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皇親國戚(四)(1 / 1)

慈母之心 百裡冰煙 3079 字 2個月前

自徐楷士被現實的巴掌扇醒了幾分,倒是低沉了幾日。石慧一邊對付在家哭鬨的徐耀華,一邊扣著徐耀祖讀書,日子倒也清閒。承恩公府不差錢不差權,無需她花太多心思去扶。徐家沒有那種適合君臨天下的人才,為了天下百姓,謀反之事不用想。既然不用想謀反,那麼就要安分低調些免得捅破了天,惹來大禍。徐家富貴已經太大,想要闔家平安需要的是收而不是張。幸而徐家人丁不多,想要收總比想要張容易。當然也就是現在皇帝對朝廷掌控有限,徐家還有退的機會。一旦天子徹底掌控朝局,徐家再想退便是求饒,主動權可就沒了。“老夫人,太後娘娘遣人送了帖子,邀您與夫人去參加初八的賞花宴呢!”金珠笑捧著帖子進門。“想來也就是這幾日了!”石慧歎道。自宮裡要辦賞花宴為皇帝選妃的消息傳出,京城的布莊綢緞莊、金鋪、胭脂水粉鋪子都賺了個盆滿缽。為這還有許多商家試圖送禮給上折子請皇帝選妃的徐楷士呢!“太後娘娘最是孝敬您了,有什麼事都想著老夫人。”金珠奉承道。石慧沒有接話:“去和夫人說一聲,初八那日讓她隨老身進宮賞花。再將帖子送去芳華院,讓耀華看看。”“老夫人,這要是送去,大小姐她再發脾氣可如何是好?”金珠猶豫道。自從徐耀華知道自己不能進宮,皇帝還要在百花宴選妃後,徐耀華已經在家苦惱了數日。從一開始的尋死覓活到後麵的嚎啕大哭,沒一刻消停。隻是一向疼愛大小姐的老太太這回卻分外鐵石心腸,將大小姐關在院子裡,怎麼也不肯放人出來。許是這幾日,徐耀華鬨得累了,才安靜一些。若這選妃宴的帖子送過去,金珠不知道大小姐又該是如何鬨騰。“你與她說,若是她乖乖聽話,老身就帶他去賞花宴。”金珠有些意外,老夫人莫非又改了主意?老夫人親自開口,陛下大約不會拒絕大小姐入宮,便是貴妃之位也是輕而易舉。隻是老夫人前幾日還立場鮮明,如何忽然改了主意?金珠到底是下人,不能左右主子的決定,自是應了去芳華院告之徐耀華。徐耀華知道自己可以去賞花宴,馬上振奮了一些,翻箱倒櫃的找衣服首飾,鬨著要做新首飾和新衣服。石慧隻讓人告訴她新衣服新首飾都沒有,不想去就彆去了。徐耀華近來被收拾的老實不少,到底安分了下來。轉眼到了初八,徐耀華尋了自己最好看的衣服,最精致的首飾穿戴妥當,才興高采烈與石慧和何氏出門。看著徐耀華高興的模樣,何氏心下有些擔憂。女兒素來刁蠻,若是進宮在百花宴上鬨起來,可如何收場。依著徐家的地位,就算鬨出什麼,也不至於為了這掉腦袋,但女兒家的名聲可就全毀了。“進宮之後,你不得離開老身一丈之外,沒有老身的允許,也不許張口說話。若有一條做不到,現在就下車,若是答應了不照做,老身自有辦法懲治。”石慧看向徐耀華道,“你要在宮裡鬨起來,丟了徐家的麵子,也就那回事。老身一把年紀了,不怕丟人,不過你還是個小姑娘,這臉丟在地上,就或許一輩子都撿不起來了。”“奶奶,隻要能見到皇上表哥,我一定不鬨。”徐耀華發誓道。“若百花宴上陛下點了其他人為皇後呢?”徐耀華臉上神色變了幾變,澀聲道:“若真如此,那便是表哥對孫兒真的無情。孫兒、孫兒再不提入宮的事情了。”“看來關了幾日到底有些長進,知道動腦子了!”石慧淡聲道。徐耀華縮在一角,不敢說話。這幾日她固然鬨得厲害,可每次祖母收拾她也沒手軟。罰她抄書,她不抄,就不許下人給她送吃的。餓著肚子按要求抄了書,才換得食物,卻是下人都不吃的雜麵硬饃。徐耀華實在餓得狠了,流著眼淚吃了一個硬饃。偏祖母還讓人傳話,若她再鬨,便送她去山裡,每日都吃這樣的硬饃。徐耀華一開始隻當祖母嚇她,可被餓了幾次,是真的怕了。什麼表哥再好,總比不得她的錦衣玉食。說起來,這些天她都死心了,沒想到祖母又帶她來參加百花宴,徐耀華覺得自己快死掉的愛情小苗苗又有死而複生的跡象了。愛情或許重要,徐耀華想了想她的錦衣玉食應該還是更重要些。祖母說沒有人能夠左右天子的選擇,若是皇上表哥選她,想必祖母也沒有話說。若是皇帝表哥不要她,為了她的錦衣玉食,還是聽奶奶的話比較重要吧!徐耀華帶著忐忑,懷揣著希望跟著祖母、母親進宮。百花宴自然要有百花,宴就設在禦花園。石慧三人來的並不早,禦花園中已經多了很多女孩子。大家都知道這百花宴是為皇帝選妃的,隻是為了落選者好看,太後擴大了邀請範圍。百花宴最重要的目的是選一個皇後,出身自然不能太差,故此得到邀請的都是三品以上官員的嫡出女兒或孫女。女孩子們都是經過一番精心打扮,環肥燕瘦各有特色,與禦花園姹紫嫣紅的奇花異草交相輝映,越發顯得嬌豔動人。石慧到了禦花園便有宮人過來請她去太後在的亭子中坐,為了方便前來赴宴的命婦和女孩子們休息,宮人們已經在花園裡搭建了許多彩棚。“見過太後!”“娘,作甚行此大禮,快免禮吧!”太後忙道,“娘還舍得帶華兒進宮,我也就放心了!”“耀華拜見太後!”太後一把抓住徐耀華的手:“你這孩子,幾日未見,如何就與哀家生分,連姑姑也不認了!瞧這小臉都尖了,瘦了!”“小姑娘家家,瘦些也好。”石慧淡淡道。“娘怎得如此狠心,莫非在家還餓著我們華兒不成?”太後拉著徐耀華在身旁坐下,疊聲讓人拿了徐耀華喜歡的小點心。徐耀華偷偷看了石慧一眼:祖母還真不許給她飯吃了,不過她是沒膽子告狀。她雖然不愛動腦子,卻也不傻,在祖母和自己之間,太後顯然偏心祖母的。石慧目光落在禦花園中的女孩子身上,似乎並沒有發現徐耀華的小動作。“娘的眼光一向極好,您看這些姑娘那個好?”石慧前次與皇帝和太後說起的幾個人選其實都來自於原主的記憶。不過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個個嬌俏動人,並不能很容易將真人與記憶對上號。“皇後乃是陛下之妻,還是要陛下選的好。”石慧雖然這麼說,目光卻落在了不遠處一個著鵝黃色春衫的女孩子身上。何氏笑道:“那是左仆射王大人的孫女,兒媳見過幾次,待人接物,都讓人找不出錯來,再是端正穩妥的姑娘了。隻咱們家阿祖小了些,若不然求了咱們家,倒是極好。”“女大三抱金磚,大一兩歲沒什麼。阿祖貪玩,有個穩重的管著沒什麼不好。隻是這孩子還要教一教,若不然如何配得上人家那般品貌的好姑娘。”石慧看那王姑娘也極為喜歡。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行事卻端正穩當,難得並不見老成,身上還帶著少女的靈氣,若為皇後是個好人選。不過——石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宮中選妃的事情,徐家能不參合就不要參合,免得日後又添一樁罪過。百花宴是以太後之名辦的,不過太後對女孩們並不怎麼在意,隻拉著徐耀華說話。太後長相偏向徐家人,帶著幾分豔麗,閨中時便是父母兄長寵愛著,沒有太深的城府心機。先帝比太後大了二十多歲,本是性子溫和之人,對太後還算寵愛。皇帝出生時,先帝身體已經不好,那些年長的妃嬪和皇子也不將太後和沒有長大的皇子放在眼裡。誰想到年長的鬥的太凶,讓年幼的弟弟撿了漏。先帝駕崩,前麵的皇子折損的七七八八,徐家把握機會擁著小皇帝登基。皇帝登基時雖然年幼,可前朝有嫡親的兄長與保皇派擁立著皇帝,太後在後宮並不用操心前朝,久而久之倒是有些任性,凡事都愛順著自己的喜好來。前些日子,石慧勸著太後立後選妃的事情還是順著皇帝心意好,今日太後果真隻看看,大有放手的意思。這宮裡的女人除了少數人得了帝寵榮耀一時,大多數女孩子進了這裡都枯萎在了最美的年華。太後選的皇帝不喜歡,最後不過害了人家女孩子,太後能夠放手自是最好。正靜坐一旁,留意著徐耀華的情緒,石慧身旁的何氏忽然站起身,低聲道:“娘,長公主來了!”石慧抬頭便見以年輕婦人帶著一個白衣少女進了亭子。今日禦花園的女孩子,那個不是衣著華麗,宛如花叢中的小蝴蝶一般。王家姑娘身著鵝黃春衫已是極為素淨,這女孩子卻穿了一身白紗,在園中反而顯眼起來。“兒臣參加母後!”年輕婦人真是太後的長女安平長公主。“是安平來了,快進來吧!”太後笑著招呼道。石慧與何氏亦起身和安平長公主問好,徐耀華上前行禮。文武官一品和國公的母或妻為“國夫人”,文官正、從三品的祖母、母、妻各封淑人。徐楷士如今是丞相,晉朝丞相為一品。石慧和何氏是國夫人又是長公主的長輩,並不需要行大禮。安平長公主隻淡淡應了,牽著那白衣少女走到太後身邊道:“母後,這是朝大將軍的女兒亦淑。前些日子,朝夫人曾經帶她進宮請安的,母後可記得?”太後見了皺了一下眉頭,隻很快收斂了心情:“是個齊整的姑娘,去玩兒吧!你們小姑娘,最愛熱鬨了。”太後素來喜歡豔麗的顏色,隻世俗嚴苛,哪怕是太後都不能例外。哪怕你是太後,那也是寡婦,不好著太豔麗的顏色。不過太後不好穿,倒是喜歡身邊的人穿。徐耀華屋子裡的衣服首飾大半都是太後賞賜,色彩鮮豔為主。普通人著豔色容易顯得俗氣,徐家人本生的張揚,那顏色也能壓得住。正好徐耀華生的有幾分肖似太後,太後便特彆鐘愛這侄女,宛如養了個會逗自己笑陪自己說話的手辦一般,可勁兒打扮。朝亦淑這身打扮固然在一眾姑娘家裡脫穎而出,卻入不得太後的眼。太後喜歡熱鬨,不喜歡冷情,尤其討厭白色,覺得白色晦氣。若非安平長公主親自領著人過來,太後當下能夠拉下臉色。隻安平到底是太後的親閨女,太後再任性也不至於讓女兒麵上無光。可到底不愛朝亦淑這一身白在麵前晃,一句話也沒說就打發人下去玩。朝亦淑也看出了太後的不喜,眼眶微微發紅,咬了咬唇瓣,低眉垂首道:“臣女告退!”朝亦淑走出涼亭,安平便有些不悅道:“娘,女兒特意帶了朝姑娘給您看看,您怎麼就這麼打發了人。”“立後選妃選的是皇帝的後妃,哀家的意見不重要,你弟弟喜歡才重要。”太後拉著徐耀華,笑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哀家不做主,皇上才是做主的。”“母後作甚說這些,您是太後,選妃無關政事,選的是您的兒媳婦,弟弟怎能不聽母後意見。”安平長公主忙道。“天家無小事,天子的家事即是國事。後宮不可乾政,哀家隻是太後,可管不了國事。”太後說著就向石慧看去。太後說的正是那日石慧勸她由著皇帝自己選後的話。“母後這話說的,皇後雖為後宮之主,卻是您的兒媳婦。弟弟做主不假,可母親身為太後,難道還不能提提意見嗎?”“要向皇兒舉薦人選,哀家也該是合著自己的心意選,不是合著你的心意。哀家心中自然是——”太後剛要說徐耀華。徐耀華也期盼地看著太後,石慧卻低低咳嗽了一聲。太後想到老太太之前的話,立時醒悟過來。太後沒有太重的心機,卻也不是傻白甜。心愛的侄女已經不如宮了,自不能拖進這泥潭。正好左仆射的孫女王姑娘站在亭子附近,一係鵝黃衣裳亭亭玉立,比之那看著弱不禁風的朝亦淑看著可不大氣多了。“哀家覺得左仆射大人家的王姑娘就不錯,端正大氣。”太後笑了笑。安平長公主笑容一僵:“左仆射官職到底低了些,哪裡比得朝將軍是從二品鎮軍大將軍。”晉朝官職有些類於石慧記憶中的唐宋融合,左仆射為同中書門下三品,權力僅次於丞相和副相。如今皇帝尚未徹底掌握朝堂,朝運隻是從二品鎮軍大將軍,他之上還有從一品的驃騎大將軍和正二品輔國大將軍。驃騎大將軍趙越曾是伴隨晉武帝征伐北夷的一代戰神,三朝元老。趙將軍已經八十多歲,一身傷病,在家頤養天年。不過這位老將軍在一日,就沒有人敢認驃騎大將軍的官職。正二品輔國大將軍林雲是趙老將軍一手提拔,如今掌天下半數兵馬,鎮守北疆。小皇帝但凡沒有昏頭,輕易不敢動林將軍。這位林將軍是顆銅豌豆,當初諸皇子為戰,二皇子聯絡北戎逼宮先帝,有人傳信林將軍回援京師。林將軍竟因北戎陳兵城下,放棄回京救駕。這位林將軍是個重天下與百姓輕君王之人,石慧當初知曉其事跡,亦是極為佩服。二皇子之亂平定後,有禦史參了林將軍,徐楷士有幫林將軍說話。其後,先帝駕崩,徐家擁立皇帝,林將軍沒有回朝卻送來了繳獲北戎的財物,以示認同。因為這位大將軍旗幟鮮明的表示支持嫡皇子,又在朝廷動蕩之時,徐楷士親自上門說服驃騎大將軍趙越為小皇帝站台,這才能夠讓皇帝少年登基,而天下安穩。徐楷士恃功自傲,卻有自傲的本錢。隻可惜徐楷士不懂,這是他的功勞也是讓皇帝忌憚的地方。皇帝這些年一力提拔朝運,所為就是替代林雲。在皇帝心中林雲因徐楷士曾為他求情而支持自己,那應該也是徐楷士一黨。然就石慧所知,這位大將軍並沒有結黨營私的意思,純粹隻是認為天子早定有利於天下安定順便還個人情,大家兩清。不提這些,就品級而言朝運是比左仆射大一級,然朝廷重文而輕武,同級文官大於武官。朝運這個從二品大將軍並不比三品左仆射高。“左仆射王家世代詩書傳家,王家姑娘更是出名的端正賢淑。至於朝將軍的嫡女,雖然也不錯,到底是新貴比不得王家家學淵源。”石慧原以為長公主與外家不睦是因外家行事囂張之故,今日見了卻非如此。安平這是心有漢之館陶、平陽長公主之誌,要效仿前輩公主捧個皇後出來呢!大約是太後親近徐家,與兄長和睦,以至於她無處下手,因此生了妒意。石慧並無意插手安平長公主之事,隻是太後待她親近雖說是為了原主,可看到安平身為女兒如此算計母親,到底心中不悅。太後高興道:“還是母親知曉我的心意,哀家就喜歡王姑娘這樣的,端莊大氣。那朝家小姑娘到底小家子氣了些,若為妃尚可,為後總覺得少了什麼。”安平長公主臉上的笑容一下子不見了,心中積了一肚子火氣。可這裡不說她母親是太後娘娘,外祖母和舅母也是國夫人,不必看她臉色的那種。安平的臉色一沉,目光落到了徐耀華身上:“表妹可有些日子沒見了,倒是清減不少。”“公主有暇不妨多進宮請安,陪太後說說話。太後在這宮裡,不似公主可以時常出去赴宴,到底清閒了些。前些日子,華兒一直在宮裡陪太後,這孩子脾氣不好,倒是極有孝心。”石慧語氣隨意地說道。安平長公主臉色一變,老太太對晚輩素來好脾氣。今日則這般氣性。老家夥這是變相誇徐耀華孝順,指責她不孝呢!外孫女,外孫女有個外字,到底比不得親孫女。“聽弟弟說,外祖母求了弟弟等表妹出閣要給個體麵。舅母可是給表妹選好人家了。”“婚姻大事馬虎不得,還得慢慢選,母親和老爺疼孩子,想華兒晚兩年出閣呢!”何氏笑道。“莫不是表妹還念著弟弟吧?做皇帝的那個不是三宮六院,表妹真喜歡,封個貴妃、淑妃什麼不都是一句話。到底是自己親戚,不是外人。”“徐家人丁單薄,華兒心裡總盼著有個哥哥姐姐。她時常入宮,這是念著陛下幼時總陪她玩鬨的情分呢!至於什麼貴妃、淑妃這樣的話,老身知道長公主是戲言,隻也不好隨意掛在嘴上。”石慧輕笑道,“貴妃、淑妃、德妃、賢妃四夫人,爵同正一品,豈是隨意賞人的。”不待安平長公主再開口,石慧又道:“華兒這孩子自小被老身寵壞了,刁蠻任性。日後老身為她擇婿倒也不定要高門大戶,能寵她幾分,規矩一些的人家也就是了。那等家宅不寧,連親戚家的姑娘都能納為貴妾,以妾為妻,庶子充作嫡子的人家,是萬萬不敢許嫁的。”安平長公主的公公忠靖侯原本是侯府世子,其父老忠靖侯年輕時納了舅家表妹為貴妾就是忠靖侯的生母。老忠靖侯原配死於難產,忠靖侯府就將貴妾扶為繼室。以妾為妻,哪怕是勳貴人家也不是什麼光彩之事,忠靖侯府一度淪為京中笑話。那位老忠靖侯的原配死的不清不楚在京中流傳甚廣,忠靖侯府一度為人所不齒,沉寂了幾十年。直到先帝時庶子變嫡子的忠靖侯在一次行刺中護駕有功,原等襲爵,忠靖侯府才重新起來。忠靖侯府以妾為妻,以庶為嫡已經是三十年前的舊事。忠靖侯原等襲爵,世子又尚了長公主,如今京中已經無人敢提起這樁往事了。安平長公主出嫁前並不知道這樁舊事,後來在忠靖侯府才聽到一些風聲。安平長公主是個極要麵子的人,故此對那位妾扶正為妻的忠靖侯太夫人一向不大恭敬。她是公主,便是對婆家人不恭敬,忠靖侯府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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