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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楚和陸言卿走出屋子的時候, 院子裡,沈懷安、蕭翊和穀秋雨都停下手中的事情,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們二人。哪怕這件事情陸言卿和虞楚都沒有透露, 可他們不是傻子, 就算看這陸家氛圍也覺得不對。真正融洽的一家人應該像是沈懷安的家人, 又或者李清成的家人。不論是富貴還是貧窮, 一家人都該是互相幫助的。當一個人真的在意其他人時,就算不說話, 真心也會透過眼神傳達出來。在李清成的家裡時,他們能感受得到李光遠和李夫人的真心,因為李清成,李氏夫婦二人甚至愛屋及烏很喜愛星辰宮的其他孩子。可陸家卻不是這樣,陸家給他們的感覺太虛偽。再加上虞楚和陸言卿總是私下說話, 三人再單純也會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師尊, 師兄。”沈懷安沉聲道,“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做, 你們開個口就行了。”“當然, 你要是覺得不想說, 那就不說。”穀秋雨又連忙補充道。“對!”蕭翊也說。陸言卿看了看三人關懷的眼睛, 他忍不住笑了笑。“沒什麼事情,不用那麼擔心。”他溫聲道, “這件事之前我一直不太確定,所以才沒告訴你們, 剛剛我才和師尊確實了事情的真偽,才好告訴你們。”就連虞楚也看向陸言卿,她忍不住說,“言卿, 如果你不想說,千萬不要勉強自己。”“師尊,我沒有勉強。”陸言卿說,“星辰宮才是我的家,我願意和你們分享這些事情。”停頓了一下,他又笑道,“說出來,好讓你們關心我。”虞楚喉嚨滑動,一時也有點心中酸澀起來。她收的這些徒弟,除了沈懷安,其實年幼時都過的不太容易,都因為機緣巧合才入了星辰宮。虞楚其實一直都覺得,她的這個門派很奇特。彆的門派的宗旨是坐穩修仙界的位置,是搶奪利益,是努力飛升。而星辰宮的人,從師父到弟子其實本身都沒有那麼大的**。其他人修仙是為了飛升成仙,而星辰宮的孩子修仙,就是為了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所以,其他門派戒律森嚴,有的甚至從飲食開始管起,讓徒弟們吃得清淡,慢慢脫離凡心。那些門派平日也是各種修煉、訓練、外出曆練,處處以修仙者的身份嚴格律己。可是星辰宮的弟子都好吃,愛玩,孩子氣,遇到新奇的事情也都要互相分享。他們不像是一個門派,而像是一個後天拚湊起來的家。厭世的師尊,被親爹媽往死害、當過乞丐的大師兄,留戀家裡卻不得不修仙、原本孤傲卻心有劍道二師兄。還有先被親戚賣,又差點被人殺死的三師妹,被野獸養大的四師弟,和家中長輩被迫害、壓抑長大的五師弟。仔細想想,他們似乎都不是能在普通人之間生活下去的正常人,多多少少都些邊緣。就連師徒中家庭背景最幸福的沈懷安,以他十四歲就摸透了家傳劍術的水平來看,長大之後,以他的才情和傲氣,就算真的當了武林盟主,也很容易對這全是庸才,連個對手都沒有的江湖感到失望。哪怕沈懷安修仙,在整個門派普通資質師兄弟的包圍下,在師父的偏愛下,他可能會更傲氣,但絕不會像是現在這樣快樂。可是沒想到,都是比較出眾不合群的人,他們卻機緣巧合地湊在一塊,最後真的變成了一家人。師兄弟們彼此的痛苦、壓抑和過去他們互相知曉,互相分享,而最快樂的時光也是一起鑄造而成。這樣的感情,放在以前,虞楚是想都不會想的。她過去漠視情感,也是因為輪回任務所致。經曆的多了,方才能夠明白,世界上考驗人性的事情太多了,真摯的情感真的可遇而不可求。對她而言,陸家這樣的冷漠算計才是常態。可如今她才恍然發現,過去她從沒敢想象的純粹的情感,竟然真的出現在自己身邊,緊緊地圍繞著她。看著徒弟們關係這麼好,她忍不住心中也柔軟起來。“既然如此,那便屋裡說吧。”虞楚道。四人隨著虞楚進了屋,虞楚關了門,她一轉頭,就看到徒弟們乖乖地坐在桌邊,眼巴巴等她,很像等老師上課的小學生。虞楚莞爾地勾了勾嘴角,她坐在主位上,而後再次看向陸言卿。陸言卿輕輕點頭,虞楚這才說,“今天早上,你們離開的時候,我對陸夫人用了探魂術。”“怪不得她看起來神情慌張,原來是因為過去被人發現才這樣緊張?”沈懷安說。虞楚微微頷首。“你們師兄想起小時候的事情,覺得有古怪,所以讓我去探查,結果果真如此。”虞楚說,“按照陸夫人的回憶,因為機緣巧合,在陸言卿小時候,他們遇到了一個路過此處的修仙者,知道了他是極好的修仙苗子。”當時,那個修仙者很看好年少的陸言卿,甚至希望帶他走,陸家當然不同意,還以為這人是騙子,便急忙忙回了家。沒想到不過半年後,皇帝在尋找修仙者的事情便在各大家族傳了出來。除了被殺雞嚇猴而下場很慘的李家,其他先帝的舊臣基本都割了自己的大塊利益後換得退官回家的安穩結局。嶽皇帝此人狡詐,二十年前他才五十歲,腦子也更靈活。他當然不可能就此放過這些安穩渡日的舊臣,便派身邊的太監們挨個家族登門拜訪,讓他們出力。皇帝的威脅和口頭上的獎勵一並由太監轉述,第一個響應的家族,會獲得最高的獎勵,而最差的那個家族,會被懲罰。太監走後,陸文棟和陸夫人坐在一起沉默了許久。博得皇帝歡心的手段就在眼前,可偏偏是他們的獨子。陸文棟唉聲歎氣了幾天,陸夫人便哭哭啼啼了幾天。三日後,夫妻倆下定決心,將自己兒子的事情透露給皇帝。他們下定決心了,可住在其他地方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卻不知道這件事情。不論是老陸戶部尚書的爺爺,還是陸夫人那邊的爹娘,都很喜愛年幼的陸言卿,隔輩親,喜愛這小孫子喜歡的不行。再加上兩邊其他親戚也都見過小孩,陸文棟和陸夫婦冥思苦想,都覺得如果將陸言卿直接給皇帝的人帶走,他們這邊根本瞞不住其他親戚。於是陸文棟寫了個奏折,大概意思是發覺陛下想要修仙苗子,正巧發現自家犬子有此資質,欣喜又惶恐不已。欣喜是能代替父親繼續報效陛下,惶恐是虎毒不食子,直接呈上兒子怕對家中老人無法交代。最後冥思苦想,決定讓下人帶孩子在x日乘坐商隊馬車回江南探親。嶽皇帝一看,立刻龍顏大悅。他一下就明白了陸文棟的意思,不就是不好解釋自己這大兒子去哪了嗎?好說,他派一隊精英殺手偽裝成強盜把孩子搶過來不就行了嗎?皇帝的人從車隊出發前的陸府便看守著,一路看著幾個參差不齊的侍衛帶著一箱貨物和孩子,外加幾個女侍者,根本不是對手。殺手們一路跟著,等待時機,終於選擇在一個比較落後的普通村子邊下手。結果殺光了人,小孩卻不見了。陸家得到回稟時惶恐不已,本來是想用放棄獨生子的勇氣來博得嶽皇帝的憐憫和寬容,好讓陸家不再被長輩是先帝舊臣的石頭壓得喘不過氣,結果這孩子丟了,生死未卜,萬一皇帝遷怒陸家怎麼辦?皇帝派人蹲守了半年,發現陸家孩子真的丟了,便假惺惺仁慈地‘原諒’了陸家,給了同等豐厚的獎勵。而後,陸家便成了嶽皇帝埋藏在舊臣家族的耳目,陸文棟和誰都交好,背地裡其實沒少跟皇帝打報告。其他家族越倒黴,陸家便越安穩。虞楚大致看了一遍這些記憶,有些事情是陸夫人看到的,有些是陸文棟告訴她的。陸文棟是正兒八經的戶部尚書的兒子,而陸夫人則是洛水城一家普通富商的女兒。當年兩家結親,是因為陸文棟看好了洛水城,想在這裡發展。那時他戶部尚書的父親看中了不少知書達理的好姑娘,陸文棟都拒絕了,轉而和陸夫人成親。因為在這裡所有富商家族中,隻有陸夫人最好拿捏,最心思淺薄,有心計,但遠遠比不過陸文棟。陸文棟看上了陸夫人的家底和好拿捏的性格,而陸夫人這種普通富家出身的,最向往便是朝廷命官的圈子了。雖然陸家已經辭官,可戶部尚書的兒子,放在以前是根本不會和她有聯係的。陸夫人著迷陸文棟背後代表的更高一層圈子,幻想自己是朝廷明官的夫人。二人便一拍集合,狼狽為奸。生下陸言卿而後送走時,他們都沒有多麼難過。畢竟兒子可以再生,可家族強大的機會隻有幾次。隻不過按照記憶來看,老天都像是在懲罰他們。陸言卿三四歲時,便能看出這小男孩眉目清秀可愛,而且非常聰明,懂事和聽話。送走他後,夫婦二人先是生了個女兒,不是兒子他們本來就失望,而後發現大女兒繼承了陸夫人的性格,從小就很蠻橫,好像天生反骨,怎麼教都不行。這期間,地位逐漸穩健的陸文棟起了心思,偷偷和二房有了關係,又生了個女兒。二房和二閨女因為被陸夫人打壓的太狠,母女倆唯唯諾諾,二女兒性子怯弱少言,和大姐是兩個極端。陸文棟和陸夫人都不喜歡這兩個女兒,早早十多歲就把她們嫁出去和其他家族聯姻了。陸夫人最後生了對龍鳳胎,雙喜臨門,終於生出了個兒子。結果隨著龍鳳胎長大,夫婦二人便發現,小女兒性格圓滑心眼多,兒子被寵的太過頭所以很紈絝。四個孩子,沒有一個能趕得上陸言卿。“所以,陸文棟一聽說言卿還活著,而且見麵看到他如今的樣子,立刻喜不自禁。”虞楚冷冷地說,“他以為陸言卿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而皇帝已死,無人知道事情真相,他們又知道他從小聽話孝順,所以妄想用親情綁架他,想讓他以為當年是意外,這樣哄他歸家。”虞楚把她看到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有些夫婦二人太惡心、太齷齪的作為,她給簡化了一些。就這樣,還讓眾人都露出了愕然的表情。“這,這也太不要臉了。”沈懷安喃喃道,“把陸言卿害成這個地步,還好意思讓他回家?這是親爹親娘嗎?”穀秋雨和蕭翊則是看向陸言卿。“師兄,你說吧。”蕭翊道,“你想如何處理這些敗類?”“如果想讓他們償命,我可以代勞。”穀秋雨說,“我最近研發出了安魂快樂針,保證對方死的無聲無息,沒有痛苦。”“不行,師兄這麼好的人,你讓他開口殺自己親生家人,哪怕他們罪有應得,對他而言也不是最好的選擇。”沈懷安說,“我可不希望這家人死了還作妖,還是聽師尊的吧。”陸言卿無奈地笑笑。他也發現自己似乎是這樣的。從嶽皇帝到陸家,殺手無寸鐵的人,他確實下不了手。如果不是因為陸家的放縱牽連了一村子無辜的人和陸家下人,而隻是想用他的生命來交換的話,或者陸言卿都能平和的放下。可摻雜了他人生命,他無權替他們選擇原諒。這邊正在商量,眾人便感受到幾個強者的氣息靠近。“應該是武掌門的徒弟到了,你們去接一下。”虞楚說。“我去吧。”蕭翊道。他動作最快,沒一會兒便引來了三個修天派的徒弟。如果修仙界還對星辰宮的態度模棱兩可的話,這些知道虞楚和自家掌門從頭到尾經曆了帝城之變的修天派弟子們,便知曉虞楚的能力了。他們三人過來,很尊敬的抱拳。“虞掌門,打擾了。”為首那弟子道,“奉掌門之命,我們來壓走魔修。”虞楚微微頷首,三人這才退去。等到他們走後,蕭翊才道,“接人的時候,我看到陸文棟的馬車也進城了。”眾人頓時又看向虞楚。虞楚手心下壓,示意他們等待。過了沒一會兒,果然,有小廝走了進來。“虞掌門,大少爺,我們老爺請你們去一趟。”小廝客氣的說。他便覺得院內氣氛不對,幾個圍在虞楚身邊的徒弟都冷冷地注視著他。坐在桌邊的虞楚握著茶杯,她抬起眼眸,淡淡地說,“讓他們自己過來。”小廝一怔,他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客人。他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又跑回去和夫婦二人答複。正堂裡,陸夫人雙眼失神,陸文棟坐立不安。看著小廝回來,二人都抬起眼睛,陸文棟焦急地說,“怎麼樣,虞仙長說什麼?”“虞仙長、虞仙長說……”小廝咽了咽口水,低聲道,“她請老爺和夫人去院中一敘。”夫妻二人都眼前一黑。尤其是陸文棟,陸夫人是被虞楚那直接能探尋記憶的術法嚇到了,可陸文棟是親眼看過被雷轟過的帝城。當時帝城被轟,連洛水城都能感受到震動啊!二人顫抖不已,陸夫人哭泣道,“都怪你,你說你圖什麼,非要把人領回來。”“你不是也一樣嗎?”陸文棟說,“我可沒說要把人留下,那不是你先張嘴的?”大難臨頭,二人互相責怪,可誰都沒有辦法化解如今的局麵。沒辦法,他們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決定一會多求陸言卿,希望他能看在血緣親情的份上網開一麵。二人顫顫巍巍地走向庭院,剛要進去,穀秋雨卻從牆後出來,擋住了他們。“陸叔叔,陸阿姨。”穀秋雨嬌笑道,“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就你們二人來了?一家人要到齊,才好聊天啊。”看他們這意思,是讓他們把二房母女還有雙胞胎也一起叫過來的意思?“好,好。”陸文棟露出僵硬的笑容,又讓人去叫其他人。過了一會兒,二房母女和雙胞胎趕來,二房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雙胞胎的麵色已經雪白雪白的。發生剛剛的事情,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也潛意識裡害怕星辰宮等人。這還不算,穀秋雨還在堵著他們。陸家人剛覺得奇怪,結果沒一會兒,沈懷安和蕭翊便回來了,後麵帶著烏泱泱的眾多好奇的洛水城百姓走了進來。這其中有普通百姓,也摻雜著其他幾個富家的人。陸文棟和陸夫人眼前一黑,知道這事情不能善終了。看著不少百姓都來了,甚至後麵連城一片,穀秋雨這才放他們進來。陸家人一齊進了院子,來到敞開大門的正廳,便看到虞楚坐在主位上,陸言卿站在她身後,其他徒弟們坐在側邊,一齊虎視眈眈地看了過來,好像在審判他們。陸文棟和陸夫人腿一軟,也顧不上身後整個院子的旁觀者和自己的臉麵,頓時就跪下了。“景齊,爹對不起你,景齊啊,爹知道錯了!”“齊兒,是娘一時糊塗啊。”陸夫人也哭泣道,“當年家裡太困難了,為了活下去,我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啊!”夫妻倆哭天喊地,看呆了其他陸家人,讓身後的百姓們竊竊私語,星辰宮卻冷眼相待。“陸夫人。”主位上,虞楚的聲音淡淡的響起,讓二人一抖。她注視著女人,冰冷的說,“你不會忘了,我看過你的記憶,知道你是否說謊吧?”陸夫人的謊話張口便來,什麼叫做家裡太困難了?錦衣玉食的富商家算困難,讓十多口擠在破舊小院的李家作何感想?二人頓時害怕起來。虞楚冷冷地說,“這麼多來客,都想聽聽二位的壯舉,陸老爺和陸夫人不詳細講講嗎?”此時此刻,二人也顧不上臉麵和未來如何了,當前能獲得星辰宮原諒,他們才有一線活路。沒辦法,陸文棟咬著牙,說了當年的事情。當他說了自己是如何賣子求榮,並且掩蓋事實而求皇帝派兵搶奪,害死了那一村子人時,百姓們都轟動了起來。就連二房和雙胞胎都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而後說道,如今他們本來想讓陸言卿回家,有真性情的百姓差點沒衝過來揍他。“仙長在上,我有事稟告!”百姓裡,有人大喊道,“陸家一直欺壓我們,我弟弟在他們家打雜數月,不僅被克扣工錢,還被無端打罵!”“我也有事稟告,陸家故意惡意競爭,壓垮了不少商鋪!”“我也——”陸家在洛水城作威作福多年,又和官府勾結,百姓有苦不能言。如今牆倒眾人推,又有仙長坐鎮,眾人都七嘴八舌地講起陸家一樁樁罪行。除了怯弱被打壓的二房母女,陸家上到陸文棟夫婦、中到大女兒和雙胞胎,下到丫鬟小廝們,竟然都在外麵欺負過人,而且都習以為常。百姓們的話語一句句的從身後湧過來,好像巨浪翻滾,壓得陸家的脊梁越來越低,根本抬不起頭來。他們原本想著求陸言卿,可在百姓們的話語中,他們的道歉好像都顯得輕薄。不用虞楚開口,百姓們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他們了。等到群情激奮的百姓們罵的差不多了,虞楚才抬眼。她道,“你們覺得這件事該如何處理?”百姓們有的喊著要殺了他們,吊死之類的話。虞楚淡淡地說,“不能使用私行,這樣濫用權力,和陸家有什麼區彆?”本來絕望的陸家又抬起了頭。他們以為虞楚要大發慈悲,為了陸言卿的心理健康而放過他們。結果,虞楚淡淡地說,“新帝昨日上任,過兩日應該就能派人來。他們犯了罪,應該由官府來判。”陸文棟不由得眼前發暈。他何嘗不知道,如今的新帝就是這些修仙者扶上位的?讓新帝派人來,不說其他人,就他和夫人是凶多吉少了。此情此景,好像有點眼熟。不就是當初他怕直接送走兒子影響不好,所以才假惺惺讓皇帝出兵來追嗎。如今,好像隻是被虞楚換了個殼子。陸文棟深切的感受到了虞楚想弄死他們的想法,她非常想。但是怕影響不好,所以才假惺惺讓官府動手。這借刀殺人,他熟悉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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