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爬到劉元的屍體旁,用那把刀割斷繩子,米芳抖抖擻擻地摸出手機。當聽到孟剛焦急的叫喊聲在不遠處響起時,心力交悴的她又昏了過去。醫院的急救室外,剛剛趕到的西門楓著急地問著高飛的情況。“沒有生命危險。他中了兩處槍傷,但都不是要害。醫生正在清理體內的子彈和輸血。”看著西門楓頹廢地坐在地上,米芳走過去,緊kao著她坐了下來,兩個女人,這一刻誰也沒有再說話,隻是兩個人都朝對方挨去,直至能感受到彼此的溫度。一輛警車裡,劉正義和米堅正低聲交流著。“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高飛還沒醒。現在米芳大包大攬,說所有人都是她殺的。那些人拒捕,而且先朝她開槍。”米堅低頭思考了一會,才道:“她說謊,自己的女兒我還能不了解,她不可能對付得了這麼多人。”“我們做過彈道實驗,可以證實打死這些人的子彈除最開始的兩個外,都是從一把手槍裡打出來的。那把手槍上我們沒有查出編號,不是我們警隊裡的槍支。所以我懷疑米芳有意包庇,我們去時,她已經擦去了上麵的指紋,那把槍上,現在隻留下她一個人的指紋。”“還有一點,”坐在一旁的孟剛補充道:“我去看現場時發現,那個劉元死前身受重傷,致命傷是刀傷。而且應該是投擲出來的飛刀所致。從傷口的深度看,能做到這一點的隻能是高飛。他的功夫是我教的,我清楚他的能力。”米堅點點頭道:“那,你們的判斷是?”劉正義看了孟剛一眼,孟剛道:“我猜應該是高飛和米芳一前一後追劉元,米芳被劫,高飛追擊,殺死了劉元及其他人。隻是在爭鬥中,高飛替米芳擋了一槍,而擋下這一槍的同時,他又反手一飛刀,結果了劉元。米芳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替他承擔罪行。”他搖頭歎了一聲:“當初我見高飛人不錯,是個賽車手,天賦又高,所以才教他武功。但為了考驗他,我故意說個條件,讓他在米芳有危險的情況下要舍命相救,沒想到米芳還真遇到這樣的危險,而他也能信守諾言。”劉正義製止住孟剛繼續說下去:“高飛的做法我是很感動。不過他用私槍打死三個人是事實。而且,最開始死的兩個人中的是狙擊步槍,那槍手很可能和高飛是一夥的。再加上這次行動收到報案又十分奇怪,所以,我懷疑...”米堅用眼神製止了劉隊的話,他想了片刻,道:“要有證據,下麵的事一定要查清楚,據實辦理。”“是。”高飛從睡夢中醒來,傷口處傳來清涼的感覺。外麵新生的皮膚能感受到空氣的細微流動,身體內的那股暖流卻似壯大了一些。他能清晰地記得,當最後那一槍進入身體的瞬間,在那股暖流的刺激下,肌肉的急速收縮抵擋住子彈的破壞力,使自己的傷勢才沒那麼嚴重。真正的傷在大腦裡。想著劉元死時那些話,今後果真要和整個青合幫為敵,自己的小命不知道還能有幾天好活。根據項小龍的記錄,劉元的那些話又確實合理。想著今後可能要麵臨的困境,高飛覺得大腦要裂開了。他抬起手想撓撓頭,這才發現病房裡有人。西門楓趴在他的床頭,已經熟著了。高飛正要坐起來,卻看見旁邊陪護的床上,還睡著一個人,正是米芳。她大大咧咧地張開兩腿睡著,偏偏懷裡還抱著一個布娃娃,讓人想想她平日裡的正經表情都會笑的一塌糊塗。夜深人靜,高飛的病房裡的三人卻在昏暗的病房中擠坐在一起。月光照在米芳和西門楓的臉上,讓高飛想到了遊戲中的精靈、電影裡的女神。“高飛是我男朋友,他的事,我有權利聽。”聽米芳說有事和高飛商量,讓自己暫時離開,而且高飛又讚成這個要求時,西門楓很不高興。要不是剛剛和米芳有過一番傾心的交流,這會就要翻臉了。高飛沉思好久,覺得這些事遲早要讓她知道。隻好點點頭。“沒有主見的軟骨頭。”米芳罵了一句,她的下一句話讓高飛的頭發幾乎要豎起來:“你挺能啊,黑白兩道通吃是不是?”“我...”高飛剛要回話,米芳就伸出一隻手:“如果想編些謊話,先考慮是不是在汙辱我的智商。”高飛乾脆地閉了嘴。“那會我雖然昏了過去,但你們的對話我卻聽見了,前麵死的那兩人是你帶的人乾的對嗎?”看著高飛點頭,米芳的聲音高亢了起來:“我猜的不錯吧,告訴你說,我是不可能被騙倒的。我把你的槍上的指紋都擦了,還說那些人都是我打死的,這樣你就沒事了。另外,那些黑幫要找你麻煩,我想...”她越說越興奮,一切儘在掌握的感覺真好。卻沒注意到西門楓越來越黑的臉。“你想簡單了,”高飛歎了口氣,頭痛的更厲害了:“你要是說我為了保護你衝上去殺了那些人還好些,現在你這樣說,破綻太多,劉正義那樣的人才不會被你騙。如果你被證實在撒謊,就連個人替我辯護都沒了。”想不到世界變化如此之快,前天自己還能在黑白兩道上都能呼風喚雨,隻隔一天,自己就不容於黑白兩道了。“那現在我們怎麼辦?”米芳聽事態比自己想的嚴重,這才有些慌張。“高飛,你真的殺人了?”聽著兩人的談話,西門楓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高飛見她的眼神,隻能低著頭,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期待她的原諒。“我想好了,”過了半晌,接受了這個殘酷現實的西門楓一抹眼淚:“現在情況不明,你在國內太不安全,為今之計,就是最好把你送出國躲避。”“出國?”這個個艱苦的選擇,不過好像隻有這一個選項。雖然直到第三天高飛才答應這個方法,但第二天米芳就在著手準備了。“你說什麼,大姐?”一個醫生被米芳推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高飛的手術很成功,他很快就要康複,你現在要我說他傷的很重,需要轉移到台灣醫治?”他推推自己的金絲眼鏡,雙手一攤:“這個做不到,你可以汙辱我的職業,但你不能汙辱我這個人。”砰,辦公室門被摔上,五分鐘後,米芳樂滋滋地拿著一份醫生證明走了出來。“有這樣的事?”劉正義翻看著報告,輕聲笑起來:“想溜?手法不怎麼高明啊?”他抬頭看了一眼孟剛:“看來我們那天在他病房裡偷安竊聽器還是很有效的。孟剛,這件事你怎麼看?”孟剛撓撓頭,看著劉正義的笑臉道:“現在青合幫正追查白粉的事,他在國內確實很危險。”“你的意思是?”“我認為,我們現在,最好是睜隻眼閉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