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章(1 / 1)

烹肉 金丙 1998 字 2個月前

淩晨一點,馮義被馮至的電話吵醒,又打去北京試探胡曉霞。十五分鐘後他向馮至抱怨:“被胡胡罵了一頓,三更半夜的吵著她和兒子睡覺。”馮至不耐的打斷他:“彆唧唧歪歪的,說重點!”馮義正色道:“她們沒聯係過,趙儘染的手機也一直關機,猜能能是不是和她一起?”馮至聽罷,立刻掛斷手機驅車前往湖海路,行至半途時他突然刹車,憶及歸家前的那通電話,他這才意識到趙儘染已不佳宇巷,隻是難以死心,他又擾醒孟予下了一通命令,許久後孟予才來電:“馮總,賓館老板說那位小姐今天一早就已經退房了,當時她還問賓館能不能代購機票,不過賓館沒這服務。”馮至沉聲問道:“有沒有說是去哪裡的機票?”孟予不確定:“前台說她記得不太清楚,可能是北京。”馮至聞言,反倒鬆了口氣,想來也該是去北京的可能性最大。提心吊膽了幾個小時,此刻他才開始蹙眉思忖周能出走的原因,前些天的氣若是還沒消,以周能的性子定然不會同他虛以委蛇這麼多天。思緒漸漸停滯到昨晚,馮至心中一凜,緊握方向盤的手顫了顫。飛機穿過沉沉夜空,靜謐的空間裡隻餘腳步聲和隱約細語,周能安睡了幾小時,落地時愣怔半響,抬頭見到無星相伴的月亮,一時以為仍身南江。趙儘染的手機才開機,短信已絡繹不絕,楊啟懷的名字占滿了收件箱。她翻看片刻後喊道:“朱倩真的去過賓館了!”周能心頭一顫,懨懨的應了一聲。趙儘染小聲安慰:“彆這樣,沒覺得有什麼關係,真的!”周能無力垂頭,隻輕輕的念了一句“他不是好”,楚楚語態如被拋棄的孩子,脆弱的探指便可推倒。三更半夜,生地不熟,她們機場外徘徊了一陣,上了出租車後周能才打開了手機,來電助手的短信洶洶而至,周能心中刺痛,狠心又關了機。北京的喧囂遠勝過南江,霓虹燈吐露著鼎沸繁華和紙醉金迷,穿梭快節奏的背景中,夜晚彈指即逝。次日中午,胡曉霞匆匆趕到周能入住的賓館,挺著大肚子將她二狠狠抱了一陣,喜道:“要知道都想直接跑回南江把倆綁架過來了,誰知道們眨眼就到這兒了!”趙儘染趕緊小心翼翼的扶了胡曉霞坐到床頭,周能捋了捋亂糟糟的頭發,貼向胡曉霞的肚子摸了摸,好奇道:“整天帶著他,重不重啊?”胡曉霞哭訴說:“重死了,這兔崽子現就開始折騰了,整天踢不說,還重的要命!”怨了一陣,她又念起了馮義,“他也是,一點兒都不知道關心,還有幾天就要辦婚宴了,非忙著工作不回來,昨天倒知道打電話關心了,可們猜猜是幾點打的電話。”胡曉霞伸出一根手指,瞪眼道,“一點呀,淩晨一點呀,跟兒子睡得正香呢,他居然淩晨一點打電話來折騰,說什麼商量婚宴,還問們倆伴娘什麼時候過來,真想一巴掌抽死他!”周能與趙儘染對視一眼,心中了然,又趕緊說起了彆的話題。馮至煩躁了半日,揀著些細小錯誤將孟予狠狠罵了一頓,又甩了文件趕他走。孟予哭喪著臉闔門,見到款款行來的宋水情,他立時斂去了泄氣的表情,昂首與她打了個招呼。宋水情一進辦公室便覺不妥,馮至烏雲壓頂,黑臉瞪視的模樣實嚇,她硬著頭皮笑道:“馮總,是來請示一下,之前說工資翻倍的事情,和richard說過了,他不太同意。”馮至皺眉道:“是老板還是他是老板,就這個價!”宋水情勾了唇,又與馮至隨意交代了一下招聘時間,馮至思忖片刻,打斷道:“時間推遲到五一之後。”宋水情愣了愣,“這太晚了吧,酒店本來就缺,招聘還要走很多流程,還擔心五一來不及呢。”馮至煩躁道:“現找幾個大學生兼職一下,五一之後再正式招。”宋水情聽罷,再是不悅也隻得無可奈何的回去了。馮至心不焉的處理了一日公事,夜裡回到“致金輝煌”,冷冷清清的遍尋不到甜膩氣息,他又拿上鑰匙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一路上暗罵周能太不懂事,進屋後又想到周能那句“給機會解釋,晚上早點兒來”,一時心軟,便再也耐不住了。早班機太陽未升時落地,馮至一手推著行李,一手舉著電話交代公事,又將馮義從睡夢中吵醒。馮義睡眼惺忪,半響才反應過來,訥訥道:“沒有,曉霞說了她們沒來北京。”馮至冷笑道:“沒來?現已經到北京了,聽到飛機的聲音沒?就不信翻不出一個小丫頭!”馮義立時沒了瞌睡,喊道:“彆彆!”又悻悻說,“她倆是來北京了,曉霞說今天去試禮服,今兒晚上也回來了,大哥,求彆亂來啊,媳婦兒肚子大了,驚不了也氣不了。”馮至說道:“什麼意思呢,跟能能談戀愛怎麼就驚她氣她了!”馮義聽到“談戀愛”三個字從他嘴裡蹦出,不知為何一陣毛骨悚然,又討好道:“不是這個意思,哎大哥,先回家,等回來了幫把能能拎出來總行了吧。”馮至沒好氣的掛了電話,上了出租車後才撥通了家裡的號碼。馮母驚訝道:“不是說後天回來直接喝喜酒嘛,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昨天也不說一聲!”馮至笑道:“還不是想給您一個驚喜!”馮母笑罵了他一句,又說:“那今天回家住,還是住自己那裡?也該回來見見爸了,回家住吧!”馮至淡淡道:“後天就能見到了,直接去自個兒那兒了。”馮母頓了頓,又若無其事的與他說起了萬年不變的話題,“看看啊,上次還說小義都定下了,轉眼他都要當爸了,自己的著落呢!這邊倒有幾個不錯的姑娘,要不明天出來相一相?”馮至聞言,立時隨口應付了幾句,又說有電話進來,匆匆掐斷了馮母的絮叨。周能從婚紗店回來後精疲力儘,趴上了床便不願起來了。趙儘染捂著手機躲上了陽台,擰眉道:“楊啟懷,已經跟說清楚了,彆再找了!”楊啟懷柔聲道:“染染,再給點兒時間,跟朱倩的離婚手續正辦理,很快就有眉目了。”趙儘染不悅道:“說的話請聽清楚,跟沒有可能了,也彆去辦什麼離婚,害了還不夠,還害了朋友知不知道!”楊啟懷靜默片刻,才說:“那個朋友,是叫周能?”趙儘染一愣,“嗯”了一聲,又聽楊啟懷問:“她跟馮至是什麼關係?”趙儘染蹙了眉,“問這個乾什麼?”楊啟懷笑道:“有些好奇。馮至前天把的住處告訴了,去的時候剛好截住了朱倩,朱倩這之前又找了朋友的麻煩,時間有些巧。”楊啟懷雖一直笑著,笑意卻未達眼角,眉頭擰了一個旋,被馮至借刀的不悅難以揮去。趙儘染回屋後思索再三,拍了拍周能猶豫道:“能能,跟說個事兒。”周能嗚咽了一聲,埋枕頭裡不願起來,趙儘染自顧自說:“那個,大哥好像沒有對不起,他是變著法兒的給報仇。”周能抬起頭,長發垂遮了眼睛,她捋到耳後蹙眉問:“什麼報仇?”趙儘染將剛才得知的事情與她說了,又說:“朱倩又拿了硫酸過來,被楊啟懷逮住了,兩個那家小賓館裡動起了手,還被拍了視頻放到了網上,致金地產也上了新聞,朱倩開的幾家美容院被楊啟懷關了,估計得不了好處了。”周能恨恨道:“都不是好,楊啟懷也不是好。”趙儘染點點頭,又“哎”了一聲,氣道:“怎麼聽話不聽重點啊,是想說,大哥給兩頭都打了電話,分明是暗地裡擺了朱倩一刀,連楊啟懷都察覺到自己是被他陰了。”說著,她又籲聲道,“大哥怎麼這麼陰險。”周能呆愣半響,焉了腦袋嘀咕:“他是最壞的。”那頭馮至回到了北京的住區,洗去風塵仆仆後終於壓下了急躁,開始回顧自己這段日子的所作所為。從見到周能的那天開始,他便失了平常的狀態,之後明裡暗裡的連番討好,他現下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如今更是為了她拋開公事趕回北京,嬌寵過分,難保周能日後不會得寸進尺,他需冷靜對待。如此想著,他便克製著去找周能的衝動,隻是夜裡輾轉難眠,總也揮不去那道小身影,側畔仿佛有甜膩的味道久久縈繞。胡曉霞與馮義京的婚禮頗顯低調,普通的車隊按往常的流程走了一遭,趙儘染還和周能耳語:“不是說馮家很有背景嗎?怎麼隻有這些車子而已啊!”到了辦婚宴的酒店,趙儘染更是不解,“還以為能像新聞裡那些明星一樣,有城堡或者莊園呢!”徐默剛好經過她們身邊,忍俊不禁道:“喜歡城堡還是莊園?”趙儘染一愣,忙拉著周能疾步往裡走去,徐默亦步亦趨跟身後,周能笑道:“其實徐默是真喜歡。”話還未完,轉頭時又見劉澤從前麵迎來,她吐了吐舌,“糟糕,前後夾擊!”趙儘染紅著臉往她腰上擰了擰,周能低叫一聲求饒,兩說說笑笑的進了大廳。胡曉霞家中的姐妹擠滿了化妝間,熱熱鬨鬨的沒了周能她們的位置。周能與趙儘染立角落,偶爾上前幫襯一把,鏡中的新娘體態臃腫,滿臉幸福卻更甚往常。一行進進出出忙不停,待夜幕低垂時,廳中賓客終於到齊,周能朝主桌附近張望許久,又失落的牽著趙儘染躲去了角落。江為揚遠遠的便見到裹淡綠抹胸禮服裡的周能,雪膚纖腰,黑發過肩,顰笑嬌憨,喧鬨的大廳立時幻化成了靜夜下的小溪,叢中蜻蜓躍起,點水而過,心生漣漪。馮至姍姍來遲,入座時早已開席,馮家早見慣他的處事,說笑了幾句便放過了他,馮父卻黑著臉訓斥:“像什麼樣,自己弟弟結婚,這個當哥哥的不幫忙也就算了,還遲到!”馮至斂了笑,正欲說話,主位上的馮德遠已皺眉發話:“今兒是大喜日子,全都給閉上嘴。”馮至忙起身斟茶,笑道:“喲,爺爺的命令,豈敢不從!”說話間已有頻頻過來道喜,曹禺非趁機從鄰桌過來,朝馮至耳語:“哎,那個小女朋友怎麼跟彆這麼熱乎!”馮至走進大廳時早已不自覺的瞟向了主桌,此刻聞言,冷哼道:“廢話這麼多!”眼神卻再一次投了過去,主桌上的江為揚仍悉心照顧著周能,倒飲料夾菜,半刻不停歇,馮至沉眸不悅,“怎麼還沒敬酒,去催一催!”曹禺非說道:“催什麼催,一幫子客全排隊等著給老爺子敬酒呢,誰有空理會新娘新郎啊!”見馮至朝自己剮眼,他咽了咽喉,忙改口說,“不過也是啊,時間差不多了,去催一催。”半圈酒桌繞下來,江為揚時時護周能身旁,有了上回的經驗,此番他已老練許多,尋著借口提小伴娘擋酒,眾看出他惜花,調侃了幾句愈發熱鬨了,那頭馮至頻頻看來,臉色愈來愈黑。馮母尋著他的視線望去,瞧不出他看什麼,想了想,實憋不住話,湊他耳邊道:“給帶了幾張照片,選一選吧。”見馮至蹙了眉,她歎氣說,“也老大不小了,還想著朱倩呢?當初是爸爸不對,可也是讚同的。”馮至沒好氣的打斷她:“媽,彆瞎想了,不是。”又看向周能嘀咕道,“有女朋友了。”聲音太輕,馮母並未聽明,“說什麼?”那頭江為揚已伸手摟了周能的腰上,時而側頭朝滿臉酡紅的周能耳語,兩笑靨如春,馮至再也坐不住,騰地起了身朝他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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