晚會有妙句。而京都裡新出的玻璃,還有花露,都給了她新的靈感,在心中比不上《喚春》那一首,也足夠精妙,念起來齒頰生香。當看到了黎芷蔓與甘露玟走在一起,祁明萱的嘴角扯了扯,她注意到的是衛雪霏還是找了上輩子的婚約對象,想來很快就會見到她提刀上青樓的情形,衛雪霏簡直就是個醋壇子,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容貌,什麼家世,安安穩穩做好正妻不好嗎?祁明萱的單手撐腮看著窗外,剛開始覺得在女院讀書是圓了心心念念的夢,等到了這裡之後,就覺得以前祁明昭的眼光不好。她說黎芷蔓有才華,自己覺得黎芷蔓瘋瘋癲癲的;她說顧文清很清高,這個倒是沒說錯,鼻子都朝天去了;她還說簡華珍性格溫柔大方,在祁明萱看來簡華珍性格無趣乾什麼都隻會說好。祁明萱靠著黎芷蔓的《喚春》,簡華珍的《凝玉》,顧文清的《無題》,在女院之中得到了這些女孩子的橄欖枝,祁明萱會參加詩會,但是她還是覺得無趣,為了頭花好看不好看,為了那支花更漂亮爭來爭去,她總覺得無趣地讓人打哈欠,那些未來的俊傑,現在也都是孩子。祁明萱在心中想著快快長大,等到豆蔻年華,身姿窈窕,而三皇子也能夠參加這些聚會的時候,事情就會有趣起來。十一月底的時候,因為河麵上了凍,加上陸路也不好走,做好的玻璃製品大半都送到了臨近的一個府州,像是雲州等地,京都這邊隻能能到開春才能夠運過來,京都裡的人唉聲歎氣,隻能夠早早交了定金,等到明年開春有了玻璃,立即用上。十二月的京都是柳絮一樣結成團紛紛揚揚落下,鄖安縣也飄起了細小的雪籽,林昭腳下穿著的鹿皮小靴子,手中的長鞭猶如是靈蛇一般飛竄出去。因為一直在動,她穿得很單薄,額頭上卻有汗水,小臉也紅撲撲的。“昭昭,下雪了。林昭回頭看著說話的寶兒,歪了歪頭,手中的長鞭把稻草靶子的腦袋給帶得掉落到了地上,讓錢寶兒側過頭去問芙蓉,“昭昭練得怎麼樣?”“很有天分。”芙蓉笑著說道。“昭昭乾什麼都有天分。”錢寶兒想著。“你也活動一下。”林昭把鞭子收到了腰間,湊到了錢寶兒的麵前,她的眼睛彎彎的,對著錢寶兒笑著,讓錢寶兒也忍不住彎起唇角。林昭繼續說道:“不然你夾著馬腹,雙腿都無力。”錢寶兒被林昭氣得跳腳,後者因為每日裡習武,現在個頭比她多了半個腦袋,讓錢寶兒氣得恨不得跳起來去打昭昭的腦袋,最好是把她打得矮小一些才好,這才是妹妹應該有的模樣。“才不會無力。”錢寶兒吸了吸鼻子。“你生了風寒。”昭昭身上還熱乎乎的,她拉著錢寶兒的手,發現對方拿著手爐,指尖都還是冷的。林昭搓了搓寶兒的手,一邊說道:“你想要練什麼?我陪你一起就好。”錢寶兒的眉皺了皺,“就是不喜歡出汗。”昭昭笑著說道,“都可以立即洗漱的,怕什麼,你看我今天這一招是不是很厲害?差不多一丈以內的物品,我都可以抽到。你要是不喜歡的話,不如先在屋子裡做八段錦,這是孫大夫教我的。”“再等等。”錢寶兒磨磨唧唧地說道。熱水早已經備好,林昭利落地把頭發盤起來,衣服脫下之後就到了水裡。芍藥趁機說道,“小姐,你看林二小姐的腿多長。”林昭是今年秋日裡開始和芙蓉學長鞭的,當時林昭看到了孩童跌倒,有些來不及去扶起來,是芙蓉直接用長鞭輕輕一帶,就把孩子給拉到了旁側來,這讓林昭羨慕不已,倘若是有了長鞭,就像是多了一丈的手臂,取下長鞭,手上一抖就可以救人。不過林昭從秋天學到現在,也就現在抽稻草人抽得準了一些,距離想要做到舉重若輕,用鞭子扶起來人而不傷人,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真的嗎?”錢寶兒剛剛沒看到,現在林昭已經整個人縮入到了水中。“真的。”芍藥說道,“你看,林二小姐是不是麵頰都小了一圈,個子也高了許多,現在看著就比小姐大半歲,到時候再練練,看起來就要大一歲,你得喊林二小姐叫做姐姐了。”錢寶兒一聽就有些急了,“不行不行,我是姐姐。”林昭趴在浴桶邊,悠悠笑著,“若是寶兒喊我姐姐,也好。”錢寶兒把林昭的腮一擰,“才不許。”她原地轉了一圈,去拿了一麵手鏡,一會兒看看自己,一會兒看看林昭,發現她的麵頰確實是肉鼓鼓的,林昭的麵頰有了點線條,林昭本來就早熟,這樣來看,當真外人以為林昭是姐姐,她是妹妹。錢寶兒大急,“我明天就開始練!不對,從今天就開始。”林昭笑著,等到出了浴桶的時候,特地隻穿白色的中衣站在錢寶兒的身邊,把自己的腿一比,到了錢寶兒的腰處,讓錢寶兒恨不得現在立即就開始跑起來,讓自己的個子壓過林昭。錢寶兒除了騎馬之外,其餘愛出汗的活動一律不喜歡,現在難得開口要學八段錦,林昭直接穿著中衣就比劃起來。林昭說道:“你看我動作。”錢寶兒跟著林昭比劃,旁邊的丫鬟瞧得偷笑起來,錢寶兒的霸道性格偏偏在林昭這裡成了繞指柔,林昭喊錢寶兒姐姐,實際上兩人之中做主的都是林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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