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允沒好氣地把拍了下桌幾。
不得不說,她有時候不太聰明,但是自己對她的態度卻出乎了他的想象。她今日就是要賣夫救父,才來找自己的。
想她也是沒經過事,發生了這樣大的事,展眼一望,也就隻有來求自己。
謝允此刻的心情有些難言。不知是什麼感覺。或許還有一點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說起來,我回京也有半個月了,今天是第一次見到我的夫人。”謝允雙眸中,有些嘲意。
申令禕垂下纖長微翹的眼睫,耳尖上爬上一抹滾熱的紅暈。
她也不知道爹爹會出事呀,如若知道……想到這兒,申令禕愣了一下,心中駭浪濤濤,如果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會怎麼選呢,是繼續前世的生活,還是這一世,眼睜睜地看著爹爹遇難。
謝允抬起眼,帶著冷笑,道:“怎麼不說話?平時不是牙尖嘴利嗎?”
申令禕垂首不語,手中的絲帕被絞成一股。
謝允突然笑了,他站起身回到了案幾對麵,淡聲說道:“你請回吧,你爹的事我會幫忙斡旋的,至於讓我換個娘子,來幫前嶽父脫險。”
他嗤道:“謝某沒那麼傻。”
申令禕雙目垂淚,說道:“你就是故意不幫我。”
“你給我走。”謝允冷眼掃過來,臉上寒冷。
見謝允這般下了逐客令,申令禕覺得很難堪,自己再待在這裡,就成了沒臉沒皮的人了。
“要走?”謝允看著她,問道。
申令禕說道:“你幫幫我,好不好。”
謝允說道:“我回京半個月,你倒是打算幾時來看我?”
申令禕支吾道:“本來過幾天就會去看你的。”
謝允笑了,說道:“你現在對我說謊,是張嘴就有。”他目光冷冷的,申令禕覺得很難堪。
他接著說道:“在薊州騙我,哄弄我,現在又想著哄我。”
申令禕說道:“那也是你先騙我的,明明就可以把申愚全須全尾地送回去,還偏叫我去接他,到了地方又趁我起的晚,把申愚送走了。”
謝允拍了一下桌幾,沉聲道:“你若聽話,我何須如此!”
申令禕像是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咪,立馬跳了起來,罵道:“誰要聽你的話,都說了和你要和離,你就跟自動過濾似得,一直拖著。”
“我以為你會慶幸我沒有同意,不然今日你以什麼身份來見我呢!”謝允突然笑道,目光譏諷。
申令禕覺得這輩子都沒有被這麼侮辱過,她氣壞了,起身就走。
還未走到門前,謝允幾步上前,按住了她的胳膊,不再話裡帶刺,而是甕聲甕氣的說道:“脾氣越來越不好了。”
申令禕稍稍使勁,要掙紮出他的手臂,卻被環的很緊。
她心中忖度了下,不在反抗,而是也緩下聲,輕聲問道:“你能不能想想辦法,讓我爹爹回家來啊。”
謝允的下巴抵在申令禕肩上,說道:“放心,不會出大事的。”他側目望向自己,問道:“你真的打算把我讓給彆的女子?”
“……”申令禕一時為難,說道:“我總不能為了夫君,不要自己親爹吧。”
謝允心生澀意,說道:“我才是陪你走到最後的人。”
申令禕暗暗咬牙,她覺得,謝允為什麼能這麼坦然地說歪理呀。
謝允的手臂鬆了些,繼而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低頭說道:“以後遇到任何事,一定要來先找我,我們一起拿主意。”
申令禕心裡升起來一抹異樣,半晌,她有些認命般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謝允突然眉眼帶笑,又湊近了些,笑道:“這半個月來,有沒有想我,嗯?”
申令禕小聲道:“……想了。”
謝允又問道:“那你怎麼沒回家來陪我,你知不知道咱們的事傳到一些碎嘴的人哪裡去了,以後不準胡鬨了,我也不會再惹你不快。”
“是這樣的。”申令禕眨了眨眼睫,誠懇道:“上次去家裡給你取衣裳……”她將那日趙氏的話一五一十地提了下,接著道:“我若是回去了,以後在家裡……”
她支支吾吾的,謝允卻聽懂了。
謝允說道:“以後有任何事都要同我先說一下。就比如這件事,你不同我說,我隻當你是像躲瘟神一樣不想見我。”
申令禕暗道,謝允有時候還是極有眼色的。
她木木地點點頭,說道:“我曉得了。”
謝允的臉色放了晴,在她身上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先是試探地將手放在她的腰上,申令禕覺得不自在,就抓住他的手移開。
隻是她的手勁不大,這不痛不癢地不願意,被謝允當成了欲拒還迎,他就越發放肆起來。
謝允的手稍稍使力,就抱起了,邁步去了書房的後麵。
“你乾什麼?”申令禕看著自己離那一張鋪著猩猩氈墊的睡榻越來越近,不由得急道。
“這麼久了,難道你就沒有想要過。”謝允的眼睛泛著詭異的光暈,呼吸也有點急促。
“青天白日的,太荒唐了!”申令禕的身子懸空,一雙手死死按在謝允的肩上,才有了些安全感,她接著道:“虧你想的出來。”
謝允抬眼看向申令禕的眼睛,說道:“現在已經戍時了吧。”說完,將申令禕放在了床榻上。
他又接著道:“你知不知道你空了我多久?”
申令禕輕輕地調整了下身子,這樣四仰八叉地被他按著,實在是有點難為情。
其實謝允的書房裡,是沒有床榻的。這處放床榻的地方,是臨時收拾出來的。
如果知道有一天,這會被謝允就地取用,那她不會讓謝允搬去書房睡。
謝允俯身,直直地注視著身下的妻子。
今日申令禕的臉上,上了一層薄薄的脂粉,那種精心打扮過的討好,謝允的喉結微微動了一下。
“我那日放在枕頭下的肚兜,不見了。”謝允忽然問道。
“咳,是我拿回去了。”申令禕臉上滾燙,小聲說道。
“哎。”謝允歎了口氣,說道:“在薊州,我也隻能靠著你的衣物,紓解一下。”
說罷,又低頭望向申令禕,那雙如墨的眼睛,直直地注視著,道:“今日,身子好嗎?”
“夫君。”申令禕語調柔軟,忽然朝他俯身了過去,唇瓣輕輕碰觸了一下他一直緊緊閉著的嘴唇上。
兩張臉瞬間就靠的很近了,申令禕精致漂亮的鼻頭帶著些玉質的溫潤涼意,輕觸著他的麵頰,兩人呼吸幾乎混合在了一起。
謝允有些意亂,幾乎是順應著本能,半跪在榻上,一雙手往腰間去,解著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