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沈誌宏尚是中雋派出所的一名小警察,平日隻做些勸架抓小偷的事情,處理的最大一起案件便是失蹤案,四十八小時後又成功銷案。“那個小姑娘那時才一丁點兒大,漂亮極了。”沈誌宏朝遠處的周能望了一眼,又加了一句,“那會兒還黑些,現在更漂亮了,跟小時候一模一樣。”當時小周能失蹤不過三小時,周父周母便急急來了派出所報案,沈誌宏並不當回事兒,猜想是小孩子貪玩跑遠了,直到隔日周父周母再次上門,他才重視起來,立刻撥了全所僅有的七個人出警尋找。四十八小時後小周能被好心人帶了回來,一頭金發滿嘴英語夾帶蹩腳中文的少女連比帶劃的敘述經過,沈誌宏找了會點兒英語的同事過來翻譯,才知道小周能獨自一人離家出走,被黑車司機半途趕了下來,徒步走去火車站時又迷了路,金發少女行俠仗義,直接把小周能強行帶到了派出所。周父和周母對金發少女千恩萬謝的時候,小周能卻又吵又鬨的尖叫連連,指著周父周母說他們是人販子,叫警察快抓他們。沈誌宏憶及此處,不由歎道:“那會兒她哭得可傷心了,喊著要坐火車去找媽媽和弟弟,她親媽當時就在派出所氣得暈了過去。後來我打聽了一下,有鄰居說這孩子是孤兒,被周家撿回來的,還有人說周家生不出孩子,抱養了一個遠房親戚家的小孩,總之是突然出現在周家的。”後來他時常出警周家,有時是小周能和鄰居小孩兒打架,有時是她偷拿了家裡的現金撒到馬路上,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她被轎車撞傷進了醫院,在醫院裡大聲嚷嚷自己被人拐賣,有人便立刻報了警。直到十幾歲的甘寧泉出現,將哭嚎不止的小周能抱了回去,此事才算告一段落。一個月後沈誌宏被剛升任省公安廳廳長的未來嶽父調到了南江市,那段小鎮上最叫他記憶猶新的片段卻是牢牢記在了腦中。“我對她印象實在太深刻了,剛聽你們叫她‘周能’,我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八/九歲大的小姑娘,每次都哭得喘不過氣,看起來真的是傷心難過,一點兒也不像撒謊。現在再看她,文文靜靜的樣子跟當時確實不一樣了,也不知道那會兒她怎麼會這麼亂來。”沈誌宏說完,見馮至怔怔凝著遠處被伴郎攙扶著的周能,笑道,“想什麼呢?”馮至回了神,收回視線若無其事道:“想那小姑娘呢,真是孤兒?那不是太可憐了。”沈誌宏“啊”了一聲,又說:“誰說不是呢,我那時真懷疑她是孤兒,小孩子一定是不能接受突然冒出來的養父養母。可是我瞅著又覺得奇怪,她父母還真是挺嬌慣她的,出生證明也都沒作假,讓人想不明白。”那頭周能已喝得反胃,江為揚扶了她去洗手間哄她吐出來,周能乾嘔了幾下,胃酸衝上了喉嚨。“你是不是喝酒前沒吃過東西?”江為揚蹙了眉,氣道,“真是亂來,這點兒常識都不懂,是不是很難受?”周能意識早已模糊,砸了幾下嘴說不出話來,眯著眼睛瞪江為揚:“徐默,你欺負染染!”江為揚哭笑不得,將她垂前的頭發捋到了背後,扶著她的腰問:“小醉貓,我不欺負染染,欺負你怎麼樣?”未等周能回答,徐默已走了過來,見周能醉醺醺的模樣,不由笑道:“姐妹倆一個樣,染染也醉得一塌糊塗了,我看外麵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人已經走了大半,要不去跟馮義說一聲,我們送了她倆先回去吧!”宴會廳已空了大半,餘下的友人都是與雙方較為親近的。沈誌宏去向胡父告辭,又與馮至預約下回吃飯,這才攜妻離去了。馮義父親見馮至略為疲憊的模樣,便讓他早點回去休息,又說道:“什麼時候回家去看看,彆老一個人呆這兒,把我兒子都拐了來,我還沒說你呢!”馮至笑道:“四叔,您太抬舉我了,我巴不得您把小義綁回去呢,讓我省點兒事兒!”與馮義父親說笑了幾句,馮至便拎起外套走了。江為揚扶著周能尋到了胡曉霞,胡曉霞聽他說完,怒視著徐默對江為揚道:“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讓染染羊入虎口,你送染染回去,徐默送能能!”幾人拗不過她,又見周能與趙儘染已爛醉如泥,隻好妥協答應。胡曉霞防徐默慎重,一路跟到了停車場,見江為揚帶著趙儘染驅車離去,這才對徐默冷哼道:“呶,鑰匙拿著,車你就先開去,馮義空了再開回來。”扶了周能坐進車裡,胡曉霞又甩了一記刀眼給徐默,這才轉身離去。徐默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直道萬不可得罪女人,又朝著江為揚離去的方向凝望許久,腦中一直浮蕩著趙儘染拖著曳地長裙的窈窕身姿。馮至踩熄了煙蒂從陰影處走來,對徐默道:“我可看了你好一會兒了,要去就快去,我送能能就行了。”徐默愣了愣,見馮至乍現後又說了這番話,一時動搖起來,“大哥,這個不太好吧,太麻煩你了。”馮至笑道:“麻煩什麼,我跟能能順路,你快去吧,彆一會兒前頭那車沒影了!”徐默聽罷,不再遲疑,謝過馮至後便駕車離去了。馮至扶了周能坐進吉普裡,拍了拍她的臉蛋兒嘀咕道:“真是不經喝。”“致金輝煌”馮至已去過數次,延著湖海路行去,一路暢通無阻。交通燈在夜色下敵不過都市霓虹,紅綠交替間總有人錯過它的變化,被路邊濃墨景致吸引了注意。馮至按了按喇叭提醒前方司機,那車這才緩緩越過了斑馬線。周能乖乖得靠在椅背上,連一句醉話都沒有。馮至不由想起她上回醉酒時喊他“爸爸”的模樣,沈誌宏的敘述盤旋腦海揮之不去,他蹙眉疑惑,難不成周能真是抱養的?側頭睨了她一眼,見她微闔著嘴睡得正香,馮至不由低笑出聲。一小時後到達小區,馮至橫抱著周能下車。小腦袋往他胸口鑽了鑽,馮至又將她掂緊了幾分。進了公寓將周能放到了沙發上,他又去開房間門找臥室。淡藍色的被單雜亂得鋪在床上,馮至愣了愣,又上前將被單鋪平整。再回客廳時,周能罩在抹胸禮服外的小外套已散了扣,隱隱約約露出了半側肩胛。白嫩的小腿垂掛在了沙發外,嘴裡低喃問著:“徐默,到哪兒了?”馮至笑了笑,將她的小腿抬了回去,“倒也沒完全醉。”才說完,周能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蹙著眉呢喃起了夢話,馮至俯身細聽,暖暖的熱氣貼在耳邊,“胡胡,不能喝酒。”馮至睨著她道:“還惦記彆人呢,自己都醉成這樣了。”隻是醉得這般乖巧。周能砸吧了幾下嘴,又將擰著的眉鬆了開來,捧起馮至的手貼到了頰邊,蹭了蹭,當作枕頭墊在了耳下。馮至心頭霎軟,伸了另一隻手將她的長發撥到了耳後,手指下的肌膚正如酒席上所念,嫩如桃花沾露。他忍不住往她頰上一親,低喃道:“又勾引我!”隻是他突然不願如上回那般乘人之危了。頓了頓,他隱忍著將手抽了回來,攙起周能欲扶她回房。周能剛直起身,又軟軟的倒了下去,正貼馮至胸口。馮至蹙了眉,撚起她的下巴輕聲警告:“乖一點兒,否則彆怪我忍不住。”周能似是入了耳,如貓兒叫似的“哼”了一聲,好像發起了小脾氣,倒也沒再亂倒下來。馮至聽見那一“哼”,喉頭不由滾了滾,垂了頭往她額上狠狠親了一口,“都說了彆勾引我!”心裡交戰幾個回合,凝著周能乖俏的睡顏,馮至不由簇起了怒意,往她唇上輕輕咬了一口,又去拍她的臉,“醒醒!”周能皺眉晃了晃,顯然對馮至打擾她睡眠的動作下意識的氣惱。馮至將她身子扶了扶,箍住她的腰道:“醒醒,免得你當我是小人!”周能這次倒是微微掀了眼,鼻腔裡又重重“哼”了一聲,馮至撥了撥她的長睫,貼著她的唇柔聲道:“能能,醒了?”說著,便徹底含住了她的唇,滿足的喟歎溢出了喉,“寶貝兒……”周能雖掀了眼,卻仍是深醉未醒,輕輕的“哼”了幾聲,抗拒著嘴裡的陌生氣息。馮至纏著她深吻,與前次的情形不同,這次周能既有意識又不抵抗,他不由愈發興奮,用力吮著,又低喃:“寶貝兒,真乖!”稍稍離了一些,他又捧起周能的臉蛋兒細瞧。周能蹙眉掙了掙,含糊道:“你……你乾嘛。”淡淡酒香縈在鼻頭,周能的長睫微微輕顫,頰邊的酡紅如熏了最嬌貴的胭脂,馮至霎時覺得有些昏沉,小聲問道:“你的小泥窩呢?”又往藏著泥窩的頰上吻了吻,順勢又含住了周能的唇,低歎道:“能能,我真是喜歡你,真是喜歡你。”雙手箍著她的腰將她抬坐到了膝上,緊摟著她奪去作者有話要說:為毛八、九倆字都和諧了???明天下午四點前,繼續肉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