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正院蘇語溪對著下麵跪著的嬤嬤憂心到:“怎麼會這樣?梅側妃現在的身體還好嗎?還有那個賤婢呢?人在哪裡?”“回太子妃娘娘,秦雪還要過半天才會和梅側妃一起到太子府。老奴先行一步,是為了太子殿下的旨意。”“本妃明白了,辛苦嬤嬤了。想來這幾日你日夜兼程的趕路也是累了,嬤嬤先回去休息吧。”“多謝太子妃娘娘,奴婢告退。”蘇語溪看著那嬤嬤離開,才笑出來:“好,真是好。絲柔,這件事情你做的不錯。想不到我們的梅側妃這樣沉不住氣。看來這東宮很快就會熱鬨起來了。”絲柔謙卑道:“也是太子妃娘娘神機妙算。現在兩位側妃中的一位已經毀了,太子殿下身邊又隻有一個唯唯諾諾的蘇語然。太子妃大可安枕無憂了。”溫嬤嬤卻突然開口:“娘娘可有梅側妃回來的安排?”蘇語溪轉頭看著她:“嬤嬤的意思是?”“梅側妃這次回來必定和秦側妃會結成死結。可這個時候,是太子妃您拉攏梅側妃最好的時候。梅禦史在朝中的地位特殊,梅側妃似乎又格外讓殿下開恩。。。。。”“溫嬤嬤,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太子妃還要靠梅顏嗎?”絲柔心知主子心高氣傲,絕不會喜歡聽到這樣的話,這是最好的機會打擊溫嬤嬤。溫嬤嬤卻不在乎絲柔的話:“娘娘,這東宮中未來會有無數的女人。不管是哪一種女人,都不可能獨身到底。若是現在娘娘可以拉攏梅側妃,兩人之間互為臂膀不是正好。”“娘娘有寵,梅側妃可以得到太子的憐惜,即便是未來秦側妃得到太子的寵愛,娘娘也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啊!”蘇語溪咬著嘴唇不說話,從心底上來說,她是不願意和梅顏扯上關係的。一方麵當然是她不願意自降身份和一個側妃聯合,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梅顏對於太子殿下來說似乎有點特殊。女人總是小心眼的,特彆是一個戀愛中的女人。溫嬤嬤看出蘇語溪眼中的掙紮,心中暗歎一口氣,怪不得蘇大人吩咐要多多指點她,這樣的女人在宮中注定失敗。當今皇後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年輕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會和丈夫白頭到老。可她怎麼不想想,她的丈夫已經是這天下的皇帝了。所以淑妃才可以這麼猛地勢頭崛起,甚至現在皇後可以依靠的隻有太子這個兒子。這女人啊,一旦想著什麼情情愛愛的事情,這日子難免就過得糊塗些。隻是蘇大人這樣一個步步謹慎的人,怎麼兩個女兒卻是這樣的性子?其實這個也不能怪蘇瑾白,女兒的教育大多來自母親。可蘇楊氏本身就是一個心胸不大的人,家中又弄成獨寵的樣子。兩姐妹自幼長大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當然也學會了母親用儘手段的樣子。另一邊,齊旭正吩咐下麵的侍衛把那些沒有染病的屍體都埋葬;又讓人把有病的屍體挑出一兩具沒有大傷口的交給羅太醫。雖然太醫不是仵作,但是一些基本的表象還是可以研究下的。這裡畢竟是瘟疫的源頭,總可以發現些什麼,到時候開藥方也可以對症些。侍衛中一個矮小的正扛著一個屍體過來,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倒了,手中的屍體竟然直直地飛了出去,而這個方向竟然是齊旭站立的方向。更奇怪的是,這屍體身上竟然都是血,顯然是剛死不久的。事情發生在一瞬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屍體已經在太子麵前掉下來。屍體飛出去濺出來有幾滴到了齊旭的麵容上和眼睛裡。蘇語然上前一步:“殿下,不要睜開眼。奴才先幫你把麵上的血漬都擦乾淨。”老十上前指著那侍衛:“先把他控製起來!”正要上前看看太子,背後卻突然傳來風聲。老十往側麵一躲,劍鞘一擋,再反手把對方控製住。“老十,彆讓他自儘!”可已經來不及了,那侍衛口中的毒囊一破,不過幾息之間,那人就斷氣了。老十眉眼一沉:“個孫子,以為死了就沒事了。看我不挖出他祖宗十八代!”羅太醫上前為太子把脈:“殿下,我們還是儘快回去吧。這瘟疫的傳染性很強,奴才恐怕殿下已經。。。。。”齊旭冷著臉:“先回去再說。這裡的事情老十你都處理好!查清此人的身份,本宮倒是想知道,是誰想要本宮的命!”蘇語然扶著齊旭:“殿下先不要睜眼。奴才扶著您回去,有羅太醫在,殿下一定會逢凶化吉的。”一行人匆匆回到了帳篷,小喜子一聽這情況,臉都白了。他急匆匆走到太子身邊擠開了蘇語然:“殿下,殿下你怎麼樣?可好嗎?有什麼事情嗎?”又親自為齊旭擦洗了眼睛,齊旭睜開眼:“你們不必擔心,本宮現在沒有什麼事情。”羅太醫顯然沒有這麼輕鬆:“殿下,這瘟疫傳染的厲害。恐怕殿下今晚要時刻警醒,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馬上傳喚微臣。”小喜子可真是氣壞了,他轉頭罵了蘇語然一頓:“我是看你小心仔細才讓你去服侍殿下。可你呢?你就這麼服侍殿下的?你,你真是,真是愚不可及!”“彆說了,你讓蘇姑娘去服侍殿下本就是自作主張。殿下不怪罪,也是看在你師傅的份上。”十一冷冷地開口,絲毫不給小喜子麵子。他並非喜歡這個蘇語然,但是他覺得太子對她起碼比對梅顏那個都要態度好多了。當時在蘇家的祠堂就是這樣,在十一看來,太子殿下喜歡的東西沒多少,更何況隻是一個女人。後半夜,齊旭的情況果然不好。他渾身發冷,額頭卻在發熱,整個人都陷入了昏迷狀態。小喜子是第一個發現這樣情況的人,他什麼也顧不得了,流著眼淚鼻涕拉起了躺著睡覺的羅太醫。羅太醫臉色凝重地給太子把脈,良久才吩咐助手寫下方子,囑咐他親自看著藥,不能離開半分。十一冷著臉:“太子殿下的身體如何?羅太醫可有正確的良方?”羅太醫沉重的搖搖頭:“微臣雖然是下了藥方,但這方子隻能固本培元,增加太子現在的抵抗力。可是這瘟疫的良方,微臣現在還是毫無頭緒啊!”侍衛頭領海大人上前建議:“我們還是想辦法把太子送進前麵的縣城吧。那裡的環境要好些,太子殿下可不能在這麼簡陋的地方。”小喜子擦擦眼淚:“殿下昏迷之前和奴才說,先不要進縣城,免得瘟疫傳染。殿下說,雖然這裡環境簡陋,但是安全不用擔心。若是現在進城,隻會引起老百姓的恐慌。”帳篷中的人一陣沉默,良久十一發話:“就聽太子殿下的。海大人,你去縣城中買些太子現在需要我們這裡又沒有備份的藥。小喜子,你找兩個下人來給太子殿下擦身,更衣。我就守在太子帳篷外,有什麼事情就說一聲。”小喜子流著眼淚點點頭,回頭想找兩個伺候的人都找不到。梅側妃和秦雪一走,太子幾乎把隨行伺候的女人都打發了。可自己到底笨手笨腳的,小喜子跺跺腳,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還是找蘇語然去了。蘇語然跟著小喜子進了太子的帳篷,齊旭整個人都在流冷汗,呼吸又急促。羅太醫的助手急匆匆進來:“太子殿下的藥來了。”蘇語然上前接過:“我來吧。喜公公,我給太子殿下先喂藥。隻是太子殿下換洗的衣服在哪裡?”小喜子知道現在也不是鬨脾氣的時候:“你先給殿下喂藥,衣服我來拿。”又吩咐乾粗活的一個嬤嬤,“再去找一個乾粗活的嬤嬤來。”那嬤嬤彎彎腰,聽話地下去了。蘇語然端著藥碗,坐在太子的床邊。拿出手帕壓在齊旭的下巴處,用湯匙慢慢把藥喂進去。小喜子看了看,覺得還是有點放心她。這才低頭把換洗的衣服拿出來。齊旭整個人昏昏沉沉,他苦笑,隻盼著羅太醫可以找到這瘟疫的良方。迷糊中睜開眼,恍惚又想起了幾個月前在後山的時候,那個女孩救自己的樣子。蘇語然在小喜子的幫助下,滿頭大汗地幫齊旭換好了衣服。他們兩個都顧不上帶口罩什麼的,反正太子死了,他們也活不了。現在這個時候照顧太子是最重要的事情。“蘇姑娘,我去再拿床棉被過來。殿下一直在發抖,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拿過來也沒有用。這是瘟疫的發病前期的症狀,蓋棉被是沒有用的。你去問問羅太醫有什麼解決的辦法沒有,太子這邊有我呢。”太子府,大門口“梅妹妹,你總算是到了。現在可還好?還有秦雪那個賤婢呢?她在哪裡?”蘇語溪說到後麵語氣淩厲,可見怒氣有多大。梅顏心中冷笑一聲,這樣迫不及待,蘇語溪你到底在隱瞞什麼?還是你害怕被彆人知道什麼?後麵的秦雪像死狗一樣被兩個大力的嬤嬤拖上來,整個人半張臉都已經不能看了。蘇語溪暗暗吃驚,這梅顏下手可真是厲害,一點也沒有平時冷傲的形象。可越是這樣,越可以猜測這女人的臉是不是被毀了。蘇語溪用手絹遮住了嘴角的冷笑,口中滿是不可置信:“這賤婢怎麼有這樣的膽子?”又吩咐身後的絲柔,“你去琴閣請我們秦側妃過來正院。我倒要好好問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轉身拉著梅顏的手:“好妹妹,先隨姐姐去正院。這件事情一定要給你一個公道。這東宮不能發生這樣的事情,溫嬤嬤,把秦雪帶下去整理一下再讓她來見我。”這次的事情是太子殿下親下的口諭,全部交給太子妃處置。這是蘇語溪來到東宮之後的第一件事情,更重要的是,這事情涉及到兩位側妃。從收到殿下口諭開始,蘇語溪就想到自己應該怎麼做。太子府,正院秦琴整個人跪在地上請罪:“是臣妾管教不嚴,秦雪才會犯下這樣的滔天大罪。是妹妹的錯,請姐姐責罰!”蘇語溪冷冷一笑:“你一句知錯,難道就可以抹去梅側妃受到的傷害嗎?”她用手指著梅顏的臉,“你看看,你自己看看,秦雪做了什麼混賬事情!”“我以為你把秦雪送給太子殿下是已經調教好了的。那天我看看秦雪,也覺得那孩子長得不錯,還以為是個個性溫和的女子。”“可現在呢?我看她不是個性溫和,她是打心眼裡想要毀掉梅側妃!秦琴,大家都是姐妹,秦雪更是你的親妹妹。你說,這次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置她?”秦琴低著頭閉閉眼,她絕想不到秦雪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當然,秦雪做出這樣的事情是什麼原因,或受到了什麼人的挑撥說不好,可現在的問題是,她已經是個廢棋了。秦雪自己成為廢棋沒事,可如果因為這件事情讓自己成為這個東宮的黑鍋就不能原諒了:“娘娘,臣妾知道這件事情是臣妾有管教不嚴之罪。隻是臣妾確實沒有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平時裡她完全不是這樣一個人啊。”秦琴轉身看著梅顏:“我知道,梅姐姐在這件事情上受委屈了。隻是姐姐一定要相信妹妹,妹妹是從來不敢有這樣的心思的。”蘇語溪打斷了秦琴的話:“夠了,不要在梅側妃這邊說這些。秦琴,我隻是問你,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秦雪?本妃是太子妃,照道理來說,本妃可以全權處理這件事情。”蘇語溪看一眼屋中的人:“但是本妃更尊重你的決定。秦雪畢竟是你的親妹妹,於情於理本妃也應該和你知會一聲。免得將來,因為這個秦雪造成我們之間不可避免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