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格看了他一眼,鼓了鼓腮幫子,不耐煩地說道:“知道啦!”“還有,校方可能會讓你做入學考試,到時候不管會還是不會,把答案都添上,彆出現空白。”哪怕答案是錯的,寫上也比不寫強。夏文傑感覺自己現在就像個老媽子在提醒自己的兒女似的。“知道啦,‘大叔’,你怎麼比我媽還羅嗦!”其其格不耐煩地白了夏文傑一眼。夏文傑看著其其格,此時她身子斜靠著車門,嘴裡嚼著口香糖,裙擺卷起好高,露出兩條修長又勻稱的**,雖說穿著厚厚的棉襪,但仍顯得很纖細,此時她的雙腿疊在一起,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抖動著,活脫脫的一個小太妹。xdw8他忍不住暗暗歎口氣,本來挺好看的一張小臉,但一開口就破功,而且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就這麼一副德行,人家校長要是能同意你入校那才怪了。夏文傑抓著她的裙擺向下拉了拉,然後又把她疊起的腿拍下去,警告道:“如果你到了學校也敢給我擺出這副形象,小心回家後我讓你的屁股開花!”經過這些天和其其格的相處,他的耐性早就被磨光了,現在他也看出來了,對其其格這樣刁蠻的小屁孩,隻能用棍棒底下出孝子那一套。她兩條秀氣的眉毛擰成個小疙瘩,一邊揉著被打得生痛的大腿,一邊不滿地看著夏文傑,氣呼呼地說道:“不就是轉個學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的我不念書了……”“你敢?”夏文傑火往上撞,用了好大的意誌力才沒讓自己的雙手掐到她纖細的脖子上。他抬出手來,伸到其其格的麵前,並向她勾了勾手指。“你又要乾嗎?”其其格問道。“口香糖,吐出來!”夏文傑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他覺得自己都快瘋了,現在他打心眼裡佩服阿母,能把阿木格、哈森、其其格這兄妹三人拉扯大,這得需要多麼大的耐性,又得付出多麼大的努力和犧牲啊,由此隻能證明一點,母愛真偉大!其其格停止咀嚼,嘴巴閉得緊緊的,斜眼睨著夏文傑。夏文傑閉上眼睛,做了兩次深呼吸,而後睜開眼睛,一字一頓,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吐、出、來!”其其格看了看夏文傑伸到自己麵前的手,撇撇嘴角,接著,她慢條斯理地抬起手來,把口中的口香糖捏在指尖,又不緊不慢地將其摁在夏文傑的掌心。後者回手把車窗放下,彈飛掌心中的口香糖,並接過月月遞來的紙巾,用力地擦了擦手心,然後閉上眼睛,再一句話都不說。本來他並不討厭小孩,但自從和其其格住到一起,他甚至都對小孩子存有恐懼心理了。來到學校的附近,夏文傑帶著其其格下了車,剛好看到正等在學校大門口的白語蝶。他一邊帶著其其格向白語蝶那邊走去,一邊又不放心地低聲提醒道:“見到人家,記得要禮貌一點,叫人家姐姐。”“憑什麼?”其其格歪著頭嘟囔道。“你……”夏文傑還來不及訓斥她,白語蝶已迎了過來。她先是向夏文傑打聲招呼,而後目光落在其其格身上,笑嗬嗬地說道:“文傑,你的表妹長得好漂亮啊!”這倒不是恭維,而是事實,單論外表的話,其其格確實很漂亮,瓜子臉,大眼睛,眉毛修長,鼻梁高挺,唇紅齒白,誰見了都會願意多瞅幾眼,但要命的是表裡不一,其其格的性格就像匹高傲又暴戾的小野馬,桀驁不馴,剛愎自用,還飛揚跋扈。“表妹?哼!”其其格瞥了一眼夏文傑,撇著小嘴哼笑一聲。她歪著頭,上下打量白語蝶,越看越覺得刺眼,她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她話音剛落,與她並肩而站的夏文傑已不留痕跡地把手伸到她的背後,在她的後腰上掐了一下。與此同時,他笑嗬嗬地對白語蝶說道:“小姑娘,在家裡野慣了,語蝶,你彆介意。”白語蝶噗嗤一聲笑了,她還挺喜歡其其格的,感覺這個小姑娘又漂亮,性格又直爽。她向夏文傑點點頭,而後對其其格和顏悅色地說道:“我叫白語蝶,年紀比你大,你就叫我語蝶姐吧!”“年紀又不大,還好意思到處認……”妹妹嗎?她下麵的話沒說完,夏文傑已抬起手,在她的頭頂上‘溫柔’地揉了揉,轉移話題地含笑問道:“語蝶,你和校長約好了嗎?”白語蝶看眼正拚命想打掉夏文傑大手的其其格,忍不住笑出聲來,她點點頭,說道:“已經約好了。”“那我們趕快進去吧!”現在夏文傑連一秒鐘都不願意再多等,一心隻想著趕快把其其格送進學校裡,好讓自己能清淨一會。白語蝶的爸爸在教育機構很有分量,通過校長肯親自接見他們這一點也能看得出來。校長是個五十出頭的中年人,頭發已經斑白,臉上帶著黑框眼睛,看上去是個很斯文很和藹的一個人。見麵之後,校長對白語蝶的態度很是熱情,與她又是寒暄又是說笑。至於夏文傑和其其格,則被他涼到了一邊。其實他是不知道夏文傑的身份,如果知道他是稽核,對他肯定不會是這個態度。教育部門畢竟也屬於政府機關,但凡是政府機關,都在稽核的查核範圍之內,他這個高中校長也不例外。他和白語蝶寒暄了好一會,然後才看向夏文傑和其其格,問道:“語蝶,這兩位就是你說的朋友和他的表妹?”白語蝶點點頭,介紹道:“他叫……”她剛說個話頭,夏文傑便把話接了過來,對校長說道:“我姓夏,她是我的表妹,叫其其格。”“其其格?”校長疑問道:“是蒙古族的嗎?”“是的。”“姓什麼呢?”沒等夏文傑說話,其其格忍不住嘟囔道:“蒙古人沒有姓,連這都不知道,還做什麼校長!”她的嘟囔聲不大,但也不小,尤其是在寂靜的辦公室裡,格外的刺耳。她的話無疑是很失禮的,不過這次夏文傑沒有表露出責備之意。的確,很多人都不知道蒙古人是沒有姓氏的,但身為校長,你是不是應該了解這一點呢,另外,從見麵到現在,校長對白語蝶極儘殷勤之能事,而把自己和其其格完全當成透明,這也讓夏文傑對他的人品產生質疑。聽聞其其格的嘟囔聲,校長的臉色明顯一變,可很快他又恢複正常,笑嗬嗬地說道:“據我所知,內蒙的鄉下教育質量很差,其其格從那邊轉學過來,就算進了學校,也怕會跟不上學習進度啊!”白語蝶賠笑著說道:“其其格很聰明的,隻要有良好的學習氛圍,學習成績一定可以很快趕上來。”其其格的學習成績怎麼樣,她並不了解,但之前夏文傑有說過,她的成績似乎很差。校長對白語蝶意味深長地說道:“語蝶啊,你也知道,現在考核學校的指標很大一部分就是落在升學率上,像我們這樣的學校,隻要出現一個差生,就會給學校帶來很嚴重的影響……”他當著夏文傑和其其格的麵這麼說,連白語蝶都覺得有些過分,但現在是有求於人,她也不能發火。她含笑說道:“所以我才來找高叔你幫忙嘛,高叔和我爸爸是老交情了,這次高叔總不能不肯幫忙吧!”“這……”校長作出一臉為難的表情。“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間破學校嗎,你不願意收我,我還不愛進呢!”其其格翻著白眼,說著話,她拉住夏文傑的手,說道:“文傑哥,我們走!”夏文傑沒有動,並向她擺擺手,示意她先少安毋躁,他對校長心平氣和地說道:“校長先生是不是應該先測試一下,如果連測試都不做,就直接把學生排除在校門之外,有點太不合情理了吧?”校長聳聳肩,說道:“要入學當然要先做測試,但如果測試沒過呢?”“那我們也就不麻煩校長你了,從哪裡來,我們就回哪裡去,不會讓你為難的。”夏文傑淡笑著說道。“文傑!”白語蝶走到他身邊,向他連使眼色。作為d市最好、升學率最高的高中之一,有多少學生想進都進不來,就算校長的態度傲慢了一點,但為了能讓其其格進入學校,說點軟話又有何不可呢?校長笑了,對白語蝶說道:“語蝶,你聽到了吧,這可不是我不想收這名學生,而是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們學校!”白語蝶暗歎口氣,眼神中透著責怪地看了夏文傑一眼。後者倒是滿臉的不在乎,他懶得和對方做口舌之爭,問校長道:“校長先生,現在可以做測驗了嗎?”校長嘴角揚起笑了一聲,拿起電話,通知一名教師帶份試卷過來,而後讓其其格就在他的辦公室裡做試卷。當其其格做試卷的時候,夏文傑和白語蝶為了避嫌都退到一旁的沙發那邊,後者低聲問道:“文傑,你說其其格能及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