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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十年 兮樂 2105 字 2個月前

蘇小燕從來沒想到自己一個人生活也能過得這麼有滋有味。雖然有些平淡, 可活得很安詳。剛搬出來的時候, 內心還有些彷徨。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和韓時在一起,除了在家務上多操點心, 彆的上麵他都會打點的好好的。家用費用都是他出的,平常的人際關係也是他打點的。離開後, 蘇小燕才發現這幾年婚姻生活生生把自己變成了依附在韓時這棵大樹上的菟絲花。而婚前的她,曾是家裡的頂梁柱。婚前, 娘家的家用一大半是她負擔的。婚前, 她為了掙錢,可以連續工作十幾個小時,跑完車後, 就去做保險。可婚後的她, 除了上班八小時,就是回家, 每天兩點一線, 成了十成的主婦。如果自己是韓時,應該也不會喜歡自己這樣一個乏味的女人。好比一場拳擊比賽,自己和林意柔站在一起,明顯就不是一個重量級彆的。誰輸誰贏,一目了然。蘇小燕想, 現在是自己開始振作的時候了。一個人的強大,首先要從內心開始。在學校工作的時候,她的笑容更多了。周六, 周末有時間,她會去外麵的補習學校兼職教書,每天兩個小時,可以賺點補習費。其實,她手邊有不少錢,上次韓時給的卡,查了下,足可以再買輛好車。不過,那筆錢她不會動,就當是韓時給兒子的。花著自己賺來的錢才會心安理得。出來三天,韓時也沒一個電話過來。蘇小燕心想,看來他這次是鐵了心了。她的心情就由前幾天的漂浮不定變得突然安心了。也好,那她就帶著孩子好好過日子。沒了念想,也就沒了牽掛。一個星期後,接到韓時的一個信息:我知道你在周敏那,現在我很忙,沒工夫接你們回家。你周末有時間的話,回來看看奶奶。手機響的時候,蘇小燕腦海一閃,潛意識就覺得這條信息可能是自己盼望的。等真正看到信息後,才覺得自己有夠傻的。我很忙,沒工夫,六個字說起來多合情合理。如果是以前,她絕對會相信。可林意柔的出現,讓她明白,也許他是忙,可忙的不是工作,而是女人。也許,他沒工夫,那隻是因為她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如果說剛離開韓家的時候,她還有些猶豫不決。那條短信就徹底堅定了她獨自生活的決心。半個月後,她帶著兒子去韓家。她提著一大袋營養品,都是跟韓家三位長輩買的。最多的一份就是給奶奶的。她挑的是公婆上班的時間,這樣就不必碰麵了。來到奶奶的房間,她正帶著老花眼鏡做針線活。快八十的人了,看上去還是那麼精神矍鑠。說來也怪,自從他們結婚後,奶奶的身體是越來越好了。奶奶見她抱著虎子來了,連忙放下手裡的活計,眼睛笑得都睜不開了,“小燕,你回來就好了。這回娘家也能不去那麼久呀。我想你,也想虎子了。”蘇小燕乖巧地把虎子遞到她麵前,“奶奶,我媽最近身體不好,我在家多陪陪她。”“什麼病,感緊叫韓時請大夫看看。”韓奶奶低頭逗弄小孩,摸著他白嫩的小胳膊。“沒什麼大病,都是些小毛小病,多調養就好了。”蘇小燕的話半真半假。劉心琴是有點小毛病,不過是貧血,慢性關節炎之類的,哪裡用得著她來陪伴。韓奶奶點頭,“那就好。不過兩夫妻這麼分著住,也不是辦法。正好中午,我打個電話給韓時,叫他回家吃飯,順便陪你回娘家,今晚就彆回來了。”奶奶說打就打,電話很快就通了,“石頭,我是奶奶呀。小燕帶虎子回家了,你過來一趟。”電話那頭有片刻的停頓,“奶奶,我這有任務,回不來。”“哪有這麼忙,你抽點時間。”韓奶奶不答應。韓時哄著奶奶,“奶奶,我真的走不開,我哪次騙過你。”“那讓小燕自己跟你說。”奶奶把電話遞給她。蘇小燕還抱著虎子,猶豫著接過電話,定定神,才開口,“韓時,最近好嗎?”韓時正在辦公室,旁邊還有幾個人。他走到走廊外,低聲回答:“我挺好的。不過,最近沒時間到你那去。”沒時間,又是沒時間,為什麼他總是這一個借口,就不能換點新鮮的?蘇小燕淺淺地笑,“你忙,那我就不打攪你了。”“等等。”韓時心急地喊住,“燕子,你得提防程蕭蕭,千萬彆跟他來往。”蘇小燕還以為他要說什麼重要話,一聽是關於彆人的,心立刻就冷了,“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韓時拿著手機,在外麵站了好一會才進辦公室,裡麵隻有林小陽和路汶在。“韓隊,那個程蕭蕭去外市了,據可靠消息會坐今天的航班回來。”林小陽站在那彙報。韓時點頭,臉上的神情很鎮定,心頭卻是波濤洶湧。按說數碼相機裡麵的東西在半個月前就被他刪掉了,程回不回來關係都不大。“韓隊,林意柔那裡情況很多。她這人交際很廣,最近來往的人可都是高層。”路汶看著他,有點不敢說下去。韓時敲著桌麵,“說下去。”“有市紀委的馬副書記,省委的劉秘書長,還有些本城的企業家。”路汶一五一十地彙報。韓時點頭,“小林,現在你和路汶兩人盯著林意柔,程蕭蕭不用管他了。”待他倆走後,韓時拿出剛才路汶交給他的監聽帶,的確,關係網很大,可上次的乾爹卻好久沒有聯係了。“意柔,我還真是小瞧你了。”韓時靠在椅背上,眉頭深皺。下午突然接到林意柔的電話,真的是意外中的意外。自從那天晚上之後,林意柔好久沒聯係他了。應該是發現了照片的失蹤,知道是他做的。“韓時,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林意柔的聲音溫柔可親,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嗯”“那晚的事我不怪你。你是個愛麵子的人,妻子的不雅照落在彆人的手裡,總是不放心的。”“你明白就好。”“韓時,今晚來我家吧,我想你了。”林意柔聲音幾乎是低喃的。“對不起,意柔,我現在局裡事很多。你也知道現在是班子調整的時候,晚上還有一個飯局。”韓時隨口推搪。“哦,和誰吃呀?說不定我認識。”林意柔語氣愈加溫柔了。韓時皺眉,“和我幾個哥們。”“趙軍?吳小兵?還是-------”話還沒說完,就被韓時打斷了,“夠了。”“石頭,你該不會是拿了照片,見沒有把柄在我手裡,就不搭理我了吧。”韓時默不作聲。“你說呀,你給我說呀。”林意柔失控地大叫。“林小姐,請你冷靜點,失控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韓時慢條斯理地回應。“韓時,算你狠,沒想到你的心機這麼重。我記得前天,應該就是組織部約見乾部談話的日子,你去了嗎?”韓時合起手機就想往地下扔,最後還是忍住了。前天的約談裡,沒有他,去的是丁隊。他就明白這次的副局長人選換人了。搞鬼的人當然就是林意柔。可他現在還不能和她撕破臉,手裡的證據還不夠多。這次事情如果出了紕漏,彆說副局長,他就是想當個普通的警員都不成了。下班後,韓時直奔程蕭蕭家。按響門鈴,門還真的打開了。程蕭蕭可能剛洗的澡,頭發濕漉漉的,水珠直往下滴。見他來了,微微錯愕,還是閃身讓他進門了。韓時一進去,身形還沒站穩,對著程蕭蕭的臉就是重重一拳。再度揮拳時,程蕭蕭閃開,他索性一腳踹去,正中程的小腿脛骨。這下傷得不輕,程蕭蕭蹲下扶著傷處,大喝一聲,“韓時,你還是不是一名警官,你還講不**?”韓時上前蹲在他跟前,“**,你跟我**。你如果懂法守法就不會偷拍彆人老婆的照片。你是不是男人,有什麼衝我來呀!”程蕭蕭冷笑,“你得感謝我手下留情。碰到彆人,你老婆還能完璧歸趙?”“照你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韓時眯著眼,突然又是一拳正中他顴骨。程蕭蕭頓時臉腫了大塊,手指著韓時,“你瘋了。你派人偷偷進我家,拿走相機。現在還入室打人,你是不是不打算在警界混了?”“還沒恭喜你升官了,程副處長。”韓時的手搭在他肩膀,手繼續用力。程蕭蕭感到肩部撕裂感,反笑,“韓時,彆在我麵前表演一副愛妻情深的樣子了。你要真對她好,為什麼每次我見到她都是一副傷心落寞的模樣。你要真把她護得牢牢的,她這麼會輕易就借酒澆愁?”韓時手上的力氣變小了。程蕭蕭的話戳到他的痛處了。這其實是韓時一向不敢正視的。他緩緩地起身,拍拍衣擺沾到的灰塵,“程副處長,記住今天的教訓,下次離我老婆遠點。”程蕭蕭痛地倒吸口氣,這家夥下手也太狠了,簡直不把人當人。一個星期後,韓修德正式調任省廳當副廳長。市局的正局長由原來的第一副局長擔任,新增的一名副局長果然是刑偵隊的丁隊。在局裡,排名四把手。這天早晨,韓時開著悍馬,眼見就要到單位大門口。對麵,一輛黑色的奧迪堪堪地插到他正對麵。大門口隻有那麼大,隻能一輛車先進去。韓時的手按在倒車檔上,車子迅速後退了幾米。奧迪車進去的時候,車窗搖下,丁大偉朝他親切地笑了笑。親切,的確夠親切。不過,角色已經置換了。以往遇到這種情況,都是丁大偉讓路。韓時晃了晃腦袋,自己想的的確是太多了。願賭服輸,沒什麼可抱怨的。他剛走到辦公室還沒坐定,新來的王副隊長就推門而進。“韓隊,最近嚴打黃賭毒,隊裡人員很緊。可小林,小路說你安排了任務,我又不好抽調。你看,這事怎麼安排?”王副隊站在他麵前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韓時心想,這些人可真厲害,就嗅到了氣息,看門狗已經派到他跟前了。明著說是副隊,協助他工作,可最近隊裡的人員都由他安排。麵子上征詢自己的意見,一個不好,就會向新局長打報告。“前段時間接到線人密保,說是有人躲在家裡組織人員賣*淫。我讓他倆跟著。結果,純屬誤會。事情也辦完了,你可以給他們安排新任務。”韓時笑著說。“好,我就按照你的安排去做。”門輕輕地闔上後,韓時的手抓住桌沿,現在把他的人都調開了,下一步,是不是就直接拿他開刀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感悄然而生。晚上他約趙軍見麵,地點就在趙軍新買的公寓。趙軍拿出珍藏的茅台,倒了倆小杯,“哥,國酒就是國酒,喝起來就是不一樣。”韓時遞到鼻前聞聞,“你家裡寶貝還挺多的。”趙軍嘿嘿笑,“哥,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今天找我什麼事?”“前段時間叫你查的事怎麼樣了,電話裡也說不清。”韓時淺嘗了一口。趙軍的笑容斂起,“我動用了好幾個關係,劉身邊的秘書是我的戰友。我從他口中套出,這群人有個龐大的關係網。林意柔負責給他們洗錢,全是非法所得,數目巨大,而且大多已經彙入瑞士銀行了。哥啊,我給你一句忠告,這些人你惹不起。超人不是那麼好做的。”韓時低頭,想到了那些拍到的資料,的確和趙軍所說的情況相符,“就沒有一點辦法了?”“你家老子是皇帝那就有辦法了。”韓時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這事不要再調查了。”“你總算想通了。來,我敬你一杯。”韓時喝下杯中的酒,沒有以往的香醇,竟然是苦的。回家的時候,他的車開得飛快,闖了幾個紅燈都不知道。工作以來,一向順風順水,沒想到一碰,就是這麼大一個難題。現在他是孤家寡人,沒有一個同行者。以他的實力再去查,無異於以卵擊石。不查,心有不甘。查了,禍起蕭牆。心煩意亂的他最後發現車子停在一個嶄新的樓盤前。他下車後靠在車頭點燃一根煙,煙火在黑暗微弱地閃爍著。仰頭,八樓的燈光還亮著。他看到的這扇窗戶應該就是主臥室,妻子和兒子就住在裡麵。這麼晚,她還沒睡,在乾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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