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人計劃著要去查看一下河神廟,而滿月馬上興奮起來了,自告奮勇,一定要和我們一塊去。滿月的母親歎了口氣。說道:“你消停點吧。三天之後,村裡人就要用你獻祭了,你還這麼折騰什麼?趕快想想怎麼逃命吧。”滿月說道:“有了這三位先生幫忙,我自然能保命。我現在帶他們去河神廟,就是在保命呢。”滿月的母親一臉愁容,說道:“去吧。去吧,我是管不了你了。”隨後,她吹熄了蠟燭,摸索著走了兩步,躺倒土炕上麵去了。看樣子她過慣了苦日子,明知道這蠟燭是我們帶來的,仍然看不慣它一直亮著。滿月帶著我們走了出去,要去找河神廟。村子裡麵安靜的要命,估計這些人折騰了半夜已經累了,這時候睡著了吧。滿月小聲的說道:“我感覺你們三個不是一般人,你們到底是乾嘛的?”我笑道:“你看著我像是乾嘛的?”滿月想了一會,說道:“黑社會?”我頓時愣住了,幽幽的問道:“為什麼我像黑社會?”滿月說道:“你背後背著大刀。不是黑社會是什麼?”我笑道:“這大刀不是用來砍人的,是用來殺鬼的。”滿月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們是道士。”我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們正是道士。”滿月點了點頭:“怪不得你們敢留下來。隻有道士才不怕麻繩那些人裝神弄鬼。”她頓了頓,說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正經神仙要活人獻祭的。這河裡麵要麼什麼都沒有。要麼是住著一隻妖怪。你們三個既然是道士,收服一隻妖怪,應該不在話下吧?”我說道:“這的看妖怪厲不厲害了,我們也不敢保證。”而呂先生則抓住時機,又自吹自擂起來了:“你放心,有我在。什麼妖魔鬼怪都能抓住。”我想要笑他又吹牛,不過想了想,呂先生這一次卻有吹牛的底氣。我們看起來是三個人,實際上有很多幫手,在附近暗中監視。單是安樂寺的女人,這裡的河神就八成惹不起。我們跟著滿月走了一會,遠遠地看見了這神廟。這座廟修的富麗堂皇,擺在破敗的村子裡麵,很不協調。薛倩說道:“這哪是廟,簡直是皇宮。”滿月附和道:“可不是嗎?神婆在裡麵過的簡直就是皇帝的生活。”薛倩問道:“這麼大一座廟,裡麵住著多少人?”滿月說道:“隻住著神婆和她的徒弟,一共兩個人。”我說道:“他們的孩子呢?”滿月說道:“他們的孩子從生下來開始,就送給了村民。再也不去相認。”我奇道:“這是為什麼?”滿月說道:“他們把孩子送給村民。表示要一心一意為河神服務,不再留戀家庭和親人。而且,他們的孩子在村民的手中,就像是人質一樣,表示他們不會做傷害村民的事,不然的話,村民可以殺了他們的孩子。”我說道:“河婆傳達河神的意思,讓村民去獻祭,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這不算是傷害村民嗎?”滿月歎了口氣。說道:“有麻繩那樣的人蠱惑人心。村民們不僅不認為自己上當受騙了,反而以為能夠討得河神的歡心,能給自己帶來福報呢。”我們三個人一邊小聲的說話,一邊繞著河神廟轉了一圈。廟牆很高,我們幾個人都沒有能力跳上去。叉長布號。隻有呂先生,向後退了兩步,一陣助跑,右腳在牆麵上蹬了一下,略微一借力,身子猛地飛到了廟牆上麵。呂先生在廟牆上借力的時候,已經很小心了,隻是發出了一聲輕響而已,不過還是被人給聽見了。我聽見廟裡麵有人喝道:“是誰在外麵?”我聽這聲音,似乎是麻繩的。我心中奇怪:“怎麼大晚上的,麻繩會出現在河神廟?看樣子滿月說的沒錯,他和神婆互相勾結。”呂先生扭頭向我們說道:“快躲開。”隨後,他把身子貼在了牆上,有了夜色的掩護,很難發現他。而我們三個則跑了兩步,躲到牆角去了。幾秒鐘後,我聽見廟門被人打開了。緊接著,是一陣腳步聲,向我們走過來了。一陣亮光照在地麵上,這人應該在提著一隻燈籠。我心中納悶:“麻繩吝嗇的很,看見彆人家點著油燈都要詛咒兩句,怎麼現在自己倒點起燈籠來了?”麻繩似乎知道我們三個藏在哪裡一樣,他的腳步聲聽不出來半點猶豫,徑直向我們走來了。在他距離我們十來步遠的時候,我忽然聞到了一股臭味。這味道很淡,被夜風送過來,熏得人皺眉。我見過不少小鬼,也和屍體打過交道,馬上就明白過來了,這是屍臭。我皺著眉頭,仔細的分辨了一下。這臭味應該是從麻繩身散發出來的。我心中一驚:“難道這家夥是死人?”眼看麻繩就要走到我們跟前了。我低聲吩咐薛倩和滿月:“閉住氣,彆呼吸。”他們兩個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都捂住了口鼻。等我們都屏住呼吸之後,麻繩的腳步果然停下來了。我聽見他嘴裡麵含含糊糊的低估了一句什麼。然後又轉身走了。又是一陣風吹過來,我又聞到了屍臭味,這味道很淡,像是有意用彆的味道掩蓋了。如果不是我見多識廣,八成要以為麻繩不講衛生,所以身上有些味道罷了。幾秒鐘後,河神廟的大門又響了響。應該是麻繩提著燈籠進去了。我小聲的問滿月:“麻繩和誰住在一塊?村子裡麵有沒有傳閒話,說麻繩有些不對勁?”滿月說道:“麻繩的老婆早就死了。他又沒有兒女,一直是自己住著。”我點了點頭,心想:“怪不得沒有人發現他不對勁。”我正在思考的時候,頭頂上垂下一隻手來。緊接著是呂先生的聲音:“一個一個來,我拉你們上來。”呂先生趴在牆上,而我站在下麵,先把滿月托了上去,又把薛倩送上去了。隨後,我也被呂先生拽上去了。我們四個人在牆頭上坐了一溜,探頭探腦的向屋子裡麵望。我小聲的對呂先生說道:“麻繩有點不對勁,你看出來沒有?”呂先生問道:“有什麼不對勁?”我說道:“這小子恐怕是死了。我聞見他身上有屍臭。”呂先生詫異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不可能啊,他還有呼吸。”我奇怪的看著他,問道:“死人能有呼吸嗎?”呂先生說道:“這老頭應該還沒死呢。”隨後他指了指院子,說道:“咱們下去看看?”我們都點了點頭。呂先生兩手抓著牆頭,身子慢慢的滑了下去。輕輕地落在了地上。我們三個人學著他的樣子,都跳到了院子裡麵。且喜大家都沒有出差錯,靜悄悄的站在院子裡麵了。我問滿月:“神婆住在哪?”滿月搖搖頭:“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裡,誰知道她住在哪?”呂先生側了側耳朵說道,指著不遠處的一間屋子,說道:“那邊有聲音。”隨後,他帶著我們走過去了。我們四個人趴在牆根底下,裡麵果然有幾個人在說話。我探出頭去,看見這屋子裡麵坐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是麻繩。在麻繩對麵,坐著一個四十上下的婦人,這婦人長得很漂亮,大概就是神婆了。而神婆旁邊,有一個少年正在給她捶腿。這少年長得也極為清秀,大概是神婆的徒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