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下麵埋了很多死去的胎兒,我們忍著惡心,挖出來了大半。後來。呂先生說了一聲:“不用再挖了,剩下的已經不要緊了。”我們站起身來,看著那些塑料袋發愁。上麵沾著泥土,看起來肮臟又可怕。呂先生指了指我們徒手挖出來的坑,說道:“剩下的死胎,時間很長了,生氣已經被吸乾了。咱們挖出來的這些,找一輛車,運到外麵燒了吧。”我和薛倩都看著王書記。王書記苦笑了一聲:“又是我?”我說道:“王書記,你好歹是一個領導。找一輛車還不簡單?這種事,不找你找誰?”王書記歎了口氣,說道:“算了,用我的車吧,放到後備箱裡麵。拉出去算了。”我有些驚奇的看著他:“這可都是死胎,你的車沒有什麼避諱嗎?”王書記苦笑一聲,說道:“能沒有避諱嗎?可是沒辦法,這種事,不能叫其他的人參與。”過了一會,王書記把車開了過來。默默地將那些塑料袋裝在了後備箱裡麵,然後開走了。呂先生並沒有動手,而是一直在公園中踱步,似乎在思考什麼事。過了很久,王書記終於灰頭土臉的回來了。他一身的煙火味,衝著我們說道:“都燒乾淨了,用汽油燒的。”呂先生有些不放心的問:“沒有留下什麼東西吧?”王書記搖搖頭:“什麼都沒有留下。燒剩下的灰也被風吹走了。”呂先生點點頭,說道:“那就好,那就好。”他嘴裡說著好,可是臉上一點好的意思都沒有。我問他:“你有辦法對付那具屍體了嗎?”呂先生搖了搖頭。王書記又問:“咱們先放一放,回頭再對付他,行嗎?”呂先生苦惱的坐了下來,說道:“咱們今晚上這一番折騰,已經把那具屍體驚動了。其實,就算沒有咱們幾個,他在這裡養了這麼多年。也該出世了。等不了了,今晚就要解決。”呂先生剛剛坐下,又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現在露出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忽然,我聽到天上一陣振翅的聲音,是有不少的鳥,從頭頂飛過去了。王書記說道:“好像有點不對勁,怎麼大晚上的,會有鳥在飛?”呂先生絕望的說道:“晚了,屍體已經醒了。這些鳥就是被他的氣息給驚動了。”我問道:“我們還有多長時間?”呂先生搖搖頭:“我不知道。或許幾分鐘,或許幾個小時,總之,是在天亮之前,屍體就會出來。”王書記的臉色也很不好,他有些心灰意冷的說道:“沒想到咱們折騰了一晚上,最後還是失敗了。水、土、火,都已經沒事了。剩下的金,也不用去看了。”呂先生忽然拽住他的胳膊,著急的問道:“金是什麼?”王書記指了指西邊,說道:“是一個雕塑。”呂先生快步向西邊走過去。我看了看表,已經快要雞叫了。天亮之前,屍體會出來,我們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看呂先生這幅樣子,應該沒有把握在屍體出來之後殺掉他。呂先生遠遠地看見了雕塑,然後大踏步的跑了過去。我看見那雕塑是一朵巨大的花,大概有一人多高,不知道是銅的還是鋼的。呂先生正在雕塑上麵上下摸索,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我有些奇怪的問他:“你在找什麼?”呂先生說道:“我剛剛想到,五行相生,同時也相克。金克木,這裡肯定留下了什麼東西,用來克製那具屍體。”我疑惑的看著他:“風水師為了養屍才設了這個五行局,何必又留下克製屍體的東西呢?”呂先生說道:“他必須這麼做。這是自然地規律。就好像毒蛇出沒的地方,附近必有解藥。相生相克,這裡麵玄妙得很。”呂先生在雕塑裡麵來回摸索著尋找。我們也手忙腳亂的幫忙,可是這雕塑渾然一體,根本就沒有什麼異常。呆邊估才。呂先生像是發了瘋一樣嘟囔著:“是不是在雕塑下麵呢?我應該把這東西搬走,仔細找找。”金屬鑄成的雕塑不知道有幾噸重,呂先生真是急得失去理智了,居然伸出手,去搬動雕塑。可是他費了半天勁,雕塑根本就沒有動彈。這時候,我忽然聽到一陣細微的響動。這聲音很輕,但是在安靜的夜裡卻聽得很真切。顯然,不是我一個人聽到了。呂先生停下手來,仔細的轉了一圈,似乎要找聲音的來源。薛倩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他的懷裡麵,說道:“這聲音,好像是從你身上發出來的。”呂先生愣了一下,然後在懷裡麵掏了掏,拿出來一個羅盤,上麵的指針正在急速的旋轉著,發出一陣陣輕微的響動。呂先生低頭看著羅盤,說道:“怎麼會忽然這樣?難道是有什麼東西正在乾擾它不成?”呂先生端著羅盤,繞著雕塑轉圈。很快,他就走到了雕塑後麵,看不到人影了。薛倩忽然拽了拽我的衣服,指著前麵說道:“老趙,你幫我看看,那邊是不是有個人?”薛倩的聲音都在哆嗦,連帶的我也很緊張。我揉了揉眼睛,向那邊仔細看了看。真的有個人影,正晃晃悠悠的向我們走過來。王書記拿出手電,照在那人身上。這時候,他距離我們很遠,但是我們能分辨出來,他走路的姿勢很不對勁。隨著他一步步接近,我看見他滿身泥土,脖子上甚至套著一圈樹根。王書記猛地哆嗦了一下,手電的光圈也劇烈的搖晃起來:“活了,屍體真的活了。”我尖著嗓子叫到:“呂先生,屍體活了。”呂先生從雕塑後麵跑了出來,看見搖搖晃晃走過來的屍體,一把奪過我手中的大刀,指著他喝到:“你是人是鬼?”屍體不答,仍然在一步步的接近。呂先生又問道:“你有神智了嗎?”屍體仍然不說話。薛倩叫到:“呂老道,你看他也不像是有神智的樣子啊,咱們趕快想辦法,是戰是逃,你拿個主意啊。”呂先生握緊了大刀,站在我們是身前,說道:“這東西如果被放出去,不知道要禍害多少人。我怎麼也得試試,看看能不能殺了他。”呂先生說到這裡,將大刀輪了起來,像是揮舞大鐵棒一樣,向屍體身上砸過去。我聽見一聲悶響,屍體向後退了兩步,然後繼續向前走了過來。它毫發無傷。呂先生的臉色很難看,他說道:“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看來傳說是真的。”他說完這話之後,伸手將大刀拔了出來。頓時,一陣龍吟聲響起,巨大的戾氣將我們包裹了。呂先生緊握著大刀,一下砍在屍體身上。屍體終於感覺到疼痛了。他向後退了一步,痛苦的嚎叫起來了。呂先生步步緊逼,揮舞著大刀連續砍了幾刀。屍體倒在地上,聲音越來越微弱了。然而,呂先生忽然停手了,他將大刀插回到刀鞘中,麵色蒼白的回頭看了看我們:“我快控製不住刀魂了。能做的,隻有這些,咱們快走吧。”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身前的屍體。剛剛被大刀砍出來的傷口正在迅速的愈合。很快,屍體重新站了起來。他的速度很快,一下扼住了呂先生的脖子。呂先生麵色坦然,一動也不動,過了一會,屍體居然放開了呂先生,將他扔在地上,向我們幾個走過來了。我驚訝的看著他:“為什麼?”呂先生指了指鼻子:“他在尋找生人的氣息。我剛才用道術閉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