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這數十位各有所長的清麗絕美的小姑娘,心中多了幾分感慨。見她們圍著而坐,案上擺放了許多詩集、名畫、樂器……看來她們無聊時就是這樣消遣度日的,換了我也會樂得遐意。拉了一方小椅坐下,安靜的聽著她們繼續放聲暢談,不自覺竟聊到萬重花卉,有人獨愛水仙清水養,有人甚喜芙蓉賽海棠,有人種愛梔子白如霜……“我比較喜歡牡丹,花之富貴者也。沒有梅花的傲骨、水仙的超逸、菊花的高潔,牡丹是最現實不過的花。”此話出自一位猶自高傲的姑娘口中,她的肌膚如水似吹彈可破,眸閃靈光,她的美並不為傾城之美,然她的氣質卻脫俗傲立群芳,極為出眾。我細細打量了她很久,牡丹代表著對現世**的追求,而她此時竟在眾人麵前如此坦言自己的**,她不怕在這後宮四麵楚歌嗎?或許是被她那份毫不避諱的坦誠所動,我不自覺的脫口問道,“那姑娘你定然讀過牡丹亭。”沒有想到我會開口,她略微遲疑的凝了我一眼,後認真的點頭道,“天下人皆稱牡丹亭為淫禁之書,然我卻不認同,牡丹很準確地揭示了柳夢梅與杜麗娘之間感情的實質,‘夢其人即病,病即彌連,至手畫形容,傳於世而後死。死三年矣,複能溟溟莫中其所夢者而生’更見證了一段震撼人心,使之潸然淚下刻骨銘心的愛情。”我猛拍桌案而起,大讚一聲,“說的好!”我不顧女子該有的矜持,上前一步,略帶激動的說道。“你也讀過?”她未被我突然高揚的語氣而驚,反倒是眸光漸閃,熠熠而望。我也不回話,隨手拿起桌案上被某位婕妤輕遺的西施浣紗團扇,隨手輕拂,順力而起,帶起一陣輕風。我放聲低唱一句,“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她唇畔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將手中的折扇輕揮散開,紫檀木本就帶有的芬芳撲鼻迎來。她曼妙一個旋身,翩翩起舞巧笑盈望,接下了我的曲,“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得這韶光賤。”望著她那纖楚玉姿在小苑翩然而起,一回眸、一低吟、一旋舞,無不將她身上特有的氣質發揮的淋漓儘致,恰到好處。所有人都沉浸在她的天籟之音中無法抽身離去,甚至有幾位婕妤因她情唱深處而悄然落淚。我的眼眶也不自覺濕潤,卻不想落淚,轉而一側首,竟看見楊婕妤早淚如泉湧,抽涕不止。我心生奇怪,正想開口詢問她為何,但見她雙眼一閉瘁然倒地,小苑因她突然的昏倒而掃起一片清塵,飄緲四散。眾人一片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