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陶兄，依你看，孫先生到底是被誰害死的？”蔣j石見到從北京趕來的戴季陶的第一句話，就是追問真凶是誰，看來還真是孫中山的忠實信徒。戴季陶是在孫中山去世後的第三天離開北京來沈陽給蔣j石報喪的，不過蔣j石卻好像等不及在沈陽和他見麵，而是親自到了秦皇島，雙方就在秦皇島火車站的站台上見了麵。戴季陶望了一眼蔣j石身邊的人，老蔣揮了揮手，讓大家退開。戴季陶才低聲道：“真凶是誰不的定，不過嫌疑最大的，我看是孫先生的私生女孫月薰，也就是宮川富美子！”“什麼？”蔣j石怔了下，追問道：“為什麼啊？她為什麼要殺自己的父親？”戴季陶哼了一聲：“當然是有人指使的！”“是誰？”“日本人！或是…………常瑞青！”“常瑞青？”蔣j石一臉狐疑地看著戴季陶，戴季陶冷笑道：“那個小丫頭是常瑞青的崇拜者，是左民主義研究會的狂熱分子！如果常瑞青要她殺孫先生，她也有可能照辦的！而且這個小丫頭現在已經被常瑞青的人控製起來了，也不許彆人審問她，總有些蹊磽啊！”蔣j石搖了搖頭：“不是常瑰青！如果常瑞青真的可以指使這個小丫頭去殺孫先生的話，他沒有必要現在下手……再過上幾個月，等到關內的軍隊都整理完畢了再動手，就萬無一失了！”他咬了咬牙，恨恨道：“一定是日本鬼子乾的！我蔣某人和他們不共戴天！聽了蔣j石的話，戴季陶愣了又愣，過了半晌才喃喃道：“j石，日本人不是支持你的嗎？”蔣j石冷哼一聲，罵了句：“娘西皮！支持我的不是日本人，是孫先生！他老人家在，我總有機會和常瑞青一較高低，因為常瑞青再能乾也隻能屈居孫先生之下！可是現在孫先生被日本人害了，中央的名分被常瑞青控製了，我還能有什麼機會？造反作亂嗎？現在全天下有多少人會跟隨我？”聽蔣j石這麼一分析，戴季陶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現在北京的國民黨大佬們都以為蔣j石有可能會把謀害孫中山的帽子扣在常瑞青頭上，然後以討伐“弑君逆賊”的名義，在日本人的支持下揮軍入關。沒想到蔣j石居然因為孫中山之死，變得有些灰心喪氣了！戴季陶隻是搖頭：“唉，j石，話也不能這麼說。北京、南京”還有西南那裡，都有同誌支持你?……而且蘇俄和日本也都是反對常瑞青的，如果你能起兵，應該可以得到他們的支持，這勝算還是非常大的。”他低聲對蔣j石道：“不瞞j石兄，小弟這次就是代表南京方麵的幾位大佬來關外摸底的！”蔣j石搖搖頭，歎道：“還有什麼底好摸的？晚了，孫先生在的時候，我們至少有七成的勝算，可是先生一死，我們國民黨就是一盤散沙……而常瑞青手裡麵要官有官要錢有錢”不用打，靠收買也把我們弄垮了！”“那日本和蘇俄的支持呢？”蔣j石還是搖頭：“蘇俄是指望不上的，他們為什麼反對常瑞青？還不是常瑞青提出了一個和他們的主義不大一樣的“左民主義，？那個左民主義總還是要實現gc主義的，隻不過是過程不一樣！就這樣蘇俄都容不下，我們這些國民黨人可是不打算實現gc主義的，你說他們能容得下我們？蘇俄就是要支持恐怕也是支持西北的毛zd吧？至於日和…………連孫先生他們都敢謀害，我們怎麼還能放心大膽和他們合作？誰知道下一個被害死的會是誰？”他這麼一說”戴季陶也覺得有道理，於是點了點頭：“j石兄說的對。我這就回去同胡先生，許汝為他們講，要他們彆再琢磨倒常的事情了，還是老老實實和常瑞青合作……”蔣j石卻擺了擺手：“不行，不?…………現在不能這麼和他們講的，要不然我這個東北王就很難做下去了。”“那怎麼辦？”戴季陶愣愣地瞧著蔣j石。蔣j石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斟酌道：“謀劃倒常當然是可以?……，嚇過不能操之過急。”他背著手踱了一會兒步子，又道：“常瑞青控製的國防軍有六十萬！我的東北軍隻有二十多萬。而且我對東北軍的控製也比不上常瑞青對國防軍的控製，必須要下功夫整頓！要按照國防軍的體製把東北軍變成一支我能夠完全掌握的武力。此外，東北軍的裝備和訓練也不如國防軍”國防軍現在擁有自己的軍工體係，可以提供從步槍到輕型火炮等大部分陸軍作戰所需的武器裝備，又從美國進口了兩百多門重型火炮。在訓練方麵國防軍已經有了完善的軍官訓練體係”現在又能從白俄那裡招募到大批的教官和軍事顧問。這兩點也是我們東北軍所不能比擬的望，如果的要倒常，那就得huā大力氣加強東北軍的裝備和訓練水平……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至少要huā上幾個月時間才能讓東北軍的戰鬥力趕上國防軍。”戴季陶已經有些糊塗了，他搖搖頭：“j石，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到底要不要倒常？”蔣j石又走到戴季陶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季陶，現在我們要考慮的不是倒不倒常，而是要如何加麼東北邊防軍的實力！如何將東北三省牢牢控製心…………你既然來了東北，不如就和我一起去一趟沈陽，見一見日本駐沈陽總領事矢田七太郎和新任的關東州都督青木宣純。和他們說說我們國民黨的幾個大佬的想法，呃，就這麼和他們?…………”沈陽，東北邊防軍總司令部。“青木閣下，矢田先生，胡展堂先生，許汝為將軍，謝慧生先生他們當然都是反對常瑞青的！他們都懷疑常瑞青就是刺殺孫先生的真凶！可是，他們沒有證據可以指證常瑞青，而且常瑞青的黨羽現在控製著大部分的國防軍，他們就算是有心倒常，也是無力殺賊，唯一能夠指望的就隻有蔣總司令手中的這二十餘萬東北軍了。可是這東北軍的實力還是弱了一點，不僅數量上隻有國防軍的三分之一，而且武器裝備和訓練也不如國防軍，成分又過於複雜，恐怕很難對常瑞青構成什麼威脅！所以胡先生、許將軍和謝副總理的意思還是希望東北軍能夠謹慎行事，千萬不可因為一時的衝動就斷送了大局”那樣我們就對不起孫先生的在天之靈了！”說話的正是戴季陶，他說的這些話，自然都是來沈陽的火車上，蔣j石交代給他的。而那位在另一個時空當了反動派，在這個時空搞不好要當漢奸的蔣總司令，現在則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戴季陶的話剛一說完，他就一臉憤恨的對坐在他對麵的兩個日本鬼子道：“我蔣某人倒常的決心已定！無論如何一定要在六月底之前揮軍入關！此役”不成功，則成仁！”兩個日本鬼子聞言都是一怔，互相看了一眼，青木宣純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半晌才道：“難道胡先生、許將軍和謝先生在國防軍中沒有一點影響力嗎？還是山西的閻百川，四川的熊錦帆，貴州的王電輪都甘心情願交出手中的武力？”戴季陶冷冷一笑，歎道：“他們當然是不甘心的！可是他們手下的師長、旅長、團長可不是這麼想的，現在常瑞青手裡可不僅有槍杆子，還有官帽子，還有美嬌娘”更麻煩的是他已經把那五百噸黃金控製在手裡了！我們中國的內戰，從來都是三分靠軍事，七分靠收買的！”兩個日本鬼子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心裡也一個勁兒在罵常瑞青歹毒！實際上他們倆並不知道他們日本才是刺孫的真凶。在他們原先的計劃裡麵，還是要以孫中山為號召倒常的”沒想到現在常瑞青突然發動“政變”殺害了孫中山，一下子就控製了關內的大局和中央的名分。如果要靠蔣j石的二十多萬軍隊去倒常，怎麼看都是肉包子打狗的買賣！而蔣j石要是一失敗，常瑞青可就真的要統一中國了！這樣的情況可是日本絕對不想看到的。想到這裡，矢田七太郎皺著眉毛道：“我們日本帝國是無論如何都不希望看到一個在巴黎和會上搞恐怖襲擊的恐怖分子頭頭成為中國領導人的！所以帝國會鼎力支持任何反對常瑞青的勢力……戴先生”希望您能將這個意思帶給關內不甘心服從常瑞青的朋友，特彆是中國國防軍裡的粵係倒常力量。”“沒有指望，沒有指望?，………”戴季陶的腦袋搖得好像個撥浪鼓似的：“國防軍裡麵是有許多廣東人”可是廣東人不等於就一定反對常瑞青，廣東軍人的中堅力量也是保定係”中下層軍官也大都是黃埔出生的，這兩個係統的人常瑞青基本上能掌控。而且這段時間，常瑞青通過國防軍的宣傳部門大肆宣揚他的《左民主義》，盅惑了不尖青年軍官和士兵，現在孫先生一死，那些中下層軍官更是將他當成唯一的領袖了！至於其他各派係就更靠不牢了，他們都是沒有大誌的，當軍閥不過是為了撈點錢罷了，現在常瑞青有的是錢，完全可以買下他們的軍隊！現在我們能依靠的，也隻有j石兄手中的二十幾萬東北軍了！”兩個日本鬼子腦子裡麵一陣翻江倒海，他們也知道由於赤色旅和活動，還有《左民主義》的宣傳，常瑞青在中國青年當中的聲望正在急劇提升。不過卻沒有想到他已經能通過聲望來控製軍隊中的青年軍官了！這個進度也太快了一點兒吧？看到兩個日本人不說話，蔣j石微帶點惱怒的大聲道：“季陶兄，你不要說了，出兵倒常的事情現在不做，將來就更沒有把握……現在國防軍已經比我的東北軍強大了，如果再給常瑞青兩三年時間，他的國防軍恐怕就更加強大，我可就沒有一點機會了！”“現在出兵更沒有機會！”戴季陶好像真的著急了，他猛地站了起來，兩眼緊盯著蔣j石，又急又快地道：“你的東北軍不過就是大軍閥哄著小軍閥的私人武力，和當初的北洋有什麼兩樣？真要是入關討常，我看都不用打，常瑞青的黃金美女砸下來他們就直接倒劃！如果你真要倒常，首先就要按照國防軍的辦法來整頓東北軍！先把東北軍牢牢控製住才行……而且你們東北軍的武器裝備也不行，沒有多少重武器，連機關槍和迫擊炮也不足，怎麼去和人家打？”“打不過也要打！”蔣j石也站了起來，大聲吼道：“不打怎麼辦？不打我的東北軍就能變得和國防軍一樣服從命令聽指揮了？不打就會有大炮機關槍從天上掉下來武裝我的東北軍？”兩個日本人已經有點明白蔣j石和戴季陶一唱一和的意思了。青木宣純輕輕咳嗽了一聲，打斷了他們倆人的對話：“蔣總司令，戴先生說的有道理。以東北軍目前的狀況，如果沒有關內有力勢力的配合，估計是沒有成功希望的……要不這樣吧，蔣總司令可以立即著手整理東北軍，帝國會全力支持的。同時，在下還會向軍部提交報告”想辦法為東北軍再搞一批武?，………大炮、機關槍、步槍什麼的都可以給，貨款也可以先欠著。此外，戴先生最好再設法聯絡一下關內的倒常力量，或者還可以聯絡一下西北軍……總之最好不要孤軍作戰。”聽了這話”蔣j石終於改變了主意，他朝青木宣純鄭重地道：“既然青木將軍也是這個意思，那在下就用六個月時間將東北軍整頓成中國第一流的精銳，這樣就一定可以將常瑞青擊敗的！”得到了這個還算滿意的答複，兩個日本鬼子也就起身告辭，去給老蔣聯絡援助的事情了。蔣j石則親自將他們送出司令部，等再回到會客廳的時候，就看見張群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了，正在和戴季陶在那裡聊著什麼。“嶽軍兄，有什麼事情啊？”蔣j石坐回到了椅子上，似乎心情不錯，笑吟吟地看著張群。張群一笑：“剛剛收到軍委會的電報”常瑞青想派金曉峰（金永炎）來沈陽安撫咱們了，j石兄，你看咱們要不要讓他來？”戴季陶冷冷一笑：“緩兵之計，緩兵之計罷了！他是想讓我們承認他的中央名分，我們可不能上了他的當！”蔣j石卻擺了擺手，笑道：“發個電報給軍委會，就說我們歡迎金曉峰將軍大駕光臨。”戴季陶輕輕哼了一聲：“莫非j石兄對常瑞青還抱有什麼幻想？”蔣j石冷冷道：“不是我對常瑞青抱有幻想，而是常瑞青對我抱有幻?…………而我正好可以稱此機會麻痹一下常瑞青，讓他把精力用到整理關內駐軍和土地改革上去。”戴季陶不解道：“j石兄的意思是…………”蔣j石笑道：“季陶兄，你雖然是我們國民黨的才子，可是畢竟不懂軍事上的事情。根據現在我們東北邊防軍和中央軍的防區劃分，整個遼西走廊包括山海關，還有翼東地區都是由我控製的。京津地區乃至整個直隸平原對我來說都是門戶洞開的！可現在常瑞青卻把三十多萬中央軍擺在京津周圍，對我東北軍形成了極大的軍事壓力。如果我現在不承認他這個中央，他就算不揮軍出關與我做生死決戰，也可奪取山海關一線長城各口，封鎖遼西走廊，堵住我入關通道。這樣一來，日後我東北軍再要入關，可就難如登天了。所以在東北軍做好戰爭準備之前，我最好和常瑞青保持和睦，免得他搶先下手。而且關內整軍和土地改革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都必須要有武力做後盾的！一旦常瑞青決心要整軍和土改，他就不可能在京津地區繼續保留大軍。他的軍隊一定會調往四川、貴州、陝西、山西還有豫西等地方監視那裡的地方軍隊整軍……搞不好，還會因為整軍和土改發生衝突，這樣他的力量就會被牽製在次要的方麵，就給了我們集中兵力突襲直隸平原的最佳機會！、”戴季陶雙眼放光，興奮地道：“j石兄，原來你還是準備要武力倒常的！”蔣j石的神情裡卻閃出幾分猶豫不定：“這個還沒有最後決定，總之先想辦法增強實力，同時麻痹住常瑞青，然後再見機行事。”“那六個月以後，日本人會不和…………”蔣j石冷冷道：“到時候他們大概已經和蘇俄打成一團了，哪裡還有功夫來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