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誤會?(1 / 1)

幾個侍女沒聽清, 茫然不解, 卻又不好讓主人再說一遍,隻好端了冷掉的東西出門,隻剩下謝紫衣怔在那裡出神, 眼神遊移不定,光線照在空蕩蕩的大殿裡, 有些滲人。然後謝紫衣忽然喚他的侍女過來。“主人有何吩咐?”“把最早的那份什麼江湖小報拿來,我再看一遍。”話說梁爽趕著下線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摸臉, 呼, 還好現實裡是正常的,不然萬一被死黨看到了,還真不知道怎麼蒙混過去, 這是三月, 又不是秋天,哪來的火氣大。仔細想了又想, 應該沒有被懷疑吧(才怪)。寢室裡另外兩個室友也買了全息頭盔, 正是最興致勃勃的時候,梁爽關了電腦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打工去,還甚是納悶的瞧了去上課的秦獨岸空蕩蕩的桌麵一眼,然後一路走到寢室門前, 正要拉開門的時候,發現門板靠裡貼著一張白紙,上麵用極大的字體寫著:“青椒炒飯你丫的今天晚上要是敢再忘給我試試!!”梁爽默默的將這張紙從門上撕下來揣進兜裡, 真的在看到那瞬間就有種“果然找到你了”的濉s謔切畝uu南鋁慫奚崧ィ鍔夏橇競芫傻淖孕諧擔枷蚰羌腋氹講璨吞這天是周五,茶餐廳的生意比往日好,多了一些小情侶,也有出門聚會的閨蜜。不過一般這些人不會選擇港式茶餐廳,有咖啡店或者西餐廳更好的選擇,不過也有可能是彆處沒位置,大學城附近這樣的店都比較火爆,價位也算不上太高,很少有人專門上這裡吃廣式蒸餃什麼的,真正談大生意的是會去高級會所的,那裡消遣娛樂一應俱全,或者高爾夫球場。梁爽的工作很簡單,無非是遞菜單,傳菜,除了沒得坐必須一直站著外,手上也要有點小技巧,然後就是察言觀色,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是不太好說話的,要求也莫名其妙,不過總的來說隻要不是某某中毒過深,是不會以為有什麼紈絝子弟強拉女生喝茶這種事,就好像校園勒索,除非那個男孩特彆畏縮沒用,不然一般不會有混混去敲詐,當然校園風氣不好那另當彆論。梁爽端了兩杯果汁勾兌的雞尾酒送過去後,忽然聽到那桌坐的女孩問他:“你是xx大學的吧,我們坐一趟火車來的。”他一抬頭,發現的確有點眼熟,好像是這學期來的火車上坐他跟陳墨對麵的有些胖的女孩子中的一個,於是他笑了笑點頭,就走了,這本來也沒什麼好談的。當然如果陳墨這小子在邊上,一定會笑眯眯的順勢搭訕上去,梁爽他不是不會,而是——算了,即使這個女孩是他一貫欣賞的類型,現在他心思也不在這個上麵。梁爽遠遠的走開後,還能聽到那個女孩的同伴說:“你認識啊,長得還可以,看上去算是可靠不油嘴滑舌的,身高配你也夠了哈。”“什麼呀,隻是在火車上聽見他跟同路的說話,也玩遊戲九州而已。”“玩九州的多了去了,不過在九州上網戀似乎挺有趣的啊,至少是個長相靠譜的網遊,按照這個差彆來挑的話,現實裡也沒有多大差異,可以抹平網絡與現實的心理落差。”“你哲學家吧你?”那女孩笑罵道。這件小小的插曲,梁爽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不過也不知道今天運氣詭異,還是今天九州的運勢超強,他又聽到一桌三十來歲的中年人本來在談生意的,不知怎麼的就說到了網遊上,於是就有人感慨他們那時候的網遊傳奇,真是風靡大街小巷,言必談起,然後就有人說到九州最新推出的可以在輕度睡眠中使用的全息頭盔,那中年人彈彈煙灰笑著說他玩了一下,發現風景不錯,不過在古代做生意比現在也不遑多讓的有難度。半個小時,有個客人買單,梁爽到收銀台,發現那個收銀美女正在刷九州官方論壇的首頁,看見他來了,掩飾性的笑了笑,於是梁爽隻能裝沒看見低頭等她電腦切換頁麵。俗話說這個地球沒了誰都照樣轉,漠寒就算是九州等級榜上的第一,也僅僅如此罷了,萌萌大濕跟喵喵真銀有在九州裡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嗎?隻不過是越級打敗一個虎牙幫主而已,九州江湖上,虎牙幫算是哪根哪根蒜啊。很多門派玩家都認為這隻是運氣好,等那些耗時久威力驚人的武功一現江湖,漠寒跟遲素齋就啥也不是了,這道理就跟牙膏鏢頭曾經獨領風騷一路領先著衝50級一樣。所以接下來梁爽聽到有客人打手機興奮的說有玩家開啟舒朝宮變的主線劇情時毫不意外。什麼,湛羅真人在做國師?這才最不用他擔心的那個。九州到目前為止已經開啟了三個副本,分彆是滄州血骨窟,泰山寒絡山莊,以及京畿前朝鬨鬼的王府,第一個副本裡的boss很好見,赤練老魔經常坐在副本門口等玩家,寒絡山莊全部是機關,不過好歹知道boss在最後等著,等級資料都有。但是那個鬨鬼的王府,就真啥也搞不清楚,進去後的玩家不是都死了,全都是被嚇得自己跑出來的,至於boss小怪多少統統不知道,梁爽鑒於武當派混過的經驗,武林高手裝鬼嚇人的本事絕對是一流的毋庸置疑。因為不會死,所以第三個副本幾乎成了九州情侶玩家的旅遊勝地,項目叫鬼屋探險==因為這個副本的等級限製很低隻有30,而且隻在宵禁後,以及宵禁解除前可進入。當然九州的官方解釋是,此王府為前朝遺留,有封條的,不許人進,那麼就隻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去,最好的是,跟寒絡山莊一樣可以同時進去三十個人,不管有沒有組隊,比血骨窟五人限製好多了,遺憾的是,三個副本到現在也沒聽說哪個玩家通關了。到快晚上七點的時候,梁爽結束打工回寢室,晚上的生意雖然好,不過小費也多,所以茶餐廳大部分服務員都是下午三點開始上班,白天就給打工的學生,一旦晚上輪換吃飯的點過了,打工的學生就下班了。梁爽自行車騎到校門的時候才想起了不好又忘了,趕緊掉個頭去買炒飯,太趕的結果就是打包好炒飯,轉身的差點撞到一個人,於是說聲抱歉,抬頭一看,呃,怎麼又是好眼熟的人,對了,經常在茶餐廳看到一個姓尹的生意人。平常聽著覺得這人生意做得似乎不小,沒想到,還有吃路邊攤炒飯牛肉麵的愛好。約莫也覺得梁爽眼熟,對方也多看了一眼,然後就擦肩而過,在這生活裡本身就是無足輕重的一件事,啥也算不上。不過很多看似奇跡的事情就是無數個巧合疊加在一起的,隻是之前都沒往心裡記的而已。吃完遲來的晚飯,再次上線了的漠寒一眼看見絕塵宮,就森森的被刺激了。從來沒覺得很窮,當然也沒覺得富,不過九州真是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這間房不大,估計在謝紫衣看來布置一般,不過該有的都有,博古架桌椅瓷器擺設啥的。隨便哪個玩家都表示,如果在九州混到有這麼一間屋子屬於自己,絕對就是銀生贏家完美無比嘍,挺認真的練了一會玄嶽綿氣後,稍微活動下手腳,決定找個空地練劍法,穿過走廊的時候,聽到幾個侍女圍在一起低低的笑。猛地一抬頭見是漠寒來了,那些侍女都用怪異的目光瞄他,他走過去後,又低聲繼續笑。這笑,笑得漠寒頗有點不定心,難道是早上?顯然事情要是牽扯到謝紫衣,再冷靜淡定的心態也忍不住東想西想,尤其是早上他還——其實這真的夠沒麵子的,隻是盯著看了一會…呃,最關鍵是因為早上不小心跟狄焚雪闖進去的看到的…所以忍不住順著脖頸與沒入衣領裡的發絲想到了水霧彌漫裡泛著淺色紅暈的光裸肩背,再忍不住想了下熱氣騰騰水池以下……!!(腦補害死人)絕塵宮雖然不小,但多數都是布置華麗的空房間而已,有的還特彆大,都可以稱之為大殿了,反正往垂帳全部放下,又感覺特彆暖和的地方走絕對沒錯,畢竟住人的地方跟不待人的還是有差彆的,這也是白天狄焚雪為什麼會鬨烏龍的原因之一。一列銀鶴狀的燭台上插了許多根淺金色的蜜蠟。燭火搖曳,將薄紗屏風上的水墨荷圖倒映得大殿裡都隱隱綽綽,迷離不定。漠寒定了定神後,才若無其事的走進去,謝紫衣一反常態居然端坐在那裡,手中玩著一個白玉榴花杯,香醇的酒氣彌漫在四周,他自斟自飲,甚是悠閒的模樣在看見漠寒進來時居然頓了頓,提青花瓷壺的手都不穩的偏了下,不過時間極短,憑漠寒的眼力很難發現。“你來了?”漠寒有馬上下線翻古龍武俠對白的衝動,正常情況下當然也無數打招呼的話好回答,不過內涵好像都不太夠的樣子,在那啥麵前嘛,總是忍不住提升一下自己層次的,儘管這是看起來很傻很挫的一種想法跟行為。正糾結間看到一隻貓悄悄的踱過來,跳上椅子,漠寒怎麼看都覺得是當初抓裂他衣服的那一隻,但貓有長得這麼快的嗎?隻是將近半年而已,就大了好就圈,最重要的是這家夥怎麼越長越不像貓了?不但半點不可愛了,頭好像小了點,也狹窄了點,這是給門擠了嗎?半大不小的雲豹悄無聲息的蹲在椅子靠背上,就那麼點狹窄的距離,它不但靈活,居然還很穩的待在那裡,然後就動也不動。謝紫衣慢慢放下手中的白玉榴花杯,然後示意漠寒看旁邊梨花小幾上的一張紙。漠寒稀裡糊塗的跟著望過去一眼,滿腹疑竇的走過去拿起——“咳咳咳!”這是被標題驚嚇後嗆到。他就知道這東西九州論壇上有,還僥幸過,怎麼九州江湖上也盛行起手抄版了?靠,還有名字,江湖小報!九州的npc思維還是古代套路吧,這種衝擊也太大了!!等看到最後一條的時候,漠寒手裡的紙飄飄搖搖華麗的飛了,這種眼前一片慘淡的感覺,他死定了絕對是要是師父看到這個……!!“這全都是胡說的!”漠寒覺得要端正態度辯解分明,考慮到不管是眼前還是未來都是必須的。不過他腦子裡還沒理出個清晰頭緒來,就聽到謝紫衣好像漫不經心的說。“是麼?我卻覺得似乎有點靠譜。”“怎麼可能!”漠寒趕緊撇清。清澄的酒液注入杯中,燭火明暗不定,映下來的水墨荷影正好使謝紫衣的神情瞧不分明,隻是淡淡的,好像不經意的提:“你今日早晨究竟出了何事?”“那個…”說內傷會有人相信嗎?“那之前,你似乎一直在瞧著我?”“……”這算當麵審問麼,可以不答麼?漠寒真心要含糊過去,又本能的覺得不妥,尷尬正在思量措詞。見謝紫衣輕描淡寫的一伸手,那張飄落在地上的紙就輕輕落到他指間:“那傳言豈會有誤?”說完謝紫衣就抱起那隻始終歪著腦袋看得有趣的雲豹,徑自拂袖離去。眼前隻有空蕩蕩搖晃的垂帳,漠寒愣了好一會,才回過味來——他看見謝紫衣沐浴都沒有,偏偏之後直直看著謝紫衣一會後就發生意外了,這要是不喜歡跟謝紫衣長得完全一樣的湛羅真人,這邏輯換誰都不信啊——晴天霹靂!!他需不需要蹲牆角畫圓圈去?解釋?怎麼解釋啊?難道要說,其實是…?先把實力練上去吧,漠寒無語呆立半晌,最後像拽了千斤墜,一步一拖的走了。晚風入窗,一聲低低的暗啞幼獸吼音,然後一麵鮫綃垂帳就被撩起,小雲豹不安分的用爪子撥弄著垂帳上的雪白流蘇,謝紫衣鬆開手,於是它輕快的滾過去了,醇厚的酒香仍然在大殿裡飄忽不去。一隻膚色冰白的手,端起桌上的杯子,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桌上的那張紙就嘩啦一聲被風吹走了,飄出窗,遠遠落到倒映著燭火星光的池上。謝紫衣沒再看那張被浸濕緩緩沉下去的紙一眼。他隻是慢慢飲儘了杯中酒,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清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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