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如月三人提著吱哇亂叫的羽衣先生，迅速退出廟外，眼睜睜看著蠱仙廟坍塌！
“等等！那些女人！”
“她們早在兩萬多年前就已經死了。如今存在於此的，不過是一縷幻象罷了。”
地麵的震動還在持續，膨地一聲！
成千上萬團灰色霧氣從廢墟裡衝出！
“哇......哇......”
“哇......哇......”
緊隨而至的是嬰孩啼哭的聲音！
千萬道稚嫩的哭聲糅合在一起，撕心裂肺，一陣連著一陣，伴隨著盤旋在廢墟上空的灰色霧氣，不停回響！
“天呐......”
李喬望著這一幕，神色悲慟，聲音哽在喉中，再說不出話來。
這一口荒涼的枯井，該葬身了多少嬰孩啊......
她突然衝向羽衣先生！哢嚓一聲接上了他的下巴！
“說！你們都乾了什麼！”
羽衣先生連忙辯解：
“這不關我的事啊！是那些刁民！他們嫌棄女嬰不能傳宗接代！生下來就直接丟進井裡摔死！沒摔死的任其自生自滅！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來的時候，這口井就已經在村裡傳了不知道多少代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哆嗦著閉上眼，橫著脖子吼道：
“而且、而且！至少我將蠱仙帶來之後，村裡誕生的女孩可以衣食無憂地活到十六歲！這又有什麼不好！”
李喬重重一巴掌呼在他的臉上！揪著他的衣領，強迫他直視自己的眼睛，眼尾猩紅，眸中滿是殺意：
“不要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告訴我，你帶來的蠱仙後來都乾了什麼。否則我會殺了你一千遍一萬遍，直到你們再也無法重新開始。”
羽衣先生自知無路可退，終於還是開口。
“蠱仙、不是仙，他叫李朗，是個蠱師。”
“李朗養蠱天賦極高，但在修道上天資太過平庸，為此在族中飽受同門欺辱。為了改變現狀，主子苦研數十載，創造出了一套養蠱秘法，以蠱植入心脈，可淬煉靈根，逆轉天資，化廢材為天才。”
“當他興衝衝把自己的研究結果，告訴族長時，卻被族長打為邪修，永遠驅逐。”
“因為他的秘法中，需要以生魂飼蠱。其中成效最好的，是剛滿十六歲的童女。”
“深受打擊的李朗夜夜買醉，經常醉倒在路邊，然後一天夜裡，他遇到了一個乞丐。醉醺醺的李朗拉著乞丐陪他喝酒，還絮絮叨叨跟乞丐說了很多，說他兒時的淒苦，說他如今的抑鬱不得誌。”
“後來酒醒了，李朗為了感謝乞丐陪他喝酒，聽他傾訴，帶乞丐去吃了一頓飽飯，買了一身新衣裳。”
“乞丐很感激他，於是給他獻策。”
“去找一個破落山村，裝作神仙，然後......哈，那個乞丐就是我。沒錯，一切都是我慫恿的。”
“李朗什麼都沒做錯，他隻是想證明自己。隻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他的本事、用了他的蠱，供奉他、信仰他，他才能向他曾經的族長證明，他是對的！”
啪！
李喬又是重重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這力道之大，打得羽衣先生滿嘴鮮血。
他呸地一聲，吐出兩顆牙，然後瘋魔似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我說過，李朗在養蠱上是個天才。他將巫術中替換命格的古老禁咒，與養蠱之術結合在了一起！”
“那麼多六歲大的孩子，村裡送去的，或是外麵的客人送回來的。她們以蠱女的身份被送進蠱仙廟，被李朗好吃好喝養著，隻每日取她們一碗血，用於溫養幼蠱。”
“以童女的血來溫養幼蠱，便是將蠱蟲變成承載命格的媒介。蠱蟲吞噬掉生魂，便等於承載了生魂的命格。”
“可憐那些蠱女身體日漸虛弱，還對李朗感恩戴德呢。卻不知，幼蠱成熟需要十年，十年一過，食以生魂，便是真正的蛻變。”
“但一次蛻變是不夠的！”
“你知道的，那些村民本身自己就沒什麼資質，送來的童女，命格也都不怎麼好。所以，才要積少成多！一次蛻變不夠，就蛻變兩次！三次！四次！一百次！”
“直到蠱蟲承載的命格，真正達到逆天改命的能力。”
“李朗將徹底成熟後的蠱蟲，種進客人的身體。這樣客人生下來的孩子，必定命格金貴，天資過人！”
“其實親生子還是親生女，靈根挖出來混以符咒入藥，都可以成功淬煉根骨。但你猜，為什麼我們隻說親生子，卻叫客人若生了女兒，要送回來當蠱女？”
“哈哈哈哈！沒錯！因為客人生的女孩命格要好太多太多，這樣可以極大地節省生魂成本，讓蠱蟲少蛻變很多很多次！”
“我們故意設了一個十萬上品靈石的選擇，就是為了讓慕名而來的客人們知難而退！選擇成本更小的第二種方式！你知道嗎？人的貪婪是無窮無儘的。”
“當客人感受過靈根淬煉後的效果，他就不會再甘心止步於此，他想要單靈根，想要成為天才，想要淩駕於更多人之上！”
“然後他就會不停的生孩子，迫切地想要再得親生子，再淬煉靈根！可生男生女，本就未有定數！長此以往，送來蠱女村做蠱女的女孩就越來越多！”
“我們從不怕客人失信！因為‘為子女求福澤’，需取一滴心頭血與蠱仙為契。通過這一滴血，李朗可以直接以巫術鏈接到客人身體裡的蠱蟲！刺激蠱蟲去啃食他的五臟六腑！屆時他疼痛難忍，自然會回來蠱女村求助！”
“但漸漸的，我們發現，客人在外麵找人生孩子，雜靈根找雜靈根，哪怕蠱蟲承載的命格再強大，也得因此折損大半。這就很傷腦筋了。”
“所以，我們在送來的女孩中，挑選模樣好看的，圈養起來......哦，差點忘了，就是我之前跟你們說過的，豬玀。”
“客人跟豬玀生出來的孩子，天資更好，我們就從這些天資更好的女孩裡，再挑選出生得貌美的，繼續做豬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