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儘管去告吧!”就在宋天舒在審訊室裡大吼大叫的時候,嚴拜從外麵走了進來,他在牆角那邊拉過來一把椅子,在宋天舒的對麵坐了下來,然後從口袋中掏出香煙,點燃,翹著二郎腿,默默地抽起煙來。“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宋天舒眼巴巴地看著嚴拜,後者隻是默默地吸著煙,一句話都沒說。隔壁的審訊室裡。此時,宋天舒的秘書陳玲就被關在這裡,坐在她對麵的有夏文傑和歐陽馳兩個人。與大吼大叫的宋天舒比起來,陳玲要沉默許多,她怯生生地看眼夏文傑和歐陽馳,立刻又把頭低了下去。夏文傑低頭看著資料,裡麵有陳玲的個人檔案,她今年隻有二十八歲,但在鐵西醫院卻工作了接近十年,她不到二十歲就進入醫院工作,當時還隻是一名小護士,宋天舒那時候也不是院長,而是內科的主任。兩人都在內科工作,想必就是從那個時候認識的。陳玲在醫院隻做了兩年的護士就轉入文職,擔任主任秘一職,隨著宋天舒榮升院長,她也跟著水漲船高,成為院長秘書。把陳玲的個人檔案大致看過一遍,夏文傑將檔案夾合攏,交給身邊的歐陽馳,而後,他眯縫著眼睛看向對麵的陳玲,說道:“陳秘書,現在,你不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嗎?”陳玲吞口唾沫,顫聲問道:“領導,你……你讓我說什麼?”“什麼都可以說,隻要是你認為有價值的事情。”“我……我不明白領導的意思……”陳玲垂著頭,小聲說道。“那你就先說說宋院長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吧。”夏文傑隨口說道。陳玲抬起頭來,看向夏文傑,搖頭說道:“院長人很正直,從沒做過見不得光的事。”“是嗎?”夏文傑笑了,他站起身形,走到陳玲的身邊,隨口問道:“你每月的工資有多少?”“不……不到三千……”陳玲小心翼翼地回道。“不到三千。”夏文傑微微彎下腰身,捏著她的袖子,把她的手慢慢提了起來。她的手很漂亮,白皙又修長,中指上帶著的鑽石戒指更是耀眼,閃閃放光。他含笑說道:“很漂亮的鑽戒,這麼大的一顆鑽石,起碼要兩克拉吧,據我所知,兩克拉鑽石要接近五十萬,就算是品質一般,也要在三四十萬左右,你一個月隻三千的工資,又如何買得起這麼貴的鑽戒?”“這……這是我家人給我買的……”“我有你的檔案,你家裡的條件我很清楚,父母都是下崗的職工,每月的收入就是社保的最低保障,他倆的月收入加到一起還沒有你一個月的月薪多,就更買不起這麼貴的戒指了。”說著話,他又伸手拉了下陳玲的後衣領,略微向外一番,露出裡麵的商標,夏文傑低頭看了一眼,說道:“香奈兒,這件衣服的價錢,也超過萬元吧。”以前夏文傑幫夏楓買過香奈兒的衣服,對其價錢還是有些印象的。xdw8陳玲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來,夏文傑一笑,說道:“不要告訴我這些奢侈品都是你的男朋友買來送你的。”聽聞這話,陳玲眼睛頓是一亮,張開小嘴,正要說話,夏文傑繼續道:“如果你要這麼說的話,就把你男朋友的信息告訴我,我會找人去調查確認的。”聞言,陳玲頓時像是泄氣的皮球,肩膀垮了下來,腦袋也垂得更低了。夏文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彎下腰身,貼近她的臉龐,一字一頓地說道:“或許你還不知道,就在昨晚,稽核分局的柯局長在家中遇刺,好在柯局長命大,最終逃過了一劫。柯局長現在正在調查鐵西醫院,偏偏在這個時候遇刺,凶手究竟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你的金主犯的不是小事,是謀殺,如果到現在你還想掩護他,那你就成了殺人犯的幫凶,犯下的可是包庇罪,懂嗎?”陳玲臉色大變,她急忙抬起頭來,瞪大眼睛看著夏文傑,搖頭說道:“不……不會的,宋……宋院長不會殺人的……”“你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很多事情他也不會告訴你。”夏文傑收起臉上的笑容,兩眼閃爍出駭人的精光,凝聲說道:“現在受害的是稽核分局的局長,對這件事我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現在,你有兩條路可走,第一,與稽核合作,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出來,我可以擔保你沒事,第二條路嘛,就是頑抗到底,什麼都不肯說,不過,就算你什麼都不說,我也會動用我的全部能力,把你送進監獄,讓你一輩子都出不來,我是稽核,你應該清楚,我有這樣的能力。”說著話,他捏起陳玲的一縷頭發,邊慢慢地把玩著邊柔聲說道:“像你這麼漂亮又細皮嫩肉的姑娘,一旦進了監獄,不知道會成為多少人的盤中餐呢!”陳玲激靈靈打個冷戰,瞠目結舌地看著夏文傑,久久回不過來神。過了一會,她眼中蒙起一層水霧,豆大的淚珠子滾落下來,淚水掛在粉腮上,真仿佛雨大的梨花,楚楚可憐,若是以前,夏文傑看了或許還會生出憐憫之心,但是現在做了這麼久的稽核,他見過太多太多的犯罪分子,夏文傑也早練成了鐵石心腸。見陳玲隻是嚶嚶的哭泣,夏文傑慢慢挺直腰身,毫無預兆,對著陳玲身下的椅子狠狠踹了一腳,震聲喝道:“說,宋天舒到底做過哪些違法的勾當,他又貪汙了多少錢?”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把陳玲嚇得身子一震,再忍不住,嚶嚶地哭出聲來。正所謂柿子要挑軟的捏,與老奸巨猾的宋天舒想比,陳玲就顯得嫩的多了,她的心理防線也遠沒有宋天舒堅固,夏文傑選擇她為擊破點也是很正確的。宋天舒在審訊室裡一坐就是兩個多鐘頭,期間,隻有嚴拜在審訊室裡陪著他,與其說陪著,倒不如說看守,無論宋天舒如何叫嚷、質問,嚴拜就是一聲不吭,隻是香煙倒是一根接著一根的抽,抽得審訊室裡煙霧繚繞,也讓宋天舒連喘息都困難,被嗆得一個勁的咳嗽,整個人也顯得更加急躁不耐煩。就在宋天舒快要歇斯底裡的時候,審訊室的房門終於打開,夏文傑和歐陽馳從外麵走了進來。夏文傑剛走進審訊室一步,立刻又退了出去,是被裡麵的煙霧嗆出來的。雖然夏文傑也吸煙,但他的煙癮並不大,而且吸煙的人也不見得就愛聞彆人的二手煙。他眉頭擰成個疙瘩,對身邊的歐陽馳嘟囔道:“老嚴在搞什麼,他想把審訊室點著嗎?”歐陽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說道:“估計老嚴是想熏死宋天舒吧。”不管柯衛煌升為局長,嚴拜、歐陽馳心裡服不服氣,他們畢竟是共事多年的同事、戰友、兄弟,現在柯衛煌在家中遇襲,險些被殺,妻子也差點被歹徒強奸,嚴拜和歐陽馳的心裡都是充滿憤恨的,而宋天舒與此案有直接關聯,嚴拜心中的憤恨轉到他身上也是可以理解的。夏文傑輕歎口氣,拿起對講機,說道:“中控、中控,把十一號審訊室的換氣扇打開。”“是!專員!”在審訊室外站了一會,看裡麵的煙霧散得差不多了,夏文傑和歐陽馳才走進去,來到嚴拜的身邊,夏文傑拍下他後背,低聲說道:“抽得這麼凶,不要命了。”嚴拜點下頭,站起身形,把椅子讓給夏文傑。夏文傑沒有坐,走到宋天舒的麵前,含笑說道:“宋院長,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夏專員,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強行把我帶到稽核分局,讓我接受調查,可到了稽核分局你又不來見我,把我扔在這裡兩個多小時,你是不是以為稽核就可以無法無天,胡作非為,誰都拿你們沒辦法了?”“嗤嗤!”夏文傑笑了,搖頭說道:“宋院長你太高估我們了,做稽核很辛苦啊,不僅要嚴己律人,而且還朝不保夕,早上起了床,不知道晚上是否還有命躺回到床上。”“哼!”宋天舒冷冷哼了一聲,揮手說道:“你彆和我說這些沒用的,你們不是要調查我嗎?現在開始吧,不過有句話我要和你們說清楚,我現在住的房子就院裡分配的,我家中的存款加起來也不到五十萬,你們要調查我,實在是選錯了對象。”夏文傑含笑點點頭,樂嗬嗬地說道:“好一個一身清廉的宋院長,我是不是該為你鼓鼓掌呢?”宋天舒冷眼瞪著夏文傑,一句話沒說。夏文傑繼續道:“確切地說,我是應該為你高超的演技鼓掌吧?”“你什麼意思?”“我的意思,你先說說你在錦繡花園(中山區的豪華住宅區)的房子吧!”夏文傑慢悠悠地說道。宋天舒心頭一震,暗暗吸氣,夏文傑是怎麼知道自己在錦繡花園有房子的?他心思急轉,沉吟片刻,神態自若地說道:“夏專員,我想你是誤會了,錦繡花園的那套彆墅不是我的,而是我小舅子的……”“是你掛在你小舅子名下的,一直以來,在其中入住的人都是你,你的小舅子甚至都不清楚他的名下還有一棟價值好幾百萬的彆墅!”夏文傑幽幽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