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成兩個粽子麵對麵的遊街真的不是一件浪漫的事。不到兩分鐘,戰湛就覺得呼吸困難,“我們還是……變身吧?”寒非邪以為他要隱身,不悅地挑眉道:“你要丟下我一個人跑路?”戰湛道:“我是說亮出身份。”“你剛才已經亮過了。”“……剛才沒有拿出信物!”“信物呢?”“……早知道就把一號一起帶回來了。”每個金光閃閃的大人物的身後,必須有一個搖旗呐喊的小狗腿,專門說“瞎了你的狗眼”,“你知不知道他是誰”,“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之類的對白。“寒霸。”“想也彆想。”看他的臉色,寒非邪就知道出口沒好事。……繩索被掙開了。衛兵們大驚失色,紛紛湧上來將他們團團圍住。寒非邪看著戰湛,無奈地歎了口氣,火陽之氣全麵爆發,將所有人壓得抬不起頭來,冷冷地說:“你們知不知道他是誰?”衛兵們嚇尿了。……戰湛看著鴉雀無聲的場麵,鬱悶地捶胸道:“劇本不是這樣的!應該先鼓勵他們罵幾句啊,欲揚先抑有沒有?這麼快就降服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寒非邪指著一個衛兵道:“來,你罵幾句。”衛兵“啪”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的吧。”寒非邪道:“罵。”“是小的眼拙,小的是笨蛋,蠢蛋,混蛋。”寒非邪向戰湛邀功道:“他罵了。”“……”戰湛仰天長歎。好寂寞的人生。崇雲城現在是騰雲帝國的帝都之一,之所以說之一是因為雲牧皇也建了一個。帝都出了這麼大的事,官府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戰湛和寒非邪“告彆”衛兵還沒有多久,就遇到捕頭帶著一群衙役們匆匆趕來。戰湛表演的熱情已經過去了,怕與他們糾纏,乾脆拉著寒非邪直接從房頂一路跑過去,直接去行宮。行宮被正名為崇天宮,作為皇宮新址。戰湛來到宮門前,正想著要不要硬闖,就看到守門的士兵看到他,紛紛行跪拜禮。“你們認識我?”他反倒意外了。士兵道:“我們追隨陛下從天都城遷徙,曾有幸得見天顏。”戰湛嗬嗬笑道:“我長得不錯吧。”“……陛下龍章鳳姿、英武過人!”戰湛滿意了。雖然他的微服私訪記失敗了,但是遇到這麼會拍馬屁的士兵,也算中了安慰獎。他和寒非邪一進皇宮,雲霧衣就得到了消息,放下一切事務趕來。母子久彆重逢,自然有許多話要說。“你又瘦了。”雲霧衣摸著他的臉。魂體還能瘦的?不過天下父母心,戰湛沒有揭穿,抓著她的手道:“娘也清減了。”雲霧衣道:“煩人的事多。”戰湛道:“雲牧皇嗎?”“嗯。”雲霧衣沒有問他怎麼知道的,畢竟騰雲帝國分裂這件事鬨得這麼大,沿路應該有不少消息的。“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再說。”她領著戰湛去一座宏偉的宮殿,“此處就給你做書房,等著你回來取名。”戰湛打量宮殿,喃喃道:“有點不習慣啊。”何止有點,簡直沒有一點習慣的地方。在他二十多年的認知裡,這樣地方不應該做書房,應該做禮堂。“你取個名字吧。”戰湛嘴巴一張,差點脫口“漱芳齋”,幸好關鍵時刻牙齒和舌頭打了個架,忍住了。他道:“就叫禦書房吧。”“禦書房?簡單了些,也好。”雲霧衣沒有多做計較,讓他和寒非邪坐下之後才道:“雲牧皇糾集了十八萬兵馬,正繞著邊境打轉。”戰湛道:“十八萬?他哪來那麼多兵馬?”雲霧衣不屑地冷笑道:“都是從民間招募來的,沒有受過正規的訓練,不成氣候。”戰湛搖頭歎氣道:“簡直胡鬨啊。”這樣的士兵送上戰場簡直是當炮灰用。“那我們這邊有什麼對策?”“我已經請了你父親的同僚出馬。但雲牧皇十分狡猾,始終不肯與他們正麵對敵,到現在為止還在與他們捉迷藏。”她揉了揉額角,“江山一日未寧,百姓一日受殃。”事情發展到這個田地,戰湛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將江山交出去就能化乾戈為玉帛。“那父親他……”雲霧衣道:“遷離天都城之後,他的身體就一直不大好,正在城中休養。”戰湛注意到她說的是城中休養,不是宮中休養,追問道:“爹不住在宮裡。”“嗯。宮裡閒事太多,反倒影響他的休息。”雲霧衣含糊地帶過,轉而問起麒麟世家的事。說到這個,戰湛來了精神,將所見所聞一一道來,隻是略去了他與寒非邪在麒麟禁地的那段。雲霧衣隨著他故事的進展忽喜忽憂,聽說寒非邪晉級劍神引來通天仙境的使者時,神色十分複雜。“娘!藍家最近可有什麼動靜?”她道:“你懷疑他們受麒麟世家的指使?若是如此,倒解釋得通了。”戰湛驚道:“他們真的動手了?”、雲霧衣道:“由此可能。我早就發現雲牧皇對我們的行動了若指掌,好似暗地裡有人與他們勾結,裡應外合。若你說的是真的。那麼那個人應當就是藍太章。他是百官之首,所有奏折都經過他的眼,對帝國的一舉一動再清楚不過。”戰湛道:“他幫雲牧皇?為什麼?他之前背叛雲牧皇,雲牧皇回來不一定會放過他。”一直沒有開口,靜靜地聽著他們母子對話的寒非邪終於開口了,“他不在意。他的目的不過是讓騰雲帝國內亂。”“龍紫兒?哦不,巫法大陸?”寒非邪頷首道:“多半是。”戰湛道:“他人在哪裡?”雲霧衣搖頭道:“你不用管他,我自會處置。”戰湛道:“可是寒霸有事要問他。”“若是問藍月眉與令尊的事,還有一個更親近的人。”“誰?”雲霧衣道:“青紋世家的老家主。”戰湛道:“青紋世家離這裡還很遠呢。”“青紋世家是離崇雲城很遠,可是老家主很近。”她頓了頓道,“老家主正在宮中做客。其實,我還有一件是要與你們說。”戰湛看她麵色凝重,緊張道:“青紋世家出事了?”雲霧衣搖頭道:“不是青紋世家,是白夢山。”戰湛大吃一驚道:“白夢山出了什麼事?”“孔姑娘體內的蟲漸漸不受控製,使她經常會攻擊旁人。不止她,白夢山不少人都出現這種症狀。幸好當時秦老家主趕到崇雲城,不然就出了大亂子。安全起見,我們已經派人將他們全都看管起來了。你們當真沒有救治蟲人的辦法?”戰湛聽得心裡一糾,“雖然現在還沒有,但我相信一物降一物,一定會有辦法的。娘先帶我們去看看吧。”雲霧衣知道他若是不親眼看到絕不會罷休,便帶著他們朝皇宮最偏僻的北院走去。時值深秋。涼風蕭蕭,吹在臉上,有些涼意。戰湛注意到去的路上到處都是守衛,最差的也是大劍師的修為——儘管就目前的情節而言,大劍師隻能算是炮灰中的炮灰,但是對整個騰雲帝國來說,還是不錯的。要請到這麼多大劍師心甘情願地當守衛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也間接地說明雲霧衣對關在這裡麵的人有多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