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走後,屋內安靜了許久,心婉才道,“小主,夜深了,歇息著吧。”我輕輕搖頭,突然起了寫字的興致,飄然而往桌案前,撚筆研墨,再提起黑檀木兔肩紫毫筆,肆意揮灑了幾句詩。心婉瞧見我寫的字,掩嘴取笑,“小主是希望與皇上白首偕老。”當她的話音落下,我才發覺自己寫的竟是: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愕然一怔,提筆的手僵在半空中,目光凝著那十六個字發呆,直到毛筆上的一滴墨悄然而落,滴在紙上,泛了好大一塊我才驚醒。毛筆隨著我的力道一鬆,摔落在桌上發出一聲輕響,我猛然將紙揉褶成一團,丟在地上。“小主?”心婉奇怪的望著我異樣的舉動,擔憂一聲喚。“我乏了。”恢複著常態,疲倦的歎惋一聲,譴她退下。驀然側首再望安靜躺在地上的那團紙箋,心中黯然神傷,再次提筆在案上的箋紙上寫著: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次日午時我才悠悠轉醒,隔著糊紙眯眼而望,有暖陽射進,今日的天色似乎很好,心婉怎沒來喚我起床呢。我卻慵懶著不肯由暖暖的被窩中起身,睜著雙目安靜的躺著,凝望著紗帷漫漫深深,靜謐不動。桌上金猊小薰檀爐嫋嫋生煙,彌漫著四周,乍看猶如仙境,著實令人迷惘。也不知靜躺了多久,隱隱聽見幾聲輕笑由門縫外傳進,闖入我的耳中,是幻覺?我奇怪的側耳凝神細聽,一**甜美的笑聲毫無預警的再次飄進我耳中。好奇的由床上爬起,想出去一探究竟。畢竟在這深宮大院內實難聽見此般悅耳的笑聲。才推開門,一眼望去,小苑繁花早已落儘,唯留枝角尖尖迎暖日,清瑟的涼意伴隨了暖煦的日頭也彆有一番滋味,未覺涼意。偌大的小院洋洋灑灑著圍了許多女子,娉婷嫋娜生姿,顰笑鶯語動人,綿綿嬈嬈堪國色。“雪姐姐,你醒拉。”第一個發現我的是正樂的起勁的蘇婕妤,她一聲高喚將所有人的目光皆吸引至我身上,我還未適應此時眾人的審視打量,轉瞬她已經微笑起身到我身邊,將我領入這片熱鬨的小地。“我們正在銘詩品書暢聊樂曲,雪姐姐你有沒有興趣一起來。”楊婕妤格外熱情的招呼著我,生怕將我給冷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