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1)

莫負寒夏 丁墨 1069 字 28天前

一切躁動,平息於沉靜的心。所有不安定,掩藏於彼此溫和的笑容中。林莫臣開車把木寒夏送到公司。她周末還來加班開會,是要為下周悅家的開業,做最後的商議準備。十點整。會議室裡,事業部的骨乾已經坐滿。大家熱烈的討論等待著,但其實很多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因為長桌首座還空著。木寒夏坐在首座右手邊第一個位置,神色自若。那晚闖入陸樟的彆墅,“說教”了他一番後。兩人已有兩天沒有聯係過,陸樟也沒來過公司。但是昨天夜裡,她把會議時間地點,短信發給了他。也叮囑過馮楠,務必傳達到。其實他若真的不來,木寒夏堅定推進悅家和整個計劃的心,也不會有一分一毫的改變。但隨著時針一分一秒推移,她的心中竟也有些許期待和怔忪。陸樟是否值得她掏心掏肺地相助,就看今天了。10點過5分。木寒夏抬起頭,宣布會議開始的詞句已在嘴邊。一聲輕響,門被推開。在這一刹那,時間竟真有停滯之感。所有人同時抬頭,看到西裝革履麵容沉肅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大家幾乎同時鬆一口氣,有些沉不住氣的,甚至嘴角露出釋然笑容。木寒夏盯著陸樟。她還從沒見過他打扮得如此齊整的樣子。短發梳得一絲不亂,質地極其精良柔軟的黑西服,筆挺乾淨的白襯衫,埕亮規整的皮鞋——要知他以前即使穿皮鞋,也是休閒潮款。他甚至打了條暗紅條紋領帶。須知商場中人,麵臨開業這樣的事,多少還是看重兆頭的。總裁的領帶是這樣略喜慶的顏色,會有不少人注意到。木寒夏眼中浮現隱約笑意。他與她四目相對。這一瞬間,他的眼神竟然是沉靜如水。昔日的懶散和跳脫一掃而光。他的一舉一動也顯得乾淨利落,拉開椅子,在她身旁坐下,沒有任何多餘的話,隻淡道:“開會吧。”木寒夏心中無聲動容。認識了他這麼久,這一刻,他像一個真正的年輕領導者了。現場氣氛仿佛因為他的言行他的氣場,也有些聳動。然後負責項目的經理立刻笑著,開始彙報了。木寒夏抬眸看著前方,嘴角卻終於彎起。——會議結束後,木寒夏一個人來到悅家商場。此時正是傍晚,夕陽餘暉照在嶄新的建築上。一切準備就緒,隻等最後的衝刺。她抬頭盯著招牌看了一會兒,剛打算進去,就聽到身後傳來個聲音:“發什麼呆呢?”木寒夏笑了,說:“如果我說有些忐忑,你信嗎?”陸樟站到她身旁:“信,怎麼不信。你又不是看破紅塵的聖人,而且你畢竟才29歲。”木寒夏瞥他一眼,笑了:“才29?謝謝。”天天念她老女人的家夥,今天真是轉了性了。木寒夏心想,看來罵一頓還是有好處的。不過這話就不必對他講了。陸樟雙手插褲兜裡,也抬頭望著。他本就高大俊朗,今天穿得這麼得體,又不苟言笑,竟也像是個沉穩的男人了。他忽然說:“Carol。我如果走上那條路,你會陪著我一起嗎?”“你說呢?”她答,“當然會。”陸樟笑了一下,那笑格外溫和,看得木寒夏心頭一軟。“走吧。”他朝悅家大門抬抬下巴,“你走在前麵,以後,我會一直跟著你。”木寒夏這下真的被他率直的話語感動了,她望著他烏黑桀驁的眉目,笑了一下,說:“不,陸總,你是走在前麵,我跟著你。”陸樟的眼神微微有些變化,他低頭笑了,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語氣格外嚴肅:“好!師父,我們手牽著手進去,今後共看河山,乘風破浪!”木寒夏知道他又開始吊兒郎當了。同樣是男人的手,卻跟林莫臣完全不同。他的手很熱,動作也毫不溫柔,很隨意地抓住她的手指,握得很緊。木寒夏直接掙脫了,說:說:“看就看,牽什麼手,胡鬨。”說完神色淡然地先往裡走去。陸樟看著她的背影,想:她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的女人呢?彆的男人,哪怕是徒弟,連手也不讓碰一下嗎?那個男人有什麼好?不就是牛逼嗎?除了牛逼,林莫臣有什麼好?他快步追了上去,跟她並肩走著。兩人看了幾家商鋪後,他站在她身後,慢條斯理地問:“師父,你覺得男人最重要的是什麼?什麼樣才算是你心中的好男人?”木寒夏看了他一眼:“問這個乾什麼?”陸樟雙手交握放在腦後,閒散地笑笑:“我不是要洗心革麵,重新樹立人生目標嗎?”這個理由,木寒夏還真是認可的。她想了想,把腦海中最早冒出的答案說出來:“正直、善良、寬容,有擔當,有社會責任感。這種男人,才是我心中最好的男人。”陸樟笑了:“哦,這樣啊,好啊。”想了想又問:“那需不需要很牛逼?必須在商場呼風喚雨,人稱鬼見愁那種?”木寒夏被他逗笑了,卻答:“彆人不需要。但是你身為集團接班人,即使不能呼風喚雨,但也一定要很牛逼。”陸樟“切”了一聲,但心情卻變得好起來。而木寒夏繼續視察著店鋪,刹那卻有些分神。陸樟的問題,忽然令她想起很久前,林莫臣就對她說過的一句話。他說:木寒夏,我們都不是彼此的良配。——工作結束後,陸樟本來想找借口約木寒夏吃飯,結果她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地走了。天黑了,想要找她吃飯的人,不止陸樟一個。林莫臣站在風臣頂樓的辦公室裡,拿起手機。電話接通那一刻,眉宇間便帶上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喂?吃飯了嗎?”那頭的木寒夏似在戶外,有些嘈雜聲響。她停了一會兒,才答:“莫臣,我今天有事,回頭再約。”林莫臣說“好”。掛了電話,又站了一會兒。他按下內線電話,助理很快走了進來。“木寒夏今天去哪裡了?”他問。助理神色不變:“她今天在方宜開完會後,就又去仁善醫院了。張梓的病情還算穩定。”林莫臣點了點頭,抬眸看著滿城漆黑的天色,還有下方寂靜的燈海。他走近了她的身旁,卻還沒真正走進,她那顆玲瓏剔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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