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娶妻納妾公元1917年4月6日，農曆丁已年潤二月十五日，宜納采、嫁娶、出行、開市……鞭炮聲劈裡啪啦的響動，史家胡同左近，人頭湧湧，都是擠在常府大門口看熱鬨，瞅著常大旅長娶新媳婦兒的。而且還是一次娶倆，一妻一妾同時過門兒！雖然不怎麼合老規矩，不過眼下北洋這些赳赳武夫本來也沒有那麼多講究，大家夥兒早就見怪不怪了。按照原先的計劃，常瑞青的婚禮是要按照天主教的儀式來辦的，還要請杜保羅主教親自主持。可誰也沒想到突然就冒出了趙香兒這個土匪小三兒來了……常瑞青入的是正兒八經的羅馬公教，不是，人家可不承認一夫多妻！雖然看在常瑞青是軍閥的份上，沒有把他革出教門。呃，其實破門律對常瑞青一點兒用處也沒有，他的軍隊又不是由教徒組成的。不過杜保羅主教也不能厚著臉皮來主持一場由兩位“妻子”的婚禮啊，所以常大軍閥的婚禮就按照中國式的禮節來辦理了。彩畫的棚子豎在常家大院門前的空地上麵，四邊兒全是擺滿了糖果紅棗花生的籮筐，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地上還鋪了大紅的毯子。樂手滴滴答答地吹著，還有幾個穿戴整齊的司儀喜娘，也都是一個個賣力無比在張羅著。這些人物都是常老虎和常王氏尋來的，整個婚禮儀式也都是他們在操辦，常瑞青整個兒就是甩手掌櫃，除了出錢什麼都不管。院子裡麵還搭起了一個小小的戲台子，幾個還在學戲的半大孩子在上麵蹦蹦跳跳不知道唱得什麼？底下卻吸引了一群接親太太們饒有興趣的欣賞著。這也是傳統中國婚禮的禮節，什麼接親送親的，都要是父母全、子女全，夫家全的三全夫人，也不知道常家二老是從哪兒把她們找來的？小蘿莉王若男早已經到了北京，按照規矩沒有同常瑞青見麵，而是在六國飯店開了房間安置起來，慢慢走中國式婚禮的程序，好容易等到今兒嫁人的時候兒，才用八台大轎把她抬到常府裡麵來。至於女土匪趙香兒，也是差不多的待遇，不過不是六國飯店，而是豐台城裡某個僻靜的小院子，還著孟離親自帶人“保護”，她可是知道一些不應該知道的事情！到了今兒就是一頂兩人抬的轎子送到北京常府裡麵等候著常瑞青和王若男的婚禮儀式結束，然後再去給老爺夫人（指常瑞青和王若男）行禮。誰讓她是妾呢？這個地位和待遇自然比不上正牌夫人王若男的。不過趙香兒還是高興的不行，心裡頭好象有一個小鹿在亂撞似的，恨不能扯下蓋頭直接就和常瑞青入洞房了！不過轉念一想，人家還有明媒正娶的大老婆要應付，心裡就不禁忐忑起來，人家大老婆可是美豔到了禍國殃民的程度……常瑞青這個時候兒則是披紅掛彩，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走在大街上，在迎親的隊伍裡麵兒特彆引人注目，大街上還有步軍統領衙門派出的士兵扛著大槍在警戒著。街道兩側則擠滿了看熱鬨的北京市民，指指點點的，倒有一多半是麵帶不屑！這裡可是北京內城，眼下還是旗人居多，對於常瑞青這位“再造共和”毀了他們複辟和鐵杆莊稼美夢的“功臣”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當然，這些八旗子弟也就到此為止了，行刺什麼的，他們是絕對不敢做的。…,現在常瑞青真正擔心的，卻是沂蒙山上的土匪！雖然趙香兒已經寫了親筆信，連帶著五千大洋的銀票（聘禮）給她老娘送了去，不過不等於那位毛大掌櫃能放過常瑞青！這位爺可算是給常瑞青坑苦了，現在全中國都以為他就是赤色旅的左民同誌，也都以為他發了橫財，馮大總統更是下了總統令要緝拿他歸案！更糟糕的是，沂蒙山裡的眾匪，也都以為毛思忠就是左民，那二十五萬兩金子就在他手裡，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乾淨了！好在這一路距離也不算遠，步軍統領衙門和京師警察廳在徐樹錚的交代下也算儘心。常瑞青擔心的意外沒有發生，當迎親隊伍走進史家胡同的時候，步入常瑞青眼簾的，就是一長溜的小汽車！眼下可是1917年，汽車可不是尋常人家能擁有的，這些汽車的主人不是北洋政府的高官，就是北京城的豪商，親自還有掛著日本公使館標誌的，也不知道來的是岡村寧次還是阪西利八郎？他還沒有來得及發問，就看見孟離一溜煙的跑了過來，手裡捧著一疊禮單：“旅長，這些都是今兒要親自登門的，徐錚公和日本公使館武功阪西先生都打電話來說要親自來，馮大總統、段總理，還有王總長都派副官送來了賀禮，金先生（指金永炎）正在招待他們。”常瑞青從馬上下來，接過禮單翻了下，禮物有輕有重，出手最大方的居然是醇親王載灃！給了個汝窯的瓷器，還有名家幾幅字畫，這個王爺還真是個老實人！此外和自己素未謀麵的奉天督軍張作霖也給了不少好東西，什麼人參鹿茸貂皮老虎皮一大堆，看來是有意向自己示好來著。出手最小氣的則是第十六混成旅旅長馮玉祥，送來清水一壇，寓意君子之交淡如水……怪不得他的西北軍見不得錢，見不得女人，準是他太小氣了！還有第六旅少將旅長吳佩孚出手也有些寒酸，不過卻也是中規中矩的一份賀禮。此外值得一提的是，這兩位出手不大的少將旅長，這段時間都隨軍駐紮在北京城周圍，今天都是親自登門了！而且已經到了。常瑞青可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將禮單交還給孟離，提起袍子就走進大門，向專門款待貴賓的小會客廳走去。吳佩孚、馮玉祥登門了！這可都是民國**oss級的人物啊！怎麼樣都得結交一番，如果能換帖拜把子就更好了。等他衝進院子，又進了一道宅門，就看見幾個馬弁挎著盒子炮在小院子裡麵一動不動的肅立著，渾身上下都透著銳氣，瞧見常瑞青一身新郎官的打扮知道是這裡的主人，自然沒有阻攔。這時就看見院子裡麵客廳的門簾兒一掀，一個戎裝筆挺的少將軍官和一個穿著粗布士兵衣服的巨漢一前一後走了出來，正是吳佩孚和馮玉祥！常瑞青忙趨前拱手：“子玉將軍，煥章將軍，二位大駕光臨，實在不敢當，兄弟感激不儘。”吳佩孚一笑，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什麼子玉將軍，不過是個旅長，比起耀如兄弟的混成旅長還矮半截，耀如兄弟如不嫌棄咱，以後兄弟相稱就是了。”馮玉祥更是客氣地拱了拱手，眼前這個常瑞青他可早就聽聞大名了，而且對方還有個“小馮玉祥”的綽號，現在一見，對方可一點兒也不“小”。身高和自己不相上下，雖然沒有自己那麼胖，不過也是非常魁梧，不是那種竹竿兒型的個子，麵容更是頗具威嚴，一瞧就是帶兵打仗的將軍！馮玉祥笑笑：“耀如老弟的大名，咱也是久仰了的，今日一見，果然是英雄少年！咱北洋看來是後繼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