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青衫動人(十六)(1 / 1)

慈母之心 百裡冰煙 1659 字 2個月前

使木倉之人想要抽出長木倉,卻沒有抽動,將自己的木倉杆一壓,雙腿踢向石慧的下腹。石慧右手一劍刺出,那使銅鈸的一手將偌大的銅鈸擋住半個身體。地下之人手一出土被石慧踢斷了數根手指,這會兒卻仿佛銷聲匿跡一般。石慧一劍刺空,卻將手中長劍往身後一拋:“朝兒,小心地下老鼠!”顧惜朝原本被石夫人慘死之狀嚇住了,聽到這話,忙抬頭接了自己的佩劍。下一瞬就見腳下青磚翻開,冒出了一隻手抓向了他的腳踝。顧惜朝不及多想,手中長劍一轉,向地下刺去。石慧站在院中,方才這雙手從泥地中鑽出來,可謂是防不勝防。幸而顧惜朝卻是站在門檻內側,這屋子裡卻是鋪設了青磚。那地下之人宛如鼴鼠能夠打洞,可是他的手既然受傷,自是鑽不破青磚,隻能掀開青磚。然而他這個動作足以讓顧惜朝做出判斷並還擊。顧惜朝一劍刺下去,迅速拔劍,劍刃之上果然帶著血跡。足下一點卻是落在了門檻之上,注視這四周的地麵。用木倉和銅鈸的高手見石慧竟然將手中長劍拋出,心下大喜。使銅鈸的一手銅鈸劈向了石慧,另一手淩空一抓,一道勁力直逼石慧的咽喉,這招在江湖上卻頗有些名頭,叫“三丈淩空鎖喉指”。石慧擒住長木倉的手用力一揮,卻將那木倉壯漢直接掄向了牆壁。那人被他一把掄了出去,卻不肯鬆開自己的長木倉,連同長木倉被摔向了牆壁,在半空中一翻落在地上,長木倉一抖,再次刺了過來。石慧丟了長劍,抬手間手指一彈,一擊拈花指擋下鎖喉指,旋即一掌拍在了那銅鈸之上。那使銅鈸的連退了兩步,狂吐一口鮮血。這一掌與隔山打牛的拳法相似,石慧謂之“美人隔雲端”。昔有西子捧心之美,這使銅鈸的重傷後下意識捂心的動作可不是東施效顰的一會兒嗎?石慧一掌擊退銅鈸,那霸道的長木倉已經迎麵刺來,木倉頭到了眼前卻化作了無數虛影,幾乎同時頭頂掌風傳來,後有方的杖影和右前方分彆有暗器襲來。“娘——”屋內,顧惜朝忽然傳出一聲驚叫。顧惜朝原本拿著劍專心盯著地麵“抓老鼠”,那隻老鼠很狡猾,不過顧惜朝的耐心亦是極好。顧惜朝從未見過這等還能在底下行走的功夫,隻是他想這人的功夫雖然奇妙,也不過適合偷襲罷了。論真功夫,這人大約是今日的刺客中功夫最爛的。若非如此也不會躲在底下還被他娘踢斷了手指,又被他刺中那一劍。顧惜朝雖然不知道自己那一劍刺到了什麼地方,可對方受傷卻是做不得假的。老鼠終於忍不住從土裡鑽了出來,卻見此人身材矮小宛如侏儒,倒真是像極了老鼠。顧惜朝到底是少年人,沒有太多畏懼之心,見他冒出來,並無畏懼之心,反而是眼前一亮,手中長劍一挽,已經向那侏儒刺去。正如顧惜朝所預料的那樣,這侏儒最善於底下行走暗算的功夫,出了地麵卻不大便利了。卻說侏儒連著兩次失手,隻自己要對付的是個孩子,深覺下麵青磚阻著窩囊,才想著出來解決了這小子。他雖然專精底下的功夫,在地上也是江湖上排得上名號的。可如今卻被一個十餘歲的無名小子逼得狼狽不堪,竟然連重新鑽進底下的機會都沒有。這侏儒在善於鑽地,他的頭也不足瞬間鑽破這厚重的鋪地青磚。可恨他先被踢傷了手指,地行之術折損大半,又在底下被個半大孩子刺了一劍,雖然不要命,可是打起架時這傷卻很是要命。侏儒眼見著自己被一個孩子逼得退無可退,就見窗外鑽進一人,卻是他的同伴,不由大叫道:“姓武的還不速速幫忙,殺了這小子為你兄長報仇。”顧惜朝見那人手上扣著飛鏢便知道是之前屋頂上逃走的黑衣人,不妨這會兒又折了回來。顧惜朝雖然年少氣盛卻也有幾分自知之明,在這青磚隔斷的屋內,他對上侏儒還能隱隱占據上風,可是對著飛鏢客,屋頂上接的那一鏢就已經極為勉強。莫說同時對上兩人,隻這飛鏢客,顧惜朝也不覺得自己能撐過幾招。飛鏢客是使暗器的行家,凡是善使暗器的人,必是出手狠辣,儘可能要一擊必殺的。這飛鏢客的武功遠在顧惜朝之上,而顧惜朝卻沒有把握接第二次飛鏢,於是他一麵後退,一麵呼救。石慧聽到這一聲呼救,已是顧不得合擊過來的敵人,她的人已經化作一道殘影,向屋中衝去。長木倉的無數虛影化作一個木倉頭,卻是刺空了。她往屋中衝,卻是迎著右後方的杖影,可是身形一晃,卻堪堪繞開了。她的動作太快,長木倉,上方的大手印掌法加上那化作杖影的鐵拐已經悉數落空,可是那右前方發來的鐵環卻依舊如影隨行地跟著她的後背而來,這一柄比回旋刀更難纏的“回旋刀”。石慧卻沒有去管那難纏的鐵環,衝入屋中,飛撲向顧惜朝一把抓住顧惜朝的後心舉手往前一鬆,一手攬向了急射而來的飛鏢。顧惜朝想也不想手中長劍已經刺了出去,侏儒急速向後退去,可是他退的快,石慧的輕功更快,顧惜朝的劍也不滿。顧惜朝的劍刺入侏儒的咽喉,石慧將那毒飛鏢接住,那如影隨形的鐵環已經到了麵前,石慧反手將飛鏢打出,鐵環迅速回旋落在了它的主人手中。下一瞬,鐵杖客、大手印、鐵環人、使木倉的及受傷的銅鈸客已經與屋中的暗器高手封住了他們的所有去路。石慧將手上的兒子往後一扔,顧惜朝一個鷂子翻身,穩穩當當落在了上首的太師椅上。六人看到後麵的顧惜朝,心思微動,他們這夥人一起行動許多次,今日卻是踢倒了鐵板。莫說沒有完成主子交代的清除任務,還折損了許多人手。任務前,他們想查過石家堡的一切,隻知道石家請了一個年輕女大夫給嫡長孫治腿傷,卻不知道從何處冒出這樣一個高手。最可怕的是,在今日之前他們從來不知道江湖上還有這樣一個女性高手。好在這女子與那孩子一看就是母子關係,若是能擒住那孩子,鉗製他的母親,在主子麵前倒也麵前可以將功贖罪。隻是想要拿下那個孩子,少不得要破了眼前這女子的防禦。如此一看,卻仿佛進入了一個死胡同。這六人在一起行動多次,已經有了極大默契。六人幾乎是同一時刻出手,分彆攻擊石慧的要害。若是一個普通人在這樣的攻擊性,足以化為肉泥。顧惜朝望著他娘的背影,略有些擔心,低頭就看到了桌上的茶壺。顧惜朝一把抱起桌上的茶壺,卻見裡麵還有大半壺溫水,見六人一動,想也不想就將那茶壺整個丟了出去。茶壺越過石慧的頭頂砸向了一哄而上的黑衣人。可是這樣一個茶壺丟出來,怎麼看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兒。那鐵杖客想也不想一鐵杖打在了茶壺上,茶壺的碎片和茶水立即向石慧和顧惜朝所在的方向飛濺過來。可是那水到了石慧麵前卻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屏幕擋住了。石慧的手宛如波浪一般在半空中一撈,反手揮向了鐵杖客。鐵杖客的拐杖已經迎麵打了下來,他見石慧手上似有水珠打過來,並沒有在意,可是那水卻化作了冰鑽進了他的衣服、皮膚。他的瘋魔杖法還沒有落下,整個人已經脫離先從半空中落下。可是同時,另外五人的攻擊亦是到了眼前。一個人隻有一雙手一雙腿,不是嗎?雙拳難敵四手,這本是千古不變的道理。然而物轉星移,這世上的真理也總是在不斷的被打破。石慧的雙手仿佛化作了千萬雙手,又仿佛所以的動作都已經被放慢。她一掌對上了那大手印,一腳踢向了木倉杆,擊退了大手印,踢斷了霸王木倉。劈手奪過了銅鈸客的一麵銅鈸擋下了那影子一般的鐵環和飛鏢。這些人再有默契也無法完全同步,可那本算不上瑕疵的誤差,卻成了要命的誤差。誰也不曾想到世上有人能夠如此快,快的簡直就像生了三頭六臂一般。六人的膽已經寒了,他們本是久經戰陣,經驗豐富,可是這一會兒所有的經驗似乎都沒有了用處。然而石慧卻不會給他們思考的機會,她手中的銅鈸一轉,已經飛向了那飛鏢客。沉重的銅鈸在她手上卻仿若比那飛鏢還有輕盈幾分,飛鏢客急速後退,可是那銅鈸更快,他想要側身,可是甫以側身,銅鈸已經砸在了腰上,挾著千斤之力將他撞飛了出去,知道碰到牆壁,被潛入磚牆。鐵拐客落在地上,似乎已經難以起身,銅鈸客勝負內傷,銅鈸被奪取一隻,在被奪走銅鈸的一瞬間更是被廢了他那可使“三丈淩空鎖喉指”的手。大手印拍出那一掌被接住,雖然手沒事,打出去的內傷卻被加倍打了回來,內傷極重。用木倉的斷了長木倉,唯有那用鐵環的清瘦老者似乎全無損傷。可是唯二兩個沒有受重傷的人卻不確定自己能否接下對方的一擊。今晚,石慧亦不打算放過這些人。可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聲嬌笑,一男一女挾著兩個半大的孩子走了進來,正是石家的雙胞胎。女人是之前中了自己暗器的毒蓮花,想來她自己的毒到底自己還是會解的。男人卻是剛來的,同樣是一身隻露出眼睛的夜行衣,手上卻拿著一柄扇子,一柄鐵製的扇子。男人拿著自己的折扇,上前一步,頗為有利地作揖道:“某竟不知天下何時出現了夫人這樣的高手,請教尊駕高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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