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此時,霞光正好。碧桃將消息帶了回來。“太後這次,不舒服的就不僅僅是身體了。”聽到碧桃的話之後,東姝放下手裡的書,目光放到了遠方,輕聲說了一句。碧桃不懂,也不敢多問。而東姝在沉默許久之後,這才重新拾起書,低聲開口,聲音裡染著一絲淺淺的笑意:“本宮脾氣不太好,被遷到淺棠居,已經是底線,如果還想無理由廢後,那本宮就隻能小小的提醒一下,當初你是靠誰上位的,是你太飄了,還是本宮提不動刀了?”說到後來,低低一笑,聲音裡突然就染了上冰。碧桃聽得一個哆嗦。“聽聞昨兒,陛下下旨,晉升憐主兒為憐美人。”提到這件事情,碧桃不太開心。因為憐姬之前陷害東姝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呢。她怎麼可能忘記。結果陛下不過小懲了一個月,然後便又晉封了。這是明晃晃的在打她們娘娘的臉啊。對此,東姝並不覺得有多意外。憐姬畢竟是陷害原主,然後將原主逼到淺棠居的重要人物。手裡握著這麼大一個秘密,若是不懂得利用的話,憐姬怕是個傻子。隻是她一旦開始利用這個秘密,從此之後,她得到的,隻是帝王冷漠的回報,而不是從前的恩寵。挾恩以報?蕭臨直這個男人,可是不會太開心呢。“隻是小懲一下,便又晉升,真是過分。”碧桃也不敢提蕭臨直,隻是不滿的說了一聲,聲音不高。不過東姝也是聽到了。聽過之後,側過頭看了看碧桃。看著碧桃一臉的氣憤,東姝笑著開口:“你又怎麼知道,晉封對她來說是件好事情呢?”夾竹桃下毒事件,原本她是要被推出來的替罪羊的。結果,替罪的沒事兒,真羊卻進了冷宮。害得太後折了一條手臂,憐姬就算是晉為美人,之後在宮裡的日子,可是不太好過。除非太後落魄,再也爬不起來了。不然,這兩個人勢同水火。太後沒什麼腦子,心眼也不夠用。但是以權壓著憐姬還是足夠的。憐姬縱使有著七巧玲瓏心思,可是到底位份低微,跟太後撞上,沒她好處。而且,憐姬被晉升,一方麵是蕭臨直被迫無奈。他最大的把柄還在憐姬手裡握著呢。另一方麵,後妃多數玲瓏心思,便是跟太後心不和,可是麵上至少還是和的。蕭臨直因為下毒事件,在顯國公麵前低了一頭,又吃了不少的虧。心裡對於太後的怨恨肯定不會少了。既然後妃不爭氣,那麼蕭臨直便扶一個爭氣的上來。反正,憐姬本就避無可避。在中毒事件裡,她將自己摘出來開始,也便意味著,她與太後背道而行,以後再見,隻是對手。碧桃開始的時候還不太明白,可是仔細想了想之後,又懂了。想明白之後,心裡頓時不覺得那麼氣了,整個人神輕氣爽,順便問了問東姝晚上想吃什麼。“隨意安排。”東姝隨口一說,碧桃開開心心的就下去準備。上次為了對付莊妃,東姝連著餓了幾天。餓到心慌的感覺,再也不想嘗試了。最近幾天,東姝吃的雖然不算是太多。但是白天的時候,小點心不斷。這讓東姝滿足了不少。而碧桃她們則覺得,東姝能多吃一點就是好事兒。吃的多,證明著胃口好了,心情也便好了。另一邊的太後,最近幾日一直稱病。她想拿自己稱病這件事情,逼蕭臨直把自己的娘家侄女給接進宮。便是隻封個美人,如今四妃之一還空一位呢。她總有機會,把人提拔上來。可是侄女還沒接回來呢,侄女的爹就已經提前涼了。“你說什麼?”聽到婢女帶回來的消息,原本正在喝茶的太後,一個激動,茶杯都滾落在地,冒著熱氣的茶水直接澆在了腳背上。“嘶……”太後為了儀態,倒是並沒有直接尖叫出聲。可是痛的臉都變形了,反手就給了近前伺候的婢女一個巴掌。主子心情不好,反手就打奴才這種事情,在後宮並不少見。太後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而且還覺得自己委屈了:“狗東西,怎麼伺候的呢。”“太後饒命,太後饒命。”婢女也是嚇蒙了,反應過來之後,忙跪地求饒。她雖然算不得太後的心腹婢女,可是也是在近前伺候的。剛才那一下,其實也不關她什麼事兒。純粹就是太後自己失手,再加上心情也不好,找個出氣桶罷了。太後身邊的嬤嬤看到這一幕,揮了揮手,示意婢女下去。“還不快下去,笨手笨腳的。”嬤嬤一邊說一邊給太後擦拭了一番,同時扶著太後進去換衣服。可是太後這個時候哪裡有心情去換衣服?“你細細說與我聽聽,哥哥他怎能如此糊塗?”太後一聽舉州太守出事,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她如今所有的倚仗,不過就是娘家的這幾個兄長,還有堂兄之類的。若是出事兒,她王氏的門楣,以後真的隻能靠她一個人來撐了。可是一個婦人要怎麼撐?“回娘娘,王大人許是被人陷害,瘟疫之事是真是假暫時不知,前朝之事,誰又說得準呢。”而且如今陛下與太後離心,誰知道這是不是想把太後一派的羽翼一一剪除呢?後麵的話,嬤嬤不說,太後自己體會一會兒也能明白。太後的眼淚被氣得瞬間就下來了,坐在軟榻上,連鞋子也顧不上換,隻顧著拍著大腿歎道:“糊塗啊,糊塗,他隻需要太守之位上堅持個兩到三年,哀家定有法子,把他調回梁都來,緣何如此糊塗啊,太守之職不過就是過渡,他如此這般,哀家還怎麼提拔他,這是拖哀家的後腿!”太後恨鐵不成鋼,整個人氣到不行。最後還生生吐了一口血,然後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這一次,太後是真的病了。消息傳到蕭臨直這裡的時候,蕭臨直正跟憐美人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