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皇親國戚(十八)(1 / 1)

慈母之心 百裡冰煙 1611 字 2個月前

石慧鮮血直流的被王貴妃扶回長信宮,可把太後嚇壞了。不過傷口看起來猙獰可怕,清創後就知道傷口不深,都是皮外傷。太醫給石慧包紮了傷口,心下都有些驚疑,老夫人流了許多血看起來嚇人,傷勢卻不重。太後在一旁關切的看著,太醫也不敢說什麼老夫人的傷不妨事。隻說老夫人到底有了年歲又是撞到頭,流了許多血,須得好生休息,又開了補氣益血的方子。太後自是一一應了,要留石慧在長信宮養傷。宮裡哪裡比得自己府上舒服,石慧少不得推拒了,又有王貴妃提及擔心朝皇後沒有拿到藥又鬨什麼幺蛾子不如送老夫人回府更有利於修養。一聽到朝皇後的名字,太後都生理性厭惡,想著貴妃的擔憂不無道理,就讓王貴妃親自送太後出宮門。待石慧離開後,太後詢問了小安子事情經過後,知道這次的事情竟然還有女兒安平插手甚至還是主謀,臉色有些難看。忠靖侯世子不是個本事的,安平素來要強,平日上躥下跳,她也隻做不知。可是這次安平聯合皇後如此算計老夫人,太後是真的傷心了。太後當即令人去忠靖侯府斥責安平長公主,並命令她三個月不許出門,禁足公主府。太後素來寬厚,除了和皇後不睦,許多年也沒聽說訓斥過那家女眷。如今太後竟然毫不留情麵的訓斥公主,又罰禁足,不免人人好奇這安平長公主犯了什麼事,竟然惹得親娘這般憤怒。有心之人一查之下,於是承恩公老夫人進了一趟皇宮,卻頭破血流地回府的事情不多時便傳遍了京中。到了晚上京中的宗室和大臣府上都知道了朝皇後和安平長公主為了求藥竟然將承恩公老夫人推到了假山上。除了少數人覺得承恩公老夫人不肯賜藥有些不近人情,大多數命婦還是更願意站在承恩公老夫人的角度去考慮問題。官門世家那個家中沒有些不外傳的古籍、方子,誰願意沒事將這些外傳?那朝亦武可是害了承恩公老夫人親孫子的凶手,讓人賜下家傳秘藥已經夠為難人了,還是仇人求藥,那個願意給?承恩公老夫人還是太後親娘,皇帝外祖母尚且如此,日後是不是朝氏或安平長公主看中了那家的方子,那就就必須交出來?這個頭可不好亂開,安平長公主已經被太後禁足到底有了處置,可朝皇後難道就能置身事外不成?於是第二日,朝會上又是一波參朝皇後的。古往今來,帝王被禦史參奏,死諫的不少,可是朝皇後一個後宮女子這樣三天兩頭被禦史參一本也算是前無古人了。到底是真愛,皇帝惱怒皇後和長姐拖後腿,倒也將此事按了下來,甚至賜下了許多珍寶和補品給承恩公老夫人以做安撫。隻是皇帝不明白,皇帝的賢明與否與德行甚至是否好色沒有關係。然讀書人講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皇帝在後宮寵幸美人甚至獨寵朝皇後都可以,可若是後宮三天兩頭出事便是你連後宮都擺不平,難免會影響威信。王貴妃之事已經讓朝臣給朝皇後貼上了善妒無德的標簽,後來朝徐兩家結仇,朝皇後竟然令皇帝氣暈了太後,更是添加了不孝的標簽。這次與安平在禦花園軟硬皆施的想要奪藥,讓朝氏的風評更是跌到了穀底。朝運本來因兒子的傷焦頭爛額,知道宮裡的意外時,這件事已經傳的到處都是。朝運感覺到有人在對付朝家,卻有些無能為力。朝亦淑在宮裡,他鞭長莫及根本管不了女兒的言行舉止。更何況,如今朝亦淑是皇後,也不是他一個外臣可以管的。朝亦武到底是親生兒子,朝運哪裡願意看著他就此殘廢了。若朝皇後真拿到了藥,鬨出這一場也就罷了,偏偏藥沒拿到惹了一身騷,也真是沒話說了。朝夫人倒是提及要去承恩公夫人賠罪,可是這兩家的仇越結越深,賠罪能有什麼用?小兒子小女兒不成器,夫人也拖後腿,朝運真是心力交瘁。朝運還在想方設法,比如讓給徐耀祖治傷的荀太醫試著研製傷藥,研究一下治療方法。又比如看看能不能尋到徐家親近之人去徐家求藥。可這邊朝運還沒有想到法子,天上一個驚雷就掉了下來。黃河決提了,沿岸十萬百姓受災,災民已經向京城湧來。黃河決堤的消息傳來,朝堂上參奏朝皇後的越發多了起來,各個都篤定了這是上天對皇後無德的警示,就連身為皇後之父的朝運也沒有逃過禦史的毒舌。黃河決堤乃是天災,與後宮的皇後會有什麼關係,朝運被這些禦史氣得幾乎吐血。哪怕知道禦史在胡扯推卸責任,朝運也沒有法子反擊。誰讓這是千古流傳下來的做法呢?天災,先自查一下皇帝、皇後、丞相有沒有失德!如今整個京城朝皇後名聲最差,她不背鍋誰背鍋。沒幾日皇帝終於熬不住廢皇後為淑妃,冊立二皇子為太子的事情自然也提不起來了。皇後被廢,本該貴妃最大,不過王貴妃倒是很穩得住,謙遜的表示自己身體不好還需靜養不肯出長信宮,於是宮裡依舊是朝淑妃做主。從皇後廢為淑妃,朝皇後說不傷心是不可能的。可發現鳳印還在手中,朝淑妃覺得自己圓滿了。陛下還是愛她的,廢後隻是被朝臣逼迫太甚,無可奈何啊。隻要陛下愛她,莫說庶妃,便是才人、禦女她也不在意,這些說到底不過是名份罷了。朝皇後被廢,其父朝運亦免不得被牽連,從二品鎮軍大將軍貶為正三品上的懷化大將軍。莫看隻是降了一等,卻是天差地。連番打擊下,顯赫一時的朝府都低調了幾分。朝運本以為徐家會趁機落井下石,畢竟兩家結怨已深。沒想到徐家不僅沒有參與參奏朝家,在大臣們都努力給朝家扣帽子,要將黃河決堤之事歸咎在虛無的皇後失德上,丞相徐楷士竟然主動請纓往賑濟災民,治理黃河。黃河水患曆朝曆代都是朝廷的心病,是一根最難啃的骨頭。徐楷士已經位極人臣,並不在什麼搶功勞不搶功勞。且如今朝堂上為了黃河決堤之事吵得一塌糊塗,皇帝也是心累的很。如今徐丞相主動請纓,皇帝也是借坡下驢,立即令戶部核算賑災所需銀兩。令徐楷士為賑災巡河的欽差大臣,皇帝又覺得不放心,令朝運長子朝亦峰同行押送賑災糧食和賑災銀,負責保護以及監視徐楷士。許是早就習慣了皇帝平衡手段,徐楷士並沒有反對此事,隻是和皇帝要了幾個工部官員同行,又點了女婿玉秀林一起。皇帝憂心黃河水患,又已經有了朝亦峰隨行,倒也不擔心徐楷士在賑災時做什麼,便一一應了徐楷士所請。“娘,如今徐家和朝家結仇,皇帝偏偏令朝亦峰送老爺去災區,若是朝亦峰趁機報複老爺可如何是好?”何氏得了消息要給徐楷士收拾行李,隻心下有些不放心,將東西收拾妥當,便跑到了石慧院中。。“那朝家如今自顧不暇,隻怕沒工夫與咱們糾纏。且朝亦峰此人一身正氣,進退有度,倒是與他那兩個弟弟妹妹不同。”石慧溫聲道,“何況,楷士是丞相,朝亦峰有什麼膽子謀害丞相。再不濟,不是秀林也會同行嗎?”太後雖然沒有什麼城府,卻也不是握著權勢不肯鬆手的人,尚且生了涼薄的皇帝和安平長公主,朝運二子一女有個靠譜的也不稀奇。朝亦峰石慧見過一次,這年輕人功夫確實不錯,是個能夠顧全大局之人。聽到石慧這麼說,何氏總算安心一些,又抱怨道:“阿華還在坐月子,老爺竟也這般狠心點名要秀林同行。”“男兒誌在四方,賑災總比打仗安全,年輕人想要掙個前程,為妻兒謀份榮寵不是什麼壞事。”知道徐楷士點了玉秀林同行,陽城大長公主可是高興的很。徐楷士提了女婿同行,顯然是要提攜女婿,這在官場上並不少見。“怪道詩都唱: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秀林和老爺這一出門少說也是幾個月,怕是回來,女兒都不認識他了。”何氏無奈道。“世上安有兩全法?賑災的事情,他們翁婿心中自有章程。前兩日讓你去打聽王家阿苗可有消息?”聽到兒子的親事,何氏倒是高興起來:“我昨日回了一趟娘家,見了大嫂。大嫂與王二夫人交好,時常見阿苗姑娘,也說極好的。至於娘說的阿苗姑娘差點定下的那門親事,兒媳也問過了,與這姑娘倒是無光。隻是——”“隻是什麼?”“娘也曉得,王貴妃生母早逝,自幼養在左仆射夫人膝下的。那左仆射的長子便續娶了繼室,繼室有個女兒與二房的阿苗姑娘不過相差半歲。”何氏道,“阿苗姑娘原先要定的是吏部劉尚書的嫡幼子,那是京中有名的才子。不過才子麼,總少不得風花雪月,據說與阿苗姑娘相看的時候,那才子還沒見到阿苗姑娘,就在王家花園與王貴妃的異母妹妹抱成了一團。”這劉公子本是要給阿苗姑娘相看的,阿苗姑娘素來穩重,沒想到內裡卻是個剛烈的。知道此事當場就翻臉不肯接受這門婚事,而劉公子也喜歡阿苗姑娘那位溫柔的堂妹,於是就換了相看的對象,也算的皆大歡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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