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總有許多感情因為各種各樣的誤會和缺乏溝通成為悲劇,或許正因為如此,人們總是分外喜歡花好月圓。若是舉手之勞能夠幫到彆人,石慧從來不願將之做為多管閒事,能夠心懷善念總是比帶著惡意看待這個世界好,心懷美好,自己才能美好。看到遊保健父子能夠有一個沒滿結局,石慧也很高興。和布國棟辦完離婚之後,石慧就沒有繼續關注布國棟和鐘學心的事情了。一個人養養女兒,茫茫事業,倒也頗為自在。因為身邊隻有一個女兒,石慧隻需要讓布家雯熟悉現在的自己就可以了。不用再費心費力扮演另一個人,她也終於有心力考慮支線任務——將按照原軌跡會殺死原主的凶手繩之以法。相較於以教養孩子為主要目的的慈母係統,這種附帶報仇的任務石慧經手的並不多。真算起來也就是一次外派任務有過,其他時候,除非順手,石慧都不會特意去糾結原主的仇怨。就如南宮靈、原隨雲、龍小雲這些孩子可能變壞,卻因為童年的環境改變而沒有走上邪路。原本可能害死原主的人也同樣可能因為命運軌跡的變化,沒有去為惡。故而,石慧不喜歡複仇任務。人不應該為了沒有發生的事情去報複,哪怕那個預言也許非常準確。且報仇任務有時候很容易讓人迷失本性,戾氣太重對於她和孩子們都沒有好處。當然如果原主的仇人恰好是大奸大惡之徒又不一樣了。就如作為喬峰母親的那一世被慕容博所害,因為慕容博惡事已經做下,石慧自然不吝報複。這次的報複任務卻剛好介於兩種可能性之間。那對在原軌跡中會傷害原主的是一對變態父子。父親趙大龍年幼被後母虐待,仇視女性。成年後看到妻子虐待兒子,一怒之下殺妻藏屍灶底。如果是殺妻是其妻虐待兒子罪有應得,到了後麵這人卻完全成了一個變態殺手。因為有與其後母妻子一樣塗白指甲的女性阻止其兒子以蛇驚嚇其他小朋友,趙大龍便觸動殺機,捕殺無辜,殺死一人,傷一人。最後一次作案手上殘疾,才能多年來沒有繼續犯案。然而趙大龍的兒子卻繼承了他變態的性格,同樣極端仇視女性。不過不同的是其子尚未作出過激的事情。若是在武俠世界,石慧可以直接殺了趙大龍。可是這個法治社會,石慧也不敢任意妄為。若是報警,隻能對付父親趙大龍,他的兒子目前並無命案在身。然而這個趙大龍的兒子與他一樣是個仇視女性的變態,一旦有誘因很可能與其父一樣走上殺人的路。然而她總不能激發、誘導其傷人吧?任務是報複這對父子,而石慧卻不願違背自己的原則,因沒有發生的事情,對人出手,石慧突然變得很糾結。不過不管怎麼說,她至少可以將趙大龍殺人傷人的事情查探清楚。比如說趙大龍的所在,她隻知道大致地點,具體其實不清楚。又比如趙大龍那個兒子現在在什麼地方,都是問題。石慧找了許多舊檔案和新聞,甚至打算找機會去見一見當年那個成了趙大龍替罪羊的殺人犯。趙大龍第一次殺人是自己的妻子,將屍體藏在灶底,對外宣傳妻子與人私奔,騙過了所有人。第二次殺人殺死了一個女主人,重傷男主人。沒想到剛好有個小偷出現,驚慌之下打死了受傷的男主人,成了趙大龍的替罪羊。幸好在他第三次作案時,受害者將之重傷。若非趙大龍殘廢,隻怕這些年還會有其他受害者出現。石慧一麵忙著調查趙大龍父子的事情,不知不覺就到了周末。想到這些日子女兒的心情已經好多了,不過小孩子除了上課就是各種興趣班,也很辛苦,石慧打算帶她去做點彆的事情。“爬山?好啊好啊,媽咪,雯雯喜歡爬山,不過我們可不可以叫上爹地一起去?”“隻怕不行哦,因為明天周末,你爹地或許有約會。如果你想爹地的話,可以打電話約他吃晚飯。”石慧一邊挑選登山鞋一邊說道。“那好吧!我現在就打給爹地。”布家雯興衝衝的打電話給布國棟,不過布國棟周末卻沒有時間,小姑娘頓時有些失望。“自從我們和爹地分開,爹地好像就變得很忙。雯雯已經好久沒有看到爹爹了,幸好有爺爺每天來看雯雯。”布順興已經會接雯雯放學去興趣班,雯雯有時候會和爺爺吃完晚飯等石慧接她回家,有時候也會早早回來和石慧一起吃晚飯。石慧剛與布國棟辦完離婚那會兒,布順興看到她總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現在許是接受了現實,倒是沒有起初那麼彆扭了。有時候,甚至會買了菜在這邊吃晚飯再回家。“爹地的工作很特殊,如果警察局的案子多,自然也會忙一些。”“也許吧!不過雯雯總覺得爹地沒有以前那麼愛我了。媽咪,你會不會有一天也和爹地一樣不要雯雯了?”“傻孩子,沒有媽媽會不要自己的孩子的。”石慧拿了一雙粉色的登山鞋,“試試這雙鞋,去爬山呢,一定要有一雙舒服的鞋子。”“嗯~媽咪挑的鞋子又漂亮又舒服,雯雯很喜歡。”布家雯穿上新鞋子高興道。“那就這雙吧!”第二天,母女二人一早換了衣服,輕裝簡行出發去爬山了。布家雯平時參加活動都是繪畫板,周末與父母出遊去的最多的是遊樂園、海洋公園之類,像這樣爬山還是第一次。小姑娘一開始還興奮地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石慧見她說的高興,也不提醒。果然爬到半山腰,便覺得有些吃力。“媽咪,雯雯走不動了,可以休息一下嗎?”越走越重越走越累,雙腿宛如灌鉛一樣,布家雯終於忍不住央求道。“那就休息十分鐘吧!”石慧微笑道。“媽咪,爬山真的好累啊!”布家雯在一旁坐下,雙手揉著腿道,“我們不可不可以不要爬到山頂啊?”“雯雯,這樣可不行,我們才走了一半路呢。做事怎麼能夠半途而廢呢?”“可是雯雯走不動了!”“休息一下,喝點水,慢慢走!這山不高,你一定可以走上去的。”布家雯沒辦法,休息了一會兒隻能無奈地跟在石慧後麵繼續往前走了。恰好是周末,這裡又是個遊覽之地,一路上遊客不少,其中還有不少頭發花白的老者。石慧與布家雯又走了一段路,剛快要走一個小陡坡,突然走在前麵的一個人一腳踩空仰天摔了下來。布家雯就在那人身後不到一米,那人卻是個身高至少一米八的男人,這樣摔下來,必然砸中布家雯。石慧不及多想抱著布家雯向旁邊翻去。後麵雖然沒有布家雯墊著,眼看那男人就要仰天摔在地上,突然旁邊一個黑衣男人迅速伸手墊了一墊。男人仰天摔下來,本該頭著地。現在被人這麼一墊,雖然摔在地上,卻沒有傷到頭。“老公、老公你怎麼樣啊?”本來走在男人前麵的女人快速折返回來。男人雖然摔在地上,上身被人扶住,隻是腿上有些擦傷。可他卻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女人看到男人這個樣子,驚慌失措道:“老公,老公你怎麼了?”“是癲癇!”石慧將女兒放在一旁,“雯雯站在這裡。”“是的,媽咪!”石慧快步走到他們麵前:“將病人抬到旁邊平整一點的地方。”那個出手墊了病人一下的黑衣男人聞言迅速將人抱到了路邊的草皮上。解鬆病人的衣領,放低頭部,將頭偏向一側。石慧從背包中拿出一塊乾淨的毛巾塞在病人的牙齒之間。病人的抽搐持續了兩三分鐘才停止,意識清楚,人卻很虛弱,黑衣男人看到石慧嫻熟的動作,下意識看了石慧一眼。對於彆人的目光,石慧一向很敏感,微一抬頭,四目相對,一種驚人的熟悉感油然而生。“我老公怎麼樣了?”病人的妻子有些心急道。石慧已經趁機摸過脈:“你老公現在沒有大礙了,不過還是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謝謝,真是謝謝兩位。今天要不是碰到你們幫忙,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女人一臉感激道。香港救護隊的效率很高,他們撥打了急救電話,救護人員不到一個小時就趕到山腰將病人抬走了。在等待救護隊的時候,布家雯一直坐在旁邊吃東西休息,石慧剛要叫她繼續爬山,突然背後有人輕聲叫了一聲:“阿慧!”石慧下意識地回頭,卻見方才一起幫忙的黑衣男子依舊站在原地沒有離開。抬眸望進對方熟悉的眼神中,石慧不僅微微動容。“你、你怎麼——”“其實,從山下開始我就一直走在你後麵。但是一直到剛才你為人把脈的時候,我才確定。”石慧聞言,不由微微動容。有一個人,哪怕你的樣貌千萬次不同,都能夠在無數人中找到你,豈非是一大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