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要給老頭弄許多好吃的,結果沒在阿爾達那裡呆上幾天,那老頭就興衝衝的跑來告訴陽毅,他找到把陽毅送回他自己的時空的辦法了。他不啦不啦不啦說了一大通,總結起來就是要把陽毅送回去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並不是把召喚他過的傳送法陣逆轉過來就行。同時再王婆賣瓜般自賣自誇自己有多厲害,當真是這片伊拉貢大陸無人出其左右的首席大神官雲雲……後麵大部份話都被陽毅自動忽略掉,隻把最緊要的部分聽進耳朵裡。整件事情裡最重要的是陽毅不必再被那股至現在也搞不明白的神秘力量牽引才能來阿爾達這裡,並且回去的時間也可以自己掌握。其次是它也算得是阿爾達研究時空傳送陣的一大進步,雖然阿爾達自己還無法跨越時空的阻隔像陽毅一樣可以回來穿梭於兩個時空之間,但召喚陽毅來或是送陽毅走已經能辦到了。以陽毅的穿棱為研究基礎,在這個基礎上繼續深入研究,總有一天這個能力強大的老神官也能找個辦法去陽毅那邊溜達。所以頭一次,陽毅沒被那股神秘的力量拉扯,而是被老頭兒送了回去。雖然很舍不得陽毅走,但心裡也知道那邊還有陽毅的至親在,總不能老扣著他在這裡陪伴自己。老頭兒隻能含恨送陽毅回去,並約好下一次召喚他過來的時間。被送回去的過程很不舒服,確切的要形容那種感覺。它就像是吃多了搖頭丸,腳踏實地的時候仍自覺得一顆腦袋沉重無比,天空和地麵全在嗨高了一樣的巨烈搖動,月亮跟練了影分身術似的,一眼瞧上去重重疊疊的竟有幾十個之多……這讓陽毅不得不抱頭在地上蹲了許久才擺脫這種頭暈眼花的感覺。再安靜下來時發現自己呆在小區的花圃裡,腳下正踩著一朵嬌豔的花,陽毅對花這個東西沒有研究,就覺得它看上去像是玫瑰或是月季什麼的。很可惜,它已經被不幸的陣亡了,差不多已經被陽毅輾成了花泥。陽毅趕緊用腳繼續狠狠的跺爛它踩進泥巴裡以消滅證扭。然後迅速離開這裡。生怕樓下戴著紅袖章的老頭老太太來抓著他罰款。回到家,在門口的鞋墊上脫鞋的時候陽毅抬頭看了看時鐘,頓時眼前一黑。好嘛,他在阿爾達那裡呆了近一個半多月。在這裡時間才不過過去一個半小時……兩邊的時間的流差到底有多不對等?還有每次的傳送地點。亂七八遭。莫明其妙!坑爹呢?這是?!真希望阿爾達所謂的大召喚術和大返回術能研究出個妥當的解決辦法來,以後去他那裡從固定的地點走,再回到固定的地點。彆一會在橋洞,一邊會在花圃的,不是被人誤會成尾行猥瑣男就是花圃裡的辣手摧殘者,真受不了這個剌激。聽到門口的響動,沃爾夫從屋裡跑出來歡快的迎接陽毅。儘管看到陽毅時它的眼神顯得無比的高興,所做出來的動作僅是蹲坐在門口興奮的看陽毅,絲毫不會像真正的犬隻那樣拚命的搖尾巴動屁股,並在你身上熱情的舔來舔去。“嗨,沃爾夫。”陽毅伸手撓著它的下巴,它起初有些不情願,不滿的哼了幾聲,又迅速融化在那股子撓下巴的舒服勁裡。隨後它伸鼻在陽毅身上仔細的嗅著,明顯感覺到了陽毅穿越時空以後所挾帶回來的不同尋常的氣息。但在它看來陽毅不過是離開了不久的時間,所以陽毅身上帶著的陌生氣息讓它很是疑惑,轉來轉去的圍著陽毅打轉,試圖尋找到陌生氣息的來源。屋裡的朱山花在看電視,電視劇裡麵的女主哭得稀裡嘩啦的用一雙粉拳捶擊著男主的胸膛,她是如此暴躁,導至男主不得不緊緊抱住她,免得她因為穿著花盆底的繡花鞋而跌倒。朱山花她老人家深陷苦情劇當中,也在動情的跟著吸鼻子。聽見響動,她揪了一張衛生紙在眼睛上抹了抹,帶著悲切的餘韻回頭道:“上完夜自習了?”“嗯。”“肚子餓不餓?我給你煮了餃子當夜宵,餓了就吃點。”“好的。媽你吃不?我多拿個碗給你盛點兒。”先是擔心的捏了一把自己的腰,覺得它仍然還算得纖細,又覺得自己跟著電視劇哭了許久算得上是體力的高消耗,朱女士這才決定接受誘惑,道:“吃點吧。兒子,去拌個佐料碟,多放點醋!”陽毅趿著拖鞋端了餃子,又拌好一個醋碟回來,兩母子毫無形象的縮在舊沙發上吃。沃爾夫趴臥在一邊,巨大的食盆裡同樣盛著它的份。隻是這匹狼好像不太喜歡吃餃子,僅看在是朱山花手工包的麵子上勉為其難的吞了幾個。陽毅卻吃得很高興,隻吃了幾個就覺得心滿意足。還是家裡好啊,母親手工包的餃子,熟悉的家常味道,兩母子麵對麵吃喝,還有家裡養的那頭狼,悠然的趴在兩人邊上用棕黃的眼瞳瞧著兩人。這種安靜溫馨氣氛,正慢慢治愈著在阿爾達那裡經曆的磨難所帶來的心靈創傷。家,真是一個美好的東西;有親人在那裡等待著你的家,更是無以替代的最珍貴之物。陽毅滿足的眯起眼,越發覺得無論自己做為什麼,都值得!朱山花咬了一半餃子,突然用狐疑的眼光看向陽毅:“兒子,是媽的錯覺還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你去上個夜自習,回家好像就變黑了,變瘦了似的?”旁邊的沃爾夫聞言抬起頭,也是無聲的用疑惑的眼光看過來。陽毅心裡咯噔一聲,暗叫不妙。這邊的時間雖然隻流逝了一個半小時,可在阿爾達那裡。他經曆的時間卻是實實在在的一個半多月。一個半月多的時間裡,自己整天在外麵奔波,風吹日曬、餐風露宿的吃不好睡不好。而後又在達庫魯村進行了心靈與身體的雙重戰鬥,那種實打實的身體消耗可不是事後在阿爾達那裡短時間的休養可以養回來的。而天底下最易察覺到兒子變化的就是母親,儘管她是馬大哈似的朱山花,還是被她察覺出了了自己的變化。“是嗎?”陽毅咬著餃子支唔著:“最近學習壓力大。你知道的嘛,我是插班生,還是憑史大哥的關係進到岐大的關係戶,不努力的話會被其它的同學甩得老遠,所以嘍……”學業習太努力會消瘦是事實。但變黑……除非現在流行的新學習方式是頂著烈日苦讀。可朱山花心疼壞了。而且她那顆比鳥類大不多少的簡單腦袋絲毫沒想到彆的,隻心疼的道:“可憐我的兒!”一聽這個語氣,陽毅頓時滿頭大汗,慌亂用醋蘸了餃子塞進母親的嘴堵住她。嚷道:“朱山花女士。麻煩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種清穿劇的口氣講話?!你兒子我聽了後還沒蘸醋都覺得牙酸得厲害!”朱山花嘴裡包著餃子。彎起眉嗤嗤的樂,含糊不清的道:“明天我去買隻老母雞燉湯,一半給你喝。一半給大史送過去。你去他家裡看看,該打掃的打掃,該清理的清理,臟衣服襪子什麼的,統統處理掉!然後再來醫院跟我一起看望大史。”奸笑著拍拍陽毅的肩,朱女士又道:“清潔衛生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誰讓你是他弟弟呢?哈哈。”陽毅手裡的筷子一頓,史誠……他還沒有做好那個心理建設去看他,畢竟把他送進醫院呆著,自己也有很大一部份的‘功勞’。“咬筷子是壞習慣!”朱山花用筷子拍了陽毅的頭一下,絲毫不覺得用筷子打彆人的頭也是壞習慣。她道:“嘿,說你呢,發什麼呆?”陽毅下意識又咬著筷子頭,本能的對去看望史誠這件事心生退縮:“媽,明天我有事……醫院可能去不了。”朱山花霍地瞪眼:“什麼事能比去看望自己受傷的兄弟還大?關心自己的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天大的事都得給老娘等著!就這麼說定了,反正你們岐大的課程安全是整個下午都是自習,很閒,你蹺了自習來醫院。我給蘇容那個婆娘說一聲,讓她給我盯著點兒,老娘也蹺班!”“額……”“額什麼額?就這麼說定了。”陽毅無奈了歎了口氣,道:“喳!奴才謹尊娘娘的吩咐。”“乖!”朱山花滿意的在陽毅臉上擰了一把,大吃自己兒子俊臉的豆腐,又道:“趕緊吃,吃完把碗涮掉,然後早點睡。”陽毅三兩口吃完了餃子去涮碗,水嘩嘩的衝著,他手裡的動作卻越來越慢。明天,就要見到史誠,他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對麵對自己的好大哥?-次日,陽毅跟小區保安室那個很熱情的保安大叔借了一輛自行車,蹬著它去了史誠家。蹬著屁股下不怎麼給力的自行車時,陽毅突然有點想念阿爾達那裡的密林,在那裡他可以自由自在的變身以惡魔形態奔跑,速度少說也有每小時七、八十公裡,那可比蹬這輛破自行車快得多。而在這用鋼筋水泥搭建起來的密林裡,隻能依照著人類的規矩行事。陽毅也是頭一次來史誠的住處,用鑰匙開門進去以後發現史誠的住處很小,他租的是一套老舊的二手房,總共隻有五十多坪米大。它一共就隻有一間客廳,一間臥室,一間雜間,一個廚房,連衛生間都沒有,方便得時候必須去樓梯間公用的。現在雜間被改造成了第二個臥室供史誠自己居住,主臥被他讓給了弟弟史誌裼。好在史誌裼大部分時候都在警校留宿,史誠才暫時住在主臥裡。那套房子位於岐江三環外,史誠如果要從居住地到上班的市中心警局,不考慮堵車的話,時間至少得花一個小時。而算上岐江市經常發生的堵車情況,史誠上班想要不遲到的話,每天早上必須得五半點以前起床。早上起得早,晚上回家已經累得半死不活,所以,史家大哥並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清理房間。再加上絕大多數單身漢的惰性,以及大多數雄性生物對環境衛生的不敏感度,陽毅打開房間走進去的時候一眼瞧見的是滿目瘡痍,同時還有股絕對算不得美妙的氣味撲麵而來,擊打得陽毅一個趔趄。放眼看去,隻見桌上有吃剩下的方便麵盒,已經長了毛;水槽裡堆著沒洗的碗碟,上麵殘留的食物痕跡像畢加索的抽象派油畫;地麵上各類垃圾,煙頭、揉成一團的煙盒、用過的塑料袋,五花八門,琳琅滿目。床上的涼被皺縮成一團如同鹹菜,臭襪子擺在枕頭上,四角大內褲掛在吊扇上,臟衣臟褲塞在洗衣機裡——把整個洗衣機都塞滿了!要知道,那可是六公斤容積的大家夥!——簡直就是世界未日!(。。)