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媚色撩人(1 / 1)

從二十六這天開始去寺廟還願, 就算是陰天下雨的時候也不會停下。這一行為表示不因為寺廟或者庵堂的大小而區彆對待。《江南春》有雲: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京都的寺廟沒有四百八那麼多,但是零零碎碎沒有荒廢掉的寺廟也有百來個。大部分的寺廟是小小的隻有僧人幾人的, 他們還記得元安公主,這些僧人是最清楚元安公主想要找到孩子的事, 得到了這一次的還願錢, 功德箱裡哐當地一下扔入銀子,他們感激元安公主的善心, 更是為一個孩子找到了家而由衷高興。其中去了一個小小的霞光庵,當時因為天氣已經很晚才過去的,庵主有夜盲症,點著燈湊了半天才認出來元安公主, 聽聞了來意,庵主更是試圖要去看清楚昭昭, 念叨著說道:“真好。”魏昭知道這夜盲症並不難治,給庵堂的主人把脈之後, 確定沒有其他的毛病,先開了一個藥方,讓她能在半個月內恢複視力, 再讓庵主平時多吃一些素油炒胡蘿卜。這位庵堂的主人已經很老了,她的手背乾燥滿是褐色的斑點,讓昭昭想到了惠安師太。“我能摸摸郡主的臉嗎?”她在元安公主與魏昭要離開的時候, 提出了請求,“我有些看不清, 又想要知道郡主什麼模樣。”昭昭把臉湊了過去,她的手首先捧住了小姑娘的麵頰,然後手指從她的額頭到眉眼, 一直到下頜骨,最後還捏了捏昭昭的手,捏手的時候,這位師太笑得特彆高興,甚至昭昭看到了她眼角的淚。“半個月之後我再過來。”昭昭說道,“到時候師太晚上也看得到我了。”“好孩子。”師太溫柔地說道。“真好,真希望所有在外的孩子都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她低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對著元安公主頷首,“我眼睛不好,就不送兩位了。”等到魏昭離開,才從元安公主那裡知道,這位師太當年出家就是因為丟掉了孩子。丟了孩子的人甚至不敢奢望孩子能回來,他們求得是他們視若珍寶的孩子能夠被好好對待。“不說這個了,”元安公主不想說太多這些讓人傷心的事,撫了撫女兒的頭發,“明兒就去慈念庵了,聽說賜婚之後,她就繼續住在庵堂了,說是在佛前許願了,一直等到過年才回,明天說不定可以遇到。”她們還願先是去的京都裡的寺廟和道觀,按照僧錄司和道錄司的名冊明日就要去慈念庵,慈念庵是位於蕭山上的,這京郊是連綿小山包,不說每個小山頭有寺廟,但是起碼三個山頭裡至少有一個是有寺廟或者是庵堂的,隻有有寺廟或者是庵堂的山頭才會起名字。慈念庵正是在清幽僻靜之處裡立著的一個小小的庵堂,原先也很是落魄,婁家小姐喜歡此處,她出錢修繕這庵堂多次。城內的寺廟走完了之後,時間已經過了小雪,今日天氣不大好,清早的時候是淅瀝瀝的小雨。筱思給魏昭利落梳了雙丫髻,看著外麵的天氣,開口說道:“今兒指不定要下雪。”魏昭的眼睛瞪大了,側頭一扭,讓筱思驚呼了一聲,連忙鬆開昭昭的頭發,要不然差點扯到她的頭發。看著郡主要側過頭看窗外,她就這樣給魏昭束好發帶,才忽然想起來,郡主隻怕沒見過雪。“郡主沒見過雪?”“沒有。”昭昭說道,“寶兒和我說過,還說雪是甜滋滋的,像是蜜糖一樣。”筱思見過錢寶兒,當昭昭的院子建好了之後,錢寶兒還過來住了一個晚上,聽到了這話,想到了錢家小姐的活潑模樣,她笑著說道:“錢小姐逗您呢。這雪是沒有味道的,就是冰冰涼涼的,若是把冰塊兒給打薄了,就是雪的模樣。”等到昭昭看到了雪花,就覺得筱思說得不大對,這雪花不像是打薄了的冰,它是片片不同的六棱形,剛開始是細碎的雪籽,被寒風吹開了之後就是雪花,到了後麵下的大了,就在空中結成了團。昭昭本來是想要看到雪的,想到了林清薇很快就要出嫁,又希望這雪還是就下這一天就好了,要不然到時候抬轎子都不方便。因為忽然下了雪,今天的禮佛就隻去慈念庵。平時的馬車帷簾是卷開的,因為明衍郡主喜歡看街景,雨雪天氣的時候是放下的,馬車裡生了銀霜炭,元安公主有些怕冷,她的手裡捧著手爐。到了約定的日子,元安公主終於給女兒診脈了,脈象顯示她憂思過度甚至有了心疾,元安公主一度以為女兒哭了,結果發現她紅了眼眶,唇抿成一條線,但是沒哭。吃養心的藥膳,每十天泡一次藥浴,練五禽拳,元安公主這段時間麵色更為紅潤,雖說冬天還是怕冷,已經比去年好了很多。車轍出了郊外之後,聽到了吱吱呀呀的聲音,魏昭猜測這是馬車碾在雪上的聲音,等到下了車,踩在雪上,聽著這聲音,忍不住多跳了幾下。她身上的披風都因此抖動了起來,緋色發帶也是如此。元安公主就這樣等著女兒,等到魏昭不跳了,才拉著女兒的手,兩人緩緩上山。“娘,我們今天就隻來慈念庵,走慢一點就是。”幸而這路婁小姐修過,青石台階修得寬敞,還打理得很好,沒有一丁點的青苔。這慈念庵裡,婁清韻正在跳舞,庵堂裡四角都生了銀霜炭,房間裡暖烘烘的,一位鳳眸生得英俊的男人正在撥弄琵琶,因為房間裡很熱,他敞開了衣襟,赤足盤膝而坐。婁清韻則是衣衫輕薄,或者說隻穿了一層紗,裡麵的小衣帶子是用金鏈打造的,襯得肌膚如雪一般,這小衣幾乎兜不住身體,是秦樓楚館常用的款式。她的長發用帶著銀鈴的發帶束好,每當她行走的時候,銀鈴就清脆作響。透過薄薄的一層紗,可見著婁姑娘上身的小衣幾乎兜不住玉團,纖細的腰肢若是背對著人,可以看到兩點腰窩,再往下是兩條修長筆直的腿,這腳踝處用紅繩係著金鈴。婁清韻轉了一個圈,頭上的銀鈴和腳下金鈴同時響動,而此時男人的琵琶放在一邊,他等到婁清韻轉了一個圈,轉入到他的懷中。手放在婁清韻的腰間,聽著婁清韻輕輕哼了一聲。“彆人可知道婁小姐這般嫵媚撩人,可要比春風樓的小桃紅還要放蕩不羈?”男人的鼻子蹭了蹭婁清韻的,他的聲音並不像是其他男子一樣低沉,反而是略有些清亮,若是隔著屏風不去瞧她的模樣,說是女子也有可能。“你知道就好。”婁清韻的手指負責男人的胸膛,手指撩撥。男人握住了婁清韻的手,他本是南風館的,是被樓裡培養出來伺候男人的,結果陰差陽錯被婁小姐贖身,這位婁小姐也是手段了得,直接把他安置在庵堂裡。先前婁小姐就借著禮佛的名頭過來,自從未婚夫去世以後,婁清韻更是乾脆直接住在庵堂裡。兩人正要擦槍走火,情濃意切的時候,被人急急敲響了門。因為時間太緊,那個丫鬟直接闖了進來,看到了這樣的情形,背過身子,止不住地麵紅心跳,“有人來庵堂了,等會要禮佛上香。”婁清韻的眉頭皺起,表情不悅:“掃興,是誰啊,不是下雪了嗎?居然也不消停,竟是來這小小庵堂。”“是元安公主與她的女兒明衍郡主。”丫鬟說道,“因為明衍郡主找回來,所以兩人要到佛前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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