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直這樣安靜的坐著,享受著此刻的寧靜,不時我的心中湧現出一個天真的想法,若能永遠與他這樣相依而靠,並肩而臥,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但我知道,這隻是奢望,就算他知道眼前之人就是馥雅,他也不可能隻屬於我一人,畢竟他是一朝君主,一代帝王,怎能獨屬我一人。望望依舊靠在我雙腿上的祈佑,似乎已然睡去,很安詳,我的雙腿雖已麻木,卻也不敢動。生怕會打擾他此刻的沉睡,再望天色早已夜幕降臨,緊閉的朱門早已將外頭呼呼北風阻絕,微掩的紫檀木窗將外頭的景色映入我的眼簾。似乎下雪了呢,詩興突然湧入心頭,我低喃,“夜深知雪驟,時聞折竹聲”。“皇後娘娘,您不能進去……”外頭隱隱傳來總管太監徐公公刻意壓低的聲音,我一顫,竟然忘記我今日實在太出風頭了,此次皇後來若是見到我竟在皇上的寢宮,將來定危機重重。祈佑突然睜開犀眸,駭了我一跳,他是被外頭的聲音吵醒,還是根本沒有睡去?他輕輕將倚在我腿上良久的頭抬起,惺忪的望了眼緊閉著的朱門,慵懶道,“讓她進來!”我一聽他的應允之聲,立刻從龍床上彈身而起,雙腿已無知覺,漸漸又傳來絲絲疼痛,加上輕顫酸麻,很難受。況且,我依舊赤足而立。當朱門打開,一身珠光寶氣的杜莞踏入門檻,發稍掛著幾點未散去的雪花,而祈佑已恢複以往的王者之態,傲然坐在床上,睥睨著杜莞。“皇上,您怎能讓卑賤的奴才來養心殿!”她略微有些激動,單手指著站在一旁默不做聲的我。“在正殿我已當眾宣布,他是朕的雪婕妤。”犀利之光掃過她,再凝望著我,目光含笑。杜莞聽著他的話,竟一時無法言語,隻能慍怒的盯著我許久,胸口的起伏證明了她此刻的憤怒。我一直低著頭,不敢、也不想說話,多說隻會若惹的她對我的憤怒成見更深。“皇後找朕做何事?”他輕輕整了整方才躺在我身上而淩了的龍袍,口氣淡雅薄然。皇後不回話,隻是望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應該回避退下。注意到這古怪的氣氛,我很識趣的行了個禮就此退下,祈佑也沒有多說其他,看來,他與杜莞之間也有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呢。我赤足而行走在沁涼的回廊中,放眼望夜空漫漫飄舞的飛雪,偌大金碧輝煌的宮殿,江山如此多驕,難怪會引得無數英雄儘折腰。連城是否在正殿中已認出了我?畢竟,我的鳳舞九天隻有他一人看過,他真能憑一舞認出我嗎?若真認出了我,他又將如何,是放手將我交給祈佑,還是揭發我的身份,讓天下人都知道祈佑曾勾結夏國逃亡而去的公主。這樣所有人都知道他曾經的陰謀野心,祈佑又該如何自處?或者是我想的太過入神,竟撞上一堵堅硬的“牆”,我一聲呼痛,驟然仰頭看向來人,臉色立刻慘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