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後，在六零一醫院禮堂，隆重召開了“解放軍海軍給張生同誌記一等功”慶功大會。主席台下，坐滿了腰杆筆直的軍官，清一色雪白海軍軍服，除了六零一醫院的軍籍乾部，尚有數百名來自南海艦隊的海軍官兵，各個坐的筆直，橫看豎看斜看，雪白的大簷帽全部是筆直的直線，肅殺靜穆。主席台上，除了南海艦隊、六零一醫院的領導，尚邀請了南海市警備區政委李大路、南海副市長孫漢星等軍區、地方乾部。海軍副政委馬恒親自到達會場，聲調高亢的宣讀了********委員、海軍司令員王小齊，海軍政委鄭同華簽發的授予張生一等功的通令。當穿著雪白校官軍裝禮服的張生上台領取證書和獎章時，禮堂內，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張生一身雪白戎裝，豐神俊朗，那種陽剛而又儒雅的風采，便是主席台上的吳敬榮，也不由心下讚歎。實際上，在六零一醫院黨委得知張生會被授予一等功後，便啟動了對張生銜級的提升程序，就在昨天下午，醫院政治處通知，張生被提前晉升為文職六級，大體相當於海軍少校，級彆正營、副團。按照解放軍紀律條例，文職乾部四級以下者，獲得一等功以上獎勵，可提前晉級，但是提前晉級尚有現級彆滿兩年的條件，是以張生晉升，多少算是破格提拔。所以今天，張生得以穿校官軍裝來到會場。在馬恒副政委親自為張生戴上獎章之後，禮堂內，再次爆發沸騰的掌聲。整個六零一醫院也被申報了集體三等功，隻是作為正師級單位，集體三等功以上，都需********批準，所以尚未得到最後的批複，不過問題應該不大，今天的慶功大會，隻是一係列慶功會的預演。在場六零一醫院的軍籍乾部人員都知道，抗擊撒那特斯病毒的這場戰役，張生應該記首功，說的狹義點，大夥兒不過沾了他的光而已。而集體三等功一旦被批複下來，也代表著大家不但檔案裡有了濃重的一筆資曆，更代表著工資等各項待遇的提高。所以為張生鼓掌，大多數人，是很真心誠意的。當張生站到了主席台的演講台後時，會場裡的掌聲漸漸平息。“治病救人，是我們做醫生的天職，我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今天的榮譽，我受之有愧，將來，我隻有一個希望，那就是我永遠都是一名合格的醫生，合格的軍人！”說完，張生敬禮，下台。大禮堂裡沉寂了一會兒後爆發出了更熱烈的掌聲。馬恒副政委怔了會兒後，也微笑鼓掌。吳敬榮一邊鼓掌一邊心裡歎息，張生，真是太不一樣了，玉不琢不成器，誰能想到，他會發生這樣的蛻變？……慶功宴後下午時分，張生被吳敬榮叫到了他的辦公室。示意張生和他一起坐到沙發上，給張生倒了杯茶後，吳敬榮笑嗬嗬的說：“小生啊，院黨委研究過了，準備還是由你在青陽分院挑頭，現在青陽分院的主要任務還是抗擊撒那特斯病毒，這一點，如果你不來挑頭，彆人都沒這個資格。”張生笑了笑說：“謝謝吳叔叔的厚愛，做不做院長無所謂，不過在下麵做事挺難的，沒有點權力很多事都做不成，那我就當仁不讓了。“聽張生應允，吳敬榮才鬆了口氣，本來還怕他堅決推辭呢，這小子，不知道怎麼的，完全變了個人，越來越像閒雲野鶴的性子。滿意的點點頭，吳敬榮道：“好吧，既然當了這個院長，我再給你個權力，是這樣，八一醫院已經合並為咱們的分院，但是作為軍醫院，八一醫院的軍籍人員嚴重不足，所以得海軍政治部批準，院黨委決定，給予八一醫院六名文職乾部的編製。院裡研究過了，具體的人選，可以由你來評定，畢竟，你對他們才比較熟悉。”張生笑道：“這就算了吧，還是院政治處考察吧，我不插手，涉及很多人一輩子的事情，如果都是我這個一把手決定，以後的工作不好開展，不過吳叔你的心意我知道，謝了！”吳敬榮就笑，點了點張生：“你呀，看起來什麼都懵懂，實際上比誰都精！”張生笑而不語。“嗯，還有件事。”吳敬榮喝了口茶，說：“你要做好準備，過幾天呢，去北京參加英模報告會，然後就飛東北，很多軍內單位邀請你，這也是軍委的要求，準備對你的英雄事跡進行宣傳，有一係列的巡回報告會，小生啊，你以後就是軍中明星嘍。”張生考慮了下，輕輕搖頭：“吳叔，我不想去，你想辦法幫我推了吧，我是認真的。你也知道，現在八一醫院裡還有幾名撒那特斯病毒攜帶者，我怎麼走得開？而且，這種報告會，我沒什麼興趣。”吳敬榮就笑，說：“我估計你就不能去，不去就不去吧，說實話，這種宣傳出來的明星，確實沒多大意思，都是包袱，憑你的醫術，也不需要這些包裝。”笑了笑，吳敬榮道：“你淡泊名利，是你的優點，就說來青陽視察的嶽書記吧，雖然沒見到你，但對你讚不絕口呢，還一再叮囑我，一定要好好培養你。”琢磨著，吳敬榮又道：“現在防控撒那特斯病毒，處於鞏固戰果的階段，要說，你確實也走不開，行了，我想辦法向上級領導彙報。”“謝謝吳叔。”張生雙手合十，做了個揖。吳敬榮笑著擺手：“你我之間，以後不用這麼客氣，說起來，你也算是我的學生，我很期待你在咱們分院的工作，以後就是行政領導了，要處理方方麵麵的事情，和僅僅做醫生搞學術不同，你要謙虛謹慎，好好磨礪一番。”張生微微點頭，吳敬榮現在嚴格來說，已經進入了仕途，這是他的感觸，也是他在提點自己。“吳叔，晚上來家裡吃個飯吧。”張生笑著說。吳敬榮連連擺手，笑道：“算了算了，高大狀剛剛從美國回來，你們一家團聚，我怎麼好打擾，還是改天吧，改天。”張生點頭：“那就改天。”兩個月前，母親從新聞看到南海青陽發現了撒那特斯病毒攜帶者，雖然青陽並沒有嚴重到被宣布為疫區，她還是很緊張的打過來電話問，父親則騙她說把自己調回了市裡，母親給自己打電話時自己也如是回答。主要當時母親的律師行接了一個在全美很具轟動性的案子，自己和父親都不想她分心。現在陰霾散去，老媽也從種種渠道打聽出了準信，氣得飛回國找父親算賬，今晚這餐飯，自己還要好好哄哄她。想著，張生起身跟吳敬榮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