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兩頭,書表兩邊。四海酒店,附近的小巷子裡,停著一輛毫不起眼的黑色轎車,此時轎車裡麵坐著三男一女,他們都是黑衣打扮,頭上帶著黑色的帽子,手上帶著黑皮的手套,目光流轉之間,不時有駭人的精光射出。坐在駕駛座位上的是一位女郎,年紀不大,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同車的另外三人也都和她年紀相仿,或者更小一些。女郎的模樣端莊又秀美,稱得上是位容貌出眾的女子。她一手把在方向盤上,一隻手抬起,看眼手表,麵無表情地說道:“時間差不多了。”說著話,她轉過頭來,看向同車的三名青年,嘴角微微揚起,說道:“去做事吧!”“安琪兒!”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青年開口說道:“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女郎微微皺眉,疑惑地看著說話的青年,問道:“什麼事?”“做完這一次,我不想走了,想留在中國。”青年緩緩說道。女郎和另外兩名青年聞言臉色同是一變,紛紛看向他。過了片刻,女郎緩緩開口說道:“路西法,你在和我開什麼玩笑?”“這不是玩笑,我說的是真的。”青年麵露正色地說道。不是吧,路西法,你要退出組織嗎?眾人的耳機裡傳來難以置信地嚷嚷聲。“帕瓦斯,你閉嘴!”女郎沉聲嗬斥道,而後她看向青年,幽幽說道:“路西法,這件事情你非要在現在才說嗎?是不是如果我不同意的話,你馬上就要退出這次的行動?”“對不起,安琪兒,我真的想留在中國,我的根在這裡,我要死,也要死在這裡!”路西法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到沒有任何的起伏,好像在說一件和他自己毫不相乾的事,不過也恰恰因為這樣,安琪兒的眉頭也越皺越深,她知道,這是路西法下定決心時的態度和表現。“路西法,你應該清楚退出組織的規矩!”“我知道。”“如果我殺了你呢?”“我接受,如果你真想那麼做的話。”安琪兒凝視著路西法,握緊拳頭,掌中的皮革與方向盤發生摩擦,發出嘎嘎的聲響。坐在後排的基路伯突然伸出手來,按住安琪兒的肩膀,同時手指回縮,暗示安琪兒在這個關鍵時候千萬不要輕舉妄動。身為聖天使的頭領,安琪兒當然不是草包,立刻明白了智天使基路伯的用意。她握緊方向盤的手慢慢鬆開,對路西法說道:“你要留在中國的話,等完成這次行動之後再說。”路西法搖搖頭,正色說道:“安琪兒,我現在就要你的答案!”“路西法,你在要挾我嗎?”安琪兒眼中的精光越來越盛,真好像兩道電光似的刺在路西法的臉上。路西法默然,他很清楚激怒安琪兒的後果,但是這次是他唯一的一次機會,他必須得利用這次機會讓自己爭取脫離聖天使,也隻有這樣他才能留在中國。後麵的基路伯仰起頭來,苦笑著幽幽說道:“離我去者不可留。安琪兒,既然路西法打定了主意要走,你又何必非要強留他呢,算了,就隨他去吧!”離我去者不可留!安琪兒很清楚這句話的含義,她苦笑出來,喃喃說道:“二十多年的感情,你說斷就斷……好,我答應你,完成這次任務後,你可以留在中國,不過你最好祈禱,以後我們永遠不會再有相見的那一天,不然的話,我一定親手割斷你的脖子!”說完話,她臉色陰沉地喝道:“下車!”xdw8車內的三人再無人遲疑,一同推開車門,走了出去,包括路西法在內。三人繞到車後,打開後備箱,從裡麵拿出三隻黑色的旅行包,整個整背帶,背在肩膀上,而後三人並肩向前走去,他們去的方向不是四海酒店,更不是路過酒店去往機場的主乾道,而是國安局。誰都不會想到,聖天使的目標並不是李震山,而是反恐、反諜的中心,國安局。三人大步流星走出小巷子,直奔國安局的大門而去。光天化日之下,聖天使的殺手敢傾巢出動,堂而皇之的去偷襲國安局,這簡直就是令人難以想象的事,無論在誰看來,這就是一場自不量力、以卵擊石的舉動。而事實上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現在的國安局是名副其實的空殼子,國安局內部的精銳,包括夏楓這種外來的支援人員,皆已去參加保護李震山的行動了,現在留在國安局裡的,隻剩下一些文職人員,還有坐鎮指揮中心的於洋、葉永明、羅向陽等幾個光杆司令。這正是聖天使想要的局麵,這也是他們千方百計創造出來的機會。且說路西法、基路伯、阿爾特斯三人穿出小巷子,在小巷子的路口站定,舉目觀望街道對麵,那裡正是國安局的大門,透過圍牆的欄杆向裡麵的大院觀望,空空如也,連輛車子都看不到,由此可見,國安局人員確實是傾巢而出,全部去保護李震山了。基路伯嘴角挑起,冷笑出聲,嘟囔道:“笨蛋!(英)”說著話,他向路西法和阿爾特斯甩下頭,率先向街道對麵的國安局正門走去。國安局的正門是有守衛的,見有三名黑衣黑褲打扮的青年直奔自己這邊而來,守衛立刻轉過身形,對麵著三人,沉聲問道:“你們是乾什麼的……”他話還沒有問完,阿爾特斯突然加速,身形仿佛離弦之箭般衝向那名警衛。警衛見狀,臉色頓變,正要回手掏槍,但阿爾特斯業已到了他的近前,隻見他手腕晃動之間,袖口內掉出一把匕首,在警衛的麵前一走一過之間,匕首也在空中畫出一道長長的寒光。沙!寒光在警衛的脖頸前掠過,於他的頸嗓咽喉劃開一條三寸多長的大口子,皮肉都向外翻翻著,鮮血猶如噴泉一般從他的脖頸射出來。警衛本能的雙手捂住脖子上的傷口,眼睛瞪得好大,嘴巴張開,似要大叫,但他一句叫聲都發不出來。隨後跟上來的基路伯一刀刺穿警衛的胸口,乾脆利落地結果了他的性命,而路西法則把警衛撲倒的身子攙扶住,架住屍體的兩隻胳膊,將其拖回到門口的警衛室裡。警衛室裡還有一名警衛,見一陌生青年拖著渾身是血的同伴進來,他先是一驚,接著下意識地尖叫出聲,他也僅僅叫出這一聲,路西法手臂揮動之間,由袖口裡射出一隻匕首,不偏不倚,正中那名警衛的眉心。撲!警衛眉心中刀,身子直挺挺地向後翻倒。路西法將拖著的屍體放下,而後走到另具屍體近前,將匕首從其額頭拔下來,又在警衛身上蹭了蹭,這才收回到袖口之內。他們在行動的時候,由始至終都無人說話,之間也沒什麼配合,但他們個人的實力太強了,不管是墮天使路西法還是智天使基路伯、能天使阿爾特斯,都是一等一的用刀高手,兩名國安局的警衛,隻是在他們一走一過就輕鬆的解決掉了。路西法從警衛室裡出來,抬起雙手,將頭頂帶著的帽子拉下來,帽子立刻變成漆黑的頭罩,隻留出兩隻眼睛露在外麵,同樣的,基路伯和阿爾特斯也同是把帽子拉下來,與路西法並肩向國安局的辦公大樓走去。在他們穿過院子的同時,由四周院牆的各個不同方向又先後翻進來五名和他們打扮一模一樣的黑衣人,同時背著黑色的旅行袋,同是帶著黑色的麵罩,穿著黑衣、黑褲、黑手套。他們之間沒人互相打招呼,進入院子裡,目標都一樣,就是國安局辦公樓的正門。平日裡人就不多的國安局現在更是人跡罕見,進入辦公樓裡,連個人影子都找不到,一行人等互相看了一眼,基路伯揮手道:“行動(英)!”說話之間,人們紛紛把旅行袋放下來,扯開拉鏈,裡麵裝的都是一顆顆捆綁好了的集束炸彈。他們的目標並不是國安局內部的某一個人,而是整個國安局的大樓。人們在一樓的大堂裡把旅行袋中的集束炸彈小心翼翼的一一取出來。基路伯手指著東側的走廊,說道:“撒拉弗、托羅努斯、帕瓦斯、阿爾特斯,你們布置這一邊,其他人跟我去布置另一邊!”在聖天使裡的排名,第一位的當然就是大天使安琪兒,第二位的則是智天使基路伯,執行任務的時候,大天使不會直接參與行動,那麼可以指揮眾人的自然而然的就是基路伯了。對於他的命令,沒人反對或提出異議,正當人們要拿起地上的集束炸彈去各處安置的時候,突然之間,大堂裡端樓梯台階的上方傳出低沉的笑聲。這一聲低笑可把在場的眾人嚇得不輕,人們下意識地第一時間放下手中的集束炸彈,齊齊舉目向樓梯那邊望去。隨著腳步聲,一名中年人不緊不慢地由樓梯轉角露出頭來,他環視一圈下麵的聖天使眾人,搖頭說道:“聖天使,你們實在令人失望,好端端的殺手不做,卻乾起恐怖分子的活了!”看清楚這名中年人的模樣,聖天使眾人無不是大吃一驚,因為在他們想來,這個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即便基路伯都是目露驚駭之色,忍不住脫口叫道:“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