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玄依然是初見時的那副樣子,他是個很年輕的僧侶,有一張清秀的臉龐,像女人般的杏仁眼,麵色白淨,一身乾淨的僧袍,從上到下一塵不染。如果不是眉宇之間流露出的那股桀驁之氣,旁人絕不會想象出他是那個因為性情暴躁而出家的年輕人。“旦玄大師,好久不見了。”,陳智看到旦玄後,先是禮貌的說了一句,然後又去看他的鞋子。陳智他們這一路踩著那木頭樓梯下來,木梯糟粕,腳上滿是灰塵和木渣。而旦玄的鞋上卻一塵不染,就好像毫無重量的從上麵飛下來的一樣。“三日不見,刮目相看啊,施主!”,旦玄笑著走到陳智跟前,細細的打量陳智的臉,好像通過陳智的眼睛,就能看到他身上發生過的事情,“您的身份更加珍貴了。恭喜恭喜!看來這普天之下的神妙之物,已經儘在您掌握之中了!如今的您還能記得承諾,貧僧深為感動。”“哎呀,大師,我們就彆打啞謎了好吧。”,胖威一直都對這個旦玄大師有些忌憚。一是因為這裡是佛門聖地,胖威有一點心虛,二就是這個玄旦與過去的方丈不同,看起來總是陰森森的。胖威雙手合十,對旦玄微微鞠了一躬,“大師,您這出場也太嚇人了,連點聲都沒有,看來走路不帶風是您的獨門絕技啊!您是得道高僧,我們都是些凡人,有啥事兒咱們就直接說吧!彆拿我們逗悶子了。您讓我們查這個乾屍的身份,您說這上千年前的屍體上哪找身份去?而且當和尚的都六根清淨,連個後代也沒有。再說了,這麼乾也太沒必要了。也許這屍體背後根本就沒啥傳奇,也許就是哪個小和尚得罪了方丈老大,被換上了衣服扔進來的。恕我直言啊,咳咳~~,我看你就是想多了,您就不必再尋根究底了吧?”,胖威說完後乾咳了兩聲,看了看陳智,然後又看向了玄旦,“當然,您幫過我們的忙,我們也不會忘的。既然咱們欠你一個人情,您就找點彆的事情讓咱們辦,多花點錢花點精力也無所謂,彆再讓咱們查這具無名古屍了行嗎?”“嗬嗬,施主不要戲弄貧僧了,貧僧雖是出家人,但也知道高低深淺,普通的事,豈敢打擾薑氏的族長……”,旦玄法師微笑著撚著佛珠,看著胖威,“不過施主好眼力,剛才您驗屍說的那些話,貧僧在後麵都聽見了。現在又何苦不認呢?說這屍體沒有疑惑的地方,施主您自己信嗎?就像施主您所懷疑的,貧僧也一直懷疑這屍體的真正出處,也許跟昔日的玄奘大師有關。即便不是他本人,也必有什麼關係。玄奘西遊,乃當世創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貧僧此生唯此願望,還請各位施主成全!”“你到底想要什麼?”,陳智抬起頭來看向旦玄,“你費了這麼大的周章,絕不可能沒有自己的想法。即便是找到這具古屍的身份,這一切又和你有什麼關係?我並不認為一個人的好奇心,可以讓人對幾千年前的事情這麼癡狂。如果你想讓我幫你找出真相,你能告訴我你的真實目的嗎?”“嗬嗬”,旦玄平靜的笑了一下,白淨的臉,在黑暗中忽然更加的陰森了。“這也許就是貧僧的魔障吧,貧僧總想忘記,但卻不能忘記,所以對於這具屍體,貧僧也不敢不好奇……我想,幾位施主還是借一步說話吧,這種地方不宜久留,上去在貧僧的茶室中細談吧!貧僧會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與各位施主……”“好好好~~,快走,快走,快走!”,這句話可真是合了胖威的心意。在這烏漆抹黑的石室裡。這個旦玄法師的臉白得就像個活鬼一樣,看著就讓人渾身發麻。而且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旦玄法師給人的感覺特彆不舒服,尤其是在黑暗裡的時候,他那臉總是感覺不對勁,但也說不出哪裡不對。於是幾個人一路跟著旦玄法師重新返回了上麵。他們依然順著那條木樓梯原道返回,這一路陳智都仔細的觀察過。這個旦玄走路的確非常的輕盈,踩在那些老舊的木梯之上沒有一點聲音。就這樣,他們被旦玄帶回了地上,進到了方丈專用的茶室內。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自從普航大師逝去之後,這屋子內多了一些裝飾的色彩。旦玄與普航大師並不一樣,他不會讓自己的茶室顯得太過樸素和單薄。這裡的牆上掛著一些佛教味很濃的裝飾物,這些裝飾物非常難得,有的是稱得上為國寶的佛珠及佛像。旦玄把他們三個讓到了茶室內,讓他們坐在矮桌前的蒲團上。他不急著說話,先坐下來給他們倒茶。旦玄的動作慢條斯理兒的,不緊不慢,好像這世界上所有的時間都是他的。胖威倒是急得不得了,這佛門的地方,讓他怎麼都不舒服。終於等到旦玄把茶倒完了,胖威剛要開口問。而這時,陳智卻收到了一個信息。那是一張直接通過網絡發過來的圖片,而當陳智在手機上看到這張圖片之後,臉忽然黑了下來。隨後他皺起眉毛,抬頭看向旦玄。“旦玄大師,我們還是不要玩這種沒有意義的把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