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皇親國戚(五)(1 / 1)

慈母之心 百裡冰煙 3016 字 2個月前

士族禮儀規矩多,妻亡寧願續娶也絕不會扶寵妾為妻。除了皇室一貫隻講自己的規矩,在世家之中納貴妾、娶平妻、以妾為妻都是極為不妥之事。因太婆婆是妾為妻,安平長公主一直很是嫌棄,最討厭有人說起此類事情。去年京中有個小官納了妻子的表妹為妾,其夫人不僅不為妒,還待表妹如舊,時常帶著出來走動。一日這位夫人帶著表妹前往護國寺進香不知如何就碰上了安平長公主。安平聽聞這姑娘是表妹為妾,隨意尋了個理由就扇了那姑娘兩巴掌,手上護甲硬生生刮花了人家的臉。女子為人妾室說是自甘下賤,可那貪圖榮華富貴的不說,諸多身不由己的又當如何?女子沒有地位,沒有人權為父兄所賣,為人所拐騙變賣,已是淒苦,緣何無人去追求那賣女兒妹妹的男人,偏要留難女人?妾固然是下賤之人,但凡有些權利銀錢就要嫌棄糟糠妻納妾的男人又算什麼東西?再說這位小官納了妻表妹,緣何夫人能夠待表妹如舊,其中又有一段故事。這位被安平毀容的表妹在家鄉原是有未婚夫的,隻因未婚夫得罪地方惡霸被人打死。那惡霸家中在地方有些勢力和縣令關係匪淺,殺了人不僅沒有被治罪,見到姑娘生的美貌,竟然還想搶占。姑娘不肯,兄嫂卻畏懼對方勢力,收了對方聘禮要強嫁。姑娘連夜投靠回鄉祭祖的表姐和表姐夫。兄嫂怕得罪惡霸,又不願意退換聘禮,要接姑娘回去。她表姐無法留人,慌亂之中謊稱自己無子,要為丈夫納妾,取了妝奩中首飾做聘禮,留下了表妹。表姐的丈夫雖然隻是六品卻是京官,兄嫂不敢得罪。表姐就這樣將表妹帶了回來,打算尋機會為表妹尋個良人嫁出去。好在表姐夫也明理,為了助這弱女子脫身,認了個名。不想被當地商人當做一樁香豔事一路傳到了京城,弄得三人尷尬不已。原想著清者自清,風頭過去了,夫妻二人為表妹擇選普通人家,賠付嫁妝大家自然就清楚了。不管妾之名是真是假,時下律法隻要主家願意,將妾室放歸發嫁也是允許的。朝廷為了增加人口,民間鼓勵女子再嫁。可安平這一巴掌,直接將人家女孩子毀了容貌。那女孩子有妾之名並無妾之實,受了長公主兩巴掌,名聲也毀了。想到枉死的未婚夫,想到自己命如浮萍,乾脆剪去了三千煩惱絲,入了空門。隻她性情剛烈,出家之前,為了洗清表姐夫和表姐為她所受汙名,竟然跑去京兆府請京兆府官婆子驗身,證明自己仍是處子,表姐夫和表姐並無所傳言的不堪。此事在京中很是傳了一陣子,安平一度不願出門,很是低調了一陣子。隻從哪以後,越發憤恨什麼表妹妾室之說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候簡單,有時候複雜。刑部和大理寺判案尚且要證據確鑿,普通人又豈能因流言給人定罪。安平長公主身為貴族,更當謹言慎行才是。安平長公主臉色變了幾遍,才硬聲道:“那老夫人可要好好選,畢竟表妹已經十六了!女孩子的花期可等不起。”“女孩子的花期等不得,可嫁的什麼人更重要。勞公主費心了,待華兒親事定了,自當給公主送帖子。”石慧神色不變。“母後與外祖母說話,兒臣就先告退了!”“你們年輕人不必陪著我們老人家,去玩吧!”太後擺了擺手道。太後並不遲鈍,老太太和女兒一番你來我往,她也意識到了女兒與娘家似乎不太和睦。過去倒是知道女兒和侄女不太和的來,她隻當小女孩意氣,沒當一回事。老太太和何氏是公主的長輩平時對公主也多有容忍,隻今日這勢頭哪裡是小不睦,根本是積怨甚深了。一邊是娘家一邊是女兒,太後幫那邊都頭疼。隻太後自小親近母親,與兄長感情極好,心裡還是偏向親娘的。至於安平長公主,太後疼女兒是一回事,但公主是晚輩,受些委屈也是應該的。太後這麼想著,心裡又舒服了些。“坐了一會兒,便覺腰酸,華兒隨我出去走走吧!”待安平長公主離開,石慧亦起身道,“小倪陪太後說說話吧!”小倪是何氏的小名,過去老太太都是一聲冷硬的何氏。近來待她親近了,便改為喚小名。雖說兒女都大了,還被人叫小名有些奇怪,不過這是長輩的親近,何氏心裡隻有高興的份。石慧出了亭子,太後小聲問大嫂何氏:“大嫂,我娘近來是不是脾氣大了些?”何氏有些尷尬:“許是最近孩子們調皮,氣著老太太了吧!”“除了耀華的親事,莫非老太太還有其他煩心的?”太後關心道。她如今都是太後了,雖說不能出宮侍奉母親,可不能讓外人給她娘委屈受。“老太太前幾日考校阿祖學問,甚是不滿。”何氏委婉道,“娘娘也知道,咱家就阿祖一個男丁,日後是要頂門立戶的。”“咱這樣的人家,什麼也不缺了。就阿祖一個難道還要像彆人家的孩子一樣去拚爵位考進士不成?阿祖是皇帝的表弟,學識差些無妨。日後哥哥自有爵位留給他,哀家求皇上不要讓阿祖降等襲爵便是了。”承恩公爵位可襲三代,何耀祖是可以承襲父祖爵位的。“阿祖日後還有孩子,可沒有爵位傳承了!”何氏無奈道。“那也無妨,阿祖是皇上的表弟,還能虧待了去。”太後理所當然道,“倒是讓皇帝在封賞一個爵位便是了。”“娘娘疼惜阿祖,是阿祖的福氣。不過封爵乃是大事,哪有無功討要爵位的。且老太太的性子,娘娘也知曉,必定是不許的。”太後想到幼時,老太太對自己雖然寵愛,可是對兄長學業卻抓的很嚴。若非如此,徐楷士勳貴出生,肚中無墨水,運氣再好,焉能坐穩丞相之位。老太太一直堅信男丁是要頂門立戶的,也就是到了徐耀祖隔代親,疼了些。徐耀華跟著石慧出了亭子,順著小徑而行,路過彩棚,還有幾個誥命夫人過來說話。徐耀華心中如貓抓一般,卻忌於祖母的命令,隻能乖乖跟在一旁聽長輩說話。今日的主角是園中的姑娘,大多數人家都隻是送了女孩子進宮,不過也有些老誥命得了太後請帖進宮。在場的誥命不是宗室王妃便是一品國夫人,這些人未必能夠左右選後大事,可一句話推舉了那家姑娘入宮,或挑個毛病也不是難事。不過來的人也不傻,隻當進宮給太後請安,陪太後說說話,並不輕易發表意見。夫人們大多坐在彩棚喝茶休息,女孩子則三三兩兩圍在各處賞花或吟詩作畫或吹簫奏琴。“阿英可有些日子沒有出來走動了,這就是你家孫女耀華吧?聽說太後娘娘最喜歡這孩子,整日傳進宮裡,平素倒是不得見。”攔著石慧說話的是陽城大長公主,“年輕小姑娘,怎麼不過去玩兒,倒是守在祖母身邊。”陽城大長公主是皇帝親姑姑,與太後平輩,可年齡卻與原主相仿,兩人極為要好。陽城大長公主看在原主麵子上,對初入宮的太後多有照顧,時常在先帝麵前為太後說好話。後來皇帝登基,大長公主也是出力幫忙安撫宗室,可為情誼深重。不過這位大長公主生活並算不得順遂,早年嫁了武將,夫妻恩愛。隻兒子才蹣跚學步時,駙馬奉命南征,在西南中了瘴毒病故。大長公主與駙馬素來恩愛,拒絕了先帝允她改嫁,守寡養著兒子長大。隻這獨子嬌慣太過,文不成武不就,到了三十來歲竟然因在花樓喝酒失足摔下高樓而亡。幸而家中還有一個孫兒一個孫女,吸取了兒子的教訓,大長公主不敢嬌慣。偏這孩子不善讀書,倒是頗有習武天賦。大長公主舍不得送孫兒去邊關覓功名怕與祖父一樣死在沙場,又不敢養在家裡怕與其父一樣不學無術,思前慮後,送到禁衛軍中。大長公主的已故駙馬是家中次子原無爵,因戰病故才封了爵位,隻襲一代。大長公主位比親王卻不像親王爵位可降等傳給孫兒,到了大長公主的孫子無爵可承。大長公主若舍下臉麵,大約也能給孫兒覓個縣子之類的末等虛爵,可京城這樣的虛爵一抓一大把。若是大長公主一日故去,朝廷收回公主府,這家可就敗落了。“她平日就是個皮孩子,如今大了也該懂事收收玩心了。今日隻帶她進宮給太後請安,就不湊熱鬨了。”“小姑娘那個不愛玩的!”陽城大長公主對徐耀華笑道,“你祖母小氣的很,平時也舍不得帶你出來走動。我家秀林平日都在禁衛軍中,家裡冷情的後,有暇便來我家賞花。”陽城大長公主府上的孫女上月已經出嫁,府上沒有年輕女孩子,忽然邀徐耀華去府上玩,又提起孫兒,石慧心中略有些愕然。之前徐家有意送女孩子進宮,這京城大半人家都知道,陽城大長公主更是清楚明白。大長公主非趨炎附勢之人,為何才曉得徐家改了主意,就起了結親的意思?不過這裡到底不是說話的地方,石慧微微一笑:“公主府後院那處桃花快要開了,公主府的桃花小宴是京中一絕,倒是必要拖家帶口去叨擾一番。”“你若肯來,我心中才高興呢!”陽城大長公主又退下手上鐲子要贈予徐耀華。徐耀華忙向石慧看去,石慧笑道:“長者賜,不可辭,隻管收著。”徐耀華聞言歡歡喜喜收了鐲子與陽城大長公主道謝。這鐲子水頭極好,且不似舊物,款式正是年輕女孩子喜歡的,可見大長公主特意備著的。石慧帶著徐耀華繞過假山,走到九曲橋,遠遠就見皇帝之帶著一個小太監站在廊上。徐耀華心中高興,喜道:“祖母,是表哥!”“是皇上!”石慧一把將她拉到花叢旁,“你且看看廊後。”徐耀華探著脖子去看,就見一截白色的裙擺。她坐在太後身邊,院中的姑娘都見過了,今日著白裙的就一個是朝運大將軍的女兒朝亦淑。皇帝不知說了什麼,遠遠還能聽到輕笑聲。微風拂過,恰好有花瓣落在朝亦淑發髻上,皇帝伸手為朝亦淑拾去鬢間花瓣。朝亦淑微微回首,露出粉霞,眼中滿是嬌羞。這幅畫麵無論落在誰眼中都曉得是郎情妾意。徐耀華心中酸澀,一手抓著身旁手指,指甲嵌入掌心。她到底知道那是皇帝,自己不能上去詰責,甚至不能問一句為什麼。“皇帝有三宮六院,可心中卻隻會有一人。哪怕這人不能一時得寵,可隻要一人得寵,就會有無數女子被冷落。祖母不想你成為被冷落的女子之一,也不願見你為一時之寵舍棄一切。”“祖母!”徐耀華轉身撲倒石慧懷裡,眼淚止不住往下落。前些日子她在家不管如何嚎啕大哭,卻都沒有這一刻無聲的哭泣來的傷心。徐耀華哭了一會,石慧就見皇帝從回廊走來,輕輕扯了扯她的衣服。徐耀華忙擦了擦眼淚,與石慧一起屈膝行禮。“外祖母無需多禮,表妹這是怎麼?”朝亦淑已經從另一邊離開,不過才會了心上人,年輕的皇帝身上也帶著幾分誌得意滿。“慣是魯莽頑皮,在假山旁摔了一下擦傷了手。老身訓了幾句,可不就鬨脾氣了。”“表妹摔了,外祖母不安慰還責怪,怪道要哭了。”皇帝笑道,“表妹傷得可重?”“不過蹭破點皮,回去上藥也就罷了。”石慧道,“皮孩子,嬌氣不了。”皇帝聞言哈哈一笑,又與石慧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徐耀華心中本是又酸又澀,如今見皇帝一點不在意自己,心都涼了半截。若非還在禦花園,隻想坐在地上大哭一場。石慧已經尋了宮人帶路,去附近的水閣讓徐耀華梳洗上藥,待她心情平複些,才回了園子。太後見徐耀華神情有異,隨口問了幾句。石慧依舊是應付皇帝那幾句話,引得太後拉著徐耀華好一番憐惜。這一日的百花宴算是過去了,自回家徐耀華便懨懨的,每日隻縮在自己院子,石慧也不過問。沒幾日,宮裡便降下旨意,朝運大將軍的女兒朝亦淑為後,左仆射王大人的孫女為貴妃,另有婕妤、美人四人。皇帝宮中原來隻有七品禦女和八品采女數人,如今選了六人都是高門女,起點自然比宮人出身的禦女、采女高。石慧那日隻匆匆見了王家姑娘和朝家姑娘,那王家姑娘比之朝家姑娘更大氣沉穩些。論家族底蘊,王家也更勝一籌。且按著聖旨,竟是貴妃先進宮,而朝家的皇後則要等禮部儲備大婚諸禮。雖說自皇帝親政之後,禮部已經早早開始準備,可帝後大婚至少也要半年後了。王貴妃若是心中有成算,這數月時間足以讓她在宮裡做許多事情。朝家姑娘若有些城府,沒有讓她看出深淺也就罷了。如今皇帝明顯寵愛朝家姑娘,朝家姑娘還占優勢。可若朝家姑娘隻如所見,宮中怕是又有一番爭鬥。帝王隻是帝王,若皇帝真愛朝亦淑,就不該選王家姑娘進宮。朝亦淑對於皇帝而言或許特彆,卻也隻是特彆而已。自百花宴後,石慧讓人去打聽了一下陽城大長公主的孫子。原主和大長公主交情好,不過大長公主的孫女常見,孫子卻見的不多。打探回來的消息都說長公主這孫子雖然沒有什麼爵位,如今在禁衛軍隻是小小校尉,不過並沒有什麼惡習,與紈絝的父親不同。過了幾日,陽城大長公主又下了帖子,石慧赴會,大長公主才透露了些消息。大長公主的孫兒在禁衛軍中,值守時碰到過進宮的徐耀華,少年慕艾,便動了心思。原先徐家有意送徐耀華進宮,大長公主隻做不知。自前些日子石慧放出風聲,徐家女不會再進宮,這小少年便又動了心思去求祖母。大長公主最疼這孫兒,不管成不成,總想試試。結親不是結仇,大長公主既然有這個意思,石慧也沒有隱瞞,隻說要探探孫女的心思。又主動提及之前太後有意親上加親之事。大長公主長在宮闈,半生沉浮,倒也並非拘泥之人,對過去之事並不是很在意。反而笑著說起自己少年時去偷看新科探花之事,可惜後來沒有嫁成翩翩才子,卻嫁了個莽夫。大長公主的駙馬雖為武人,隻聽說年輕時也是個英武的小將軍。大長公主出嫁時,在位的已經是她的兄弟。先帝與大長公主雖非一母所生,感情卻不錯,當初為這個妹妹選駙馬也是用了心的。駙馬年少英武,頗得先帝重用。奈何在西南染了瘴毒,英年早逝。見大長公主是當真不在意舊事,石慧也放心幾分。不過還是要探探徐耀華的心思和見一見大長公主的孫子玉秀林。若徐耀華尚未對皇帝忘情,那徐家是大大對不起玉家。她也要見見玉秀林,大長公主不在意徐耀華曾經仰慕皇帝之事,玉秀林是不是也不在意,這都是問題。王家的貴妃已經進宮,徐耀華黯然了一段日子,倒也默默接受了事實。聽從石慧的吩咐開始安耐著性子重新開始讀書,閒暇時便學學琴棋書畫,免得東想西想。到了玉秀林的休沐日,石慧就讓徐耀祖下個帖子請玉秀林到家中玩。說到玩,徐耀祖最擅長了,不用石慧叮囑,小孩子就將一切準備的妥妥當當,那日在家乖乖招待許會成為姐夫的玉秀林。玉秀林到了府上,先由徐耀祖引著到見了石慧和何氏。小夥子皮膚略黑,濃眉大眼,是個英挺的少年。何氏隻看了一眼,便喜歡的很,當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雙方見禮,石慧請了玉秀林喝茶,隨口考校了幾句。長公主說這孫子不會讀書,倒也不儘然。四書五經比不得那考科舉的舉子,卻也是念過的,考校兵書更是言之有物。難得小小年紀喜讀兵書,卻並不拘泥於書本,性子活泛。玉秀林得了祖母叮囑,今日見了徐家長輩,許就決定他能不能娶心上人,用了十二分心思準備。一開始還有些拘束謹言慎行,可到了考校兵書,立時忘了對麵坐著的可是心上人的祖母和母親,隻說的眉飛色舞。講到激動之處,還連筆帶劃。石慧偶爾接上幾句,又拋出新的問題,他越發說的暢快。聽得一旁的徐耀祖兩眼冒金星,原以為是要帶著準姐夫玩一日,那想著又是讀書習武之事。“……老夫人實在是太有眼光了,難怪徐丞相那般厲害,定是老夫人您教導有方。”玉秀林一邊說,一邊還不忘捧一捧未來老丈人和心上人她祖母。徐楷士本得了老娘的命令,讓他在書房等著見一見年輕人。那想著在書房做了半日,這女婿候選人在他老娘哪裡就不出來了。連著讓人催了幾次,最後不得不自己找了過來。看他老娘和夫人臉上的笑容,便曉得母親和妻子對著準女婿都很滿意了。徐楷士心中酸澀,嫁女兒啊,怎麼看起來,沒他什麼事。徐楷士想著有瞪了玉秀林兩眼,隻玉秀林已經從兵法擴張到去年和小夥伴打獵大展身手的風光事。彆說注意到徐楷士的白眼,徐楷士什麼時候過來他都沒有發現。石慧讓徐楷士和徐耀祖父子陪客人用了午膳,又讓徐耀祖陪著去演武場投壺射箭,到來夕陽西下才放人回家。玉秀林來了一日,石慧沒有讓徐耀華出來相見,隻徐耀華上午便坐在屏風後聽他說話,下午又在樓閣上看他與弟弟投壺射箭,算是勉強見過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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