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千裡不留行(1 / 1)

八月十五, 沒有紫禁之巔, 出現的是紫帖。縱使是絕頂高手,也不會守在自家大門口看著有沒人半夜往裡丟帖子吧,所以大清早起來後看見或弟子或門人遞上來這玩意, 不少人都驚得一個倒仰,就差沒拍桌狂吼不可能了!謝紫衣不是死了嗎?這紫帖給的地點還是京城附近?!等等, 係統提示當時說的是啥,那個叫漠寒的玩家“放倒”…這個詞很有涵義啊, 絆倒的算不算?臥槽, 所謂天意,就是不玩死你不罷休!你信你就輸了!(淡定,九州會裝13的給你來句, 想看戲, 就把真相說得如同謊言…)但是腦補這種東西太強大了,如果謝紫衣沒有死, 之前出現在京城的國師, 到底是誰?趕緊派人,不不,不能暴露自己,趕緊蠱惑玩家去闖絕塵宮副本!一定要搞明白這都是怎麼回事!一時京城風聲鶴唳,短短幾天就圍聚了無數武林人士, 玩家npc都有,本來他們就是來看戲的,天下第一啊, 打不贏砍中一刀也是好的(可憐的漠寒)萬一好運氣砍中最後一刀,那天下第一的名號,不就是自己了的嗎,哇哈哈,就算馬上被旁邊的人砍死,九州至少會全係統通報下吧,哥揚名天下日後泡mm的資本全部在此一舉了!啥,不是江湖人,也沒關係,可以參加地下賭局啊!賭漠寒三天內被殺掉的的,還有五天,最低的賠率是隻死一次一賠十,最高的賠率不是一天,而是湛羅真人與漠寒都死這條,一賠一千,當然誰買誰傻子!九州混久誰不知道所謂武林絕頂高手,在重重包圍下就算不能大殺四方,但一心一意要逃命的話,怕是沒人能攔得了,常梟龍上次就是太自以為是,才會失了先機,最後枉死,像國師這樣小心謹慎的人,他徒弟又是個死了沒啥關係玩家,隻怕他見勢不妙,立刻就會走,想殺他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過問題是,好像沒有相信漠寒能不死的。“怎麼辦,窮瘋了,整天待在這裡,看著五兩銀子一點點變少…這叫不事生產啊!”漠寒在現實裡兢兢業業實習中,閒來還得調查市場準備跑副業,忙得不可開交,未來雖然還很渺茫,不過至少在迷霧中看見通往理想的路途,算是忙得極度充實,但一進遊戲,雖然說,跟謝紫衣整天待一起哪裡也不去,很悠閒自得,權當放鬆現實中緊繃的精神,但是外麵賭局熱火朝天,連江湖小報上都登了各大賠率,漠寒真是恨不能立刻衝出去,然後——“梁先生,你帶了多少錢!”漠寒激動起來,也不管不顧,撲上去就用摸的。其實古人就算把銀票揣在懷裡,也絕對不是貼身的(廢話,汗濕了能用嗎)而可能是外袍裡麵的口袋,當然更有可能是袖子裡縫製的暗袋,不然啥都往空蕩蕩的袖子裡一塞,就不怕掉出來?古人又不是神仙,練有袖裡乾坤,所以九州的npc也是一樣,袖子特麼的就是袖子,絕對不是隨身空間,不管玩家還是npc,都有可能被搶劫的危險。就好比九州等級最離奇的曾經天下第一謝紫衣,在他沒來得及反抗的情況下,某劫匪也是眼疾手快的高手一枚,於是很快就摸出了三四張薄薄的銀票。“五百兩,一百兩…啊,這裡有張十兩的…等等,這張是金票!“漠寒沮喪無比的抬頭:“梁先生,你就沒彆的錢了嗎?”“有…”謝紫衣其實是不忍刺激他的。“啊,那趕緊拿出來!最小麵額的那張。”“…那在你手上。”“呃?”漠寒傻乎乎看手上的銀票,一下泄氣了:“我還想著拿銀票去押賭局的呢!不過做人要厚道,而且不能暴露身份的話,搞個五兩銀子一賠十就成了,五十兩絕對夠開家客棧的吧?”謝紫衣一時噎住,不知該氣該笑,好半天才說:“你以為南楓鎮那樣的地方,夠你一天賺多少錢?”“唉?”謝紫衣好像是故意刁難他,慢吞吞起身,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吾非上品雲霧茶不飲,偶爾小酌,至少也要二十年陳的佳釀,衣物麼…”漠寒直著眼睛聽得發愣。是哦,九州不給他萬兩黃金,梁先生他到底要怎麼養得起,難道能指望客棧賺錢?哼,這世上就是撐死膽大餓死膽小的,怕啥,要玩就玩大的!漠寒額上冒青筋,不由分說,又撲過去==“漠寒!!”謝紫衣這次是真怒了,手指一翻,堪堪在被拉開衣襟前抓住了漠寒的手。“這還是晌午…!!”漠寒一怔後,非常不給麵子的大笑。“哈哈…你,你!”謝紫衣也回過味了,饒是他向來鎮靜,神情淡漠,也不覺有些窘迫,直接取出一張百兩金票摔倒漠寒臉上,沒好氣道:“拿走,要乾啥就乾啥去!”“彆啊,你的侍女大約明天就要趕到密雲縣,然後八月十五,月圓之夜,哈哈,那按道理來說,我們沒必要繼續待在這裡給舒重衍做偽裝了?”“你這麼說,的確是。”“那我們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走,一邊出城一邊賺錢不好嘛!”漠寒爬起來,上下整理衣服,務必要使自己玉樹臨風那啥啥,“偌大的京城,就算再有陷阱,能有留得下我二人的可能嗎?”謝紫衣古怪的瞥著漠寒。算算從絕塵宮開始,唔,難道整天關著憋狠了?漠寒裝腔作勢的輕咳一聲,然後伸出手:“來,從此地開始,跟我浪跡天涯去吧!”“……!!”謝紫衣默默抽了下眼角,這話也不知道漠寒這寤跏譴幽睦镅Ю吹摹k趺刺耪餉幢鶓ぃ棵話旆ǎ檬喬囟臘隊氤偎卣誆拍荃吖賜虜邸叭ィ欠瓚巧擔淮匆饊狽t弦狻薄不過,看著身上穿著的紫色道袍,謝紫衣想,能不用假扮湛羅真人,整天待在欽天監,也算是個好消息。不想前麵推門的漠寒猛地轉過身:“梁先生,出了這個門,你是我師父,還是?”“吾當然是舒朝國師!”“耶,那好吧!”漠寒聽出了言下之意,立刻表示,“也不過十裡長街,就是殺出一條血路,我也不會讓梁先生動手的!天下第一總不能白當!”“我並不認為…你有那樣的武功。”“彆這樣,我20級的時候就敢在京城大街上肆意揍人了!”“原來你是想升級。”“呃,知道就彆說出來…”122級的天下第一真心桑不起!八月十四,氣氛緊張,江湖人雖然不敢在大街上帶刀佩劍,但裹得嚴嚴實實的兵器並不能阻擋他們對有怨隙的人怒目相視,六扇門與五城兵馬司全部忙到焦頭爛額,偏偏皇帝又忌諱國師,不肯調兵入城,恨不能這些亂民去衝欽天監大門呢!一路上,雜役與欽天監小官都驚得說不出話,紛紛掉頭就跑,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趕著將消息傳給什麼人,漠寒走在謝紫衣前麵,兩人都沒有理會那些人,直接出了欽天監大門。霎時,天天等在周圍看熱鬨的人群就發出驚愕的倒抽冷氣聲。謝紫衣的模樣,真的就是考驗那些喬裝打扮實則暗探的人承受力,看吧,那些賣糖葫蘆的,路過的,叫賣的,茶攤上侃話的,基礎的偽裝素質霎時空白,露出驚慌失措的破綻,恨不能拔腿馬上跑。其實不說謝紫衣,漠寒也夠拉仇恨的了!看他那一身,彆說是玩家,就算去冒充國師也是可以的,乾坤黑白流轉的道袍,背著一柄看上去絕對是神器的寶劍,隨隨便便往那裡一站,不用擺起手勢,也絕對夠瀟灑利落,氣度肯定有,而且特麼還不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的加成效果,純粹就是九州賦予的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同類,所謂武林高手的風範,袍袖一揚,環視四周,目光犀利,清澈明銳。稍懂的人看了都暗暗心驚,這貨好高的內功。何況還是站在這樣的謝紫衣前麵。看過劍屏峰視頻的都知道,湛羅真人手上的拂塵,玄色裡夾雜的是琴弦,碧玉拂塵柄其實是一把簫,單單就這兩樣,很多人就不知怎麼應對了,更彆說那紫色袍袖露出來的執拂塵的手指修長白皙,能夠秒殺150級的玩家,最後腰上佩劍…許多玩家都想扶額回去對mm說,知道不,看人不能看臉的,殺傷力巨大的從來不可貌相,就好比你以為世上最毒的生物是什麼,蛇?蠍子?史前龐然大物?no,你們都錯了,是水母,隻有拳頭大小的那種!!等等,扯遠了,不過越美越毒這點,還真是貼切啊!說句不妥當的話,縱使是九州京城,大街小巷多得是那些穿著錦衣羅袍搖著描金折扇的公子哥,但更多的人,還是清一色的藍啊,灰啊,黑啊,白色的衣服都少,漠寒跟他師父都格格不入的好像另外一個次元來的——更關鍵的是丫本人沒感覺啊,至於為啥,想想那年華山武林大會,謝紫衣那出場架勢,漠寒還覺得這低調得沒邊呢?漠寒四下一瞄,立刻就找到了目標,一個看上去像算命攤子的小販,布上紅紅綠綠畫著一些古怪東西,謝紫衣完全看不出所以然來,但漠寒從15級混京城的時候,就見過這玩意,所以毫不猶疑走上前去,無視那看攤子的人抖成篩糠的德行,抽出那張一百兩的金票就往粗陋搭建的木板上一拍:“今日我能好端端走出京城門,你信不信?”“你不…”那npc抖著嘴唇,牙齒打戰咯咯作響。漠寒挑眉:“不是下注嗎?天下人皆可下得,我為何不能?”“可是,不…根本就沒有…”這npc哭喪著臉,問題是根本就沒漠寒能活著離開的押注選項啊。然後他又一不小心瞄見那張金票的麵額,頓時兩眼一翻,差點要口吐白沫。一百兩金子,就算是一賠一,賣了他跟他老大也賠不起好吧。於是很乾脆的仰麵一倒,暈厥了。“可惜,多好的賺錢機會。”身無分文的漠寒遺憾的將那張金票重新塞給謝紫衣:“梁…師父,下次帶麵額小點的錢出門!”“……”漠寒覺得,這是他跟謝紫衣唯一不能溝通的,賺錢多難啊,坐在家裡,錢不會從天上掉下來。九州都明確說了,它最多下雨,絕對不會掉餡餅(那啥,要是掉那才叫不正常好咩,難道是龍卷風將一家餡餅攤子卷上天然後掉下來?)漠寒這種裝13的效果很好很唬人。他們在街上旁若無人走出去好遠,都沒誰敢湊近一步,可是無論漠寒還是謝紫衣,都沒想到,第一個撲上來的不是那些彆有居心的人,而是!“那就是國師——”“哇,現場感就是不一樣,國師大人!”“……!!”等等,誰來跟漠寒解釋一下,憶山劍出鞘,不是飲血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麼,為什麼劇情扭曲成這樣了,絕對有啥地方搞錯了吧。擋在前麵用武當沾衣十八跌揮開,看著依舊不管不顧星星眼大喊撲來的女玩家們,漠寒覺得自己蠢透了。世上最可怕的從來不是陰謀詭計,而是狂熱的粉絲有木有,再加上顏控…還有,不止是玩家吧,為什麼他覺得還有npc混在裡麵!!他能回去重新買自己走不出京城的賭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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