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商議出一個結果後，諸葛青雲便派藍一去找了李喬過來。
李喬一來，就大大咧咧往桌邊一坐，完全沒心沒肺的樣子。
“什麼事啊，這麼嚴肅！”
諸葛青雲開門見山，將蕭玄知留下的蝶語遺書內容，同李喬大概複述了一遍。
隻不過把天道的目標，由師如月，替換成了3號。
而李喬顯然被這接二連三的“重磅情報”砸了個頭暈目眩。
她捂著腦袋，結結巴巴地問：
“等、等會，你們現在是認真的在和我說正事，不是在耍我玩對吧？”
天道？係統？異世之人？
這......也太荒謬了！
“是認真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李喬突然沉默下來。
“所以蕭玄知這十年，一直在過著那樣的日子。他也很痛苦吧，所以才不聲不響地就離開了。”
她與蕭玄知的接觸並不多，但卻能看得出，他是真真正正如明月般皎潔的人，溫柔卻堅韌，善良且純粹。
這樣的人，會在自己的遺書裡說謊嗎？
她問自己。
可答案卻昭然若揭。
以天機閣與天道之間如此緊密的關係，這個答案對李喬來講，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她垂著眼睛，裡麵的光明明滅滅。
“可異界之人也是活生生的人啊，怎能被如此對待......簡直，罔顧人倫！”
諸葛青雲並未等她整理好情緒，便徑直說到了那兩個氣運之女，著重強調所謂的區彆對待。
“天道有私？”
李喬這次直接被氣笑了。
牙齒咬得咯咯響。
“我這就回天機閣！我們閣主能與天道溝通！他一定知道些什麼！我要去找閣主當麵對質！”
她桌子一拍，人就要往外衝！
“等等。”
諸葛青雲叫住她。
“此事畢竟非同小可，若閣主避而不見避而不答......或許，你可以在閣中尋幾個信得過的人，一起聯名諫言。精誠所致，方能金石為開。”
李喬眼睛一亮。
“感謝諸葛前輩提點！”
謝過之後，她便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見此，師如月也隻是無奈搖頭。
被當刀使，還衝拿刀的人道謝。
也未免太單純了些。
什麼叫“信得過的人”？
這等大事，如果她想找信得過的人商議，那就隻會是天機閣各大峰主、長老。
但各大峰主、長老，定不會輕易相信如此荒謬的說辭。可本著正義感、責任心，以及對李喬本人的信任，知道她絕不可能無故放矢，所以，哪怕不信，他們也會暗地裡派人去查證。
但人的好奇心是很恐怖的。
底下人辦事，越被叮囑要秘密進行，就越會私心去猜測上頭的用意。
天機閣的行動越隱蔽，就越容易被外麵的人捕風捉影。
一來二去，謠言必定四起。
屆時，不論謠言的方向是否正確，師如月二人，都會派人去暗中引導，以保證矛頭的方向，精準指向天道。
為什麼傳“謠”，要繞這麼大一個彎子。
若此等荒謬的謠言始於外界，誰會信呢？你跟人家說這個，人家當你有病。然後再往後傳就成了：嘿你知道不，那誰誰看畫本把腦子看傻了......
退一萬步，就算謠言僥幸傳到了天機閣耳中，他們甚至都不會出麵澄清，隻會在茶餘飯後，拿出來當笑料分享。
沒人會信。
也對天道造不成絲毫影響。
但若風，一開始，就從天機閣開始刮呢？
但如果連天機閣自己都在動搖呢？
謠言會乘風而起，扶搖直上。
會在整個修真界，掀起驚濤駭浪。
身為天道代言者的天機閣，會成為眾矢之的。
當萬眾聲聲討伐，逼著天機閣要說法的時候——
天道你，又能躲到幾時？
“查到了嗎？”
師如月抬眸。
“查到了。蕭玄知，南域蕭家獨子，有個前未婚妻，叫做秦燕燕。”
“今晚動身。”
“聽阿月的。”
在等待天機閣墜入危機的這段時間，他們還可以做點其他事情。
比如，儘可能多的，綁一些人類的氣運者過來。
不是偏愛他們嗎？
逼急了，給你都殺嘍。
先從秦燕燕開個刀，沒意見吧？
......
當晚，師如月和諸葛青雲就坐上了前往南域的馬車，負責拉車的，正是近來一直在苦惱無處所發揮作用的阿空。
隻是馬車上還多了個人。
許南山。
“這曙光之行都結束了，許兄還跟著我們作甚？”
許南山：不聽，不理。
諸葛青雲眉梢狂跳：“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許兄何必執著？”
許南山想了想，扯下腰間的芥子囊遞給他：“跟著，一天，三百，自取。”
諸葛青雲看了看他手上的芥子囊，又看了看他滿是認真的臉，隨即眉眼一彎，露出一個十分愉悅的笑：
“成交。”
師如月睨了他一眼。
「五成。」
「沒問題。」
比去南域，路途遙遠。
阿空被之前昆侖拉車的天馬啟發，也幻化了對翅膀出來，拉著車在天上飛得賊快樂，跟雲舟的速度也差不了多少。
等到達目的地，也就花了幾天的時間而已。
蕭家和秦家，在南域都是大家族。
師如月三人先去了蕭家，送去了蕭玄知的死訊。
蕭父蕭母的反應很平淡，隻簡單了解了一下死因，便派人著手準備葬禮了。
雖如此，蕭父蕭母卻留了師如月三人在蕭府小住，說至少等到葬禮結束，好上炷香了再辭彆。
秦燕燕得知蕭家大辦葬禮，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聽說死訊是師如月等人帶回來的之後，二話不說便闖進蕭府，氣勢洶洶來找師如月等人對質！
“人呢！都給本小姐死出來！你們到底是哪兒來的江湖騙子！憑什麼張口就說蕭玄知死了！？”
她提著劍，一劍就劈開了師如月所住小院的門。身後，跟著一幫子想攔又不敢攔的護衛家丁。
蕭父蕭母也在後麵，看著秦燕燕的眼神滿是冰冷憎惡。
“秦小姐，這裡是蕭府。”
聽到是蕭母的聲音，秦燕燕才不甘不願地回頭：
“蕭伯父！蕭伯母！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但請你們相信我一次！他們一定是騙子！你們不如我了解蕭玄知，可能不知道，蕭玄知那麼愛我，絕不可能悄無聲息死在外麵的！就算死，也定要——”
她話還未說完，蕭母突然衝來狠狠扇了她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