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陰陽殊途(十九)(1 / 1)

慈母之心 百裡冰煙 1587 字 2個月前

這枚銀針細軟,沒有內力的人是無法操控的。石慧推測銀針的主人是個大夫且還是個會武功的大夫。閔秀秀的父親是江南的名醫,閔大夫無子唯有兩個女兒,故此就將一身醫術傳給了長女。閔秀秀承襲其父醫術,也算是此道的佼佼者。然閔秀秀嫁了盧方之後,夫妻情趣才學了一些功夫,並沒有什麼內力。閔秀秀顯然也看穿了這一點,所以直言自己用不了。“銀針的主人雖然是個大夫,可殺人的未必是大夫。”石慧忽然開口道。“因為大夫是該救人的並不該殺人?”韓彰問道,“大夫雖然是救人的,可並非學了醫術就一定是好人。”“不,我是說會打造這樣銀針的是大夫,可是會用這樣的銀針殺人的卻未必是大夫。救人有許多講究,可是殺人就要容易多了。想要將銀針刺入受害者體內,隻要會武功的人都能做到,並不一定要是大夫。”破案最不該的就算預設立場,當想到所有可能性。“凶手是不是大夫兩說,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確定,那就是他一定會武功。可是一個會武功的人為什麼要針對一個普通漁民呢?”盧方撫須道。“死者是普通漁民不假,可是掌管了鬆江府水域的丁家莊和陷空島主人卻都是江湖人。”盧方世居鬆江府,本縣縣令見了也稱一聲盧員外。可他在江湖上的名聲更顯赫,與幾位結義兄弟也是相識於江湖。至於丁家雖然有位總兵,算的官門,可是丁夫人母子卻與江湖人來往密切,算的是半個江湖人。在這鬆江府外地人隻要經過就瞞不過丁家莊和盧家莊兩家。這兩家人聯手,很快便尋到了一個可疑之人。曾有人見到一人租了死者的船要渡江,根據目擊者的描述,盧方等人已經確定了一個疑凶。此人綽號九尾狐,是江湖上極有名的獨行大盜。九尾狐精通易容,流竄各地作案,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沒有人知道。盧方之所以推測對方是九尾狐乃是傳聞中九尾狐會拖著一條福利尾巴。陷空島和丁家莊一同下了追殺令,盧方兄弟追蹤了附近城鎮都沒有發現九尾狐的蹤跡,可見此人已經離開鬆江府。盧方和丁家於是在江湖上出了懸賞,追捕九尾狐。漁民被害的原因尚且不知,唯一的疑凶九尾狐已經逃之夭夭,這案子自然隻能暫時擱置了。石慧也尋了時機與盧方夫妻道彆,帶著白玉堂往乘舟而上。“娘,那九尾狐為什麼會拖著一條尾巴?他不是善於易容麼,帶著一條狐狸尾巴不是容易讓人認出來呢?”白玉堂坐在船頭隨口問道。在陷空島住了月餘,白玉堂暈船的毛病已經不治而愈了。“許那九尾狐是個狐狸精吧,狐狸的尾巴藏不住呀。”石慧輕笑道。“真會有狐狸精嗎?”“還記得你林堂哥哥蘭若寺遇到夜叉鬼,你大哥被蛇妖追殺的事情嗎?世上有鬼、有妖,為什麼會沒有狐狸精呢?”既然是個有鬼怪的世界,石慧就不會拿世上無鬼這種瞎話哄孩子。當初在末世世界,哪怕知道殘忍,大人也不會刻意不許孩子們見到屍體、殺喪屍的場麵。因為那本是他們的生存環境,一味隱藏對於孩子的生存沒有好處。“真可怕!”白玉堂歎氣道。“所以要好好學武功哦,要不然我家小白長得這般好看,被妖精看上可就大大不妙了。”白玉堂:“……”入夜,石慧也沒有上岸,與白玉堂就歇在船艙之內。睡到半酣,石慧於夢中聽到嬰孩哭聲,睜眼見兒子在身旁睡得安穩才鬆了一口氣。隻坐起身那嬰孩哭聲越發響亮了些,石慧退開槅門,就見前艙船夫睡得正香。石慧步出船艙,循著哭聲就見江心飄著一個木盆。夜裡水湍急,眼看那木盆就要飄遠了,石慧不及多想登萍渡水而去。在江心撈起木盆,卻見木盆之中已有積水,一個嬰孩泡在水中,怕是不多時就要淹死了。回到船上,石慧拿布巾將嬰孩身上擦拭乾淨,拿了白玉堂替換的衣裳將孩子裹好。謝天謝地,這回撿回來的至少是個活的。這一路上,已經撿了太多屍體,若是又撿上來一個死的,石慧都怕他兒子日後對出門有心理陰影了。這嬰孩看起來不過四五個月大,是個健康的男嬰,石慧不明白什麼樣的父母舍得將這麼可愛的孩子丟棄在江中。不想養哪怕丟給那家沒孩子的人家也好,丟在江中,那個木盆裝起來,到底是想他活還是死?莫說什麼天意之類的話,若非她今日心血來潮歇在船上,這孩子怕是必死無疑。許是在水裡泡了許久,到了天亮,嬰孩發了高燒。待船夫起來,石慧乾脆讓他在下個渡口停下,抱著孩子帶上兒子往附近鎮甸而去。白玉堂一覺睡醒,就發現母親懷裡多了一個孩子,頓時有些懵。聽到是江上撿的,心中滿是憤懣。白玉堂自小生的俠義心腸,聽不得人受苦,見這嬰孩可憐,也曉得忙前忙後幫忙端水送藥等等。小嬰兒養了幾日才漸漸恢複健康,石慧便帶著孩子沿岸而下,想看看有沒有人丟失孩子。雖說這孩子十有八九是被父母丟到江裡,可萬一不是呢?若真非父母所為,若能尋到他的親生父母也是一樁功德。不過石慧母子帶著嬰兒沿著江岸找了百裡,也不曾聽聞那家丟失孩子,倒是聽了許多誰家生了女兒丟掉的話語,隻並沒有健康的男嬰。石慧漸漸歇了給孩子尋找親生父母的心思,與白玉堂一道給這孩子取了個名字水長濤,小名濤濤。他既然重生於水中,也希望將來能夠乘風破浪,麵對這個世界。若是有緣,為他尋一對可靠的養父母,若是沒有,就帶他會金華府,白家也不是養不起一個孩子。雖然半道上撿了一個孩子,石慧並沒有改變行程立即回金華府,帶著孩子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汴京。隻他們這一路走的慢,到了汴京已經下起了今冬第一場雪。白家在京城還有些生意,白錦堂年初來京中剛置辦了彆院。石慧與白玉堂也不用去住客棧,帶著娃娃直接住到了白家彆院,吩咐管事請了個奶媽回來照顧小嬰兒。這次來京城,也不算隨性而至,石慧原是想要拜見一下太虛觀的觀主,請教一些事情的。年前白錦堂到過太虛觀求教,觀主送了一些與收妖相關的典籍,雖然不涉及太虛觀的道門心法,卻也足以補足石慧正缺失的許多東西。石慧這次來太虛觀一為求教,二是想求了太虛觀的玄門功法一看。白錦堂求不來,石慧卻有幾分把握。本門功法自不可隨意外傳,可若石慧能夠拿出對等的東西,未必求不來。奶娃娃有人照顧,石慧便帶著白玉堂往汴京城走走。今日放晴,雪已經化了,暖洋洋的太陽下,街道上人還不少。白玉堂正站在街邊看一老者在做糖人,石慧就見迎麵一個書生緩緩行來。這汴京城天子腳下,書生不少,石慧之所以注意到書生,乃是因為他臉上黑氣縈繞之故。石慧對相麵並不熟悉,可這書生眉眼之間的黑氣絕非倒黴那麼簡單,更像是沾染的邪煞之氣。石慧正考慮要不要跟著這書生,看看他是不是沾染了什麼妖魔鬼怪,就見一位背負桃木劍的道長已經先一步攔住了書生,詢問書生近來可遇到了什麼不尋常的事情。書生沒有理會道長,顧自離開了。那道長望著書生離開的背影,顧自搖了搖頭。“娘,我也要個糖人!”白玉堂拉了拉石慧的衣服道。“買糖人做什麼,你又不吃?”白玉堂喜潔,這路邊做的糖人買了他也多半不吃的,大概隻是喜歡而已。“才化過雪,今天也沒有什麼灰塵,前麵已經有人買過了,我現在買,定然是乾淨的。”白玉堂開口道。“……”石慧掏出銅錢給糖畫老人,幫他買了一個,再回頭書生和道長都已經不見了。白玉堂買了糖人,很是心滿意得,兩人繼續逛了一會兒,就回彆院去了。回到家中,石慧已經將那書生的事情拋之腦後,過了兩日撇下兒子,獨自去了一趟太虛觀。奉上了兩部道門武學典籍,石慧終於得到觀中允許在觀中觀看半日法術秘籍。石慧過目不忘,且不過是想要研究一下如何克製那些無形無狀的鬼怪和妖術。一法明,萬法通,並非真要學太虛觀功法,半日已經足矣。依約在觀中看了兩個時辰的術法,石慧便與觀中告辭。觀中派了小弟子親自送她出門,卻在觀中遇到了兩個前來賞玩的貴族女眷。石慧見其中一個女眷竟然麵帶煞氣,不由隨口問了一句。這道童自小在太虛觀長大,恰好認得麵帶煞氣的女眷。這女子是禮部尚書之女楚惠,另一個比楚惠更貴氣幾分的,小道童卻不認得。因石慧詢問,小道童還主動提及了楚惠的事情。聽聞這位尚書千金兩年前嫁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王安旭。此人一朝做了尚書女婿,竟然憑借一手妙手丹青得到了太後娘娘賞識。如今京中女子都以成為王安旭的畫中人為榮,甚至認為能上王安旭的畫作才算是美人,男子都以得到王安旭的美人圖為炫耀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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