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一圈，眼看時間差不多了，江雪雁立刻把車子駛入巨合科研去的路，十多分鐘之後，到了巨合科研樓前。巨合科研做的是新型材料研發，涉及的新型材料是民用建築諸如牆漆、牆麵裝飾材料之類的，以前也有些成績，但最近兩年，由於受到大環境因素的影響，公司內部又管理不善等等因素，導致這兩年再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項目，以至於現在徹底失去資金支撐，到了舉步維艱的境地。其實，早在一年前，巨合科研就已經有了引進外資合作的意向，但那個時候，國企看他們不上眼，私企又不看好這個科研項目的前景，這事情，也就一直拖延不決，到了現在，巨合科研，已經是負債累累，迫不得已的情況之下，這才接受並購方案。江雪雁開著車子，進入巨合科研時，門衛隻是極為簡單的看了一眼，幾乎都沒多問一句，就直接放行。等江雪雁停好車子，跟周子言下車，找了一個做清潔的員工，準備打聽一下並購簽約的事情，沒想到那個做清潔的員工，告訴江雪雁，並購簽約，早已經在一個多小時之前，就已經進行了，而且，已經成功簽約，現在都散場了好一會兒了！一聽到這個消息，江雪雁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三天之內，把所有並購細節合談妥當，原本宣布的是十二點才開始進行簽訂並購合約，現在才十二點過兩分，而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怎麼會這樣？而周子言暗地裡卻鬆了一口氣，幸好，現在已經用不自己來搗亂了，自己也就少樹了一個強大的敵人，再說，百歌集團無論有多大的損失，自己都是喜聞樂見——反正這是江百歌支持的，而他這麼做，最大的目的，也無非是讓周子言覺得被打了臉。現在可好，用幾十億的巨大損失，來打周子言的臉，這臉打得，嗬嗬……江雪雁呆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拿出電話，給江百歌打了個電話，電話裡麵，江百歌很是高興。畢竟，在這之前，幾乎董事會所有的人都質疑許峻的能力，現在江百歌對他們算是有了個很好的交代，讓董事會的那幾個人心服口服，這是於公一麵，於私，江百歌又向周子言展示了自己絕對的權威，讓周子言領略到什麼叫做“權力”。可以說，江百歌此舉，確確實實達到了一石二鳥的效果，高興，那也是必然的。甚至江百歌還很是興奮的告訴江雪雁，計劃實施得很是順利，整個並購計劃，隻花費三十八億多一點，而隻用了二十億的現金，餘下十八億多，按照許峻的計劃，在公司上市之後，以股票形式支付。江雪雁聽著，隻感覺到身上一陣陣的發冷，偏偏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周子言見江雪雁一邊打電話，臉上神色迅速變得憂鬱起來，心知這會兒江百歌肯定正在得意，不過，現在回去，肯定就得自己開車了，要不然，以江雪雁現在的狀態，沒準兒真的會出事。之後，周子言上了車，直接把江雪雁送到江家門口，這才下車走人，回到錦湖苑。剛剛回到錦湖苑沒多久，夏明珠便打來電話，告知周子言，百歌集團已經成功並購巨合科研，董事會鄭達世等人，包括許峻在內，這會兒正在大擺慶功宴。不過，沒有參加的人也有，比如李德勝他們三四個人。周子言想了一陣，回電話說：“明珠，你最近多注意一下集團財務的流向，尤其要注意許峻的動向，你清楚是為了什麼，另外，找機會跟李德勝接近一下，做到我跟你說過的那幾點，這對我們有好處。”以李德勝為代表的一方，因為人數少，股份所占比例也不大，可以說在董事會裡麵，實在無法從根本上左右任何局勢，表麵上跟鄭達世等人沒什麼隔閡，但私底下，對鄭達世等人也很是不屑。沒去參加許峻的慶功宴，也沒什麼奇怪的。不過，周子言能夠想象得到，接下來，許峻要乾什麼，所以，讓夏明珠特彆留意一下百歌集團的資金流向，好讓夏明珠能夠適時掌握許峻的動向。跟夏明珠通完電話，周子言想了好一陣，迅速拿出那張小卡，上到手機裡麵，然後撥了電話，等電話通了，這才說道：“均哥，找人幫我查一查，百歌集團執行總經理許峻的底細，最好能夠查到這個人最近一段時間的資金來源和流向，另外，還要能夠做到監控他……”楊均在那邊沉默了半晌，想來是在記錄周子言說的要點，之後才說道：“子言，要查這個很容易，我們能夠直接黑進去，並且隨時監控，不過，你也要小心一點，最近我這邊來了兩撥人，都是來打聽你的底細的，但我們不敢確定他們發現了什麼？”周子言怔了怔，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說完之後，周子言掛了電話，收好了電話卡，這才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下班時節，江雪雁又到了錦湖苑，神情很是低沉，見到周子言，勉強說道：“子言，你答應過去跟我看一場電影的，就今天晚上，你不會推辭吧。”周子言本想說已經約了夏明珠去吃意大利麵條，但看著江雪雁，終究有些不忍，當即給夏明珠打了電話，說明自己現在要去陪江雪雁看電影，隻能爽約了。夏明珠倒是爽快，今晚去不了，那就改天好了。安排妥當，周子言這才去開自己的車，江雪雁也懶得再開自己那部奧迪，打電話給馬東，讓他過來給自己開回去，自己就直接上了周子言的車子。看電影的地方，周子言還是選在上次和夏明珠看的那個影院，看了一下電影海報，發現正在放映的是一部國外科幻片，江雪雁和周子言都不大喜歡這種類型，但接下來的影片卻是一部國內的功夫片。去其他放映室看了一下，也沒什麼比較喜歡的，當下周子言就買了國產功夫片的票，買了票之後，見還有兩個多小時才會開映，便就近找了處大排檔，選了一個燒烤攤子。要了涼茶飲料，還點了一大堆燒烤，葷素都有，本以為江雪雁會很有興致，但是沒想到，江雪雁的臉色卻越來越差。等燒烤端上來，原本最近一段時間很喜歡燒烤的江雪雁，卻沒什麼胃口，拿著一根香菇烤串，一直都愣愣的發呆。周子言見狀，問道：“江小姐，看你心事重重的，還在為並購的事情煩惱？”江雪雁出神地看著手裡的香菇串兒，過了許久才搖著頭，魂不守舍的說道：“子言，我們……我們……去那個農莊，或者……去你老家……好嗎？”周子言有些心痛，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江雪雁沉沉的歎了口氣，勉強把注意力集中了一些，說道：“中午回家之後，跟我爸爸說了一下並購的事情，我爸爸正在興頭上，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勸告，還說……還說……讓你跟我結婚，要不然，就……把你掃地出門……”周子言本來正在咬著一串羊肉烤串，一聽到這個，手上的羊肉串一下子就掉到地上。“子言，我知道，現在，我沒有可能取代小婷在你心裡的位置，去占有一席之地，本來我也打算慢慢的等，慢慢的來撫平你的傷痕，來讓時間衝淡一切，但我爸爸，再也不肯給這個機會……”說著，江雪雁眼圈一紅，一行清淚，落了下來。周子言咬著牙，點了點頭，江百歌在打過周子言的臉後，又在周子言麵前展示他絕對權威，再之後，才提出讓周子言跟江雪雁結婚，還劃定紅線，要麼就結婚，要麼就滾蛋，這一手，當真讓周子言無話可說。“我請求你來陪我看一場電影，算是了結我最後的一個心願，子言……這以後……你孤身一人，要好好的……”說到後來，江雪雁的眼淚，撲簌撲簌的直落下來。周子言勉強笑道：“瞧你說得，像是遺言似的，有那麼嚴重嗎？”江雪雁再不說話，隻盯著手裡的那串香菇，默默流淚。周子言不敢多勸，匆匆結了賬，帶著江雪雁去到影院，兩個人取了眼鏡，進了影廳。這部國產的功夫片，在網絡上已經播放過了，來影廳看電影的觀眾很少，統共也就十多個人，場麵其實有些冷清。江雪雁隔了扶手，抓著周子言的手，一直都不肯放開，也一直望著電影屏幕，但是一直都在流淚。周子言不敢多看江雪雁，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要把自己是江雪雁親哥哥這一事實說出來，所以，周子言也隻能呆呆的看著電影畫麵，甚至連電影裡麵最精彩的情節，也沒看出來有什麼味道。電影看完，出來時，馬東已經把車子停在影院門口，見到江雪雁，便迎了上來，江雪雁也沒多說，隻流著淚，看了周子言一眼，隨即一言不發的跟在馬東身後，上了車子。米蘭春天的合租屋。周子言回來，但是沒看見樂小陶，估計樂小陶應該是還在加班——金鳳凰廣告公司那邊的情形也不容樂觀，自從完成了錦湖苑這一個大單之後，將近一個月，也就接了一家超市的開張慶典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單，用樂小陶的話說，金秀澤四處拉關係走後門，急得都已經快發瘋了，但依舊沒有一家需要做廣告的願意給他。樂小陶也更是無怨無悔的主動加班加點，想要做幾個好的廣告計劃出來，所以，這一段時間，樂小陶基本上都回來得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